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喬家大危
“喬家現在正麵臨滅頂之災，你們居然還有心情在這裏親親我我？”百裏泱辰偏轉了頭，將神色全部隱藏在了逆光處，他迎風而立，衣袂獵獵，周身上下籠罩著無窮無盡的寒意。
“你說什麽？”喬舒驀地吃驚。
蕭風絕冷光射向了百裏泱辰，黑眸之中忽明忽暗：“舒兒，別相信他！喬家有四位護法守著，出不了什麽事。”
“蕭風絕，不要太自信了！這裏畢竟不是你們神玄宮的地界，沒有易守難攻的地勢和天然屏障，喬家如何抵擋得住聖宮和歐陽家、邱家的聯手襲擊？”百裏泱辰字字句句都冷至徹骨。
“聖宮和歐陽家、邱家的聯手襲擊？”喬舒心底猛然一驚，她知道百裏泱辰是不會撒謊的，那麽這個消息便是真實的。
“所以……你今夜出現在喬家，目的就是想引開我，好讓聖宮和歐陽家、邱家的人聯手偷襲成功？”蕭風絕冷冷地勾唇，俊顏上卻是逐漸撥雲見物，唇邊揚起了一抹似笑非笑。
喬舒抬頭，直直地逼視向百裏泱辰，一字一句道：“他說的對不對？這就是你的真正目的？”
百裏泱辰的目光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目光意味不明，他黑發微偏，將整張臉全部隱沒在了黑暗之中。他身後的影子拖得長長的，周身上下的寒意也慢慢收了回去，他又重新變回了那個寵辱不驚、泰山崩於前而色不改的百裏泱辰。
月夜下的他，身影冷漠而孤寂。
喬舒看著他的身影，心底驀地升起了一股冷意，死死地盯著他的背影：“百裏泱辰，我再問你一遍，這就是你的真正目的？”
夜風忽地大起，天邊又是幾道驚雷劈下，雷聲轟鳴，吞噬了天地間所有的聲音。
百裏泱辰的身影絲毫未動，衣袂翩躚舞動，然而他的身影也更加冷漠而孤寂了。
失望之色掠過喬舒的眼底，從前對他殘留那丁點好感，霎時間蕩然無存。沒有了好感，沒有了恐懼，有的隻有濃濃的恨意。
“百裏泱辰，你給我等著，倘若我喬家真的出了事，我一定要拿你的命來償還！”
“風絕，我們走！”
喬舒牽起了蕭風絕的手，毅然轉身離去，從此後，什麽救命之恩、朋友之誼，統統都與她無關！
再見時，便是陌路人。
蕭風絕回頭最後望了一眼百裏泱辰屹立不動的漠然身影，完美的唇形勾勒出一抹不大不小的弧度，慵懶的聲音道：“想不到堂堂百裏家的大少，居然也和聖宮的人為虎作倀！你口口聲聲說，十大家族與聖宮誓不兩立……原來，也不過是句空話。”
“舒兒，我們走！”從遠處收回了目光，蕭風絕攬著喬舒一道躍上了蒼的脊背，乘坐著蒼，火速趕往喬家。
待兩人遠去，百裏泱辰的身影微微踉蹌了下，他的臉始終隱沒在暗處，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他好似已經習慣了黑暗，整個人的氣息也逐漸和黑色融為一體。
西山之巔，月夜愈加寂寥。
天地之間，獨剩下他一人！
當喬舒和蕭風絕趕回喬家時，隻見火光衝天，濃煙滾滾，喬家裏的人喧嘩聲聲，正忙著救火。
兩人坐著蒼俯衝而下，盤旋在了喬家的上空。
人群中，金護法的身影頗為明顯，他正指揮著神玄宮的弟子提水救火。
“金護法，到底怎麽回事？”蕭風絕自高空中冷聲問道。
“宮主，那幫狗娘養的十大家族的人，居然聯合了聖宮的高手前來偷襲喬家。人被我們打跑了，卻放了火，想要燒了喬家。火護法和水護法兩人分頭去追他們去了，居然敢在我們神玄宮的眼皮子底下殺人放火，簡直是自尋死路！”金護法一臉的義憤填膺。
“那喬家的人有沒有事？”喬舒問道。
