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發誓(一更)
219.發誓(一更) 她剛剛在外面與她家男人便發現了這一點,是以心中有了個大膽的猜測——楚襄兒會不會不是她爹的女兒?同時,她家男人讓花影請來無命,證實那日正是溫庭初到瀟湘樓買殺手欲圖要她娘的命!
雖然不知道老溫氏有沒有參與其中,但是卻不難想到,溫宜蘭就是主謀!
對於對她和她在意的人存有壞心的人,她楚雁回一向不會心慈手軟,所以便讓阿隼前去通知楚北,將楚襄兒給找了過來。
而她也看準時機,在她爹的話快要蓋棺定論之前,趕了進來。
溫德海眼睛眯了眯,看向溫宜蘭,發現她的眼中迅速閃過一抹恐慌,手放在膝蓋上,將衣裙都捏皺了也沒意識到。心裡突然升起不好的感覺,難不成……
老溫氏仔細回憶了一下溫庭初平時的樣子,發現他和自己疼了十多年的孫女除了眼睛相像外,便是連鼻子和臉型都有些像!
難怪襄兒生下來就與她的兒子不親,長大后的姿容更是只算得上中等,完全沒有她兒子的俊秀,卻原來……
老溫氏無力的閉了閉眼睛,再睜開來看向溫宜蘭,眼中已經是無盡的恨意和被人當著傻子欺騙后的羞惱!
楚荊南在聽到楚雁回意味深長的話后,腦袋瞬間懵圈,好一會才意識到她那話是什麼意思,也可能是不能承受這樣的打擊,跌跌撞撞的從矮榻上站了起來,走向溫庭初,捏著他的下巴瞅了瞅,忽地憤恨的瞪向溫宜蘭,對外喊道:「阿隼,速速準備兩支銀針和兩碗清水送來。」
「是!」
「爹爹,你這是什麼意思?」
楚襄兒早已經傻了眼,聽到楚荊南高亢的聲音才回過神來。她或許不聰明,但是不代表她傻,就現在屋內的場景和楚荊南的話,無法不讓她聯想到一些事情,但是她做了定北侯府十三餘年的天之嬌女,如何相信自己其實是自己的娘親與一個卑賤的奴才暗通款曲所生的種?
十餘年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的生活,以及那種走在哪裡都被人捧著的感覺,讓她很是受用,所以她不能驗血!她擔心自己萬一從天之嬌女變作私生女又怎麼辦,她怎麼接受得了?!
「你讓人準備銀針做什麼?難不成你因為楚雁回那個小踐人的一句話,便懷疑女兒是那個卑賤奴才的種?你怎麼能有這種想法?」
卑賤奴才!
溫庭初本已氣若遊絲,聞言猶如迴光返照一般瞪大眼睛看著楚襄兒,眼中滿是哀傷。
楚雁回越發確定,楚襄兒就是溫庭初和溫宜蘭的女兒!
只是溫庭初在那一眼之後,眼睛慢慢的失去了光澤,卻並沒有合上眼睛。
死不瞑目,這是怎樣的不甘心?但是楚雁回卻不會同情他。
一個心理陰暗的男人,搭上一個心理陰暗的女人,這樣的下場,不過是咎由自取罷了!
「當真是有什麼樣的娘教出什麼樣的女兒!」
楚荊南猛地瞪向楚襄兒,眼睛血紅,嚇得楚襄兒縮著脖子想要躲避,卻在觸到楚雁回隱含譏笑的注視下,不甘的咬著唇逼回奪眶的淚水,強迫自己跪在地上沒有動。
「楚襄兒,且不管你是不是本侯的女兒,你一個十三歲的小姑娘,動輒就罵人『踐人』,是你該有的教養嗎?」楚荊南言辭犀利的道:「發生這樣的事,本侯想著弄清楚,既是給你也是給本侯自己一個交代,又有什麼錯?本侯糊塗了十五年,不願意再糊裡糊塗的過日子。若是證實你是本侯的女兒,本侯定會加倍對你好,努力彌補從前對你的虧欠,若是不是,我定北侯府也不願再給別人養女兒!」
溫宜蘭臉色慘白,張嘴欲說話,阿隼在這時端著兩碗清水進來,置放在屋內的大圓桌上,碗上還擱放了兩枚銀針,「王爺,東西準備好了。」
楚荊南對阿隼擺了擺手,在他出去后,對楚襄兒招了招手,「襄兒過來。」
「不,不,我不要滴血驗親!」楚襄兒搖著頭,起身就要往外跑。
楚荊南一個閃身擋在她的身前,扯著她的手腕就往圓桌走,後者拼著吃奶的力氣掙扎著,嘴裡歇斯底里的哭喊道:「嗚嗚嗚,爹爹,我不要滴血驗親,我不要啊!娘,祖母,外祖父,快幫我把爹爹拉開,我不要滴血驗親啊!」
她的聲音都嘶啞了,傷心欲絕,好不可憐!
