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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5 我心悠然 爭也悲,不爭也是悲

  645 我心悠然 爭也悲,不爭也是悲    「我為什麼要告訴你?」鳳卿馬上反問道。 

  聽到鳳卿的話,公主簡直是生氣不已。 

  儲君則繼續打圓場:「鳳卿神醫,妹妹不懂事,你不要跟她一般見識。我再敬你一杯。」 

  鳳卿喝了,儲君說道:「其實我妹妹一向都任性慣了。鳳卿神醫沒有這個意思,我也不願意勉為其難的。這件事情,還是我來勸說妹妹吧。」 

  大家一聽,這儲君不正是想要拉攏青陽少爺,才嫁妹妹給鳳卿嗎? 

  怎麼現在反倒是他出來幫鳳卿解圍了? 

  大家都有些想不明白。 

  不過青陽少爺和鳳悠然心頭都是明鏡似的,知道這儲君之前逼鳳卿這事兒,逼得有點急,也有點緊。 

  凡事一旦操之過急,就不免要生出事端來。 

  所以儲君現在想緩著一點來,所以明面上十分卑微,甘願自己伏低做小,也不願意得罪了鳳卿。 

  鳳卿見儲君願意在中間調和,當然是高興的,而且有酒喝,那就自然是無比的開心了。 

  儲君又連續敬了鳳卿幾杯好酒之後,對著鳳卿說道:「其實鳳卿神醫,我還有個不情之請,想必鳳卿神醫是可以幫到忙的。」 

  「什麼事情啊?」鳳卿反問道。 

  「這事我也不知道當說不當說……」儲君還在以退為進。 

  按理說,常人聽到這樣的自謙之詞,都會直接說道:「但說無妨。」 

  這樣儲君就會接著這個話頭,將後面的話給說出來了。 

  對話之間,本來就是這樣一來一往一問一答形成的。 

  大家都對此套路心知肚明。 

  但是鳳卿哪裡是常人,聽到儲君這樣說,便說道:「既然是不當說的,那就別說了,喝酒要緊。」 

  將儲君弄了個夠嗆。 

  本來儲君是想以退為進的,但是在鳳卿這裡退得太過了,反而不好進了。 

  他有些訕訕地,只好自己說道:「一向都知道鳳卿神醫醫術了得,家母患有重疾,一向是想請鳳卿神醫看看的。不過知道鳳卿神醫一向看人治病講究緣分,我也就一直沒有好刻意相邀,今天既然是難得的緣分,我想請鳳卿神醫允下這件事情,幫家母治病。」 

  儲君說話的時候,一點架子都沒有,完全是以我自稱,又說家母,就跟普通人一般毫無二致。 

  聽起來委實是十分的自謙,沒有一點架子。 

  話都說道這個份兒上了,鳳卿再不答應,也就真的說不過去了。 

  而且儲君還都答應了鳳卿,不讓自己的公主妹妹來糾纏鳳卿,為的就是給母親換一個治病的機會。 

  都到這個程度了,還能怎麼辦? 

  鳳卿豪邁地說道:「好,我答應你治病便是了。不過,我醜話也說在前頭。雖然我這名聲是很響亮,但是人不能勝天,生死有命富貴在天,我也是治得了病治不了命,單憑天命所歸罷了。我儘力而為,卻不可勝天。」 

  儲君說道:「那是那是,能得神醫瞧瞧,也是天大的福分了。不會強行要求一定治好的。」 

  大家見儲君如此謙卑,為了怕鳳卿拒絕,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謙卑地求懇,倒也是孝心一片,其心可嘉。 

  本來也是,這鳳卿雖然名氣十分的大,但是在這京城裡來了這麼久,還真沒有人請動過他前去治病救人。 

  他本來生性散漫自由,豈是一般人能夠請動的? 

  逼得他急了,他大不了拍拍屁股走人,沒有任何人能夠逼他的。 

  所以現如今還並未有任何人能夠請到他心甘情願救人。 

  也難怪儲君現在出此下策了。 

  這樣謙卑恭順,既能請到他為母治病,也能收服他為己所用,儲君這番禮賢下士,也不是沒有回報的。 

  國王雖然覺得自己的兒子太過謙卑了,可是這也是為了王后的病著想,便也不再管了,任由他而去。 

  鳳卿答應后,國王也說了兩句客套話。 

  但是還沒有等到國王再說什麼,已經有人抬著王後過來了。 

  在國王發現的時候,已經到了大廳的正中央。 

  國王一見,失聲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到底是誰將王后抬過來的?還不快抬下去?」 

  儲君忙說道:「父王,我是看到母親受病痛折磨,實在不忍心,現在正好趁鳳卿神醫在,讓他給母親好好看看,才出此下策的。」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王后已經抬起手指,指向了喬承喜:「喬承喜,你……」 

