第112章大結局(3)
寒風掠掠,而那個曾經無數次縈繞在自己夢中的男子,此刻正穿著一身藍色的錦袍,佇立在人群中,風華絕代,並不遜與宮恒傲。
她留戀般的看著他,濃濃的酸楚頓時湧上心頭,回想當初倆人在一起時的點滴。天地之間,仿佛隻有他們倆人的存在。而她的眼簾中也被那抹憂傷所取代,整個人隨著那抹藍色沉淪下去。
他還活著。
可是他卻沒有回來找她們母女。
曾經的那些許諾,難道浸入的隻是她一個人的心裏。
她緩緩的閉上眼睛,眼角一滴清淚滾落了下來,晶瑩剔透,卻苦澀異常。
物是人非,往昔的溫情已不在,空留點點回憶。
宮恒傲看著他們倆人之間眉眼間的情愫,嘴角微微垂了下去。拿劍的手帶著些許的顫抖。
司徒錦一揮手,讓自己帶來的人後退了一步。他雙拳緊握,眼神帶著一絲憤然和懼意,“好!不過你們要放了她!”
司徒昊走到她們身邊,大手輕輕的把青兒手中的匕首往外移開了半步,然後他湊到青兒的耳邊,用著低如蚊蠅的聲音說到:“你要是敢傷她,那我便讓你死無葬身之地。”因為現在是關鍵時刻,所以司徒昊能容忍青兒挾持心月,但是他絕對不允許青兒傷害她,哪怕隻是分毫,他也不願意。
“司徒錦,你現在的滋味不好受吧。”司徒昊啞著嗓子說到,然後莫名其妙的哈哈大笑起來,“你真的是我的克星啊。我這一生所追求的東西,到後來卻都成了你的囊中之物。不過……我今天也要讓你嚐嚐失去心愛的東西後的心情。”
“你放她了。她是無辜的。”司徒錦深深的凝視著心月一眼,斂起身上憂傷的氣息,整個人卻是雍容華貴,宛如君臨天下的君主,那身上隱隱透出的霸氣,讓司徒昊為之一怔。想不到他的這個弟弟,還有這麽強大的一麵。
“放了她?哈哈……哈哈……”司徒昊大笑了起來,可是那笑聲中,卻夾雜著些許的淚意。“放了她,好成全你們嗎?你以為我會這麽的傻嗎?”
“司徒昊,莫言是我的妻子。我這裏懇請你放開她。”宮恒傲十指緊握,輕啟紅唇說到。
“哈哈……”因為宮恒傲的話,司徒昊笑得更加的猖狂,他咆哮著聲音,對著對麵的倆個風華絕代的男子吼道,“你們倆個,一個得了我的皇權,一個得了我的女人。而我……什麽都沒有得到……你們說說看,這樣對我公平嗎?”
心月一抿嘴,驚詫的又看向司徒錦,難道司徒錦就是那個街市上所談的夜王?眼睛再次的望向他,此刻司徒錦的那雙眸子裏已經沒有了剛才的那些憂傷,而是像一汪清水般的深不可測。
“司徒昊,如果你肯的話。我願意用我們宮家的財產來跟你換莫言。”宮恒傲無論走到哪裏,他口中的稱呼隻有莫言倆個字。他討厭她以前的那個名字,因為那時她的人生中,並沒有宮恒傲的參與。
“哈哈……”司徒昊看向宮恒傲,嘴角揚起一抹嘲諷的微笑,宮家的財產他不需要。“司徒錦,你的情敵都有所表現了,你是不是也應該有所表示呢?”
“你到底想要我怎麽樣?”司徒錦的心都揪在一起了,心疼的看著心月。
“你問我想要怎麽樣?”司徒昊回頭,向青兒做了努了下嘴唇,青兒會意,把心月往前一帶。“我說,我想要你的皇位,你肯給我嗎?”他的聲音洪亮而帶著刻骨的恨意。
這話一出,司徒錦的雙眸立刻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這皇位本不是他喜歡的,隻是他已經向自己父皇發過毒誓,而司徒燁也是拿著心月的安危威脅著她。所以這皇位,他還是必須牢牢的抓在手。
心月怔怔的望著司徒錦,當她看到他眼睛中出現的那抹複雜的眼神時,她的心已經沉了下去。皇位、和自己,他還是在遲疑著。
“你肯嗎?若是你願意把你的皇位給我,我便立刻放了她……”心月的身子僵在那裏,她在等,等司徒錦的那個決定,皇位與她,到底哪個更為的重要。
司徒錦亦是回望著她,他幾次想開口,最後還是沒有說出口。隻是他這般溫柔的看著心月,卻讓她心裏又陡然間產生了一絲的希望。
當這股希望剛剛從心中冒了出來。司徒錦冷冷的話,便又把她所有的希望擊碎掉,“皇位我是不會讓的,人我還是會救得。”
“哈哈……”司徒昊揚起頭,笑得極為的瘋狂,“司徒錦,想不到你比我還心狠!父皇果然沒有看錯你,你的確有做君王的潛質!”他回過頭來,又望了心月一眼,好似在跟她說,這就是你當初選的男人!為了他,你離開我的身邊,值得嗎?