「侯爺,襄兒從小就怕疼,你何以看她哭得聲嘶力竭的還要死拉硬拽逼她驗血?早知道你心狠,卻是沒想到竟是如此的狠!你不就是不想逼我離開定北侯府嗎?你不就是不想認襄兒這個女兒嗎?」溫宜蘭說著從地上爬起來,撲上去扯著楚襄兒的手,與楚荊南相反方向的往外帶,「行,我帶著襄兒一起離開定北侯府好了,我們母女再也不出現在你的面前,這樣就不會污了你大侯爺的眼了!」
「荊南,你不心疼襄兒老夫還心疼呢!」溫德海亦是道:「你不就是因為找回了女兒不待見襄兒嗎?老夫帶她回尚書府,不需要你定北侯府來養!」
「溫尚書年紀倒是大,就是說話極沒道理。」言下之意就是溫尚書倚老賣老,也不在意溫尚書灰敗陰狠的臉色,楚雁回繼續道:「我爹爹適才便說了,只要驗明襄兒妹妹是他的女兒,不但會加倍對她好,更會彌補從前對她的虧欠,便是我這個做姐姐的,也是不會虧待她,又怎麼會不待見襄兒妹妹呢?」
「楚雁回,」溫德海被楚雁回氣得怒氣翻湧,指著楚雁回的鼻尖怒吼道:「莫看你裝得挺像,今兒這事便是你搞出來的吧?」
「呵呵。」楚雁回不承認也不否認,不屑嗤笑道:「溫尚書,你倒是說說,你的女兒不甘寂寞勾搭奴才,也是我能搞出來的嗎?」
「哼,你適才說不知道這邊發生什麼事,這會又何以會知道是我女兒勾搭奴才?你能說今兒的事不是你搞出來的嗎?」溫德海痛心疾首的道:「楚雁回,你說你一姑娘家,何以這樣歹毒?把定北侯府搞得雞飛狗跳就是你這次回來的目的吧?」
溫宜蘭聞言,登時滿眼怨毒的瞪視著楚雁回,如淬劇毒。
「錯了,我就算要搞事,也不能讓我爹爹為難不是?!」楚雁回言笑晏晏的道:「溫尚書,你知道我適才聽到什麼嗎?我聽到溫宜蘭居然密謀找殺手取我性命!在此之前,她已經找了殺手去殺我娘了!溫尚書,不知道這件事,可有你的份?」
自想到楚襄兒可能不是自己孫女之後,老溫氏便一直沉默著,便是楚荊南拉扯楚襄兒,也沒有幫忙的打算。但是楚雁回的話卻使得她震愕不已,怎麼這事她不知道?看向溫宜蘭,她則是滿臉的驚恐表情,顯然沒想到楚雁回竟是知道這件事。
楚襄兒已經神色怔然,根本忘了掙扎。
溫德海怒不可遏,「楚雁回你胡說八道什麼?老夫作為朝廷命官,怎能做出這樣的事來?」
「溫尚書,這事沒你參與,那麼十五年前的事呢?」楚雁回密切的注視著溫德海的表情和眼神的變化,不放過一絲一毫,看出這事與他無關,便又道:「作為兵部尚書,想必買通斥候假傳軍情的事,還是能做到的吧?」
溫德海的瞳孔猛地縮了下,被楚雁回捕捉進眼裡。
果然,當年的事有他的份!
「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溫德海說這話的時候神色有些不自然,便是老溫氏的身體也抖了抖。楚荊南亦是看在眼裡,頓時目眥欲裂,「舅舅,我在這裡還叫你一聲舅舅,是看在我們兩府那麼多年的親戚份上!那件事最好沒你的份,否則,別怪我楚荊南翻臉無情!」
溫德海被這話氣得不輕,紅著一雙眼睛瞪著楚荊南,「喲,楚荊南,敢情你現在搭上靖王世子,便硬氣了吧?別說老夫沒做過那事,就算做過又如何?你當我兵部尚書府和永寧侯府會怕了你不成?」
「很好,你既然拖上永寧侯府,那便一起算上好了!」楚雁回眼睛危險地眯起,眸底泛著幽幽的寒芒,聲音冷冽如冰,「溫德海,如果被我證實當年的事乃你所為,我楚雁回發誓,定要讓你永寧侯府和兵部尚書府家破人亡,永無寧日!」
溫德海感到後背升起一陣涼意,他完全沒想到這樣一個黃毛丫頭竟然有著這樣的氣勢,讓他心生退縮之意。
暗自咽了口口水,溫德海強作鎮定的轉向老溫氏,不無諷刺的道:「大姐,你真是生了一個好兒子,如今又是得了個好孫女啊!讓我永寧侯府和兵部尚書府家破人亡,這得是多大的仇恨啊!大姐你說說,小弟到底做過什麼喪天害理的事了?」
老溫氏亦是被楚雁回嚇到了,定定的說不出話來。
溫德海見自家大姐根本不理他,上前扯了楚襄兒的手道:「蘭兒,帶著襄兒我們走,這定北侯府門檻高,不是咱們呆的地方!」
「阿隼,給本侯攔著溫尚書!」楚荊南說著一把將溫宜蘭推坐在地上,又一掌揮退溫德海,利落扯過楚襄兒藏於身後,「溫尚書,適才讓你們走你們不走,這會兒想走已經遲了!」
溫德海惱羞成怒,「楚荊南你……」
「溫尚書請。」阿隼嘴裡說是請,實則溫德海是被他給拉到了門外,讓他留也不是,走也不是。
楚荊南這才帶著楚襄兒走到桌前,扯起楚襄兒的手在她的中指上刺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