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4.來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264.來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琴清出了卧室,帶上房門走了幾步,便在院子里停下了腳步,回頭看著窗戶透出的橙亮的燈光,眼中的怨氣讓她美麗的臉都變得扭曲起來。
許久,她才深深的吐出一口濁氣,轉身出了院子。
「琴清姑娘。」
在沒有摸清楚雁回的脾氣之前,琴清決定暫時不和她計較,當下便遵循楚雁回的意思前去請花影幾人,只是剛出院子走了沒幾步,身後便傳來喚她名字的聲音。
這道聲音她再熟悉不過了,只是在這裡響起,微微讓她有些訝異。
回頭的時候,琴清臉上的神色已然轉為淡然,看向向她走來的年輕女子,微微抬著下巴問道:「花蓮姑娘,你是在叫我么?」
這花蓮姑娘一向眼高於頂,因為侍候在老靖王夫人的身邊,又是一等丫鬟,所以平時並不把府中的其他丫頭放在眼裡,高傲得很,好似她也是這靖王府的主子似的,這會兒找她要做什麼?
花蓮笑吟吟的停在琴清的面前,自來熟的抓住她的手道:「自然是叫琴清姑娘你了,這裡可沒有旁人。」
「老夫人一向不喜歡我們潑墨軒的人,花蓮姑娘還是少與我親近的好。」她可沒忘記適才田蘭那個老妖婦剛剛是怎麼罵她的賀大哥的!
「琴清姑娘說笑了。」花蓮熱絡的道:「我們老夫人脾氣是拗了些,但是對待咱們世子殿下一向都是客客氣氣的,今兒所作所為不過就是給世子妃一個下馬威罷了,哪裡知道世子殿下竟是不領情,我們老夫人氣不過,才罵了他……唉,罷了,主子的事也不容咱們做奴才的置喙,我只想說的是,咱們同屬於靖王府,親近一些有何不可?」
花蓮的態度太奇怪了,琴清心中的疑惑更甚,試探的掙了掙手,想從花蓮的手中將手掙脫出來,哪知她握的緊緊的,「花蓮姑娘,旁的都不要說了,你這樣子我反倒怵得慌,還是直接說明來意吧。」
「早聞琴清姑娘是個爽快人,今兒一接觸,果然傳言不假。」花蓮將琴清恭維了一番,才附耳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
琴清眼中飛快的劃過一抹喜悅,花蓮故作不見的問道:「琴清姑娘,你意下如何?」
琴清輕輕咽了口口水,狐疑的問道:「我們潑墨軒與老夫人往常都是楚河漢界涇渭分明,老夫人她為何要幫我?」
花蓮強忍住心裡的不耐道:「姑娘只說願意還是不願意即可,何必問那麼多呢?」
「花蓮姑娘若是不說,我想咱們還是沒有必要再說下去了,那種事情要是被我祖母知道,我可是要脫了一層皮去。」琴清說著掙開她的手,轉身就往前走。
臭不要臉的小蹄子,心裡指不定多高興呢,還和我拿什麼喬?瞧瞧那衣裳,都快包不住胸了,這靖王府中誰還不知道你的心思?
