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一生一次
168,一生一次 私立醫院,兒科。
病床上睡夢中的小蘿莉,翻身卻沒有撲到自己想象中的懷抱,驀地睜開了眼睛,小手揉著黑葡萄的大眼睛,眨巴眨巴了幾下,哪裡還有爸爸的身影?
高級病房不比她以前住的普通病房,要大上整整一倍。
小蘿莉撅起小屁股,兩個小短腿一蹲一伸就下了地,還知道套上小拖鞋,「啪嗒啪嗒」的在房間里跑起來,四處找著爸爸的身影,可就連洗手間里也沒有……
爸爸去哪裡了呀?
櫻花瓣的小嘴癟啊癟的,委屈極了。
池北河推開病房門的時候,就看到自家的小蘿莉正站在洗手間門口,雙手交叉的環抱在胸前,一副撅嘴在那要哭不哭的可愛模樣。
「小糖豆,你醒了?」他勾起薄唇,溫柔的問。
聽到動靜,小糖豆也是立馬扭過頭去,看到高大的爸爸從外面進來。
小糖豆蘋果臉上的表情不怎麼高興,伴隨著一點兒起床氣,哼哼唧唧的嘟嚷著,「爸爸,你去哪兒了,我醒來都找不到你啦!」
「爸爸去給你買早餐了,你看,有小籠包!」池北河拎了拎手裡的餐盒,示意著解釋。
小糖豆臉上的表情瞬間秒變,露出了兩個深深的小酒窩。
「原來爸爸是給我去買早餐啦?是牛肉餡的不?」小糖豆湊上前,笑米米的看著還冒著熱氣的餐盒,饞的直吞咽口水,卻還在糾結,「那你幾點起的呀,我怎麼不知道呢?」
一雙黑葡萄般的大眼睛裡面都是明亮,直瞅的人有些心虛。
「因為你睡得太香了!」池北河面不改色的撒謊。
「哦!」小糖豆不疑有爸。
只是一歪腦袋,看到緊隨其後的媽媽,又立馬變身偵探的皺起了小眉毛,「咦?媽媽,你怎麼和爸爸一起進來的吶?」
「嗯,剛好在樓下碰到了……」
葉棲雁不比某人,沒辦法做到臉不紅氣不喘,語氣支吾。
「原來是這樣呀!」小糖豆沒察覺的點了點頭,一副明白了的樣子。
不敢直視女兒澄澈的目光,葉棲雁過去拉過女兒的手,也是轉移開這個話題,「餓不餓?媽媽帶你去洗漱,然後吃早點!」
「耶,吃小籠包啦!」
單純的小糖豆立馬沉浸在吃的興奮中,壓根不知道爸爸媽媽昨晚背著她都做了什麼!
*********
窗帘的縫隙里,天空漸露魚肚白。
主卧室里,地板上一片狼藉,有著男士的西褲及襯衫,需要平整掛起的西裝外套也捲成一團,旁邊還扔著車鑰匙及黑色的薄款手機,能看出昨晚上時間的急迫。
放在床頭的鬧鈴聲準時響起,一條結實的手臂伸出來精準無誤的抓到,拿在黑眸前看了兩秒,然後按掉的再重新放回位置上。
被窩裡有了動靜,很快傳來女人顫顫的聲音,「別……」
葉棲雁還在睡夢裡,迷迷糊糊的被他用特殊的方式叫醒。
撐開眼皮看到他黑眸里燃起的熟悉光亮,她低嘆了口氣,只是昨晚上才劇烈運動過,現在後腰還酸著呢,別過臉的不太配合。
「不要!」
葉棲雁低呼了一聲。
池北河埋著的頭抬起,勾唇的模樣很邪氣,在調笑她,「不要?都水漫金山了……」
葉棲雁被他說的窘迫的臉紅,卻沒有反抗的力氣,意識逐漸地迷糊,乾脆癱軟在那的任由他隨便擺布。
每每這時,她的溫順都讓池北河愛慘了。
皮質的雙人床開始發出聲響,一大早上上面便有著男女間恆古不變的動作。
終於結束的時候,被子裡面全是濕熱的潮氣。
兩個人都出了很多的汗,相擁在一起都是滑溜溜的,像是兩條魚。
池北河摟著她,嚴肅的臉廓上是吃飽喝足后的饜足感,充滿愛憐的在她眼睫毛上吻了吻,又覺得不夠的吻了吻她的鼻頭,收緊臂彎的下巴抵在她頭頂。
葉棲雁也閉著眼睛,伏在他懷裡小口的喘氣,渾身的疲累感。
只是這樣靜靜的溫存沒多久,剛剛被放回的鬧鈴再次響了起來,池北河伸手再次抓過來,看到上面顯示的時間,蹙了蹙眉。
