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林姨娘
這位林姨娘剛從省城被父親帶回來時看著很是軟糯，相貌也只是一般。
跟母親這個東洲城第一美人比起來那簡直就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許是有著相同的境遇，母親對林姨娘很是疼惜，便讓她做了貼身婢女，吃食待遇一點不比別人差。
然而卻在母親生下妹妹坐月子的某個晚上，醉酒的老爹錯把林姨娘當成了母親，睡了。
這才有了被扶上位的林姨娘，也有了她之後的同父異母的妹妹跟弟弟。
如果沒有這出事，母親出了月子后也是準備把相貌普通，沒有威脅的林姨娘變成趙德貴的妾氏的。
畢竟娘親在生下妹妹后傷了根基，身子怕是不能再孕育小孩了。
趙家目前還沒有傳宗接代的根子，這在民國卻還是會被詬病的。
在與趙德貴春風一度后，林姨娘卻是懷上了種，順理成章的被趙德貴扶起做了趙家的姨娘娘。
只是曾經對她極好，看起來軟糯可欺的林姨娘在生下第二胎，也就是趙家的繼承人趙可善後卻是變了。
尤其是這幾年，也許是底氣足了，她不在迎合娘親，反而時不時的給娘親下絆子，間接挑撥爹娘的感情。
一個是給他生下兩個女兒，不喜爭搶，但仍貌美如花的正室夫人。
另一個卻是生下他趙家獨苗，會替他結交鄉紳，助他事業一臂之力的賢內助小妾。
這讓性格本就優柔寡斷的趙德貴陷入了左右為難。
…
許是林姨娘確實是料理生意的一把好手，在她的協助管理下，趙家的產業越發壯大，自此，趙府的管家大權也落到了林姨娘手中。
即便是管家權被奪，娘親卻也沒有多大怨氣。
沒有了雜事煩擾的她便每天吟詩彈唱，把心用在了她跟妹妹身上。
這也是為何三年前她跟妹妹開始日漸的富態，其中卻也是因為娘親閑時無事練就的好廚藝給造就的。
至於娘親這次的毀容，卻是她從那次宴會回來后的當晚發生的。
而她還是從下人的議論聲中才得知了娘親的毀容。
記得第二天早上她跑到娘親院子，母親卻是蒙著一層厚重的面紗，死都不願摘下，說怕嚇著她跟何德。
自己都已經十六歲了，但娘親卻還是把她當成孩子來看待，如何都不告知她緣何會這樣做，只是讓她帶著妹妹回院子去。
卻是在她拉著妹妹走出門口時輕聲嘆出四個字:
紅顏禍水。
……
既然娘親這裡問不出來，她就不相信爹爹那裡會不知道娘親毀容的事。
在把妹妹何德送回去后，趙飛燕便去了林姨娘居住的春棠苑找她爹質問。
卻是沒想到到了春棠苑，她爹還在林姨娘塌上沒起床。
等了好一會功夫，才見趙德貴在林姨娘的虛扶下慢吞吞走出。
趙德貴身材不算壯實，雖為地主，但五官卻是長得猶如書生一般，頗為秀氣，尤其是那雙讓女人心猿意馬的桃花眼。
姊妹倆個趙飛燕卻是遺傳到了趙德貴的那雙魅惑人心的桃花眼，長相看起來頗為妖艷。
妹妹何德卻是遺傳到她們的娘親，長得面容姣好，氣質也較為溫婉。
「你不在夏棠居好好守著你娘，跑這來幹嘛？」
說實話，聽到想容被毀的事他比任何人都氣憤，恨不得把那毀她容顏之人大卸八塊。
但是在搞清楚事情真相之後他卻是蔫了。
罪魁禍首不能懲戒不說，還得罪了大人物。
趙德貴憋了一晚上的邪火，在林姨娘這裡剛得到了那麼一些安慰。
結果大清早的，剛被林姨娘撩撥得慾望橫生，不長眼的大女兒又跑來攪合，這誰的心情能好得了？
要說趙德貴態度不好，趙飛燕更是氣不打一處來。
看看，都快日上三竿了倆人還窩在床上，尤其是林姨娘那張滿懷春色的令人噁心的艷俗臉蛋，不用說都知道剛剛二人正在做什麼。
想到她的娘親，此刻還深陷於毀容的痛苦之中，趙飛燕簡直是怒火中燒。
「爹，我就想知道，我娘的臉是教誰給弄的？？」
趙飛燕說這話的時候視線一直盯著林姨娘，就差沒直接問是不是她乾的了。
「你看你姨娘幹嘛！淑珍她心地善良，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趙德貴沒好氣道。
趙飛燕目光立即轉向趙德貴。
「不用看我，也不是我做的。」
「那你告訴我，到底是誰那麼惡毒，居然能對我娘下如此毒手。」
「誰敢，這世上除了你娘她自己，誰敢作賤她。」
趙德貴看著與他長得相似的眉眼。
「你們娘仨都不想讓我活了是吧！非逼得趙家走上絕路是不是？真到了那份上，我看你們一個都沒好日子過。」
秀氣的臉上此刻滿臉怒容，趙飛燕從小到大從來沒見她爹生這麼大的氣過。
林姨娘在旁邊不斷地給趙德貴撫胸，一副勸解的作態。
…
趙德貴的話也讓趙飛燕一頭霧水。
她跟妹妹不就是平常愛吃了點，偶爾惹出點無傷大雅的禍事。
娘親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每天關在院子彈彈琴作作詩，她們到底做了什麼事把趙家往絕路上逼了。
還逼得趙家沒有活路了呢，這肯定都是林姨娘在背後使的壞。
看到對面林姨娘對父親貼心的勸慰，那刻意裝出的溫柔賢淑，再想到娘親曾經天妒的容顏，現在卻是淪落成整個東城人的笑柄。
尤其是娘親被毀容的這些天，父親一次也沒回過夏棠居，趙飛燕剛熄的火苗頓時又被點燃了。
「父親您對得起娘親嗎？她現在被毀了容正是需要您安慰的時候。可你呢，不僅不聞不問不說，大白天的還跑到這賤人院子里跟這下等人鬼混！」
「啪。」
客廳中傳來響亮的巴掌聲。
捂著臉，趙飛燕眼淚硬是沒掉下來，她倔強地看著趙德貴。
直把趙德貴看得有些心虛。
「燕兒…爹。」
這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打自己的女兒，還是曾經被自己千嬌萬寵過的掌上明珠。
「老爺你做什麼，大小姐還不懂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