「琴清姑娘今年快十八了吧?」琴清才走出幾步,花蓮的聲音便戲謔的響起。
花蓮的腳步緩緩停了下來,卻是沒有回頭。
「你的心思,府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花蓮看著她的背影,目露嘲諷,徐徐走到她的面前,附在她的耳畔,聲音卻是沒有放低,「想必你的祖母路嬤嬤也有著那樣的心思,又何以把她拉出來做擋箭牌呢?」
花蓮的神色微微有些哂然,抿著唇沒有多說什麼。
「琴清姑娘,錯過這個村便不會再有這個店。」花蓮說著恢復了一貫的高傲,「我就問你一句話,願意還是否。」
琴清秀眉微蹙,略略思忖后,轉向花蓮問,「花蓮姐姐,可否容我考慮考慮?」
從「姑娘」變為「姐姐」,這稱呼上的變化讓花蓮嘴角緩緩的翹起,心裡已然清楚琴清所謂的考慮不過是拿喬罷了,遲早她會答應她們的要求,「當然。」
「花蓮姐姐,我還有事,便告退了。」琴清說著對花蓮快速的曲了曲膝,也不等花蓮應話,便往旁邊的一條青石道路走去。
「小蹄子,得意個什麼勁?」待琴清走遠,花蓮往地上狠狠的啐了一口唾沫,便朝著來時的方向折了回去。
這時,一道黑影從暗處站了出來,望了花蓮的背影一眼,直接跳上院牆,進了潑墨軒的院子。
……
「吱呀——」
「花影你們這麼快……」
隨著輕微的開門聲響起,楚雁回從酒杯中抬起頭來,在看清來人後,問出的話戛然而止,頓了有一息的工夫,輕蹙著娥眉淡淡道:「你來這做什麼?若是想搗亂,只怕你來錯了地方。」
黑色的高大身影沒有因為楚雁回的話停止腳步,徐徐向她走去,一雙夾雜著痛苦與糾結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的臉,緊抿著薄唇凝視著她。
兩個多月不見,她臉頰圓潤,精神飽滿,越發的美了。一身喜慶紅衣著在她的身上,多了幾份嫵媚少了几絲青澀,生生刺痛了他的眼睛。
楚雁回見他不說話,只定定的看著她,不悅的喊道:「軒轅玥?」
半晌,軒轅玥才翕動著嘴唇道:「楚雁回,我來看看你的心是不是黑的。」
「……」楚雁回嘴角狠狠的抽了抽,緩緩站起來,眼睛危險的眯起,「軒轅玥,你最好馬上離開,否則我不敢保證你是不是能活著離開靖王府。」
靖王府原本固若金湯,大約因為今兒辦喜事的關係讓他鑽了空子,不然他哪裡能輕輕鬆鬆便進了潑墨軒?
軒轅玥聞言終於停下腳步,在離楚雁回約莫五步的地方站定,痛心的指著自己左胸偏下大約兩寸的地方,「果真是黑心的女人,你是準備再在我這裡來上一箭嗎?」
楚雁回終於看清他眼中的痛意,那赤果果的痛讓她渾身不自在。
他劫持了她,讓她受到滿城的人詆毀辱罵,而她射了他一箭,不是很公平的事么?為何他表現出來好似她欠了他幾百萬兩銀子沒還似的?不明白他何以會露出這樣的眼神。
見楚雁回怔愣著不說話,軒轅玥睚眥欲裂的吼道:「你這個狠心的女人,我到底對你做了什麼?你為何要對我射上那一箭?」
楚雁回見他這樣,心裡微微有些內疚,不過也只是因為射了他一箭而誘發的一點點內疚而已。
的確,被軒轅玥劫持的那天,他對她還算相敬如賓,並沒有因為她家男人的關係對她做出出格的事來,只在第二日為了激怒她的男人,當著他的面說了一句令人想入非非的話,以及親了她額頭一下。
對於她這個二十一世紀的香港人來說,面貼面不過是禮節,被親一口也實在算不得什麼,可如果不是她家男人相信她、在乎她,軒轅玥的行為和話語,足以讓任何一個男人心存芥蒂!若是她家男人對她的愛意再少一點,分手都有可能。
她愛她家男人,所以那不是她想看到的事情,所以一時腦熱才做出那樣的事來,不過也因此,他還能在這個時候活生生的站在她的面前,不是嗎?!
就算拋開他言語上的侵犯不談,被劫持的後續反應才是要命的。她敢保證,換著上京任何一個閨閣女子處在她當時的位置,只怕早便香消玉殞了。
「軒轅玥,你到現在還沒意識到自己的錯誤嗎?」楚雁回沉聲道:「是,你是沒有對我做過出格的事情,可是你知不知道你那樣做對我造成了多大的困擾?在那第二日,上京城流言滿天飛,其中就有我被你擄走的事被添油加醋的宣揚出來。如果我不是那麼惜命,如果不是我心志堅定,我早便死在滿城的流言之下了。」
軒轅玥眼中微微凝起一抹怔愕,不過轉瞬即逝。
楚雁回還是捕捉到了,並不以為意的道:「你應該慶幸那一箭是我射的,否則換了我家男人,你以為你還能活命嗎?」
我家男人?為何這樣的字眼聽著那麼讓人心痛呢?軒轅玥鎖著眉頭深深呼出一口氣道:「心狠就是心狠,找那麼多借口做什麼?」
楚雁回將頭扭向一邊,「隨你怎麼想,你們所處立場不同,我沒必要再和你解釋什麼。」
她楚雁回是心狠,可她從來針對的都是對她和她在意的人有壞心的人,何時曾主動傷害過無辜的人?再說了,她與他根本就分屬兩個不同的國度,有必要對他仁慈么?
