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章：別哭
第147章：別哭 厲家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
從厲家挖出的白骨牽扯出了陳年舊案，整個j城都為之轟動。
當今是個信息化社會，很快網上就有『知情人』將更多的內部信息披露給普羅大眾。
原來，白骨主人竟是厲家女傭。
當年在厲鶯鶯懷孕期間，陸大偉與這女傭有段私情，甚至珠胎暗結，被厲鶯鶯知道后……
結果可想而知。
眾人在紛紛不齒陸大偉的所作所為時，因著厲氏股價暴跌，持有厲家股票的股民也接連瘋狂拋售。
厲氏總裁室內。
厲成澤鮮少如此認真的坐在辦公室內，聽取著助理的彙報。
「總裁，現如今已經有股東躍躍欲試趁低吸納股票。」
這樣做導致的直接結果，一是股東易主，二就是厲氏被人收購。
厲成澤表情很嚴肅，警察那邊他已經托自己能托的任何關係走動，可效果甚微。
現如今就是連公司也保不住了嗎？
「不行！集團只能是我們厲氏當家！」
厲成澤話音落下，手中籤字筆硬生生被掰斷。
「傳我的意思下去，從今天開始，把流動資金集中起來，回購這些股票！」
「可是……」這樣是有風險的！
助理剛想開口，卻被厲成澤兇狠眼神嚇到，硬是將話咽回嘴裡。
「按我的意思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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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厲氏經歷驚濤駭浪拍打的時候，林真心此時也並不怎麼好過。
一大早，林真心就被厲衍南拉出了家門。
昨晚本就睡得晚，她整個人昏昏沉沉，很快又睡過去。
等到再次醒來，人已經在j城最大的母嬰用品店內。
她和目瞪口呆的店員看著忙碌厲衍南，很明顯，他瘋了。
最開始店員還開口推薦，但到了最後，她只來得及不停推著購物車跟在厲衍南身旁。
看著他掃蕩一樣將貨架上最貴最好的東西齊齊往購物車裡扔。
「你瘋了！」林真心回神，趕忙拉住他。
厲衍南難掩喜色，那張臉本就英俊非常，此時更是引得旁人移不開眼球。
剛想把那些東西退了說不要了，下一秒，厲衍南的手卻再度撫上她平坦小腹。
像是怕摸壞了，又趕緊移開，小心翼翼的。
林真心的心一下子就被他給觸動了。
昨天晚上，厲衍南一夜都沒睡。
時不時的，他就會朝自己伸過手來。
有時摸摸她的臉，有時摸摸她的肚子，一整晚都沒歇著。
林真心早上醒來時，第一眼看見的便是他嘴角勾著傻笑，將臉埋進她頸窩裡的樣子。
像個傻子。
那是她見到后唯一能夠做出的中肯評價。
可是，她偏偏就愛這個傻子愛的很。
說句特別俗氣的話，自從結婚後，就像是有架橋，慢慢在兩個人心上搭建起來。
原本不抱希望的，有了期盼。
原本嗤之以鼻的，甘心臣服。
原來婚姻並不只單單是將兩個人以法律形式捆綁到一起。
真正讓人心甘情願，真正讓人甘願被束縛的，是愛。
「挑些女孩兒用的東西，今天咱們兩個給星光送去。」
林真心回想起昨晚那個皺巴巴的小猴子，臉上露出笑來，只是笑過之後又有些期待。
不知肚子里的這個，會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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厲衍南挑的那些東西，就連車裡都裝不下。
他直接留了地址，讓店家送到小區物業那兒。
店家忙不迭的答應，畢竟厲衍南這一天就幫他們完成了一整年的業績，換誰也不會得罪金主。
林真心手裡倒是捧著件兒小孩穿的衣服，愛不釋手。
因著嬰兒的皮膚嫩，布料也都是選用最柔軟的。
「你喜歡男孩還是女孩？」
林真心圖方便，在腦袋後面扎了個馬尾，乾乾淨淨的臉，和學生似的。
光潔臉上似乎自帶著光，令厲衍南看著捨不得移開眼。
此時她正歪著腦袋看著自己，眼睛里發著亮，就是書上寫的母性的光，令他心頭微動。
「只要是你生的，都喜歡。」
厲衍南別開眼，耳朵有些發紅，不過不仔細看，是看不出來的。
「花言巧語！」不過林真心還是笑了。
「不過更喜歡女孩。」厲衍南想了想，又表情認真的後補了句。
「為什麼？」
車勻速往醫院方向行駛而去，厲衍南很快聽到林真心的聲音。
「生個像你一樣的女孩兒，我寵著。」
他說。
林真心半響沒說話，將視線落到車窗外。
她最近，眼睛有點淺，隨便聽到一句話，都會有種想落淚的感覺。
「可是徐姨跟我，奶奶做了個夢，夢到有個小男孩兒跑到我肚子里了。」
直到現在說起這件事，林真心都還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如果生出來是男孩兒，你就不寵了嗎？」
厲衍南沉默了兩秒。
「那就再生個女孩兒，我和臭小子一起寵。」
林真心忍不住又想哭又想笑，厲衍南這彆扭的性格，誰投胎做他兒子誰倒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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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餐廳門口，荼好好站在凜冽的寒風中，就這樣看著大門。
