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
123, 池北河一條手臂不知何時搭在了她身後的沙發上,那姿態像極了是將她整個擁入在懷裡的,眸底蕩漾著讓人臉紅的神色,「我們該睡了。」
原本只是句普通的話,可從他嘴裡說出來卻似多了層深意。
或者說是他此時看著她的眼神,裡面飽含了太多的內容。
「嗯……是該睡了。」葉棲雁再度點點頭。
舔著微乾的嘴唇從沙發上站起來,指尖輕攥住了睡衣的邊角,「那我回房間睡覺了,你……你也早點睡吧,明天還要……啊!」
她支吾的聲音,最後變成了一聲低呼。
在她腳步剛要挪動時,旁邊的池北河也忽地起身,長臂穿過她的腋下,就將她打橫抱在了懷裡。
「你放我下來啊!」
葉棲雁睜大了眼睛,顫聲的說。
他只在腰間圍了條浴巾,這會兒她雙腳都離地,重心只能放在他身上,手掌心碰觸到的溫度都令她燙的想要縮回手,幾乎瞬間她素凈的小臉就紅得快要滴血。
池北河像是看不到她的抗議,徑自邁著大長腿就往卧室里走。
眼看著卧室越來越近,他的呼吸也這樣近,眨眼間他的長腿就已經進到了房間裡面,裡面的空氣都好像在隱隱昭示著什麼的一觸即發。
當脖頸枕到枕頭上時,葉棲雁的一顆心已經到了嗓子眼。
卧室里沒有開燈,光線都還是暗著的,所以他內雙的黑眸就顯得更加亮。
葉棲雁仰頭警惕的看著他,「你……」
剛要張嘴,卻因為他忽然俯近的臉廓以及大手戛然而止。
池北河薄唇邊噙著絲笑意的看著她,此時她連動一下都不敢,眼睫毛緊緊翕合著抖動,雙手握緊拳頭的縮在那,害羞的樣子像是三月里花木新發出來的嫩芽。
身上一暖,是他拉起的薄被。
屏息的緊張中,預想的熱*吻以及發生的事都沒有。
池北河的鼻息那樣重,卻只是在她嘴角邊上輕啄了下。
「晚安吻。」
拇指輕按了下,他低沉的聲音在說。
葉棲雁睜開眼睛回過神時,池北河高大的身影以及走出了卧室。
她愣愣的看著,抬手摸在了上面。
那樣溫柔的一吻。
*********
朝陽悄然爬上,晨光透過窗帘吻醒著牀上的人。
葉棲雁翻了個身,兩條胳膊從被窩裡伸了個大大的懶腰,一整晚好眠讓她氣色看起來都非常的好。
說來也奇怪,她已經連著好幾晚輾轉難眠了,偏偏昨晚在池北河留宿時,明明是該擔心受怕的,可她竟能安穩的沉睡,連個夢都沒有做。
掀開被子的起身,走過去拉開了窗帘,沐浴了一室的朝氣蓬勃。
扭頭看了眼閉合的卧室門板,想到外面客廳里極具有存在感的男人,葉棲雁放輕著腳步過去。
客廳里一片寂靜,一眼就能看到躺在沙發上的池北河,左手的手背正擱置在眉眼之間,窗戶外面透進來的晨光罩著他線條立體的五官,柔和了那嚴肅的輪廓。
多少有些滑稽,他的兩條大長腿都是屈在那的,薄唇抿起的線條似是也因為睡姿的不舒服。
不過他倒是睡得很沉,逸出來的都是勻長的呼吸聲。
葉棲雁注意到,給他抱來的涼被已經垂落在地板上,而之前腰間只圍著的條浴巾也是沒了蹤影,所以他此時就跟昨天晚上拉開浴室門時一樣,只有那條四角短褲。
視線慌忙別開,她走過去的彎身將涼被撿起,再輕輕地蓋在他身上,同時也是遮擋住。
剛要收回手時,手腕卻被牢牢的抓住。
眼皮內雙而顯得狹長的黑眸,不知何時已經睜開了,正直勾勾的盯著她。
他醒了?