感覺到他的起身,葉棲雁也是睜開眼睛。
見狀,池北河在他額頭上又吻了吻,低沉的嗓音里還帶著情谷欠未退的沙啞,「你都累著了,再多睡一會兒,我先回醫院!」
「難道你不累?」葉棲雁被他說的不好意思。
「累!」池北河挑眉,黑眸里光亮微轉,「伺候你當然累!」
「不正經!」葉棲雁紅了臉叱他。
看著他掀開被子坐起來,不由的又說,「我在跟你說認真的呢!小糖豆手術了以後也還要在醫院裡住上一個月,這一個月的時間,你不是都打算要這樣吧……」
小糖豆會要求爸爸陪,其實更多是一種不安全感,以前小姑娘從未嘗到過的父愛,現在像是其他小朋友一樣得到,她很是依賴,對於這種依賴,也是他們做父母很樂見的。
但自從女兒的陪睡之旅開始了,池北河從中脫不了身,他們兩個簡直是被轉換成了地下黨,每天他都要在哄睡著了女兒以後,再開車的回到家裡。
兩人纏綿一番過後,隔天早上他還要趕在女兒醒前回去,連每天的晨練都省去了。
只是這樣一天兩天還好,若是日子長起來……
「……」池北河也是蹙緊了眉。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得想個對策啊!
*********
手術的前一天。
兒科,高檔的病房門外,池北河和葉棲雁並排而站,他們面前是身穿白大褂的專家,正在一起探討著有關明天手術的注意事項。
「池總,葉小姐,你們不用擔心!明天下午正常進行手術,醫療小組的術前準備也都很充分,而且這種造血幹細胞的移植手術也都是很多成功的案例,再加上主刀都是很有這方面臨床經驗的!」
「醫生,手術成功率很高吧?」
葉棲雁雖是點頭,但還是憂心忡忡的問。
「對,放心吧!」專家笑了笑,給予確定。
葉棲雁繼續問,「醫生,手術會不會有很大的風險?我女兒不會有事吧?」
「手術都是有風險的,但我們會努力做到萬無一失!」專家很是中肯的回答,沖著他們兩人點了點頭,說道,「我進去看看小朋友情況。」
「等一下。」池北河忽然出聲喊住。
「池總,是不是還有哪裡不放心的?」專家笑著問。
「不是。」池北河淡淡否認著,而是說道,「可能要麻煩你幫個忙。」
專家面露不解,然後看著他上前,湊近壓低嗓音在說著什麼,一旁聽著的葉棲雁,尷尬的眼神都不自然的游移起來。
病房門被推開,穿著白大褂的專家進入,後面跟著池北河二人。
專家走到病床邊上,給乖巧躺在病床上的小糖豆做了檢查,聽診器拿走時,笑著問,「小糖豆,明天就要手術了,你準備好了嗎?」
「早就準備好啦!」小糖豆笑米米的回。
「是嘛,那明天一早我們要做術前檢查,是不可以吃東西的,還有今晚上你要早早的睡覺,保證好充足的睡眠,知道嗎?」專家笑著又交代。
小糖豆點頭如搗蒜,可愛的說,「醫生叔叔,你放心吧,我可聽話了吶,會乖乖配合噠!」
「嗯好!」專家對於這個小病人也是喜歡的不得了。
正常程序結束以後,他腳步微動的正有離開的打算,忽然接觸到旁邊池總的眼神示意,猛然的想起,稍稍躊躇了一下,又一本正經的開口,「小糖豆,還有一項要注意的!」
小糖豆聞言,立馬做出好孩子的聆聽狀。
「手術完以後,你需要自己睡。」正直的專家沒說謊過,顯得底氣不足,好在對方是個小孩子。
「為什麼呢?」小糖豆一聽,頓時睜大了眼睛。
為什麼呢……
從來對病人的提問都應答如流的專家,這會兒明顯支吾道,「因為手術以後,你身體還在恢復期間,很容易受到影響,需要一個人靜養才好……」
旁邊知道事情真相的葉棲雁,微微別過臉去,都無法和女兒天真無邪的目光對視。
是不是有點兒忒……
葉棲雁不由偷偷掐了一把身旁的罪魁禍首池北河,後者黑眸看向她,眼神似是在表達,重要的是結果!
