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3.敲山震虎(今日萬字更新)
253.敲山震虎(今日萬字更新) 明玉和明秀姐弟二人在定北侯府暗道了下來,他們都有屬於自己的院子,楚雁回還為他們配備了丫頭小廝嬤嬤。
而阮氏也在經過這幾天的思忖后,明白了自家老爹的用意,心裡已然打定主意,不再與自己的親人和深愛的人分開,如此便只有讓自己努力的去適應這樣的生活。
不,對她來說,用回歸更恰當一些!
因為她本就應該屬於這個繁華卻又冷漠的城市,又何須去適應?她要做的就是為明秀和明玉做個榜樣,努力讓自己變得堅強,保護自己不受到傷害,便是對家人最大的安慰。她不能拖荊南和回兒的後腿。
「姐,我還是不想去宮裡,省得什麼地方做得不好,丟你們的臉。」明秀撅著嘴對正為她化妝的楚雁回道。
也不知道皇上從哪裡得了消息,知道了他們姐弟的存在,竟然下旨讓他們姐弟也去跟著宮裡,使得她跟著嬤嬤狠狠的學了兩天宮規,卻還是非常沒有信心。
「你這孩子,聖旨都下了,咱們總不能抗旨吧?」
阮氏已然打扮好,楚雁回親自為她用鳳儀閣的化妝品化了一個符合她身份的得體妝容,頭上的髮飾大氣典雅,配上一襲藏青色的錦袍,整個人端莊秀美,便是與宮中的蕭貴妃比起來也不遜色多少。
她身上的袍子乃是楚雁回親自設計,新穎的剪裁,精良的做工,領口、袖口、裙擺以及腰帶用銀絲線綉了別緻的玉蘭花做點綴,美不勝收,是楚雁回特意讓人趕製出來的。
楚雁回為明秀選擇的是粉色綉桃花的襦裙,粉色系的妝容,將她的秀美以及這個年齡該有的嬌俏完美的詮釋了出來。
因為不間斷的鍛煉以及飲食的改善,明玉這幾個月來個子躥高了不少,臉上的肉肉也多了起來,儼然就是個面如冠玉,唇紅齒白的小帥哥。楚雁回配合他的氣質,為他設計了月白色直裰,在袍擺的前擺綉了修竹做裝飾,腰間系一條綠色的絲滌,與修竹的綠色相映成趣。為了配合今天的裝扮,楚雁回將他的髮髻也梳了起來,以一隻碧綠的小玉冠束著,看起來玉雪可愛,儒雅凈透。
至於楚荊南的衣裳嘛,則是和阮氏的衣裳同款同色同料,只是袖口領口腰帶等處的修飾換成了銀絲勾勒的祥雲圖案,墨發以白色玉冠束之。楚荊南本就是美大叔一枚,配上這身裝扮,整個人看起來大氣瀟洒,俊逸風雅。
沒錯,他們就是穿的情侶裝!
阮氏一開始還覺得不好用,後來楚荊南和孩子們都滿意極了,她自個兒也被楚荊南迷得不行,便也順了他們的意。
楚雁回之所以這樣做,就是要宣告她娘乃是楚荊南的女人,定北侯府的侯夫人!就算是隔了十五年,世事變幻,他們之間的感情也是不會變的,讓人家看看他們夫妻有多恩愛!