「……」軒轅玥凝著楚雁回,眼中的痛苦和憂愁越發的濃郁。
楚雁回,你可知道,其實我寧願死也不想你射出那一箭?你可知道,我這些日子經歷了多少痛苦和磨難才有機會站在你的面前?然而你卻是說出這樣絕情絕心的話來,真真是無心的女人!不,或許你是有心的。可就算有心,也只是放在那個男人身上罷了!
楚雁回,你知道嗎?只要你對我表現出一絲的關心,我就會原諒你了,可是你……
見軒轅玥不再說話,楚雁回催促道:「軒轅玥,你最好還是快些離開,否則一會兒我家男人回來你便是想走也走不了了。」
軒轅玥聞言眼睛驀地亮了一下,剛剛還失落的心瞬間像是被注入了振奮劑,略有些希冀的問道:「楚雁回,你是在關心我嗎?」
「呵,軒轅玥,你想太多了。」楚雁回眸色閃了閃,淡淡道:「我只是不想我的大喜之日濺血而已,不吉利。」
「楚雁回,傳言你心腸狠毒,我剛剛之前還不信,現在我信了。」軒轅玥聽到自己的心「咔嚓」一聲碎成了碎片,「你……果真夠無情!」
身形微動,軒轅玥下一刻便站在了楚雁回的面前,伸手就去攬她的腰。她靈敏的轉身避開他的手,早便準備好的銀針向他的身上扎了下去。
軒轅玥只覺得手臂一疼,慌忙縮回手,往後退了兩步,看向刺痛的地方,只見一支泛著黑色光澤的銀針豎在手臂上,顯然是浸過毒的。
「你若老老實實的又何至於如此?」楚雁回退離安全的位置道:「這是若離公子研製的毒藥,若是不想死,一個時辰之內可解。解藥有車前子、香附、龜板……」她一口氣報出十來味藥材來,「都是些常見的藥材,三碗水熬成一碗水,想必凌霄公子有能力為你解毒的。當然,若是你記憶力差記不住我剛剛說過的那些葯,也只有等死的份了。」
其實這毒藥是她自己研製的,只是目前她還不想讓人知道她會毒的事。
軒轅玥聞言欲欺近楚雁回,後者抱著雙臂一臉閑適的道:「別打我的主意,我身上並無解藥。」
「楚雁回,最毒婦人心,說的便是你!」軒轅玥憤憤的瞪了楚雁回一眼,閃身便掠了出去。
「呼。」楚雁回輕輕呼出一口氣,總算走了。
楚雁回還未來得及閉口,軒轅玥又出現在她的視野,她能看見他因為她的舒氣,臉色立即變得黑沉黑沉的。
這死女人,是有多不待見他啊!
軒轅玥恨恨的瞪了她一眼道:「適才從你這裡出去的那個叫做琴清的女子和一個叫做花蓮的丫頭剛剛在外頭鬼鬼祟祟的,似乎達成了什麼協議,具體是什麼我也沒聽清,看樣子肯定沒什麼好事,你自己當心些。」
「嘎?!」
楚雁回嘴巴張大,估計能吞下一隻雞蛋,意識到自己有些失態,忙閉上嘴。
她真心摸不透軒轅玥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她都那樣對他了,他為何還回來告訴她這些?這男人是不是腦迴路有問題?
「哼!」重重哼了一聲,軒轅玥閃身便不見了身影。
望著大開的屋門,楚雁回眼睛危險的眯起。雖然不曾在意,但如果她沒記錯,適才在喜堂里,太後有叫過花蓮這個名字,她是田蘭的人!
琴清與花蓮能達成什麼樣的協議呢?
「小姐。」
正思索間,花影月影清影幾人相繼進來,手上還端了熱騰騰的飯菜。
「你們可算回來了,餓死我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掩,楚雁回不願在這些事上多費腦細胞,便不再多想。
幾人聞言忙走到桌前,飛快的收拾好冷盤換上熱菜,楚雁回立即便坐到桌前,毫沒形象的大快朵頤起來,可見她是真的餓壞了。
福祿閣,花蓮將適才和琴清見面后的情形一五一十的告訴了田蘭。
田蘭滿意的點點頭,「嗯,這件事你做得好,明兒個自去跟阿雲領賞去。」
「謝老夫人。」花蓮喜不自勝,連忙曲膝一禮。
田蘭對她擺擺手道:「好了,你退下吧。」
「是。」
等花蓮退下,田蘭撇撇嘴道:「這府中我最是看不慣琴清那小蹄子,明明是個奴婢,偏偏還當自己是個主子似的,你說她都肖想那小雜.種多少年了,也沒能爬上他的床,還真是有夠廢物的!」
要不是她不願意管潑墨軒的事,哪裡容她在府中晃悠?