「可是我想要爸爸陪我睡覺覺呀!」小糖豆歪著腦袋,皺著兩條小眉毛。
「如果你非要爸爸陪的話,那你出院的時間可能就會延遲,可就不能一個月出院了!」
專家都有些冒汗了,好不容易艱難的完成任務,幾乎一秒沒多待的就快速閃人了,生怕再多說一兩句,自己就露了餡。
晃蕩著兩條腿坐在病床上的小糖豆,蘋果臉上都是苦惱的小表情,她一邊很想要爸爸繼續陪著自己睡覺,一邊又很想要快一點出院……真是糾結呀!
池北河在葉棲雁頻頻的眼神示意下,硬著頭皮上前。
「哎——」
小糖豆長長的嘆了口氣。
黑葡萄的眼睛看看爸爸,很是憂傷的說,「爸爸,醫生叔叔說要讓我自己睡覺,怎麼辦呀?」
「小糖豆乖,爸爸還是會每天過來醫院的陪你!而且等著一個月後你就能出院,到時候爸爸媽媽就接你回家,我們一家三口每天生活在一起!而且家裡面還有土豆,你可以每天出去溜它!」池北河坐在病床邊上,和女兒低緩說道。
「就是媽媽說的那隻漂亮的大黑犬嗎?」
小糖豆大眼睛里有了一抹興奮的光,期待無比的問。
「對的!」葉棲雁也走過去,點頭道。
「嗯嗯,好噠!」小糖豆也點了點頭,認真思考了半天,像是終於下了決心一樣,櫻花瓣的小嘴抿了抿,然後宣布,「那好吧,我不讓爸爸陪我睡覺覺啦,我要快些出院和土豆玩!」
池北河和葉棲雁不約而同的對望了一眼,嘴角都藏有不自覺的笑。
終於是鬆了口氣,不用在地下黨了。
小糖豆歪著蘋果臉,看了看爸爸,又看了看媽媽,看著兩個人臉上的笑意,不禁抬起小手撓了撓耳朵,怎麼覺得哪裡不對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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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術當天。
池北河結束會議后,便匆匆趕來私立醫院。
葉棲雁從早上就陪著女兒做著術前檢查,雖說醫療小組都是池北河從國內外找來的專家,她也始終都有信心著,但臨到了重要關頭,心裏面還是會覺得慌。
真的是一半擔心一半激動,擔心手術的成功率,激動手術后女兒能過正常生活。
上午十點半,到了安排好的手術時間。
已經被換上手術服的小糖豆,躺在病床上,被兩邊的護士往手術室方向推著,滑輪在地磚上發出「骨碌碌」的聲音,氣氛很是緊張。
臨推入手術室前,小糖豆的小手抬了起來。
「爸爸媽媽……」
帶著些奶氣的童音,軟軟的喊。
旁邊護士立馬放慢了些腳步,跟隨在一旁的葉棲雁快步上前,努力在因緊張已經僵掉的臉上擠出一絲笑容來,柔柔問,「小糖豆,怕不怕?」
以前女兒不是沒有上過手術室,但都是在昏迷搶救的狀態里。
現在這樣,別說是小孩子了,就是大人即將要上手術台都需要給自己做一番心理建設,雖然小糖豆也從來說過什麼,但她心裡很是難受。
「不怕!媽媽你忘啦,我是一個堅強的女漢紙!」
小糖豆昂起了漂亮的蘋果臉,眼睛笑成兩個彎月牙,又看了眼同樣跟著的池北河,甜蜜蜜的又說,「而且,我有爸爸了呀,就更不怕啦!」
「小糖豆真勇敢,不愧是爸爸的女兒!」池北河也是握住女兒的手,驕傲又滿足,「進去裡面只要睡一覺,出來以後你的病就能好了,爸爸媽媽會在外面陪著你,等你。」
「嗯吶!」小糖豆脆脆的答應。
