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無法脫身
厲海豔沒所謂地笑了笑，“全都怪你。你冷落我，都是因為白舒琳。我知道隻要她還在這世上一天，你的心就回不來。所以我找到她，稍稍使了點手段，她那個丈夫就對她拳打腳踢，各種辱罵，她越痛苦，我就越高興。我以為她會離婚的，誰想到她還死守著那個丈夫，沒幾年就死了。她自己命不好，怪得了誰？”
宋思明謔地站起來，高高舉起右手，又狠狠地給厲海豔兩個耳光。
厲海豔被打得發懵，血從鼻子裏，從嘴裏一起流出來。
甜腥的味道充斥著口腔，刺激的她感官錯亂，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宋思明，哈哈……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大家一起下地獄，咳咳……反正我比白舒琳多活這麽多年，該享受的我都享受到了。”
她腳步踉蹌，癲狂地大聲笑著。
胸腔裏的憤怒幾乎把他的五髒六腑撐破。宋思明又抬起手。
厲海豔眼睛高高地腫起，臉上全都是血，他厭惡地瞪著她。
一腳踹倒旁邊的茶幾，把厲海豔狠狠地推到一邊。
“滾！”
“宋思明，我不滾，我死也要死在你這，這輩子我纏定你了。是你先對不起我！”
宋思明渾身顫抖著，眼睛看東西都是重影。
一股惡心的感覺湧上來，他強撐著沒讓自己吐出來，硬憋出幾個字，“好！你不走，我走。”
厲海豔攤在地上，血液無休止地從鼻孔流出來，滴答滴答，把她那身精致的套裙染出一個個紅印。
她又像個沒事人似的從地上爬起來。
一直躲在餐廳那頭薛姨瑟縮著探出頭，一臉鄙視地瞪著她，隨即收斂表情，“夫人，您需要藥箱嗎。”
“滾開。”
厲海豔扶著樓梯蹬蹬地上樓。
她跑到臥室，兩條胳膊在裏麵亂抓，滿滿兩個保險箱的鑽石，翡翠，一股腦地被她掃進一個大包裏。
她扯了扯嘴角，整張臉像是裂開似的疼。
隨即翻出手機，咬牙切齒地對著電話那頭催促道：“沐成勳，趕緊過來接我。”
宋宅外。
“小芷！”沐建華追著白芷來到宋宅門口，此時沐建華的內心，並不關心宋宅內的雞飛狗跳，他關心的，隻是白芷對他的態度。
沐建華從來沒有奢望過白芷答應他的求婚是因為愛他，但是他更沒想過她隻是為了演戲。
他曾經認為，自己在白芷心中，至少是可托付終身的人。
這也是他麵對陸爵風和龍九延時，唯一的自信。
陸爵風和白芷已經有了無法逾越的鴻溝，而龍九延一看就非良人。
隻有自己，是她能嫁的最佳人選。
可是想到白芷答應自己求婚後麵的真正目的，沐建華那僅有的自信瞬間土崩瓦解。
他抱著一絲渺茫的希望追上白芷，想從她嘴裏聽到能讓他定心的答案。
“沐大哥，對不起。”白芷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沐建華。
這一天還是來了，可她依舊不知道該怎麽麵對沐建華。
早在心中演繹了上千次的畫麵，等真正麵對時，白芷才發現，所有的台詞都那麽蒼白。
縱使她演技精湛，可麵對沐建華受傷的眼神，她做不到像演戲時那樣將喜怒哀樂收放自如。
心中的內疚和難堪比想象中來的猛烈。
她甚至不敢直視沐建華。
“我想聽的不是對不起。”沐建華走近白芷，停下腳步低頭看著她。
明明她就站在麵前，唾手可得，可沐建華卻覺得此時的白芷離自己無比的遠。
遠到他害怕自己一眨眼，她就會從他眼前憑空消失。
“是我對不起你，如果你恨我，我也……”白芷壓下心中的愧疚，抬頭看著沐建華。
“恨你，並不能解決任何問題。”沐建華打斷了白芷的話，直接拉起她的手朝邁巴赫走去。
“沐大哥？”白芷沒想到沐建華會直接上手拽她，想要掙脫自己的手。
沐建華緊抿著嘴，見白芷掙紮的厲害，怕會拽疼她，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將她橫抱起來大步走向邁巴赫，拉開車門將白芷塞了進去。
細心地將白芷係好安全帶後，沐建華回到駕駛座，拉起手刹發動車子朝江邊駛去。
“沐大哥，你做什麽？”白芷坐直身體，隻覺得一陣頭昏目眩。
以前沐建華經常親自開車來劇組接白芷，無論是在多擁堵的地段，還是在多緊急的時刻，沐建華開車永遠都是不急不緩。
可是今天的沐建華，油門一腳踩到底，橫衝直撞在大馬路上玩起了漂移，甚至連闖三個紅燈，從來不暈車的白芷隻覺得胃裏翻江倒海。
江城臨江大橋邊。
“嘎！”
一聲尖銳的輪胎摩擦地麵的聲音響起，沐建華猛踩刹車，將車停下。
他轉過頭去看白芷，發現她並沒有像其他女孩子那般嚇得花容失色。
雖然臉色蒼白，可她看上去依舊那麽從容淡定。
沐建華心中騰起莫名的怒火。
明明是她利用了他，傷害了他，為什麽她還能這麽淡定從容的坐在這裏，仿佛該道歉的人是他。
見沐建華停車，白芷解開安全帶，率先走下車。
江風撲麵而來，帶著溫熱的氣息。
雖然還沒到三伏天，可江城已經提前進入火爐模式，就連江風都帶著熱氣。
見白芷下車，沐建華連忙熄火，解開安全帶跟了下來。
“小芷，你就沒有什麽想跟我說的嗎？”沐建華走到白芷身邊停下。
“對不起。”相比在宋宅，白芷此時的心態平靜很多。
沐建華恨自己也好，報複自己也罷，她都做好了全部接受的準備。
“你知道我並不想聽這個。”沐建華壓下心中的怒火，伸出手掰過白芷的肩，迫使她直視著自己。
“可我能說的，隻有這句。”看著沐建華痛苦的表情，白芷眸中閃過不忍。
“我並不想讓你卷入這場恩怨中，就如我不願意小成被牽連一樣，可是你和小成是厲海豔的孩子，就注定無法從這件事脫身。”
白芷直視著沐建華，強行壓下內心的愧疚，語氣冷靜。
“也許你覺得我說這番話隻是為了替自己開脫，可是事實如此。當我無意中聽到厲海豔和沐成勳的對話，知道你是他們的兒子，知道他們在暗中謀劃要對付宋家，知道我母親的死和他們有關時，我沒辦法坐視不理。我很抱歉利用了你，可我別無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