金護法回道：“夫人放心，喬家的人沒有傷到一絲一毫，隻是對方用了特殊處理過的箭頭燃火亂射，我們始終還是防不勝防，讓喬家著了火，是屬下的失職。”
“算了，身外之物，何足掛齒？”喬舒的視線一轉，落在了衝天的火光處，眸光驀地沉了幾分，來自地獄般的聲音道，“敢動我喬家的人，我要他們生不如死！”
“火護法和水護法都往哪個方向追去了？”蕭風絕平靜地問道。
“火護法往城東去追趕歐陽家和邱家的高手，水護法往城南去追趕聖宮的高手……”
還沒等金護法說完，蒼已嗖地一聲飛出了很遠，金護法愕然地抬頭仰望著，宮主和夫人要不要這麽拉風，居然直接騎龍代步？
長洛城的夜空中，一條墨青色的飛龍在頭頂的上方呼嘯而過，為了尋人，蒼飛得不高。還有些未眠之人在大街上行走，乍見到這一幕，紛紛揉了揉眼，以為是自己眼花了。再仔細一看，飛龍的上方還載著一男一女，卓絕的風姿，恍若神仙中人，於是乎，長洛城第一個謠言便產生了。
“快看啊！天上的神仙乘著飛龍下凡了！”
接著有了第二個謠言：“那不是將軍府的喬大小姐嗎？她居然在飛龍的背上，難道她不是凡人？”
第三個謠言接踵而至：“隻有聖宮才擁有飛龍，難道喬大小姐早就暗中加入了聖宮，而且還馴服了飛龍，成為聖宮第五位尊者？”
“……”
各種流言像紙片一樣隨風飄散，不到半個時辰的時間，整個長洛城未眠的人們都加入了鑒別謠言真實性的行列當中，甚至從現有的謠言中又衍生出其他五花八門的謠言來。隻有你想不到的，沒有你不敢想的！
皇宮裏，皇甫定剛剛寵幸完一個新入宮的秀女，倍感乏力。他不由地感歎，自己的身子是真的越來越不行了，也到了該退位的時候。
然而隻要一想到自己的兒子當中也就隻有太子和睿親王二人最為出挑，而兩人又為了權勢水火不容，常常背著他明爭暗鬥，他的心緒就更加煩亂了。
“皇上，人家還要嘛！”背後，一隻柔嫩的小手摸上了他的前胸，在他敏感的茱萸一點上挑逗得撫摸著，酥軟入骨的嬌聲細語，讓皇甫定心頭再次燒起了一把火。他抓過美人的身體，狠狠地痛吻了一番，眉頭卻越糾越緊。
該死的，他居然……不行了！
惱火地一把推開了美人，皇甫定煩躁地衝著執事太監大吼：“把她給朕弄出去！打入冷宮！”
美人驚得小臉煞白，難以置信地看著他，方才還粗魯占有她的男人，現在居然一轉眼的功夫就將她打入了冷宮，她實在想不通。
“皇上，為什麽？是奴婢伺候得不好嗎？奴婢一定改，以後一定會更加賣力伺候皇上的……”
她的話刺痛了皇甫定的心病，使得他本就煩躁的心更加煩躁了，他忽然暴喝了一聲：“來人，拖出去砍了！”
美人驚得兩眼一黑，倒身昏死了過去。
被人從寢宮裏抬出去的時候，美人的身上未著寸縷，隻是簡單地被人用厚厚的毛毯包裹。
皇甫羽和皇甫煜兩人正好深夜進宮來見駕，迎麵撞見了被人運送出寢宮的美人，兩人對視了一眼，心底都各有所思，紛紛打起了小算盤。
“皇上，太子殿下和睿親王求見。”
皇甫定頭疼地揉了揉眉頭，頭也不抬道：“宣！”
未幾，皇甫煜和皇甫羽兩人便來到了寢宮。
“兒臣參見父皇！”
“兒臣參見父皇！”
“免禮！你們深夜來見朕，究竟所為何事？”皇甫定繼續揉著自己的眉頭，看都不曾看他們一眼，心底的那一抹陰影仍在，他的心情依舊煩躁。
“父皇，剛剛有探子來報，聖宮和十大家族的邱家、歐陽家今夜同時偷襲了喬家。”皇甫煜搶先一步稟報道。
“哦？那結果如何？”皇甫定揚起了眉毛，竟然有了一絲期待和淡淡的喜悅。
皇甫羽冷漠的聲音道：“結果被神玄宮的人給全部擊退了。”
皇甫定眼神一厲，低喝道：“怎麽又出來神玄宮的人？喬家到底有什麽陰謀，剛剛舉辦了什麽招親大會，現在又與神玄宮的人結識，他們到底想要做什麽？莫非真要圖謀朕的皇位？”