一直目送著女兒被推入了手術室,紅色的工作燈亮起。
池北河和葉棲雁雙雙都站在外面,也根本無心去做,兩個人誰也都沒出聲,只是緊握著雙手的相擁在一起,共同等待著女兒的手術。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每一秒對做父母的都是煎熬。
池北河雖然沒表露出來,但心裡也是擔驚受怕,葉棲雁倒是表現出來,但又因為有他,有著安心的力量。
這樣懸在嗓子眼的心,直到手術室頂上紅色的等滅掉,手術門被緩緩拉開。
穿著手術服的專家走出來,額上還有著汗珠,摘下口罩對他們說道:「恭喜,手術非常成功!」
直到最後一個字吐出,兩人才俱都徹底的鬆了口氣。
「謝謝,太謝謝你了醫生!」葉棲雁激動不已,眼眶熱熱。
池北河在一旁,也是攬著她的肩膀,同樣對醫生點頭示意著。
「不客氣!」專家連忙擺手,又說了兩句手術情況。
隨後,有還昏睡著的小糖豆被護士從裡面推出,兩人幾乎瞬間的跟上。
因為手術非常成功,也並沒有任何的不良反應,小糖豆沒有被送到icu,而是回到高級病房裡,用醫療儀器監測就可以。
安靜的病房裡,年輕的父母正守候著他們的孩子。
葉棲雁輕手輕腳的給女兒蓋被子,眼前一陣陣氤氳,卻都是喜悅的淚。
池北河從後面一手攬著她的肩膀,一手握著女兒插著針管的小手,無聲的在她柔軟的發頂吻了吻,和她一樣的在陪伴著女兒。
口袋裡有震動的感覺,他直起身子,掏出手機的到窗邊去接。
是個本地的座機號碼,裡面響起很職業禮貌的聲音。
池北河放在耳邊聽了半晌,側眸看向病床上的母女倆,內雙的黑眸里染起一絲溫柔,他低沉著說,「好,我過兩天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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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秋的季節,清朗的下午時光。
江邊的購物商場,從旋轉門裡有一對姐妹淘正滿載而歸的從裡面走出。
葉棲雁看了眼旁邊拎著購物袋的閨蜜小白,眯眼問,「小白,你自從和海東分手以後,許久都沒見你拉過我上街買衣服了?是不是有情況了?」
「能有什麼情況!當然是沒衣服穿才買的!」白娉婷表情不自然起來。
「是嗎?我怎麼覺得不是吶。」葉棲雁故意逗她。
「哎呀,是我們主編啦,說我每次去採訪的時候穿的太寒酸,所以才花了點血汗錢……」白娉婷解釋的越發蒼白無力,而且臉竟然微紅了起來。
正想著要怎麼結束這個話題時,目光一閃,忽然看到了什麼。
「你看那邊,是不是你家池總?」
葉棲雁以為她是故意轉移,結果順著手指的方向看過去,微微一愣。
隔著條車水馬龍的對面,池北河高大的身影赫然在那,穿了件深色的立領風衣,敞開懷裡面是同樣深色的西裝,包裹著他頎長精瘦的身軀,五官深沉又嚴峻,是成熟男人特有的氣度跟魅力。
因為是主幹道,雙向道中間都有鐵欄在擋著,若是想過道,必須從旁邊的地下通道。
隔著距離遠,喊也自然是聽不到的,葉棲雁從背包里掏出了手機,正翻到他號碼要撥出去時,旁邊的白娉婷忽然又大呼小叫起來:「呀!雁雁,你快看他是從哪兒出來的!」
葉棲雁聞言,也不禁凝聚視線看過去。