爹娘弟妹都那麼美了帥了,楚雁回自然也不落下,她為自己化了個淡妝,穿上某個男人特意遣人送來的白色夢幻般的長裙,翩然若仙。
「秀兒,逃避不是辦法,你如今到了京城,遲早都要適應這樣的生活。」楚雁回為明秀適當撲了點腮紅,整個妝容就大功告成了,左右看看,很是滿意,便將一應化妝用品收了起來,「呆會兒在宮中你跟在娘身邊就好,不要亂跑,別人問你什麼不要一股腦兒就說出來,想想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要是遇到那個故意刁難的,你就敷衍兩句,實在過分,直接無視。」
見不去不行,明秀也就妥協了下來,點點頭,「姐,我知道了。」
「青兒回兒秀兒,你們好了嗎?賀連決那臭小子已經等在侯府門口了,派人進來催了兩趟了。」楚荊南牽著明玉走了進來,儼然就像是親父子倆。
「好了好了。」楚雁回笑著回道:「娘,秀兒,咱們走吧。」
「青兒,外面冷,把披風披上。」楚荊南放開明玉,走到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一條銀色裹白狐狸毛邊的披風為阮氏披上。
楚雁回姐弟幾人看著楚荊南那小心翼翼為阮氏系披風帶子的樣子,無不是咧嘴笑著。他們的娘,就該有人這樣寵著、呵護著。
阮青原本正沉浸在楚荊南的溫柔里,餘光瞥見自家幾個孩子好整以暇的看著他們夫妻倆,頓時臉又紅了,不由嗔道:「你們幾個孩子,真是的!回兒你還不走,沒得讓決兒等得不耐煩了,先去陪著他吧。」
楚雁回傲嬌的道:「他敢不耐煩,休了他!」
楚雁回的話立即得到楚荊南的附和,「回兒,爹爹贊成休了他,留在家裡多陪陪爹娘。」
「你們父女倆,每一個正形。」阮氏聞言沒好氣的覷了楚荊南一眼,又催楚雁回,「快走吧,我和你爹後面慢慢來。」
「嗯,那我們就先去門口等你們。爹爹,娘有孕在身,你們慢些,不用急。」楚雁回臨出門前還不忘提醒楚荊南,得到他的回應后,才招呼著一雙弟妹出了青苑。
姐弟幾人嘻嘻哈哈的比試輕功,沒一會兒就到了侯府門口。在他們的身後,跟著花影月影清影幾人。
楚雁回留下大大咧咧的月影,將花影和清影暫時指派去跟著明秀和明玉,然後上了賀連決的馬車,明秀姐弟則上了定北侯府特意為他們準備的馬車。
等到阮氏和楚荊南到來,楚雁回囑咐為自家爹娘趕車的馬車夫別駕太快,三輛馬車才啟程直奔皇宮方向而去。
一年一度的年三十對於大昭來說是個大日子,但凡這日,皇家都會邀請品級相對高的官員前往宮中赴宴,共同辭舊迎新。
半個時辰后,馬車在皇宮門前的廣場上停了下來。
此時的廣場上,人流如織,三五成群的皆是來參加宴會的百官和家眷。
楚雁回一行下了馬車,便惹來眾人的注目禮。
「咦,定北侯身邊那位美人是誰啊?怎麼這麼眼熟?」
「真是好眼熟,可是想不起來了。」
「瞧她與定北侯穿著如此相似,莫不是定北侯新納的妾室?」
「定北侯府夫人的行為雖然不對,但是定北侯在這麼短的時間便結了新歡,當真是無情。」
許多人都在猜測阮氏的身份,同時把溫宜蘭偷男人的事也給帶了出來,不一會兒,闊大的廣場上,眾人竊竊私語的聲音便響了一片。
「你們都很想知道定北侯那位所謂的『新歡』是誰吧?」一道不和諧的女人厚重的聲音重重的響起,「呵呵,她不就是那位在十五年前便離開京城的孝義侯府的嫡女阮青了。」
楚雁回望過去,那婦人看上去和老溫氏差不多大,容貌瞧著端莊,實則一雙眼睛透著絲絲精明。這人不是別人,正是老溫氏的的嫂子,永寧侯夫人溫馬氏。
在她的身邊,是一位年紀與她相左的夫人,此時眼中滿含敵意的瞪視著她娘,恨不能撕了她似的。這一位卻是兵部尚書溫德海的夫人,也就是溫宜蘭的娘溫寧氏。
楚雁回還看見了兩個熟悉的身影跟在她們身後,一個便是楚襄兒,一個則是溫寧氏的孫女溫柔。楚襄兒的一雙眼睛嗜血又不甘的盯在她的身上,好似她搶了她心愛的東西一般。
「呀,真的是她!」有人不吝贊道:「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她越發的美了。瞧那氣質,真是好得沒話說。」
「……」