心月站在那裏,整個人好似被雷劈過,全身無力的那般站著。整個世界再她的眼中已經模糊一片,她的耳畔隻有司徒錦剛才的那個聲音,“皇位我是不會讓的,人我還是會救得。”
紅顏未老恩先逝,最是無情帝王家。
恐怕在他的心中,早已沒了昔日的情義。
這時,心月隻感覺身後的腳步一浮,鉗製自己的青兒,尖叫了聲,架在她脖頸間的那把長劍便掉落在第。眼前有道身影晃過,她便被拉回到宮恒傲的身邊。
心月全身軟綿綿的靠在宮恒傲的身邊,她身上很冷很冷、而她整個人也很累。她就那麽靠著他,他身上傳來的淡淡溫暖讓她的身上稍微暖和。
青兒很快被幾個人上去圍攻製止住了。形勢也就在那刻,發生了變化。原本優勢在先的司徒昊,此刻卻是孤立無援的站在對立麵。
“三哥,你收手吧。”司徒錦驀然沉聲說道。“我會向父皇求情的,你私自帶兵進京一事,我也不會再去追究的。”
司徒昊目光深沉的望向心月那邊,咬著嘴唇,冷冷的說到:“自古成王敗寇,既然天不助我,我也不會輕易的向你們輕易的低頭的。”他頓了下,狠厲的目光閃過,“司徒錦,今天我也不會讓你好過的。”
司徒昊眼眸中寒光一片,他抬起手,寬大的袍袖迎風展開。他驀然一揮手,手中便有漫天湧來的萬千黑光水汽,急速的匯集這。光圈越來越小,在他的手中急速的旋轉著。
宮恒傲把心月輕輕的往後帶了下,然後與司徒錦站在氣帶中。他啞著嗓子說到:“王爺,人生一世,你何必糾結在那些虛幻的浮雲中。”
“少廢話!”司徒昊冷冷的說到,雙手暗使力,手中的氣旋更加高速的旋轉了起來,眾人隻感覺麵前似乎有萬千大山齊齊壓了下來,萬千巨浪同時飛卷排擠一般,胸悶氣窒,呼吸急促。
司徒錦眉頭一蹙,心中卻不知司徒昊的內力何時變得這般的渾厚了。他拱了拱手,淡淡說道:“三哥,既然這樣,那就別怪我們了!”
司徒錦抽出自己的佩劍,拔劍在手,卻讓他想起當日在城頭上,刺入自己胸中的那一劍。
為什麽他們兄弟倆人會走到這般的地步。
司徒昊大喝一聲,手中的氣球倏地飛起,朝著對麵站立的司徒錦和宮恒傲站立的方向而去。
倆人飛身避過他的氣球,對視了一眼,轉而左右夾擊。
翡翠山上,三個人激戰在一起。
隨行的人都怔怔的看著這三人的激站。卻沒有注意到自己身邊的情況,被繩子捆著的青兒暗自的從袖子中抽出自己平時隨身攜帶的一把匕首。
她身子一歪,躲過眾人的視線。很快的,綁在她手中的繩子便被她給割掉了。她身子慢慢的、一點點的靠向一直怔著神看向場中打鬥的三人的心月。
青兒嘴角一勾,望了那三個男人一看。她眉間輕蹙,臉上陡然的閃過稟然的殺氣。低喝一聲,手中的匕首便向心月這邊而來。
“小心……”不知道誰喊了一聲,眾人的目光便都看向這裏。就在這千鈞一刻的時機內,一個身影從眾人的麵前閃過,隨著一聲淒厲悲痛的怒吼聲後,司徒昊的胸腹上插了一把泛著寒光的匕首,而鮮血也在下一刻間,汩汩的冒了出來。仿佛陽光下如花一般的綻開,雨一般的灑落。
司徒昊身子在半空中僵了一下,烏亮的黑眸直直的注視著心月。悲涼、痛楚、難過、溫柔、眷念……他張嘴發出低沉而沙啞的聲音,似乎想說什麽,卻無法說出,然後他整個人便重重的朝下摔落。
“轟!”的一聲悶響,司徒昊的身體砸落在地上,激起一片塵土飛揚。
心月腦中嗡然,臉色蒼白,低頭望著擋在自己身上的司徒昊,望著那雙兀自瞪視著自己的眼睛,身子顫抖的更加厲害了。
“啊……”青兒失聲的尖叫了出來,整個人癲狂著抓起自己的頭發。幾個侍衛反應過來,連忙上前把她押解開來。
“你……怎麽樣了?”心月心中一酸,跪在司徒昊的身前,顫抖著問到。
司徒昊無力的抬起眼眸,直到這一刻,他才覺得自己的一生,似乎真的毫無意義。謀劃了一生,卻最終沒有嚐到手握權力的快感。隻是嚐到了高處不盛寒的淒涼。如果時光能重新回過,他希望回到小木屋的那段時間裏。
他隻是一個普通的獵人,而她依舊是這生和他一起偕老的那個妻子。
“對不起……”他張著嘴唇,艱難的說到。輕輕的閉上眼,身上的重量都卸了下去,整個人感覺輕飄飄起來……
解脫了,何嚐不是件好事。
白帆碧海,海風掠掠,一個白衣女子佇立在船頭。
遠處,海水和天空合為一體,白茫茫一片,倒是分不清是水還是天。
身後,宮恒傲悵然的望著那抹白色的身影,最後還是忍不住的走上前去,啞著聲音說到,“船頭冷,還是進去吧。”
心月淡淡的抿抿嘴,唇角微微蕩漾起來。回過身去,看向宮恒傲,“你是不是有問題要問我啊?”