是一家高檔的品牌珠寶店,門口還有漂亮的導購小姐在對他頷首,疑似在熱情說著「歡迎再次光臨」之類的。
「darryring!是darryring!」
白娉婷扯著她的胳膊,激動的說,「darryring是香港的一家鑽戒品牌,先不說別的,就說他們的品牌理念啊,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尤其是他們的『一生一次』!」
「一生一次?」葉棲雁好奇的問。
「對!」白娉婷猛點頭,口若懸河,「darryring的鑽戒可和其他不同,是實名制的,每位去買的男士都需要身份證登記,一生僅能夠定製一枚,而且還需要簽訂一份真愛協議,一旦簽訂以後,永遠不可以更改和刪除!這就是所謂的『一生一次』!」
「真的假的啊……」葉棲雁呆了呆。
「廢話,我還能騙你嗎!」白娉婷怒道。
葉棲雁不由再次朝道路對面看過去,池北河已經走到了路邊,那裡停著輛黑色的商務車,同樣西裝筆挺的陳秘書正替他打開了車門。
她也才注意到,他沒有像是往常那樣雙手插兜,而是單手,另一手裡拎著個小袋子,上面印有他剛剛走出來珠寶店的logo,裡面裝著的東西也就不言而喻。
「天吶!一生一次給了你,簡直羨死個人!」白娉婷還在一旁咋咋呼呼的。
葉棲雁忽然記起來之前的某個早晨,她從沙發後面抱住他,兩人聊起了有關扔掉杜蕾斯以及他要兒子的事情,當時他還用那種調侃的語氣調侃著她在逼婚……
想到這裡,她心跳開始加快。
手心裡握著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之前沒撥出去的號碼,打了進來。
葉棲雁注意到那輛黑色的商務車已經行駛離開,她接起放在耳邊,「喂?」
「晚上我會加班,結束的時間可能會晚一點,不去醫院了,跟女兒說聲。」池北河低沉的嗓音從線路那端蔓延過來,末了,又說了句,「還有,我想吃你的一菜一湯。」
「好,那我提前回家,去一趟超市,等你回來做給你吃!」
葉棲雁柔聲對著手機回復著,直到那邊先切斷了線路,她才是放下手機。
「唉喲喂!」一旁側耳聆聽到她講話的白娉婷,這會兒故意打趣,「我還以為晚上會找個法國餐廳呢,原來是回家吃呀!看來你家池總挺會收買人心呀,整最平凡浪漫那一套吶!」
「快走吧,你不是還要趕回雜誌社打卡!」
葉棲雁為了避免小白再沒完沒了,拉著她的胳膊便走。
只是沒走兩步,忍不住回頭,看著對面馬路上掛著大牌匾的珠寶店。
心軟的跟泡在蜜裡面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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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臨,高檔的住宅小區。
白色的陸巡靠邊停穩在樓下,池北河打開車門的走進樓內,鑰匙打開防盜門后,便有溫暖的燈光從裡面傾瀉而出,而一雙男士拖鞋專門為他擺放在那。
脫掉了外面的風衣和西裝,池北河將車鑰匙隨手一丟。
「你回來啦?」
扎著圍裙的葉棲雁從廚房裡跑出來。
「嗯。」正挽著襯衫袖口的池北河點頭,內雙的黑眸停留在她臉上半秒,眉尾不由微微的挑起來,「怎麼了?有什麼高興事?」
葉棲雁素凈的小臉上都是濃濃笑意,眉眼彎彎的。