葉棲雁素凈的小臉還在錯愕間,一股強大的力量就猛地將她向前扯去,反應過來時,整個人已經被他給拖在了沙發上,擠在角落裡。
她連忙掙扎,「你幹什麼呀,放開我!」
池北河沒有出聲,沉默的抱著她,手臂上的力道收緊著。
葉棲雁徑自使勁兒了半晌,都沒有能夠推開他,因為他沒有放手的意思,而且也明顯察覺到他正在不停加重的手勁兒,呼吸都快被就擠沒了。
「我很難受。」池北河忽然說了句。
清早剛蘇醒的關係,他低沉的嗓音里摻雜了沙啞。
葉棲雁一怔,不禁緊張詢問,「你怎麼了?」
「我難受。」池北河只是這樣重複。
感覺到他傳遞而來的燙燙溫度,越發變重的呼吸聲,以及一些明顯的變化,被他調教的已經不是青果子的葉棲雁,漸漸也是明白過來他所說的難受是指什麼了。
好像曾聽小白有說過,臨睡前和早起時男人那方面會……
好吧,又是閨蜜小白!
這樣再一想,就又不禁想到昨晚和她在私立醫院臨分別時,她狼外婆和小紅帽的爛透了比喻,以及那句男人通常都是下*半身思考的動物……
他此時此刻表現的,完全印證著這樣的話。
意識到他想要做的事情后,葉棲雁瞳孔都猛地一縮,心跳也跟著徹底亂了。
灑滿晨光的客廳里,好像轉換為午後了,讓人乾燥的熱。
掙扎間,葉棲雁看到了他內雙黑眸里的眸色,那樣的深,像是要將她吸進去一樣。
力量的懸殊讓她推不開,情急之下她顫抖著聲音,喊著他曾經對她說過的話,「池北河,你說過只要我不願意,你不會勉強我的!」
「……」池北河抿著薄唇看她。
這樣靜靜對視了幾秒,像是敗下陣來一樣,他嘆口氣的鬆開了她。
他平時最瞧不起就是說到做不到的男人,可如今倒是有些想要推翻多年來想法的感覺!
葉棲雁連忙向後靠著,藉此拉大一些和他的安全距離,一雙泛著光澤的眼睛也不再那麼清澈,被這一早上的突如其來的**,惟有朦朧了。
「你忍心看我這麼難受?」池北河黑眸瞪著她,語氣里儘是不甘心。
「真那麼難受么?」葉棲雁手指在一根根糾結的攥起。
睫毛顫動間,也是在觀察著他嚴肅的臉廓,好像真的挺難受的,兩道眉蹙成了個深深的「川」字,五官的線條也有些扭曲,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
池北河也是同樣凝睇著她,撲捉到她眼底晃動的水波時,故意將眉蹙的更緊,語氣凝重的煞有其事在說,「如果長時間這樣的話,對人的身心健康都會有很大的影響,嚴重的都很有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有那麼誇張?
葉棲雁吞咽了口唾沫。
努力想了半天,她瞥了眼浴室,「你去洗個冷水澡!」
「不管用。」池北河直接回絕。
「那……怎麼辦?」葉棲雁也抿起了嘴唇。
就像是昨晚鑰匙被鎖房間里一樣,在她說出這句話時,就好像掉入了一個不易察覺的圈套里。
池北河內雙的黑眸深沉的凝視了她許久,然後大手拉起了她躲在後面的手,收攏著掌心握了握她的手指,然後再抬起來輕點了兩下她的嘴唇,有著某種暗示的意思。
然後,他湊在她耳廓低聲說了句,「你可以選一樣!」
選一樣?
選啥……
*********
浴室里,水流聲在嘩嘩的響。
早就已經洗漱完的葉棲雁,站在洗臉池面前,一直在不停的沖洗著雙手。
鏡子剔透的玻璃上,映照著她一張紅透了的臉,連兩邊的耳朵根子也都是蔓延過去的紅。
想到半個小時前在客廳里的事情,她就不由的咬唇,手上清洗著的動作就越發加大起來,像是要洗脫掉一層皮才甘心。
選一樣……
她在他眼神里,也是後知後覺的明白過來。
最後在他的不放過和堅持下,她當然打死都不再用嘴,但是手就沒辦法倖免了。
現在哪怕被涼水流反覆的沖刷著,手指稍微收攏間,好像還能感覺到那種讓人心跳的感覺,拿到鼻端屏息的聞了聞,立馬又重新送回到水流里,繼續洗洗洗!