宮恒傲苦澀的抿抿嘴,把壓在心裏的那個問題,問了出來,“你為什麽……不留下來呢?”
她輕鬆一笑,反問到:“你希望我留在京城?”
宮恒傲垂目,其實他也是個自私的人,當然希望她留在自己的身邊。隻是當日從他們倆人的對視中,他便已經知道了,在她的心中,自己永遠隻能是第二個。
既生瑜何生亮,人生的悲哀也許便就是這樣。
在對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幸福。
在錯的時間,遇見對的人,是一種歎息。
而他和司徒錦,最大的區別就是,在時間上。
也許,當年如果是他首先遇到她的話,那現在傷心的人便會是司徒錦了。
罷了,既然不能相知,便隻能相守了吧。
心月看他垂著頭,在想著事情,她也不再去打擾他。轉身再次揚頭麵帶微笑的看著大海……
倆個月後,皇帝司徒燁對外稱病,由太子夜王掌權。
同年十二月,皇帝駕崩而去,傳位太子,太子登基,改國號為景帝。景帝拜被貶的江淩越為宰相,南宮仇為鎮國公。倆人文武並用,輔助皇帝。
第二年開春,朝臣聯名進諫,後宮空虛,請景帝從明間擴選秀女入宮。折子當即被駁回,景帝大發雷霆。從此在沒有人敢提此事,眾人皆傳,景帝猶愛男風。
九月,景帝禦駕親征,鼓舞士氣,從而一舉殲滅敵國來犯的軍隊,給了那些一直對天寧國虎視眈眈的鄰國一個鄭重的警告。也給天寧國發展經濟提供了一個較為寬鬆的環境。
十一月,景帝大範圍的免除了百姓的苛捐雜稅,使得天寧國的賦稅在同期的這些國家中是最低的。
十六年後,七月,景帝薨,有其皇侄繼位。
八月,桂花盛開的季節。滿目堆青疊翠之中,點綴著一簇簇米黃色的小花。它素雅、大方,而且它那濃鬱的幽香,幾乎能滲透空氣中,熏得人仿佛都要醉上幾分。
桂花樹下,一個身著綠衣的俏皮女子,十指纖纖,膚如凝脂,雪白中透著粉紅,似乎能擰出水來。一雙朱唇,語笑嫣然,一舉一動都似乎透著幾分靈氣。
“娘。”她手裏摘了一枝桂花,歡快的奔回自己的屋中。那個被喊作娘的女子,緩緩的抬起頭,唇瓣微染起清淺的笑意。
“娘,昨天幹爹跟我說了,叫我今天去他們家吃飯。所以我等下不回來了。”綠衣女子往銅鏡前照了照,向自己的娘親稟告到。
“錦陌,記得不許調皮。也不許你再欺負你幹娘了。她臉皮薄,你就不能欺負她。對了,也不能欺負你弟弟妹妹。”心月抿嘴,無奈的搖頭到。這個孩子這麽調皮,到底像誰啊。
當然他們口中的幹爹是指宮家老爺宮恒傲,而這幹娘當然是指宮恒傲一次偶然機會救起的那個女子。而這弟弟妹妹當然是宮恒傲的那一幹被錦陌欺負的可憐的兒子和女兒了。
“知道啦,真囉嗦!”錦陌吐了吐舌頭,不耐煩的說到。其實她一直覺得,上天讓她來到這個世界,就是來欺負他幹爹一家人的。誰讓他們一家人,從上到下,都是那般的好人,所以一句話,不欺負,白不欺負了。欺負了也白欺負了。
“娘,我走了!”害怕被自己的娘親再次的叮囑,她“嗖”的一下,衝出屋子。向門外跑過去。
“唉,你慢點兒。小心摔倒了!”心月在身後不滿地的大聲喊著。錦陌可是不給自己娘親麵子,她才不管她在後麵說什麽呢。
“哎呦……”出了院門口,迎麵走過來一個人,她一個不小心便直接撞了過去。
錦陌抬眼睨視了一眼撞到自己的男子,便轉過臉繼續的跑開了。不過心裏卻有些不安,為什麽她剛才撞到的那個人長得這麽像自己囁。
一陣清風吹過,桂花落了滿地。空氣中,隱隱約約傳來一陣腳步聲。心月微微蹙眉,以為是錦陌落下什麽東西,又回來取。所以她用略帶著些責備的口氣說到,“剛才叫你不要跑那麽快,這下子又落下什麽東西了?”
“月兒……”來人輕啟紅唇,慢慢的喚到。
她身子一僵,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微風中,來人一身藍袍在風中掠掠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