  但是她忍了忍,終究是沒有再多說什麼出來。 

  王后病入膏肓,身體十分虛弱,所以說出來的話,也沒有幾個人聽得清。 

  所以大家都沒有在意她說的是什麼。 

  大家見儲君這個時候就將王后抬出來,顯然他的意思今晚的晚宴重點並不是妹妹的婚事,反倒是母親的身體了。 

  儲君這樣做,雖然有些奇怪,不過大家也都有些理解。 

  雖然是儲君,貴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人,可是畢竟也有舐犢情深的。 

  儲君這樣做,也許就是怕鳳卿反悔,到時候這件事情又沒有了下文吧。 

  以鳳卿的性子,確實是一個不好掌握的人。 

  所以儲君這樣,大家反倒都是很理解的。 

  要是早能請到鳳卿神醫,儲君恐怕也不會如此大費周章了吧。 

  現在儲君以退為進,終於說服了鳳卿救治王后,也真是不容易。 

  就在大家東想西想的時候,國王還想讓人抬王後進去的時候。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人沖向了王后,一刀抽出,想要刺進王后的胸膛里。 

  若不是宮廷里的侍衛都非常靈敏,擋掉了那把刀,王后那病怏怏的身體,就已經慘遭毒手了。 

  那個拿刀的人被侍衛踹翻在地,很快便被侍衛抓住了。 

  儲君大怒,問道:「你是什麼人?為什麼要對我母親下毒手?」 

  「我……我什麼人也不是,只是為了恨王后而已。」那個拿刀的人雖然如此說,但是眼眸里卻有掩飾的色彩。 

  大家也都不相信他的話,王後為人一向低調,只是育有一子一女,並未做什麼事情,有什麼理由會恨王后? 

  儲君大怒,抽出刀來,架到了那人的脖頸上:「說,你到底有什麼目的!」 

  那人似乎是嚇到了,十分害怕地說道:「儲君饒命啊,饒命啊。我也不過是受人之命……」 

  「誰?」儲君的聲音包含了怒氣。 

  全場所有人都在猜測,到底是誰想對王後圖謀不軌。 

  王后已經是病入膏肓了,還會擋著誰的路呢? 

  那人低著頭,顯然是不敢說。 

  儲君怒道:「再不說的話,哼,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那人才慌了,慌慌張張地說道:「是那個……三……三王妃。」 

  三王妃就是喬承喜。 

  喬承喜在這宮廷中,本來就不受重視。 

  老國王為了自己這個傻兒子,才給了一個海關的位置給喬承喜。 

  在宮內,喬承喜是沒有什麼特別的能力的。 

  她如何會跟王后結仇,還派人殺害王后? 

  國王的臉已經成為了豬肝色:「這件事情,我看還是稍後再審吧,現在將他們都帶出去,今天晚上,主要是公主的事情……」 

  儲君卻說道:「父王,這個人居心叵測,先是行刺母親,然後又嫁禍給三王妃,挑撥皇室內部關係。我看他一定有什麼陰謀,不如先讓他說出來,不然今晚的晚宴,也許還會遇到更多的事情也說不定呢。」 

  儲君話音剛剛一落,那人就叩起頭來,大聲說道:「我沒有什麼陰謀,也沒有居心叵測,就是三王妃讓我來的啊……三王妃你救救我啊,你說過,只要王后一死,你就能和國王雙宿雙飛了,到時候也會許我榮華富貴的……」 

  此話一出,全場盡皆嘩然。 

  沒有想到這個人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什麼三王妃跟國王雙宿雙飛,那不是指正坐在大家面前的國王跟喬承喜有染么? 

  喬承喜是國王的弟媳,兩個人之間怎麼會扯上那種關係? 