楚雁回掃了那些碎嘴子一眼,淡淡的道:「不用理會他們,我們進宮去吧。」
「嗯。」阮氏點點頭,應道。
「人美心丑!」一家人就要往宮門走,那溫寧氏揚高的聲音憤憤的道:「你們知道嗎?那阮氏帶著女兒在外又嫁了個賤民,生了一雙兒女,喏,就是他們身邊那兩個沒見過的小孽種。這次因為宜城縣主歸來的關係,定北侯得知了她還活著,且死了夫婿,兩人便又勾搭上了。為了重回定北侯府,楚荊南與他的女兒竟是設計我家女兒與別的男人……」
聽著這樣顛倒黑白的話,楚雁回緩緩的停下腳步,回頭望向溫寧氏。
那溫寧氏說到這裡抹起眼淚來,「可憐我家女兒受了冤枉被楚荊南趕出定北侯府,不甘受辱,撞死在定北侯府門前。那楚荊南是多狠的心啊,我家女兒這些年安分守己,孝敬公婆,兢兢業業的為他侯府,就算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可憐她死後還被楚荊南給送回娘家!非但如此,楚荊南還因為宜城縣主不喜歡我家襄兒,不認自己的親生女兒;為了那阮氏能安心的回定北侯府,又將自己的娘趕到了家廟……為的不就是為阮氏掃清障礙?這樣寵妾滅妻的男人,簡直是豬狗不如啊!」
「以往瞧著定北侯倒是個好的,沒想到為了接回阮氏竟然能做得這樣絕啊!」
「是啊,還真是人不可貌相。不過他能接受妻子前夫的一雙兒女,還真是個大度的。」
「大度什麼啊,還不是迫於無奈吧。試問有哪個男人會真心接受自己的女人跟別的男人生的孩子啊?」
「還有那兩個孩子,身份那麼低,怎麼也能帶來參加宮宴?」
「……」
大約還是有些忌憚定北侯府與靖王府,眾人議論的聲音雖然不算大,但是楚荊南一個練家子如何聽不清?他們幾人只怕除了阮氏聽不全以外,其他幾人想必都是聽得清清楚楚的。
楚荊南已然黑了臉,要不是溫寧氏和溫馬氏乃是他的舅母,他真想不顧面子上去海扁她們一頓。
眾人的議論聲阮氏聽得不清楚,但是那溫寧氏的話卻是聽得一清二楚。她的臉色還是有些不好,不過相較那日楚鈴蘭鬧到定北侯府的時候,要鎮定了許多。還有明秀和明玉也有了很大的進步,神色淡漠的站在那裡也不說話。這讓楚雁回感到很滿意。
「尚書夫人。」楚雁回徐徐的向溫寧氏的方向走去,面色陰冷的道:「首先,本縣主要跟你糾正一點,本縣主的娘不是妾,溫宜蘭也不是妻,頂多就是個恬不知恥非要上趕著嫁給我爹的平妻而已,所以我爹談不上寵妾滅妻。
其次,我爹是在溫宜蘭的事發后,才從我這裡得到了我娘的地址,前去和我娘相認的,他也是經歷了一番艱辛才從新俘獲我娘的心,你所說的早就勾搭上的事並不存在!
第三,我家祖母是因為自覺作孽太多,主動前往家廟吃齋念佛,是為了給自己恕罪,沒得將來百年之後,沒臉下去見我祖父!」
溫寧氏老臉緋紅,「宜城縣主,注意你的用詞。」
楚雁回在溫寧氏幾人半丈之處停下腳步,閑適的背負著雙手,咄咄逼人的問道:「本縣主的用詞怎麼了?能有你的用詞污穢不堪嗎?」
「我……」
「夠了,你給本縣主閉嘴!」溫寧氏欲說什麼,楚雁回一聲厲喝,「原本我都不想與兵部尚書府計較了,哪知道你竟是顛倒黑白扭曲事實,簡直是沿襲了你溫氏一門厚顏無恥的作風!」
「宜城縣主,你這是要一棍子打翻一船人嗎?」溫馬氏面色不虞的詰問道。
「對於那些巴巴貼上來找罵的,你還想讓本縣主客氣以待嗎?」楚雁回絲毫不給面子的道:「永寧侯夫人,雖然因為溫宜蘭的事咱們楚溫兩家已然撕破了臉,但是本縣主還是盡量給你永寧侯府留了餘地,沒想到你竟是狗拿耗子多管閑事,活該找罵!」
被楚雁回毫不客氣的罵成狗,溫馬氏面色更加的掛不住了,然而又感到說不過楚雁回,嚅著嘴半天才擠出幾個字來,「宜城縣主,你、你簡直過分!」
「呵,一開始便是你們故意找事,是本縣主過分還是你們過分?」楚雁回冷笑道:「嫌本縣主過分就不要來摻和這些事了,否則再難聽的話本縣主也說的出口,到時候就別怪本縣主抹你的面子!」
溫馬氏氣得呼呼的喘氣,忽然注意到楚雁回身後的地方,眼睛一亮,嘴裡卻是譴責道:「靖王,你看看你家的好兒媳,言語粗鄙,不堪入耳,簡直辱沒你靖王府的門風!」
她不就說了個狗拿耗子多管閑事罷了,怎麼就不堪入耳了?
