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一團亂遭
“你是誰,你放開我!”宋思明努力掙紮,趁陸爵風開車門的瞬間掙脫陸爵風,坐在地上像個小孩一樣耍賴,“我不走,我哪兒都不去,我要和舒琳在一起。”
“爸爸,我們先回家,好不好?”白芷蹲下身,耐心的哄宋思明。
“小芷,你來了?”宋思明盯著白芷看了半晌,半清醒半迷糊的哭道,“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你媽媽,小芷,你說她會原諒我嗎?”
宋思明賴在地上不肯起來,白芷抱歉的看了眼陸爵風,幹脆坐在宋思明身邊,聽他哭訴。
白芷驚訝的看著陸爵風,本以為陸爵風會轉身離去,卻沒想到陸爵風也跟著坐了下來。
“我答應過小可小愛,要將你安全的送回家。”陸爵風的聲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白芷沒再說話,轉頭看向宋思明。
宋思明抬頭看著星空,處於半醉半醒的狀態。
“有一年夏天,也是這樣一樣夜晚,舒琳和我在河邊散步,指著天上的星星跟我說那是牛郎織女星。”
宋思明伸出手,指著天上的星星說:“就是那,舒琳說等我們老了,哪兒也去不了,就躺在竹椅上看看星星打發時間,”
陸爵風順著宋思明的手指,抬頭去看天上的牛郎織女星。
白芷則定定的看著陸爵風,陸爵風回頭,似笑非笑的看著白芷:“不錯的想法。”
白芷別過目光,不再看陸爵風。
“那時候我們多麽相愛。”宋思明老淚縱橫,“我從來沒想過有一天我會和她分開,從來沒有。可我是怎麽放開了她的手,讓她獨自在冰冷的醫院屈辱的死去……”
想到母親生前所受的罪,白芷的眼淚也掉了下來。
“那麽善良的一個人,最後卻落得這樣的下場,這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宋思明情緒突然變得激動起來,“是我的懦弱害了她,如果我當初勇敢一點,我就該帶著她私奔……”
“私奔。”宋思明突然呆呆的看著星空發了會愣,,“對啊,如果我當時帶著她私奔,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小芷不會愛上自己的哥哥,舒琳不會被人陷害被人毒打被人下藥最後痛苦的死去……”
聽到宋思明說小芷不會愛上自己的哥哥,陸爵風和白芷無意識的對視了一眼。
白芷迅速收回目光,不敢再看陸爵風。
“如果那個時候,我不那麽衝動,回去再找一找舒琳,再等等……我們就不會錯過了。是我的錯,是我的錯!”
宋思明雙手插進頭發的裏,痛苦地彎著腰,臉深深地埋在膝間。
安靜的燈光把他的白頭發照的分明,白芷稍稍別過頭去。
人都已經走了,還說這些有什麽用呢?
這世上哪有那麽多如果。
錯過了,就是錯過了。
她承認自己怨過宋思明,可看到他後悔的樣子,已經無從追究。因為,後悔本身就是一種不可償還的代價。
宋思明越說聲音越低,好像是憋了一口氣。
他雙腿微微打顫,身體前傾,眼看著就要栽倒。
白芷立刻伸手要扶住他,卻有一雙手比她更快。
陸爵風的手已經按住宋思明的肩膀上,她慢了一拍,也來不及收回的手,好巧不巧地安在陸爵風的手背上。
她的掌心觸碰著男人獨有的骨節分明的修長手指。
觸感溫涼適宜,血管和筋脈湧起,在她掌心中鼓蕩著,敲擊到她好不容易平靜的心髒。
白芷的手像是觸電似的,快速收回。
陸爵風將宋思明扶好,眸光掠過白芷的臉,將她來不及收回的慌亂看在眼裏,眸底沉了沉。
“如果宋董當初和你母親在一起,你認為他們會不會幸福?”
白芷微垂的眼睫眨了眨,好像一對輕顫著的蟬翼,詫異地看了一眼陸爵風。
見他表情沉冷,眼中卻透著希冀,似乎真的希望從她這裏得到一個答案。
她強壓下心裏的異樣,嘴角扯了扯,“就算他們能在一起,可是還是會經曆其他波折。生活並不是隻有心愛就夠了。
況且……愛情或許情比金堅,但也最怕的生活折磨,柴米油鹽總會把曾經的激情磨光。
就算感情還在,但是誰能保證人性始終如初?
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我敢說,就是因為他沒有得到我的母親,才會一直念念不忘。”
白芷看著陸爵風,柔嫩的唇輕啟輕合,像是為了說明什麽似的,她邊說著,自己也在的點頭,到最後,一雙水眸裏盡是嘲弄。
陸爵風瞬間發現的心口湧上一層網,密密匝匝地將他包圍著,憋悶到極點。
“那隻是你以為的,人和人並不相同。”
“是你讓我說自己的感受,我說的當然是我想說的。”
白芷望著陸爵風,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
陸爵風漆黑的眸子緊緊鎖定在白芷身上。
她下意識地挺直脊背,準備接招,不料陸爵風隻是看她一眼又收回視線,“宋董睡著了。”
白芷看著宋思明,上下兩片眼皮幾乎黏在一起,隱隱能聽到鼾聲。
白芷有些無奈,看向陸爵風,“請幫個忙吧。”
陸爵風站起來,抬起宋思明一條胳膊,輕鬆地把人拽起,身體擦過白芷的瞬間說道:“如果是我,絕對不會放手。”
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但是白芷聽懂了。
原以為之前的話題已經過去了,沒想到他還揪著不放。
白芷的舌頭在嘴裏打著的卷,想說些什麽,可是看著陸爵風高大穩重背影,終究一個字也沒說出來。
白芷帶著宋思明坐進後排座,一抬頭就能看見陸爵風的側臉。
夜色中,車窗阿外流光飛舞,正好勾勒出男人俊逸的側臉。
他的聲音還在她腦海裏清晰盤旋。
白芷暗自甩頭,扶著宋思明靠在座椅上,擺了個更舒適的坐姿。
勞斯萊斯開進宋家大宅,立刻有仆人出來接應。
薛姨和另外一個保姆站在車門口,幫忙把宋思明攙扶進別墅。
家裏,一團亂遭。
原本擺在牆壁附近的清代釉裏紅碎了大半,地上還有殘留的瓷渣滓。
客廳沙發上,被刀子刻意劃開,真皮沙發破開大口子,好像猙獰的怪獸長著大嘴吃人,宋思明坐上去的瞬間,口子好像開裂更大。
白芷皺著眉頭,“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