皇甫煜淺淺地勾笑道：“父皇，依兒臣看，喬家八成早有不臣之心。他們和神玄宮的人過往甚密，怕也是早已入了邪派，想要荼毒我東晉國的百姓。幸而父皇提前發現了他們的陰謀，現在阻止他們，將他們一網打盡還不晚。兒臣建議，我們不妨派遣軍隊包圍喬家，趁機來表明我們的立場，我們絕對不包庇與邪派中人有來往的喬家，也好借此機會拉攏聖宮和司徒、邱家三方的人，讓他們支持我東晉國，使得東晉國能在五國當中提升地位。”
皇甫定聞言，目光忽地一閃，迸射出了狠厲的光芒。
皇甫羽眼神忽變，立即阻止道：“父皇，不可！喬家在軍中的威望甚高，我們出動軍隊圍剿他們，怕是會適得其反。軍中有不少喬家的舊部和親隨，萬一他們得知朝廷要法辦喬家，兒臣恐軍中會發生嘩變，到時候一發不可收拾！”
皇甫定狠厲的目光逐漸收起，暗暗點頭，他說的不錯，如果冒失行事，怕到時候不但沒有達到目的，反而將喬家逼急了，狗急跳牆，就真的把他們給逼反了。
若是換作他年輕時候，他絕對有拚一把的狠勁，一舉除去自己心頭最大的隱患，從此便可高枕無憂，哪怕是耗費再大的代價，他都在所不惜。然而現在，他是越來越有心無力了，就像方才的情形一樣。
皇甫羽見著他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又接著分析道：“再則，現如今喬家有神玄宮的宮主蕭風絕護庇著，我們若是真要動喬家，怕也不易。就像今夜，聖宮他們三家聯手都未能擊垮喬家，這說明什麽？說明神玄宮的實力深不可測，就連聖宮和十大家族的人也要忌憚他們三分，倘若我們真把神玄宮的人得罪了，那麽日後皇宮之內怕是永無寧日了。要知道，他們是邪派之人，什麽樣的惡事都是做得出來的，他們連聖宮都不放在眼裏，就更不會將皇權放在眼裏……”
“對，羽兒說的對！朕險些釀成了大禍！”皇甫定心有餘悸。
皇甫煜見形勢一下子又扭轉到了原點，連忙又說道：“父皇，養虎為患啊，您可千萬不能前怕狼後怕虎，左右相顧之下，讓喬家逐漸地在我們眼皮子底下壯大。等到喬家羽翼豐滿，實力強大到可以完全脫離朝廷的掌控，那麽到時候怕是遲了。”
“大哥，你到底安的什麽心？難道你想讓父皇整日裏惶惶不安，堤防著神玄宮的人來報複嗎？”皇甫羽衝著他冷喝了聲，頗有些氣惱，喬家現在是他手中一顆重要的棋子，他絕不允許別人來動它！若真的要動，日後也是他親手來毀滅這顆棋子！
“你這是什麽態度？”皇甫煜麵色下沉，怒目瞪視他，“我怎麽忘記了，聽說你去喬家提親，沒有求來喬大小姐，倒是把喬家的二小姐給求來了。你很快就是喬家的女婿，自然是站在喬家的一方說話，你是不是還打算借著喬家的勢力，來謀奪父皇的皇位？你說，你存的是不是這個心？”
皇甫羽冷聲道：“你胡說！去喬家提親，是父皇的意思。”
“父皇讓你娶的是喬家的大小姐，而不是喬家的二小姐！”皇甫煜陰冷地笑著，一派恍然大悟狀，“噢，我知道了，一定是你被喬家大小姐給拒婚了，但是又不肯舍棄喬家這顆重要的棋子，想要借著喬家的勢力往上爬，所以隻好出此下策，退而求其次，大女兒娶不成，就娶二女兒。皇甫羽，你的如意算盤打得可真是響亮啊！”
皇甫定看著兒子兩人爭鋒相對，你一言我一語，絲毫不把他這個父皇看在眼裏，心底的怒意不由地上漲。
“夠了！你們統統給朕閉嘴！到底如何對付喬家，朕自有主張，你們都退出去吧。”
皇甫羽和皇甫煜兩人憤怒地對視了彼此一眼，隻好諾諾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