又洗了大概五六分鐘,洗手液都快被用光后,葉棲雁終於是從浴室里走出來。
剛準備去換衣服時,玄關處傳來聲響,池北河穿了條炭灰色的運動長褲,上面是同樣顏色的短t,嚴肅的臉廓上早一掃之前的痛苦之色,看起來神清氣爽的。
上下看了眼他的穿著,葉棲雁不禁問,「你家的門打開了?」
「嗯。」池北河點頭。
「這麼早還能有人來開鎖?」她驚詫又驚訝的問。
「嗯。」池北河再度點頭,臉上表情不變。
雖是孤疑,但是轉念一想,現在這年頭想賺錢的話什麼時候不行,再說又不是只有正規的開鎖公司,也有很多隨叫隨到那種,只是……
葉棲雁皺眉看向他,「那你還過來做什麼!」
「我買了早餐,一起吃!」池北河抬手示意了下。
看著他手裡熱氣騰騰的早餐,她張了張嘴,想讓他離開的話卻怎麼也說不出口。
池北河走到她身邊直接遞在了她的手上,扯唇吩咐著,「拿到廚房,找碗盤裝起來,不然不衛生。」
「哦。」葉棲雁應了聲。
完全被他平時的boss氣勢同化,順從著他下達的指令。
等著她將買來的早餐逐一都裝在了碗盤裡,池北河已經坐在了餐桌上等候,像是之前他們住在那棟高層里時一樣,拿著份報紙的在翻閱著看。
葉棲雁不禁有一瞬間的恍惚,好像兩人的夫妻關係並未結束。
「弄好了,可以吃了!」
「嗯。」
池北河扯唇回了聲,將報紙放到了一旁。
拉開椅子坐在他對面的葉棲雁,低頭的端起粥碗往嘴邊送,有什麼在眼角一閃而過,她喝粥的動作不禁頓住,微睜大眼睛的抬頭看向他。
葉棲雁的表情有些呆,「你……」
她怔怔的看著他,或者更準確的說是看著他指骨節分明的左手。
「怎麼了?」池北河挑起了眉毛。
手裡夾筷的動作也停住,池北河順著她的目光舉起了自己的左手,修長的手指在晨光里,而其中無名指戴著的銀色戒指正有白光折射而出,晃動著人的眼。
葉棲雁盯著那枚銀戒,唾沫在吞咽。
她聲音喃喃自語的,「我以為……」
「你以為什麼?」池北河眉毛挑的更高,像是明知故問。
她以為他扔掉了……
「沒事。」葉棲雁搖了搖頭,躲開他的視線。
可是很快,又忍不住抬眼去看他的左手無名指。
那樣一枚普通的銀戒,戴在他長指骨節的尾端,小小的,卻閃爍著耀眼的光,她能清楚感覺到心裡一點點滋生出來的雀躍,以及無法忽略的悸動。
池北河將杯里的豆漿喝完,低頭看了眼手腕上的名表,黑眸看向她的淡淡說,「現在時間還來得及,一會兒我們一起上班。」
「好。」葉棲雁迎上他的黑眸,這次沒有拒絕。
晨光里,池北河對著她輕勾起了唇角。
一片溫馨的氣氛里,隱約有手機鈴聲從卧室里傳出。
葉棲雁聽到后,也是連忙放下了手裡的勺子,「我手機好像響了!」
「我幫你拿。」池北河已經率先起身。
「謝謝!」她不由柔聲說。
池北河眉尾向上揚了揚,算是對於她的回應,然後便邁著大長腿的三兩步就走近了卧室,只是在他從裡面出來時,嚴肅的臉廓和之前比卻是緊繃著。
「我的手機呢?」葉棲雁看著他空著的兩隻大手。
「搞傳銷的,不用接!」池北河重新坐下來,聲音沉沉。
「……」葉棲雁眨了眨眼。
就在兩人正準備繼續吃早餐時,手機再次響了起來。
葉棲雁這回乾脆起身,拔腿往卧室的方向快步跑,「我去看看!」
等著將牀頭柜上的手機拿起來,看到屏幕上面顯示的來電號碼「寒聲」時,她也是終於明白,池北河眉眼間的陰霾是從何而來了。
*********
葉棲雁從樓門洞里出來時,就看到了站在那的葉寒聲。
他背對著她的方向,等待時會習慣性的低頭看著地面,背部會弓起出個線條來,和記憶里每次在宿舍樓下等她時的情形一模一樣。
可有些東西到最後就真的只會存在記憶里了,哪怕你不甘心,為此難過、沮喪,卻也依舊什麼都改變不了。
葉棲雁在心裡輕輕嘆氣,朝著他慢慢的邁著腳步走。