「誰說不是呢?」雲嬤嬤一臉不屑的道:「胸大無腦大約就是說的她這種人了。」
「呵呵呵,這話倒是說得對極了。」田蘭說著從貴妃榻上坐起來道:「阿雲你下去吧,沒得我的吩咐,任何人不要放進來。」
「是。」雲嬤嬤恭敬的應了一聲,垂首退了出去。
等雲嬤嬤離開,田蘭穿好鞋子站起來,走向穿衣屏風后,在牆上凸起的一處地方按了下,原本嚴絲無縫的牆壁立即從兩邊打開,裡頭以明珠照亮,可見一道蜿蜒階梯通向下面。
她正欲抬腳走進去,屋外卻是傳來文側妃恭順溫柔的聲音,「雲嬤嬤,老夫人歇下了嗎?要是沒歇下,麻煩為我們通傳一聲,我們娘幾個來看看她老人家。你看,妾身這還專門為老夫人熬了燕窩粥來。」
「老夫人她……」
「阿雲,稍後讓他們進來吧。」田蘭因為要做的事被打斷,眼中閃過一抹不悅,還是開口阻止了雲嬤嬤的話,合上牆壁,繞過屏風在柜子里找了一身衣裳穿上,順便攏了攏披垂的頭髮,才對外喚道:「阿雲。」
「二公子、大小姐、文側妃,你們進去吧。」
「多謝嬤嬤。」文側妃道了謝,帶著一雙兒女走了進來。
一進屋門,賀連奕便迫不及待的掠向在貴妃榻上坐著的田蘭,攬著她的手臂親昵的道:「祖母,剛剛讓你受委屈了,有沒有嚇到你?母親擔心你,早早便回了自己的院子,為你熬了燕窩粥,讓你壓壓驚。」
田蘭寵溺的捏了捏賀連奕的臉頰道:「還是我奕兒關心祖母,對祖母也孝順。」
「祖母,還有孫女也很擔心你。」賀連語也不落賀連奕之後的上前,在田蘭的另一邊坐了下來。
田蘭滿意的點點頭,「乖,你們兩個都是好孩子,比那小雜……賀連決可是好太多了,也可愛得多。」
「祖母謬讚了。」賀連奕謙遜的道:「大哥他到底不是在祖母你膝下長大,對咱們感情淡泊也是有的,祖母你就不要生他的氣了。」
「祖母根本就沒把他當自己的孫子,有什麼氣可生的?祖母倒是聽說奕兒你現在在他的軍營里歷練,他可有找你晦氣?」
賀連奕眼神幾不可見的閃躲了一下,搖頭道:「沒有,祖母,大哥他待孫兒很好。」
「你撒謊!」
田蘭可沒有忽略他的眼神,心疼的道:「你看你現在又黑又瘦的,賀連決那臭東西肯定是找你麻煩了。」說著氣咻咻的道:「他就是個不要臉的,這邊把咱們府上最好的鋪子騙了去,那邊卻對你陽奉陰違,簡直是該死。要不奕兒你就別去了,祖母看著心疼得緊。」
賀連奕連忙擺手道:「祖母,大哥雖然對孫兒嚴厲了些,可是孫兒能在他的手上學到不少東西,這對孫兒來說是相當有助益的,再說孫兒不想半途而廢。」
實際上這些時間以來,他在軍營連賀連決的面都見不到,他手下那個叫著輕弦的,每天除了讓他繞著偌大的軍營跑步外,什麼都不用做,想學到東西根本不可能,不過他有自己的目的,可不能離開那裡。
「嗯。」田蘭讚賞的點點頭,「好男兒自當如此,不過奕兒你放心,祖母會幫你討回公道的。」
「祖母不要。」賀連奕狀似誠懇的道:「大哥他脾氣不好,你別去招惹他了,孫兒沒他有本事,要是他對你撒氣,孫兒卻護不了你,那就是孫兒的罪過了。」
田蘭欣慰的拍了拍賀連奕的手,不甚在意的道:「沒事,那小子不過就是嚇唬嚇唬祖母而已,不敢真的對祖母做出什麼來。再說不是還有你父王在嗎?」
賀連語撇撇嘴道:「祖母,父王打不過大哥,也說不過大哥,更沒有大哥心狠,拿大哥根本就沒轍。」