  國王的臉色有些難看,喬承喜也是臉色一變。 

  儲君更是生氣地說道:「你這個人,竟然敢胡亂嫁禍栽贓,看我不剝了你的皮!」 

  那人只管對著喬承喜不停地扣頭:「三王妃,救救我啊,我為你賣命這麼多年,你不要見死不救啊。只要你救我,我以後還是為你當牛做馬,萬死不辭啊……」 

  喬承喜站起來:「你不要血口噴人,我什麼時候認識你?我根本就沒有指派過你,也不認識你!」 

  「三王妃,你不能不認屬下啊,屬下一直在海關幫你辦事,你在海關的事情都是我給你辦的。包括當初私扣安氏珠寶的貨物,你和國王私底下相見,都是我做的。還有給王後下的葯,都是我做的啊……你還說,等你生了國王的兒子,以後你就是王后,你的兒子就是儲君了。國王身體還正好,到你的兒子長到二十歲,國王都還老當益壯呢……」那人字字句句地說來,聽得人十分驚心。 

  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不已,看著眼前這個人,又看看喬承喜和國王。 

  國王和喬承喜的臉色都很有些難看。 

  尤其是國王,說道:「這個人信口雌黃,隨意污衊皇室成員清白,給帶下去。」 

  但是其實大家的心裡,都有幾分信了。 

  看看喬承喜,容貌十分的嫵媚,一看就是個尤物。 

  那個三王爺本來就一直卧床,哪裡能夠降服這樣的女人? 

  而國王雖然年紀大了,可是男人六十歲根本算不得什麼。 

  王後跟國王年歲相當,女人這個年紀,卻是容色衰退了。 

  要說國王跟喬承喜有什麼,還真的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王后這個時候卻虛弱地開口了:「國王,你到現在,都還要護著她嗎?」 

  此話一出,大家都更加震驚了,不過王后的話,卻也證實了事情的真實性。 

  王后本來是不打算說的,可是看到事情鬧到這一步,國王不僅不查清楚事情,反而是口口聲聲說那人是污衊。 

  不僅向著那個喬承喜,還將自己置之度外。 

  王后就算是再能忍,也忍不住了。 

  國王怒道:「你身體不好,好好回去休息,不要插手男人之間的事情。」 

  「國王,你要是想我死,儘管讓我死,我為你們將位置騰出來罷了。可是你的兒子卻沒有做什麼錯事,你不要怪罪我們的兒子,也不要聽信賤婦之言,毀了我們兒子一輩子。」王后字字泣血地說道。 

  這些話,就更坐實了剛才那人話的真實性,也將喬承喜和國王之間的事情,全部給抖露了出來。 

  國王既好面子,也好名聲,自然不能容忍自己的名聲在大庭廣眾之下被污衊。 

  他說道:「你們竟然聽信人言,也不聽我的話么?」 

  儲君咬咬牙說道:「既然是如此,連母親都確認了你們的事情,那三王妃肚子里的孽種,就不能留了。」 

  大家這個時候才明白,喬承喜已經懷孕了。 

  原來,喬承喜嫁到c國皇室之後,就發現三王爺是個傻子,什麼都不懂,什麼都不會。 

  她為了在皇室立足,簡直用盡了各種方法。 

  但是她還是沒有得到跟在s國那般一樣的榮華富貴。 

  後來她便將注意打到國王身上去了。 

  雅家在培育喬承喜的時候,就教她學會了很多媚術。 

  喬承喜自然是無比精通。 

  現在的國王跟王后雖然感情還不錯,可是王后畢竟是年老色衰了。 

  國王本身也有些權欲膨脹之心——自古以來的國王,都是三宮六院。 

  進入現代社會後,皇室也以身作則,一夫一妻制度。 

  可是已經站在了食物鏈頂端的男人,又怎麼會抗拒這樣的you惑? 

  所以他很快便跟喬承喜勾搭在了一處。 

  喬承喜這段時間剛剛被診出懷了身孕。 

  本來這是皇室的喜事,大家都以為是三王爺有后了。 

  可惜……儲君打聽后,這個孩子是自己父親的孩子。 

  正如剛才那行刺的人所說,要是喬承喜生下一個兒子,那麼以後很有可能會取他這個儲君之位而代之。 

  國王已經年過六十,身體還很硬朗,等到那個孽種長到二十歲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所以儲君是十分慌著這件事情的。 

