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7章 伸手就能抱到
龍九延沒看見白芷反握住陸爵風的動作,但是他看見了白芷的眼淚。
英俊男人望著病弱的美麗女人,悄無聲息地構成了一副絕美的畫麵,龍九延忽然覺得眼前的一切都很刺眼。
他暗自吸了一口氣,走到另一側,彎腰貼近白芷的耳邊,說道:“白芷,這是你大哥。你快醒過來,看看他,順便也看看我。”
陸爵風表情不變,就好像沒聽到龍九延的話,他目光鎖定在白芷的臉上,不放過她一絲細微的表情。
白芷還在流眼淚,但是她並沒有醒過來。
她像是夢到了什麽傷心難過的事,她的手緊緊地抓住他的手。
好像溺水的人本能地抓住救生浮標,她的指甲摳進他的肉裏,幾乎要把他的手摳出血。
陸爵風臉上沒有任何表情,隻是拿過旁邊小桌上的消毒紙巾,輕輕地替她把眼淚擦幹。
龍九延就站在陸爵風對麵。
陸爵風目不斜視,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
再看白芷和陸爵風緊緊交握的手,他沉默著,一雙陰鷙的眼睛幾乎要把陸爵風盯穿。
“我先出去,麻煩大舅哥幫我照顧我的未婚妻。”
說完,龍九延才轉身走出病房。
陸爵風雖然沒看龍九延,但是龍九延的小動作他都能感知到。
白芷雙眼緊閉,神色不安,陸爵風的注意力全部落在她身上。他繼續擦掉白芷的眼淚,另一隻手緊緊地握住她的手。
可就在這時,白芷鬆手了。陸爵風神色微凝,隨即,他又將白芷的手抓的更牢。
就在這一瞬間,白芷突然睜開眼睛。
她眼中還有淚水,乍一睜開,濕漉漉的眼睛透著迷茫。隨即,她像是反應過來現在的情況,猛地鬆開陸爵風的手。
白芷張了張嘴,想要說些什麽,可是一開口,眼淚卻先流出來。臉頰微微偏向旁邊,想要藏住自己的狼狽。
這個動作落在陸爵風眼裏,成了一種躲避。
陸爵風因為她醒來而上揚的唇角頓時沉下。
他的目光落在白芷身上,“舍得醒了?”
冰冷的聲音無喜無悲,剛剛握住白芷右手搭在腿上,不由自主地緊緊攥起。
白芷抬起頭,眼角未幹的淚痕依舊清晰,但是她的目光平靜多了。
“我剛剛做了一個噩夢,後來夢見你來救我,結果我一睜開眼就看到你,一開始我還以為自己還在夢裏,沒想到你真的在……”
白芷平靜地說著,但是觸及陸爵風似笑非笑得眼神,她發現自己一個字都說不下去了。
“你怎麽會在這裏,我是怎麽獲救的?”白芷生硬地轉了個話題。
陸爵風冰冷的眼神好像要在她身上紮一個洞。
不說話是什麽意思?
用眼神就想殺死她?
白芷心裏有些惱火,為什麽她醒過來看到的人是他?
陸爵風看到白芷微皺的眉頭,抗拒的眼神,頓時冷冷地說道:“我再沒見過比你更蠢的人,做一個節目能把自己摔進坑裏。我更沒見過像你這麽能睡的人,比你受傷重的人還要擔心你。”
陸爵風咬牙切齒,每一個字好像從牙縫裏擠出來。
可是他的眼中湧動著不安的情緒,好像要把她吸進去,冷冽的聲音到最後竟然透著一絲無奈。
白芷看著陸爵風芷,她忽然發現他的眼睛裏有紅血絲。他的皮膚是冷白色的,激動的時候,脖子上鼓起青筋更加明顯。
他生氣了。
怒火的源頭是她。
這都不重要,她的心在狂跳。她的心髒已經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幾乎要窒息。
白芷忽然想到那個夢中的婚禮,有鮮花,有陽光,有她的小可小愛,還有陸爵風的承諾。
白芷感覺臉頰忽然變得冰涼,抬起手,摸到一把眼淚。
“不好意思,我有點激動,畢竟劫後餘生,謝謝陸總關心,真的……”
白芷有些語無倫次,她試著從嘴角扯出一絲微笑化解尷尬。
在陸爵風凝視她的眼神中,她忽然笑不出來。
陸爵風忽然握住她的手,白芷下意識地繃緊呼吸,一滴眼淚,極其不爭氣地從眼眶裏滾落。
病房外,站了一排人,正好把寬大的玻璃窗堵得嚴嚴實實。
宋立成站在最邊上,他神情肅穆,眉眼間卻透著悲憫。
旁邊的陸爵雲,臉上露出一副“我就知道會是這樣”的高深表情。
霍少霆臉上掛著神秘微笑,轉頭看向身邊的龍九延。
他伸手拍了拍龍九延的肩膀,“咱們在穀底的時候,白芷難受成那個樣子,連聲都不多吭一下,現在脫離危險了,看到陸爵風居然哭成這樣,她和陸爵風的感情比我預估的還要深。你要做好長期抗戰的準備。”
“他們是兄妹,感情好很正常。”龍九延無所謂地說道。
霍少霆嗤笑一聲,不過他沒有說什麽。龍九延不可能不明白陸爵風對白芷意味著什麽。不過,他也不想戳破,免得龍九延惱羞成怒。
現在畢竟不是在在穀底時候,龍九延這個人,他還是少惹為妙。
沐建華站在霍少霆身側,將兩個人的話聽得清清楚楚。
他看向病房裏,白芷和陸爵風對視的樣子,臉上的肌肉在不知不覺間緊繃到了極致,肌肉和骨骼像是在較勁,讓他渾身發顫。
白芷使勁兒眨了眨眼,她不喜歡哭,今天這眼淚怎麽流個不停?
陸爵風直接拽出一疊紙巾,蓋在白芷臉上。白芷的手順勢捂在紙巾上,陸爵風又去扯她的手,“你想憋死自己?”
“我累了,我想休息。”
忽然,陸爵風扶著白芷坐起來,利落地在她背後塞了一個枕頭。
白芷被迫靠在床頭,和陸爵風麵對麵。他的眼睛裏湧動著她看不懂的情緒。
忽然,他開口道:“陪我坐一會,我想看著你,確定你還活著。”
白芷心頭一刺,因為陸爵風的聲音這一刻太過於溫柔,還有他眼中的疲憊。
他是關心她的。
當他得知自己出事的消息,他的反應,她大概能想到。
白芷想起自己在昏迷的時候,像賣火柴的小女孩一樣,做了一個不切實際的美夢。
她渴望陸爵風,她從來沒放下他。
現在陸爵風就在她麵前,隻要自己伸手就能抱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