在上次拒絕了他的求婚後,她其實不太敢面對他。
走近時,才發現他正低著頭,看著手指間捏著那枚碩大的鑽戒,似是在想要將其看穿。
「寒聲……」
葉棲雁抿唇的輕聲喊他。
葉寒聲身子一僵,連忙將手裡鑽戒放起來,清朗的眉目間有著閃過的狼狽。
將那閃過的狼狽撲捉到,葉棲雁心裡也是不好受,似乎每次見到他都會覺得比上一次更加憔悴,而導致他這樣的直接原因卻又是自己。
「雁雁。」葉寒聲張了張嘴,聲音有些啞,「以前的早上,我也是常常在女宿舍樓下等你,等著你一點點的走向我,我們一起去上課、吃飯、去圖書館,或者我騎單車逃課的帶你去逛公園,或者叫上小白和海東一起去唱k。」
他在心裡也告訴自己無數遍,這已經不再是五年前,可仍舊是不甘心,尤其是在得知了她並不是不愛,而是逼不得已離開自己的原因,更加的無法釋懷。
注意到她已經皺起的眉頭,葉寒聲苦笑,「抱歉!我總是忍不住去回想,去回憶。」
「寒聲……」面對這樣的他,葉棲雁責怪不起來。
像是努力平抑著什麼,葉寒聲視線轉向某處半晌,才重新的轉回到她臉上,聲音比剛才還要啞上一些,「對不起,那天的求婚是我太衝動了!」
「寒聲,是我該跟你說對不起……」
葉棲雁垂下了眼睛,害怕看到像那天晚上一樣的殤。
或許他們都沒有錯,錯的是這五年的陰差陽錯,以及五年逝去的時間。
「你已經說過了,就不要再說了!」葉寒聲搖頭,聲音聽起來那樣傷感,「雁雁,你拒絕我以後,我回去想了很多!不僅僅是五年前和五年後,還包括我們分開的這五年,是我一直沒有站在你的角度想事情!從來都是以我單方面的,沒有考慮過你的感受,對不起!」
「我不求別的,我不會再勉強你,我只希望你不要抗拒我!雁雁,好嗎?」
其實在得知她分手的迫不得已后,葉寒聲更多是一種心魔,只想要拼了命的彌補著一些,想要將其最快的時間恢復成和以前一樣,但是他忘了,他們之間已經有了很多的阻擋,她受了那樣經歷,又已經是一個孩子的母親,而且除了拚命阻擾他們的蔣淑賢,還有一個池北河……
想到最後,葉寒聲垂著的手指收攏。
晨光里,葉棲雁看著他帥氣的臉上還有些病態的白,眉目清朗里也都爬滿著惆悵的痕迹,加上他聲音里的那情真意切的懇求,她不免眼神怔怔的。
「你看沒看見我的襯衫?」
一道驀地響起的低沉男音,打破了氣氛。
池北河的身影不知何時也從樓門洞里走出來,徑直的站在他們面前,不過內雙的黑眸像是並沒有看到葉寒聲的存在,而是一瞬不瞬的睥睨向她。
他還穿著那一身,炭灰色的休閑褲和短t,腳下就踩著一雙拖鞋,褲腿下面露著腳趾和腳背,因此看起來更像是一個普通的居家男人,也讓人忍不住會去多想。
「什麼?」葉棲雁愣了下。
看了眼旁邊的葉寒聲,隨即臉上一陣熱,「我哪知道!」
池北河眼梢餘光也瞥了眼葉寒聲,眉尾沖著她高高的挑起,一字一字慢慢的說,「昨天晚上,我洗澡時脫下來的那件,你收起來放哪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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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6000字更新結束!今天更新晚了,但是很多讀者也都清楚裡面有特殊原因在!不斷更,不少更,你們家作者只能盡自己最大努力,所以大家理解和體諒一下!還有,近期都是關鍵時刻,書名修改了,我也不知道什麼時候還會變,對此表示無力,大家都放在收藏夾里,不然你們該找不到我了!明天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