  何況,喬承喜已經搭上了國王,卻還仍然不滿足,外要勾結陳常在,還想對付青陽少爺和鳳悠然。 

  喬承喜的野心,真的不可謂不大。 

  儲君自然是沉不住氣的。 

  青陽少爺偏頭對鳳悠然說道:「儲君為了戳穿自己父親的殲情,連皇室聲譽也都不顧了。」 

  「國王這樣的老男人,還顧他的聲譽做什麼?」鳳悠然不爽地說道。 

  青陽少爺哂然一笑,女人在看到這樣的故事的時候,總是會本能地討厭小三和渣男,同情正室。 

  就連鳳悠然這樣超凡脫俗的女子,也是不能免俗啊。 

  青陽少爺繼續說道:「喬承喜野心很大,儲君的也不小。」 

  「怎麼說?」鳳悠然饒有興味地問道。 

  「那行刺王后的人,是儲君的人。儲君今天,是鐵了心的要戳破父親的醜事了。一旦國王醜事被戳破,再出點其他危機,儲君就可以取國王之位而代之了。」青陽少爺淡淡地說道。 

  鳳悠然點點頭,細細一想,事情還真是如此。 

  今天皇室本來是為了給公主挑選合適的人才設晚宴的。 

  可是儲君卻強行將今晚的事情扭到了要給母親治病上。 

  東拉西扯一番,將王后都給抬了出來,來引導出國王的醜事,最後讓王後來坐實這醜事。 

  儲君這番部署,也真是費盡了心思了。 

  看起來,王后本來還很顧及皇室的顏面,剛才出來的時候,對喬承喜怒目而視,最終還是忍住了什麼都沒有說。 

  但是事態發展到這一步,王后也忍不住了才說出來的。 

  青陽少爺搖搖頭:「這個儲君,還不止野心大,連親情都不顧了,連自己母親的病都要拿來利用。其實解決他父親的問題又不傷及她母親的感情,方法有一百種。可是只有今天這種撕破臉,對於他來說,才是最有利的。」 

  鳳悠然也搖搖頭:「為了權力和財富,有的人心已經不能算作是心了。」 

  鳳悠然和青陽少爺在這邊討論,其餘的人也都緊張地圍觀事態的發展。 

  唯有鳳卿還在作者品嘗美酒,以好戲佐酒,當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儲君說完喬承喜肚子里的野種不能留,便揮手讓護衛上前來,要抓喬承喜。 

  喬承喜野心頗大,哪能束手就擒,她身邊也還有忠誠的護衛,當初她母親留給她的人,畢竟還沒有死絕,當下就反抗起來。 

  國王畢竟也還心疼這個如花似玉的美人兒,也大聲喝道:「今天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誰也不能動用私刑!來人,送三王妃回去!」 

  儲君一見,大聲說道:「是,送他們回去,不過是我的人去送。我母親患病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而為之,還有今天有人刺殺我母親,這件事情我絕對不可能就這樣算了!」 

  國王知道,要是以儲君的人帶走喬承喜,那喬承喜的下場肯定很慘,自己想要保她也保不住。 

  何況喬承喜還懷了他的孩子,他怒道:「你敢!」 

  儲君臉色變了變:「父王,我所做也是為了母親!」 

  他也知道,要是被父親帶走喬承喜,那以後他是不可能再碰到喬承喜一根汗毛了。 

  「我還沒有死,你就要造反嗎?」國王大怒。 

  「不敢,我一切都是為了母親!」儲君義正詞嚴地答道。 

  儲君有孝順這面大旗在,便有了正義的旗幟。 

  他揮手,讓人去抓喬承喜。 

  國王也揮手,讓人去帶喬承喜。 

  喬承喜的侍衛為了保護喬承喜,就反抗起來。 

  一時之間,大廳里亂成一團。 

  其餘的王孫貴族什麼的,都趕緊護著自己。 

  畢竟這件事情跟自己毫無關係,自己也不可能去參與,更不想在這樣的事情當中白白受傷。 

  青陽少爺也護著鳳悠然,不讓她受到一絲的傷害。 

  不過這皇室的內部爭鬥,皇室成員的齷蹉行徑,還是讓鳳悠然大搖其頭。 

  權欲熏心這個詞,現在這樣的畫面,真是這個詞最好的註解。 

  所有的人都免不了在權力之中被熏得罔顧了一切,而只有對權力的渴望。 

  即便是親情愛情都可以拿來利用,只為達到自己的目的。 

  青陽少爺握住鳳悠然的手,緊緊地握住。 

  連鳳卿也不喝酒了,抱怨道:「真是煩,連酒都不能好好喝了。這些人真是的,世界上哪裡有那麼多東西可爭的?喝酒多好。」 

  鳳悠然不由也是有一絲的惆悵,說起這儲君和公主,也是皇室的犧牲品。 

  儲君如果不爭的話,前路還真的很未知。 

  如果真的讓父親的小三生下了兒子,他的人生也就陷入了很微妙的境地了。 

  權力之下,爭也悲,不爭也是悲。 

  父子相互猜忌,兄弟相互猜疑,都是時有發生的情況。 

  就好像那個景漣王爺一樣,如果不想被猜忌,想要安安生生地過日子,就要表現得自己什麼都不在乎,什麼都不管。 

  甚至不能結婚生子,這樣才會被自己的兄弟放心地留下來。 

  皇室這權力之爭的下面,也隱藏了多少人的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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