手中還有張寫有餐廳名字的紙巾。
那是昨天她從厲成澤的車上找到的。
這是j城最好的一間西餐廳，也是j城求婚率最高的一間西餐廳。
她的臉色，在寒冷的冬日裡，顯得很是蒼白。
可荼好好就像是毫無知覺一樣，一動也不動。
不管旁人眼神看過來時有多麼奇怪。
她在下一個決定。
到底是要走進去，還是徑自離開，當做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過？
「哎，昨天晚上包場那個男人，多浪漫啊，還有錢……」
「也不知道求婚成功了沒有。」
突然，原本像是座雕塑似的荼好好，終於有了動作。
她緩步朝著西餐廳裡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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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心捧著母嬰用品最先下了車。
她在不遠處等著去停車的厲衍南。
突然，似乎是覺得有人在看著自己，後背的寒毛瞬間豎起。
下意識抬起頭來尋找。
很快，林真心便找到了目光的來處。
樓上一扇偌大的落地窗此時正折射著晨光。
儘管看不清楚臉的方向，林真心卻還是篤定，那陰寒的關注，來源於那裡！
晨光將對方臉的部分遮擋住，但卻沒有一併遮擋住其他地方。
一身白！
「在看什麼？」厲衍南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
林真心收回視線，笑著搖搖頭。
反倒是厲衍南，若有所思的掃了眼上面。
等到林真心再看過去，哪裡還有什麼白色的影子？
如果不是自己剛才看的真真切切，恐怕還真的會以為是鬧了鬼！
「沒什麼，我們進去吧。」
林真心搖搖頭，並未多說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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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間里的氣氛，並不像林真心想象當中的融洽。
她同厲衍南剛進去就感覺到了。
倒是剛出生的小丫頭，絲毫沒有受到影響，睡得香甜。
蔣東霆此時滿身狼藉，手裡還拿著個空碗。
很明顯，裡面的東西都倒在了他自己身上。
說實話，如果不是自己親眼見到，林真心真的很難以相信……
像是蔣東霆這樣的人，會悶不吭聲的受下來。
楚星光寒著的臉色在見到林真心后好了許多，而蔣東霆起身，與厲衍南對視一眼……
兩人走了出去。
林真心分明看到，楚星光的眼裡有淚。
雖然不知道楚星光與蔣東霆之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但林真心想，楚星光對蔣東霆的感情，一定不比他對她的少。
愛恨本為一體，女人因愛才會生恨。
當一個女人，連恨都懶得去恨一個男人時，其實那才是最可怕的。
「小麒麟……不是你的兒子吧？」
突然，林真心輕聲開口。
楚星光表情一愣，慢慢抬起頭來，就這樣看著林真心。
林真心將手中的東西仔細放在床頭柜上，都是孕婦和嬰孩兒用的。
「雖然我不知道你和蔣先生之間發生過什麼，但是，人只要活著，就沒有什麼不能夠解決的事。」
林真心的目光落在躺在搖籃里的嬰孩兒身上。
「你真樂觀。」楚星光輕聲開口，眼底劃過痛。
林真心聽到這話，忍不住的笑了笑，然後又嘆了口氣。
「你只見過我這副樂觀的模樣，卻並不知道，我爸收了別人的錢，勾引我媽離家出走，為的就是讓我媽放棄名下一切錢財。後來我爸和我媽的妹妹發生了關係，被我媽知道，我媽一氣之下拋棄了我獨自離開了。後來，我爸喝醉酒把自己燒死了，連帶著我和我奶奶也差點喪命。」
楚星光聞言驚愕的睜大眼睛，像是不敢相信，林真心……
竟然還有這樣的過去！
「可我現在還不是好好的？還遇到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還有我肚子里的孩子……」
楚星光下意識看向她的肚子，眼神微顫。
「所以啊，過去雖然已經烙印在了骨血里，但更重要的……是未來！」
林真心聲音很輕，笑容也很溫暖。
楚星光看著看著她，不知為何，眼淚刷的一下……
就落了下來。
林真心徑自走過去，彎腰輕撫在楚星光的臉上。
「別哭。」她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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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餐廳的監控室里。
荼好好將錢包里的厚厚一疊錢遞給旁邊的男人，後者很快就笑著出去了。
只是在關上門前，說了個五分鐘。
門從外面被帶上，房間里就只剩下了荼好好一個人。
她安靜的看著監控器上的畫面。
她花錢讓那人幫自己調出了昨天的監控錄像，此時……
屏幕上是厲成澤……
而他對面的人，是賀暖心。