賀連奕語氣極重的呵斥道:「語兒你休得胡說。」
賀連語容貌從了文側妃,看起來柔柔的,嘴一癟,那欲哭不哭的樣子很是惹人憐愛,「祖母,你看大哥他凶我。」
「說你兩句你還委屈……」
「好了,奕兒,語兒說得可不是事實嗎,你凶她做什麼?」田蘭打斷賀連奕的話,心疼的轉向賀連語安撫道:「好了乖語兒,沒事了,咱們不哭啊。」
賀連語吸了吸鼻子,乖順的點點頭。
「奕兒語兒,粥涼了就不好喝了,快些扶你們祖母過來把粥喝了。」文側妃拎著食盒走到桌前,一邊打開來取出裡面精緻的瓷盅一邊道:「老夫人,說起來慚愧,妾身雖是擔心你,卻沒有想到要熬粥來,還是奕兒他提醒……」
「母親,這個有什麼好說的?」賀連奕阻止道:「我作為祖母的孫子,要是這點都想不到,豈不是白擔了孫子的名銜?」
雲嬤嬤也上前幫忙,看了賀連奕一眼,笑吟吟的誇道:「小姐,這在膝下長大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孝順、有心。」
「誰說不是啊。」
賀連奕的態度令田蘭極為滿意,只是想到什麼,隨即嗔怨道:「都是景天那個臭東西,好好的一個孩子被他養得孤僻不說,脾氣還大得嚇人。仇兒也是,老身如今是越來越琢磨不透他的心思了,那孩子明顯對他不恭不敬,絲毫沒有父子之情,既然他提出搬出靖王府,便收了他世子之位,讓他帶著那小踐人滾出靖王府好了,沒得看著心裡不爽。」說著轉向賀連奕,「哼,遲早這世子之位都是咱們奕兒的!」
文側妃垂著頭,在田蘭看不見的角度,嘴角微微向上彎了彎。
賀連奕心底亦是竊喜不已,臉上卻是不顯,「祖母,別說這些了,孫兒扶你喝粥去。」
「嗯。」田蘭點點頭站了起來,在賀連奕和賀連語的攙扶下坐到桌前,文側妃立即將粥送到她面前。
等田蘭用得差不多了,文側妃喏喏的開口道:「老夫人,今後我們娘兒幾個就得靠著你了。」
「秀怡你這話什麼意思?靖王府還有誰敢找你們麻煩不成?」田蘭放下湯匙,接過雲嬤嬤遞來的帕子邊拭著嘴邊看向文側妃。
「老夫人,你也知道世子對妾身誤會甚深,一直以為妾身害死了王妃姐姐又險些害他落水而死,只不過他拿不出證據,便也作罷。」文側妃說著抹著眼淚,「可是妾身現在卻不得不擔心將來的日子……」
她說到這裡又停了下來,田蘭不悅的瞪她道:「要說什麼就說,吞吞吐吐作甚?」
「是。」文側妃不敢再怠慢,恭敬的應了一聲道:「老夫人,這些年府中沒有女主人,得了老夫人你的庇佑,中饋由妾身掌著,可是如今玲瓏玉在世子妃的手上,想必她不日就會提出執掌中饋。人人都道世子妃心腸歹毒心狠手辣,如果世子在她耳邊說了什麼不該說的話,想必她定要為世子打抱不平。奕兒還未說親,語兒也到了議親的年紀,若是她到時候藉機發難,咱們娘幾個要如何是好?」
田蘭似乎也覺得這事有些棘手,犀利的眼睛微微眯著,視線望著一個點,似乎在思考著什麼,幾人也沒有去打擾她。
半晌,田蘭才回神道:「這事容我仔細想想,我有些乏了,你們且退下吧。」
「是,妾身娘幾個便不打擾老夫人休息了。」文側妃恭順的說著,與賀連奕和賀連語對田蘭告了禮,便帶著他們離開了福祿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