「沒有啊,還差一個湯就能吃飯了!」她笑著搖頭,又跑回了廚房裡。
池北河搖了搖頭,走上樓去沖了個澡,將臟衣服脫下換了身舒適的居家服,再從樓上下來的時候,廚房裡「嗡嗡」的油煙機聲也剛好停止。
在看到餐桌上端上來的飯菜,他眸光驚訝,「做了這麼多?」
「多嗎?」正從捧著一大碗番茄雞蛋湯的葉棲雁聞言,一邊放在餐桌中央,一邊笑吟吟的說,「我就是做了平時會做的一菜一湯,糖醋排骨,外加你愛吃的海帶炒肉皮,其他那兩樣是我在網上新學的!」
「今兒什麼日子?」池北河不禁困惑的問。
「沒什麼日子,快吃飯吧!」葉棲雁搖頭,拉著他坐下來。
池北河跟著她面對面坐在餐桌上,每人手裡是一碗堆尖的白米飯。
餐廳的棚頂燈光暖暖的,飄香的飯菜味,顯得很是溫馨。
只是相比較於池北河吃的專心,端著飯碗的葉棲雁明顯的心不在焉,夾一口菜放在嘴裡,時不時的都朝他瞥上兩眼,然後低垂下去,再瞥過去。
這樣反覆了兩三次,池北河蹙眉問,「雁雁,你是不是有什麼事?」
「沒事啊……」葉棲雁眼神閃躲的搖頭。
「確定沒有事?」池北河眯起黑眸問。
「嗯……」葉棲雁點點頭,繼續往嘴裡送飯。
可等他視線收回時,她還是忍不住的再次看向他,雙唇微抿卻又谷欠言又止的樣子,澄澈眼睛里的神色似是在等待著什麼,偏偏又不好流露出來。
「雁雁?」池北河再次停下動作。
葉棲雁左顧言他的開口問,「你白天都忙什麼了?」
「能忙什麼,自然是工作。」他勾起薄唇笑了笑。
「哦。」葉棲雁應了聲,又不死心繼續旁敲側擊的問,「那……具體都做什麼了?」
對於她的追問,池北河也並未覺得反感,反而只覺得她的模樣有些傻氣,回想著耐心答,「上午的時候都在公司里,下午陪市領導視察了兩個正進行的項目,晚上回公司加班開了個會。」
「嗯,知道了。」
葉棲雁點點頭,忽然提不起勁兒。
見他內雙黑眸洞察的看過來,她將面前的盤子推了推,「你嘗嘗我新學的這兩個菜吧,看看味道如何……」
「好。」池北河點頭,伸長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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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漸深,月朗星稀。
「叩叩叩——」
書房的敲門聲忽然響起。
池北河正坐在寬大的轉椅上,進行完一個視頻會議后,他收發幾個公事上比較重要的郵件。
聽到敲門聲,他亦是暫時停頓下手裡的動作,黑眸抬起的看向門口,一抹倩影正推開門的緩緩進來,然後走在他面前停下。
葉棲雁一邊將水果盤放在桌上,一邊柔聲說,「剛洗完切好的,你吃點吧!」
「嗯。」池北河勾唇的點頭。
只是看著面前素凈的小臉,他不動聲色的挑了挑眉。
從晚上吃飯的時候,他就隱隱覺得她似乎有些異常,在送上這盤水果以前,她已經進來送過一次熱牛奶,而這會兒她送完以後並沒有離開的意思,而是站在書架那找起書來看。
平時他在書房裡的時候,她幾乎從不會來打擾。
池北河重新埋首在筆電前,手指在鍵盤上飛快的敲著英文字母,回復著郵件。
葉棲雁目光在悄然的游移著,心思根本不在手裡的書上,半天都沒翻動一頁,眼角餘光里,注意到書桌前的男人已經專註在工作當中。
她等啊等的,等了好半響,他依舊也沒有任何動靜。