楚雁回惡寒不已,讓她更惡寒的是,難得一次當著那麼多人的面罵人就被准公爹給抓住了。順著溫馬氏的視線徐徐回頭,看見在她家男人身後不遠處,靖王帶著文側妃一行人站在馬車跟前,顯然剛下馬車就被溫馬氏給逮住了。
只見他面色沉鬱,難看至極。看她望過去,重重的哼了一聲,便大步流星朝宮門處走去。那文側妃朝她輕輕的勾了勾嘴角,便也跟在他的身後走去。
既然已成既定事實,楚雁回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了,轉向溫寧氏等人,正好就瞧見她們嘴角掛著得意的笑,好似她與她家男人的婚事會因此被取消一般。
楚雁回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些個傻叉會不會高興得太早了?難道她們不知道她家男人和他爹的關係本就不好么?她怕個屁啊!
「尚書夫人,反正時間還早,今兒本縣主就和你說道說道。」
楚雁回說著,淡淡掃了一圈道:「你說我和我爹為了我娘能重回定北侯府設計你女兒,這事你還真是敢說,難不成兵部尚書前往定北侯府,看見你家女兒和一個男人衣衫不整的在她的房間里,為了掩蓋事實,他故意踢死那個男人也是我們能設計的?說出來誰信呢?我可記得,當時你女兒為了脫罪,硬咬口說是被那人強逼的呢,這是不是和你剛剛說的事實有太大的出入了?
還有你口口聲聲說我爹不認親生女兒,這事最好解決!且不說當日已然為楚襄兒與那男人滴血驗親驗出二人血脈相溶,不如一會兒咱們到宮中,讓皇上找太醫親自為楚襄兒和我爹滴血驗親一次。如果楚襄兒是我爹的親生女兒,我楚雁回定帶著我娘搬出定北侯府,永世不與我爹見面;如果不是嘛,我就當這事沒發生過,尚書夫人你可滿意?」
沒發生過……
被看她這話說得大度,其實就是個坑!到那時都證實了楚襄兒不是定北侯的親生女兒了,還能當沒發生過嗎?
溫寧氏頓時臉色鐵青,她們今兒帶楚襄兒來參宴,一來是因為她的身份還沒被捅出去,之前有人問起,她們只說她是被楚荊南趕出來的;二來是想在青年才俊中為她物色個可靠的男子,把她的親事落實下來,否認將來她的身世被傳出去,想找個好婆家就難了。
哪知適才看見楚荊南與阮氏恩愛有加相攜下了馬車,她一時忍不住,便趁著眾人對阮氏好奇之際,藉由楚襄兒的事抹黑楚荊南和楚雁回,哪裡想到她竟是可惡的提出這樣的要求來!
「怎麼,尚書夫人不敢嗎?」
楚雁回冷冷的道:「可是你剛剛那般詆毀本縣主和本縣主的家人,本縣主今日非得稟明聖上,讓他為本縣主做主,還本縣主與家人一個公道不可!」
眾人已然從溫寧氏的反應看出了一些苗頭,楚雁回都賭下那樣大的賭約她卻是不敢應,分明那楚襄兒就是溫宜蘭和別的男人生的種!虧她還反咬一口,如此污衊人家定北侯府諸人,真是其心不善,可惡至極!
「嗚嗚嗚……」
楚襄兒見到眾人的視線都帶著鄙夷的向她投來,心知自己的身份已然被暴露了出來,頓時對楚雁回的恨意延伸到了一個無法遏制的點,狠狠的瞪了楚雁回一眼,哭著跑開了。
除了一個丫頭趕緊兒的追了上去,尚書夫人溫寧氏竟是連看她一眼都沒有,很顯然,楚襄兒的身世沒有被揭穿前,她還可以用以聯姻等,如今被抖了出來,她便是個一無是處的棄子!
溫寧氏都不在意楚襄兒,她楚雁回自然更不用在意,收回視線再次面向溫寧氏道:「尚書夫人,原本十五年前有人設計謊報我爹爹死亡一事,我已然不予追究,哪知你們竟然主動惹到我的頭上!請你轉告兵部尚書大人,這事如果被我查出來與你兵部尚書府有關係,我楚雁回就算是賭上性命,也要為我娘討個公道!」
丟下這句話,楚雁回決然的轉身,朝自家爹娘所在的地方走去。
「難道十五年前那件事是有人故意針對阮氏設計的嗎?」周圍不乏年齡大的官員,當年那件因為斥候意外死亡而草草收場的謊報軍情案太過特別,所以還記得的並不在少數。
「或許是呢,你想想啊,當時定北侯同時娶了兩個妻子,若是阮氏因為傷心過度死了,得利的會是誰呢?」
「……」
背後還有些什麼議論,楚雁回無意再去聽,與自己的家人朝著宮門走去。
溫寧氏被楚雁回決絕的話嚇著了,那件事她雖然並不知情,但是聽著周圍的議論極為在理,是以也有些懷疑真是自家男人所為了。
望著楚雁回離去的背影,突然發現後悔的種子在心裡蔓延,不該,她真的不該去招惹楚雁回的!