荼好好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悶不吭聲的看著。
直到看到厲成澤拿著束玫瑰花單膝跪在賀暖心的面前時，荼好好才終於有了動作。
她伸手，摁了摁自己額頭上被荼邵雄打過的傷口。
疼。
是真真切切明明白白的疼。
荼好好的眼神落在屏幕上，手卻在不住的摁著額頭。
監控視頻很清楚，連兩個人臉上的表情都看的清清楚楚。
額頭上的傷口很疼，疼的她眼淚都下來了。
啪嗒啪嗒的砸落在桌面上。
一顆顆透明的，圓潤的眼淚，散開成一灘水漬。
厲成澤的表情，她看的清清楚楚，跟面對自己時完全不同，小心翼翼，沒有絲毫強勢。
她一遍遍的倒回去，將畫面停留在他單膝下跪的畫面。
「不疼……好好……一點也不疼……」
荼好好喃喃自語著，
可怎麼不疼呢？
疼的都不能呼吸了……
疼的……心都要碎了！
「厲成澤，我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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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真心與楚星光說話的同時，厲衍南也與蔣東霆站在外面。
只不過，對話剛一開始，蔣東霆的視線越過厲衍南，落在了他的身後。
感覺到異常的厲衍南轉過身，一眼就瞧見了賀暖心。
他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
「衍南哥……」賀暖心脆弱而又柔弱的開口，那副模樣，令經過她身旁的人不由側目。
可在厲衍南眼中，賀暖心就像是海藻，一旦入了水便只有一個下場。
被緊緊的纏繞住，直到再也無法呼吸！
倏然，厲衍南有了動作。
只見他朝著賀暖心的方向主動走去，這一動作令賀暖心再驚喜不過，就連臉上都露出喜悅表情。
很快，厲衍南就到了她跟前，猛地拽過她手腕，就像是拖行李似的拖著她……
朝緊急通道處走去！
砰的一聲，賀暖心被他狠狠的摔在牆壁之上。
沒有任何憐香惜玉的心。
「衍南哥，疼……」賀暖心嬌嗔著說，並不責怪他的粗魯。
更覺得像是情趣。
「賀暖心，如果讓我知道你再跟著真心，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厲衍南全身就像是被寒氣罩住，眼神里透著陰鷙。
賀暖心卻只是當成玩笑來聽，她作勢想要伸出手撫摸厲衍南的臉，卻被他毫不猶豫的躲開。
「衍南哥，我就喜歡你這麼有男人味的模樣！」
她說，臉上甚至還在笑。
可下一秒，賀暖心卻笑不出來了。
只因為厲衍南的手落在了她的脖頸上。
他手背上的青筋突突的冒著，面無表情，與在林真心面前時，就像換了個人似的。
賀暖心張著嘴，呃呃的發出斷斷續續聲響。
臉因脖頸被困漲的通紅，更何況……
她的腳都在漸漸離地的狀態當中！
之前，厲衍南願意保守秘密，是因著心裡頭的愧疚。
可現如今情況不同，他絕對不能夠允許賀暖心有任何藉機傷害真心的可能！
即便是……毀了她！
賀暖心的手指甲不斷在他手背上亂抓著，像是真的快要死了似的。
厲衍南自然是知道分寸的，在心裏面掐算著時間，最後一秒前將手鬆開。
「記住我說的話，離我們遠一些！」
厲衍南聲音很沉，透著說不出的威嚴！
轉身往外走，可很快，賀暖心如同軟蛇一樣的從後背糾纏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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荼好好又來到了酒店。
同樣是從厲成澤的車上找到的痕迹。
或許是剛才哭過的原因，荼好好整個人有一種弱不禁風的感覺。
以著同樣的手段進了監控室，只不過這次，她遲遲沒有摁動播放鍵。
就像是心裡頭明明已經有了答案，卻還是抱著一絲的僥倖心理，等待著什麼。
她突然回想起第一次見到厲成澤的模樣。
他就那樣從天而降，像是聽到了自己虔誠的禱告。
從那一刻開始，她心中的喜歡與迷戀漸漸加深，還有那個帶著薄荷味兒的吻……
一切的一切，都是那樣的歷歷在目。
荼好好知道，自己同厲成澤之間，從一開始，自己自作多情的成分更多一些。
不論是圍著他身邊打轉，還是執意將自己的喜歡錶達給他……
從來不曾相信厲成澤會對自己有什麼回應，可是，當距離一點點被拉近……
當她開始見到他脆弱的一面。
荼好好捨不得放開他的手。
明明最開始，沒有誰非誰不可的，不是嗎？
可是為什麼……卻糾纏的越來越深？
昨晚，當她見到厲成澤襯衫領口的半個紅唇印時，荼好好的整個人都沉入谷底。
她不是傻瓜，那代表著什麼意思，她明白。
所以，荼好好才會在車裡尋找痕迹。
在荼好好單純的人生里，從未有一刻像是昨天那樣絕望過。
即便知道自己得了急性腎病，如果找不到合適的腎源就會死掉，也沒有這麼絕望。
好像被人將頭摁進了游泳池裡，沒有任何抵抗的能力……
硬生生的被人掐斷了呼吸！
她還要看嗎？
如果結果真的不如自己預期，她有勇氣承擔嗎？
當這所有的問題擺在荼好好的面前時，她摁在播放鍵上的手遲疑了。
如果自己看了，她是無法容忍的。
如果她沒看……
荼好好眼神獃滯的望著屏幕，時間正一分一秒的溜走。
沒有多少時間來讓她做決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