有些沉不住氣的走過去,故意在書桌周旁的位置晃來晃去,以此提高在他那的存在感。
敲擊回車的池北河,喉結在滑動。
她走過來的時候,他就感覺到了,只不過沒有抬頭,她應該是洗完澡了,身上有沐浴露的清香混合著她的體香,一陣陣的縈繞在鼻端,撩撥著他。
內雙的黑眸眯了眯,他有些專心不下來。
「咳!」池北河清了下嗓子。
葉棲雁立馬睜圓眼睛,亮晶晶的看他。
他稍微怔愣了下,忍了忍,還是忍不住如實低沉的開口說,「雁雁,你在這兒會有些影響我工作……」
池北河說的的確是實話,她在旁邊的話,他根本無心工作,剛才好幾次差點想要一把拽過她,只是這幾份郵件很重要,他畢竟是個上萬員工企業的老總,不能誤了正事。
葉棲雁就像是被一桶涼水,嘩啦啦的澆下。
眼底原本藏著的期待,也瞬間煙消雲散,她雙唇抿了又抿。
「算了!」
她咕噥了一聲,略帶怨氣的轉身往外走,「那我先睡覺去了!」
池北河看著她離開的纖細背影,像是打蔫的茄子一樣,連步伐甚至都有些垂頭喪氣的。
他眉間輕蹙的先是困惑,心思縝密的他忽然想到了什麼,眯了眯內雙的黑眸,只是還不太確定。
「雁雁。」手肘拄在書桌上,忽然叫住了她。
已經打開門的葉棲雁聞聲,停住腳步的慢吞吞的回身。
素凈的小臉上明顯沒精打採的,也沒應聲,就在那等著他的下文。
「你今天都去哪兒了,一直待在醫院裡?」
池北河指腹有節奏的點在桌面上,狀似不經意的問。
她也沒有隱瞞,隨口回答著,「下午時出去了一趟,陪小白去買了兩身衣服……」
只是回答的時候,心裏面難掩失落感。
「嗯。」池北河聽后,內雙黑眸里有著一閃而過的恍然,隨後慢慢浮起了笑意。
葉棲雁嘴角動了動,也沒太多心情,扭身默默的關門飄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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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北河從書房回到主卧室時,她已經躺在雙人床上了。
背對著門口的方向,他也沒有開燈,放輕著腳步走過去,明顯感覺到她背脊的僵硬,並沒有睡著。
池北河甩掉拖鞋的掀開被子,手臂一探,很強勢的將她摟到自己的懷裡,另一隻大手覆在她腰窩的位置,掌心散發著燙人的熱度。
「睡著了!」
葉棲雁像是和誰賭氣。
見狀,池北河低沉的笑出聲,「呵呵。」
葉棲雁聽著他略帶愉悅的笑音,對比自己起落的心情,就覺得不痛快極了。
「我今晚不想了!」她側身往另一邊躲,不讓他碰。
「怎麼就不想了?」池北河哪裡肯放過她,在她離開有一定距離時,輕鬆的稍稍用了些力氣,就將她重新拽回了懷裡,翻身的撐在她上面。
屋裡面的光線不足,但他能辨別出她的輪廓,尤其微撅高一些的嘴。
池北河俯身的啄吻上去,手指在她睡衣的扣子上,似笑非笑的問,「說說吧,我到底哪兒招你了?」
「沒……」葉棲雁最終長長嘆了口氣。
剛剛他沒過來時,她一個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
難道是她想多了?可是她明明看到他從珠寶店裡出來啊,也明明看到手裡拎著個小袋子,難道是他買給別人的?這個想法一出來,就被她瞬間扼殺,絕對不可能!