「大姐,你剛剛好棒!」明玉上前兩步牽著楚雁回的手道:「我長大了也要向你那樣,一定保護娘親不受傷害。」
「乖。」楚雁回握了握他的小手道:「玉兒你剛剛和你二姐都做得很好,沒有因為旁人的言語收到太大的影響,值得表揚。」
「嘿嘿。」明玉被誇,嘿嘿的傻樂著。
阮氏很感動於自家女兒對她的維護,只是想到靖王聽到了她罵人的事,就沒辦法做到不擔憂,「回兒,你公公他……」
「岳母大人,無礙。」賀連決不甚在意的道:「我與他皆是自掃門前雪,我不管他的事,他也休想管我的事。將來若是他們容不下小回,我們便搬出來得了,那個靖王府烏煙瘴氣的,不住在那裡也罷。」
「萬萬不可!」阮氏不贊同的道:「你貴為靖王府的世子,怎麼能在成親后搬出去住呢?傳出去會被人詬病的。」
「嗯,岳母大人放心,小婿隨口說說而已。」賀連決還算了解阮氏的性子,順著她的話應下來,「至於小回你就不用擔心了,你適才也看見了,她那麼厲害,怎麼也不會輪到她受欺負。」
聞言,楚雁回掐向賀連決腰間的軟肉,惡狠狠的道:「賀連決你說清楚,我不過就是為了保護家人而已,我怎麼厲害了我?」
「厲害好啊,厲害的女人最有情了!」賀連決旁若無人的道:「我就喜歡你這樣厲害的。」
「……」楚雁回汗噠噠的。
「小回,其實今兒這般震懾那些人一下是好事。」賀連決收斂起玩笑的心思,正色道:「省得有人成日里沒事幹,嘴碎的搬弄是非,聽著就讓人心生厭惡!」
「嗯,我也是這樣想的。」楚雁回點頭附和道:「反正我們已經因為溫宜蘭的事和溫家決裂,還不如借著她們壓制那些想要搬弄是非的人。」說著回頭看向楚荊南,「只是爹爹,只怕你的名聲將來更不會好了。」
關於老溫氏被送到家廟的事,雖然她儘力的在解釋,但是誰相信有人會放棄富貴的生活,為了死後不下地獄而吃齋念佛?
「只要青兒沒事,我受點委屈沒什麼。」楚荊南當即表態。
要不是他的女人性子溫和,而他也不方便與女子動口動手,他怎麼也不會容忍他早就想上去扇那溫寧氏兩耳光了,那樣顛倒黑白的事她也說的出來。
阮氏不想自己的男人因為自己被人詬病,微微垂頭,稍作思忖后開口道:「荊南,不如把娘接回來吧。」
「不可以!」
「不行!」
楚雁回和楚荊南異口同聲的道。
「呃。」阮氏看著自家夫君與女兒過於激烈的反應,頓時有些懵。
與自家老爹相視一笑,楚雁回放慢腳步道:「娘,祖母那個人對你有著很深的偏見,她的心根本就是塊捂不熱的石頭!再說她連我都不能接受,又何況是你和玉兒他們呢?讓她回來無疑會打亂你們平靜的生活,那不是我想看到的事。」
「回兒說得沒錯。」楚荊南附和道:「青兒,如果你覺得把她送到家廟心裡會感到內疚和不安,為夫把她送到別院好了。」
如今的生活是安寧的,幸福的,他已經因為自家娘的心狠手辣錯失了十五年美好的人生,他不想她再回來打破定北侯府的寧靜!再說青兒如今懷有身孕,若是受到刺激有個三長兩短,將來後悔都來不及!
為了妻兒的安寧,這個惡人他楚荊南來做好了!
「嗯!」阮氏點點頭。
想到十五年前那件事,她對老溫氏還是有恨的,說將她接回來,不過是為了自家夫君名聲考慮,如今他和女兒都這樣決絕的反對,她也沒什麼好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