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歐陽家族
昨夜抵達歐陽府時，因為天色已晚，來不及細細打量。現在行走在歐陽府邸之中，喬舒隻覺得周圍亭台樓閣，精致美觀，別有一番韻味。
跟小甜打聽之下，得知整個歐陽府邸共分為東南西北四處院落，歐陽淮作為家主，他們一家人都住在北院，北院既是居所，亦是接待客人之用；南院最為僻靜，是家族當中的長老和太上長老們隱居修煉之所，尋常人都不得隨意出入，打擾到長老和太上長老們的清修；東邊和西邊的院落所居住的，多是歐陽家非嫡係的族人們……諾大的一個歐陽府邸，其麵積之廣，氣勢之恢宏，堪比一國的皇宮！
難怪十大家族的勢力可以臨駕於五國君主之上，不受皇權的統治，除了他們自身的實力之外，他們家族沉厚的曆史傳承和地位，也是五國君主所無法企及的。
喬舒一邊聽著小甜的介紹，一邊暗自留意了去往南院的路徑，整個歐陽府邸，最有可能珍藏神器的地方，想必就是長老和太上長老們棲居的南院了，也正是化裝成了憲長老的蕭風絕目前居住之所。
幸而他們深思熟慮，同時做了兩手準備，她裝扮成歐陽妃萱，試著接近歐陽淮，而蕭風絕則假扮憲長老，混入到歐陽家的長老和太上長老們中間，伺機探尋神器的收藏之所。
“大小姐，前邊就是二夫人的房間了。”
喬舒順著小甜指點的方向望去，二夫人的居處繁花似錦，春意盎然，就跟她的人一樣，將所有的美好全部展露在了外邊，讓人一眼就能看到，卻不知太多的美好堆在一處，可能就累贅或者過於俗氣了。
據聞歐陽淮曾娶過六房妻妾，除了大夫人為他生下了一兒一女外，就隻有二夫人生下了一個女兒，也就是七小姐，至於另外幾房也先後有過孩子，卻都是無一例外地，一出生便夭折了。大家族之間的妻妾之爭，如同皇族，充滿血腥，至於這其中到底有什麽貓膩，也隻有身處漩渦中的人才最為知曉。
喬舒有意放慢了腳步，踏著蓮步，優雅而行。
唉，做一個大家閨秀，還真是不容易呢。
小甜跟隨在她的身後，看著她的背影，一陣恍惚，倘若不是她親眼看了那封信，還真是難以分辨真假，不過細看時，卻能發現這位喬小姐的身上比大小姐更添了一份自信和果敢的英氣。
二夫人居處的丫環看到了她們，連忙奔往屋內通報。
“二夫人，大小姐來了。”
二夫人正與女兒交談著，聽到傳報，眼珠子轉動了下，竟起身親自迎了出去。
“妃萱來了，快進來坐！”二夫人一身華麗的錦緞，像隻花蝴蝶般，朝著雲霞撲來，熱情得有些過了頭。
喬舒眉頭輕擰了下，被她扯著手臂進屋，即使心中厭惡，她也無法表露出來，因為歐陽妃萱是個柔弱的女子，不會武藝。
“二娘找妃萱來，不知所為何事？”喬舒隨意找了個位子坐下，目光淡淡地掃視著整間屋子，隻見七小姐的手裏捧著一本名冊，燙金的紅簿，頗為隆重。
母女倆都注意到了她關注的視線，連忙收起了名冊，二夫人開口道：“妃萱，你娘過世得早，二娘作為你的長輩，理該多多關心你些的。你看你都快二十好幾的人了，卻一直沒有嫁出去，二娘一直都很關心你的婚姻大事。這不，前些時候二娘就托媒人幫你找了幾個門當戶對的世家子弟，他們個個是萬裏挑一的人中龍鳳，絕對和咱們歐陽家再匹配不過。今日正好他們都到了棲鳳城，二娘就約了他們，跟你見上一麵。倘若他們之中有你看中的，那二娘就去稟報你爹，讓他趕緊將你的婚事給辦了，莫要耽誤了你的青春……”
喬舒臉色微微一沉，這二夫人究竟打的是什麽主意，居然要給她，不是，是給歐陽妃萱找夫婿？難道是她覺著歐陽妃萱礙眼，想要盡快將她弄出歐陽府去？
“二娘費心了，妃萱還未曾想要出嫁。”她淡淡地回絕。
“那怎麽成？今日約好的三位公子，可都是十大家族當中的出色子弟，你若是不去，那豈不是讓歐陽家跟其他幾大家族之間結了怨？”
二夫人故作慈愛地拍拍她的手背，笑臉盈盈道，“二娘都是為了你著想，你可不能辜負了二娘的好意！二娘知道平日裏你是很孝順二娘，絕不會違背二娘心意的。”