那是她自己空歡喜了一場么……
「專心點兒。」他捏了捏她小巧的下巴。
葉棲雁開始還能甩甩他的手,漸漸的沒了動靜,眼皮泛紅的輕喘著。
承受不住的時候,張開兩條胳膊的抱住他的腰,整個臉都埋在他汗濕的胸膛間,便聽到他盤旋在頭頂的聲音,又愛又恨:「磨人精!心都快被你給磨碎了!」
*********
隔天早上,葉棲雁醒的比較晚。
從樓上伸著懶腰下來時,池北河已經換了正裝的準備要出門。
因為才剛起的下樓想要喝水,也都還沒進去浴室,長發亂糟糟的,加上惺忪的一雙眼睛,就像是個小松鼠一樣。
似乎還沒有從昨天的失落中走出來,她的情緒不太高,懨懨的。
「餐廳里有我買來的早餐,一會兒你自己拿微波爐熱一下。」池北河一手夾起風衣,一手拿起車鑰匙的扯唇說。
「嗯。」葉棲雁應了聲,看到他要往玄關走,問,「你要上班了?」
「嗯,現在就走。」池北河點頭,內雙的黑眸凝視著她。
「哦。」葉棲雁點點頭。
半晌后,還發現他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自己,似笑非笑的。
她被看的心裡有些發毛,又有些不舒服,尤其是他薄唇漸漸勾起的那抹若有若無的笑意,毛刺刺的感覺,她皺眉沒好氣的嘟嚷,「你笑什麼啊?」
「沒什麼。」池北河淡淡一句。
隨即,他便轉身,邁著兩條大長腿往玄關走。
葉棲雁看著他高大的背影進入玄關,幽幽的嘆了口氣,看來真的是她多想了!
哎——
在飲水機前接了一杯溫水,正小口小口的往裡面飲時,聽到玄關方向傳來低沉的男音。
「雁雁,你過來一下。」
葉棲雁踩著拖鞋,慢吞吞的過去。
池北河已經穿好了皮鞋,風衣搭在屈起的手肘上面,食指間還掛著個晃動的車鑰匙,內雙黑眸正看著她,卻沒有立即開口的意思。
葉棲雁等了半天,不解的問,「怎麼了?」
見他依舊沒動靜,正打算扭身往回頭時,他卻忽然上前,從風衣口袋裡拿出來個什麼,然後脖子上就是一陣冰冰的涼意。
葉棲雁只覺得一道晃眼的光,愣愣的低下頭。
他繞在她脖頸後面的手,也剛好鬆開,脖子上赫然多出了一條頸鏈,而下面垂墜在鎖骨中間位置處的,她眨了眨眼才看清楚,是一枚鑽戒。
好像過山車一樣,心情瞬間一個大起大落。
darryring。
是小白說的一生一次。
他把他的一生一次,獨獨送給了她。
葉棲雁感覺心跳在瘋狂加速,又軟的一塌糊塗,像是四月里的天。
「喜歡嗎?」池北河挑眉的問她。
葉棲雁抬起頭,也是迎視上他的黑眸,眼尾處因為抵達眼底的笑意,而彎出了一條淺顯的眼紋,在早晨看起來非常的有魅力。
「喜歡。」她老老實實的回。
「這麼高興?」池北河勾起薄唇,笑著又問。
葉棲雁聞言,覺得有些丟臉,很不想讓他看出自己太多的喜悅來,鼓了股兩邊的腮幫子,可心裏面的喜悅根本就控制不住,嘴角亦是綳不住的上揚。
她抬手撫摸著鑽石的稜角,厚臉皮的問他,「你送我這個做什麼呀?」
「你說呢?」池北河內雙的黑眸里,噙著的都是笑意。
「我不知道……」葉棲雁傻傻的回。
然後,她就從他看向自己的專註眼神里,看到了從未見過的深情款款,那樣輕輕的,無聲無息的撞進她的心扉。
他薄薄的唇在扯動,低低沉沉的嗓音,「只要你願意,我們隨時都可以去登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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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大圖推薦,加更一萬一千字結束!明天見!祝瀏覽愉快!話說,再最後的最後,我會讓咱們池總求婚滴,不會讓雁雁輕易答應!讓他唱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