七小姐也跟著勸說道：“姐姐，你就去吧！總不能辜負娘的好意。”
喬舒看著母女倆暗使眼色，好似打定了主意，非要讓她去相親不可。她心思轉了幾轉，忽而想起昨夜小甜說過，今日是百裏泱辰光臨歐陽府的日子，這二夫人母女倆如此急切地想要支走她，莫非是怕她和百裏泱辰照麵，搶了她女兒的風頭？
說實話，若論姿色、論氣質、論品性，七小姐樣樣不如歐陽妃萱，就是換作她，她也一定會選她的未來堂嫂，而非刁蠻任性的七小姐為妻。也難怪她們會如此擔憂了……
也罷，百裏泱辰並不知曉她假扮歐陽妃萱之事，暫時避開他，也能省下不少事。不過就是去相親罷了，沒什麽了不起的。
“多謝二娘好意，那妃萱恭敬不如從命。隻是妃萱有一個要求，希望二娘能同意。”
二夫人喜上眉梢：“什麽要求？你盡管說。隻要二娘能做到的，一定答應你。”
喬舒溫婉的聲音道：“我想請憲長老陪同前往，也好保護妃萱的周全。”
去相親怎麽能不帶上自家的夫君呢？隻要一想到他可能會有的鬱悶吃癟表情，她就忍不住抿笑出聲。
“妃萱為何發笑？”二夫人察覺到她的異樣，不由地發問。
“沒什麽！隻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感覺好笑罷了。”喬舒隨便打哈哈道，“不知二娘能否讓請憲長老陪同妃萱一道出行呢？”
二夫人連忙點頭道：“這個沒問題，包在二娘身上了。”
待喬舒出府後，才知道二夫人給她安排的三個相親對象，分別排在了早中晚三個時間段，她是擺明了不想讓她在今日之內返回歐陽府，不可不畏是煞費苦心。
坐在馬車內，翻閱著手裏的名冊，喬舒心底不由地冷笑。倘若今日不是她假扮歐陽妃萱，那麽前去相親之人便是她未來的堂嫂了，堂嫂端莊秀麗，性情溫和，又不會武功，指不定能不能應付今日的三個相親對象呢。若是其中有人心懷不軌，對未來堂嫂調戲羞辱，那她豈不是吃虧吃大了？
她的視線鎖定在了名冊的第一行，她現在即將要去見的人，就是十大家族當中，樂正家的大少爺樂正倚梧，地點是吟風樓。
“樂正倚梧？”她嘴裏輕念著這個名字，隻覺得很熟悉，似曾相識。
正思索間，聽到了馬車外傳來一記刻意的咳嗽聲。
她掀開簾子看去，隻見“憲長老”騎馬走在了馬車之側，正居高臨下地向她投來別有深意的目光。他的右眼上還留著淡淡的淤痕，樣子極為可笑。
喬舒抿著笑，揚聲道：“憲長老，讓您老來陪妃萱走一趟，真是難為您了。”
蕭風絕輕瞪了她一眼，她居然頂著別人的身份，前去相親，是不是要故意氣他？他輕咳了聲，老沉的聲音回道：“大小姐何必客氣？這對老夫來說隻是舉手之勞罷了，隻是婚姻大事，大小姐最好還是考慮清楚些為妙，這世上人心難測，僅憑一麵如何能斷定對方的品性好壞？正所謂日久見人心，大小姐待會兒與人相約，可要好好看仔細羅，莫要一失足成千古恨。”
這話聽著怎麽酸溜溜的？
喬舒捂嘴偷樂，見著前邊二夫人派來的丫環回頭看過來，她連忙整肅了神色，一板一眼地回道：“多謝憲長老提醒，妃萱謹記於心！”
馬車繼續前行，不多時便來到了棲鳳城中一家較為雅致的酒樓，吟風樓。聽聞此樓多為文人雅士的聚集地，大家平日裏都喜歡在此切磋，雅樂共賞。二夫人之所以在此約見樂正家的大少，便是因為樂正家大少喜好舞文弄墨的風雅之事。
馬車徐徐停下，喬舒並沒有立即下車，而是先讓二夫人的丫環前去打探清楚後，再行下車不遲，這就是大家閨秀該有的矜持，她雖然頂著別人的名號，可也不能隨意敗壞了未來堂嫂的名聲。
“待會兒見了樂正家大少，可不許犯花癡！”等待間，蕭風絕的聲音突然鑽進了她的耳朵，她微微一愣，他怎麽知道待會兒要見的是個美男子，而不是醜得沒人要的醜八怪？她可不信二夫人會如此好心，若非缺胳膊斷腿或是醜得沒人要之人，她會輕易介紹給她？
好似猜到了她心中的疑惑，蕭風絕又用秘音傳了過來：“樂正家大少樂正倚梧和他的胞弟，同列十大美男排行榜第六和第七，他的性情古怪，你待會兒見著他，務必要小心些。”
“是他？”經他提醒，喬舒倒是想起來了，原來就是那對變態的雙胞胎！
她就說嘛，二夫人絕對沒有那麽好心，讓歐陽妃萱嫁給那個自戀的變態，哪裏還有好日子過？
這時候，二夫人的丫環從酒樓裏走了出來，上前回話道：“大小姐，樂正家的大少爺已經在酒樓裏等候了，請大小姐移步！”
“嗯。”喬舒在小甜的攙扶下，優雅地步下了馬車，踩著細碎的蓮步，朝著酒樓裏走去。這高貴的風姿，和優雅的體態，惹來無數酒樓內外的路人觀望。
蕭風絕跟在她的後邊，看著她踩著細碎的蓮步，步履極為典雅，忍不住高挑了下眉梢。若非親眼所見，他倒不知她也可以做到十足的大家閨秀風範，不過再仔細一看，總覺得這樣的步伐不適合她，多了拘謹，少了灑脫。
聽到周圍低低的議論聲，他冷眉橫掃了一圈，目光利如刀刃，周圍的人頓時都噤了聲，轟然而散。
來到樂正倚梧所在的包廂，小甜上前叩門，房門打開，隻見廂房內有兩名男子，正在作畫取樂，來開門的乃是一名隨從打扮的下人。
“這位就是歐陽小姐嗎？”下人出聲詢問道。
小甜答道：“正是我家大小姐。”
作畫的兩人聞言，齊齊抬了頭，朝著門口方向望來。
喬舒也恰好看向二人，與兩人的視線相撞，雙方相互打量了起來。
果然是那對美得雌雄難辨的妖精男，隻是她不知今日會是他們兩兄弟一起前來，不過也不足為奇，誰都知道兄弟倆向來是形影不離的。今日二人的裝束，與那一日在東晉國所見一般，沒有太大的變化，依舊是美得太過妖魅。
樂正倚梧兄弟二人見著門口的喬舒，眼神皆是一愣，早就聽聞歐陽家的大小姐溫婉動人，儀態大方，今日一見，果然不假，尤其是她眉目之間的那一抹灼人的神采，更是引人入勝，令人讚歎。
這第一眼的印象，顯然是很好的，樂正倚梧兄弟倆皆停下了手中的筆墨，對著喬舒客氣地擺了擺手：“歐陽小姐，請坐！”
喬舒微微頷首示意，盈步走進了房間。蕭風絕隨後跟上，眯眼打量著樂正倚梧兄弟倆，怎麽看怎麽不爽，尤其看到他們二人眼神微閃了下後，他心底冷哼了聲，倘若他們敢對他的舒兒動歪心思，他一定一拳砸過去，打得他們分不清東南西北。
似乎察覺到了蕭風絕不善的目光，樂正倚梧兄弟倆齊齊將視線調轉向了他，將他細細打量一番，樂正倚梧開口詢問道：“不知道這一位如何稱呼？”
“哼！”蕭風絕跩跩地哼了聲，高挑眉梢，默而不答。
樂正倚梧兄弟麵上皆有微色，心想著區區一個奴仆也敢如此放肆？
喬舒瞄了眼蕭風絕臭臭的臉孔，替他介紹道：“二位公子莫怪，這位乃是我歐陽家的憲長老，在下不懂武藝，所以二娘特意請了憲長老前來保護。”
憲長老？
樂正倚梧兄弟倆對望了一眼，身為十大家族的子弟，對於各家的長老和太上長老的稱謂，他們是最熟悉不過的。通常在家族當中，一般的長老都是按實力排名分先後的，在長老之前加上數字，像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等，而太上長老則不同，一旦實力晉升到玄仙以上，便可由長老晉級為家族的太上長老，太上長老之間是不分先後，所以每位太上長老的頭銜前都是加上一個屬於他們的名字。
以此類推，憲長老顯然就是歐陽家族當中太上長老級的人物，不可小覷。
兩人連忙收起了不悅的神色，轉而對著蕭風絕深深一拜：“晚輩拜見憲長老！”
“嗯！”蕭風絕跩跩地抬了抬下巴，依舊是默而不語，冷酷到底。還別說，他這模樣倒是真把憲長老模仿得惟妙惟肖。
喬舒心中暗笑了聲，隨後同小甜和二夫人的丫環揮了揮手，道：“這裏由本小姐和憲長老在即可，你們到外邊候著去吧。”
“是，大小姐。”
兩個丫環欠身退了出去。
樂正倚梧兄弟倆也屏退了下人，整個包廂內最後隻剩下了他們兄弟和喬舒、蕭風絕四人。兄弟倆都在打量著喬舒，一樣的神色，一樣的表情，讓喬舒完全分不出兩人誰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