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3,域言故事74
463,域言故事74 溫言其實並不是一個習慣臉上帶著溫柔的笑的人,就算在家裡沒有破產之前也沒有。
這是在她生下延延之後才改變的。
延延是她生命中的第一個孩子,是她生命的延續。他是提前了一個星期出生的,在延延出生之前,她沒有告訴過任何人她懷孕了這件事,就連父母都沒有告訴。
所需要的知識,她都是自己看書得來的。
雖然如此,她還是不是很會照顧自己,她從來都是一個挑食的人,所以,延延在出生後身體並不是特別好,而且還特別小,皺巴巴的,可是,她還是覺得很可愛……
溫言第一次有孩子,孩子順利出生的時候,溫言連碰都不敢碰。
在溫言的心裡,延延就是一個脆弱得一碰就會碎的珍寶。
在得知延延身體比較差,也比較瘦小,還容易發燒感冒時,出生了一個多月,比剛出生的時候還更加瘦小時,溫言當時一個人其實是很怕的,很怕他會出事。
剛生完孩子,每天都在擔心。
直到孩子出生了三個多月,醫生說他身體好多了,也越長越漂亮,越健康了之後,溫言才放心了下來。
所以,溫言才會給他起了一個名字叫溫延禎。
可能是作為母親的天性吧,所以她在見到她的孩子的時候,整個人就會不由自主的溫柔下來,溫言細語的跟他說話,交談。
這一點,一直到現在都沒有改變過。
或許是因為這一點,所以她整個人看起來都比以前要溫柔,容易接近得多。
溫言跟延延發著信息的時候,車子忽然停了下來,司機回過頭來跟她說:「溫小姐,已經到了。」
溫言才驟然回過神來。
而她正要回答司機的話,就發現了容域祁不知什麼時候一手支著下巴,眼眸深邃得用一種她無法捉摸得透的目光看著她。
溫言愣了下。
心裡忽然開始發怵,意識下的就將自己的手機藏在身後。
她不知道容域祁在她背後看了多久。要是……是她跟延延的聊天記錄都被他看到了,那——
「溫小姐在跟男朋友還是……老公在聊天?」
容域祁忽然開口了。
卻說了讓溫言不知道該怎麼反應的一句話。
她垂了眼眸,正要推開車門時,忽然又聽到容域祁說:「說真的,我還真的沒想到我們再見的時候,你已經結婚了。」
溫言別開了小臉,依舊不做任何回應。
因為她自己知道,她沒有結婚。
不過,如果容域祁覺得她是結婚了,那其實也並不是一件壞事。
容域祁摩挲了自己的下巴,他的眼神讓人捉摸不透,可溫言卻坐如針氈,擔心容域祁會看出什麼破綻來。
自從延延表現出了出乎他年紀的聰穎和狡黠后,溫言知道,她對容域祁了解的比她所知道的還要少。
所以,她暗暗的吞了吞唾液,開口,「容先生——」
「是宋先生?還是……白先生?」
容域祁卻打斷了她的話,自顧自的問她。
「容先生,我們該下車了。」
容域祁似乎也並不在意溫言到底有沒有回答她的話,緊接著,他又說道:「我一直以為我見過溫小姐最溫柔笑得最甜的時候,現在看來,我容某還真的是福分不夠啊。」
溫言眉睫輕輕的顫動了下,她忙別開了小臉,「容先生,已經到了,請問您現在要下車嗎?」
容域祁淡淡的笑了下,無言的起身,下了車。
溫言一邊跟上容域祁的步伐,一邊專業的說:「容先生,我給您和肖特助訂了頂樓的總統套房,等一下您上去看的時候如果有什麼不滿意的話可以跟我們說,我們會儘力的做到讓您滿意的。」
容域祁不應聲,似乎,是不想回答。
溫言也不管他回不回答,她能問的,能說的都盡量的一五一十的跟他說清楚了,還包括了這家酒店裡的招牌菜,哪些是他可能比較喜歡吃的都一五一十的說清楚了。
容域祁不應聲,一直都不開口,不知道在想什麼。
說實話,以前的容域祁雖然是整天笑米米的,可是並不代表那樣的就是真實的容域祁。
而且,溫言也知道那並不是真實的容域祁。
至於真實的容域祁是什麼樣的,溫言並不清楚。
不過,以前在他身邊的時候,有時候她都會小心翼翼,對於他說的大部分話,特別是重要的部分,她很少會當真。
可是,不可否認的是,以前她所熟悉的那個整天都在笑的男人跟現在的容域祁相比,現在的容域祁更加讓她覺得難以捉摸。
她更加不懂他到底在想什麼。
所以,如果可以,她寧願容域祁還是像以前那樣跟她說話。
其實,容域祁現在有時候也會那樣的跟她說話的,只是,有時候卻會用她看不懂的眼神來看她而已。
就是因為這樣,溫言才會感覺不安。
進去了酒店,溫言很快就在前台那裡辦好了手續,就帶著容域祁和肖霖上樓去了。
溫言要說的也已經說了,所以,就沒有什麼需要特別的說明的了,進了電梯,溫言就不再多言了。
給他們安排好了房間之後,容域祁似乎在周圍看了看,忽然說:「溫小姐眼光不錯,這裡確實是我喜歡的風格。」
溫言笑了下,容先生您滿意就好。
容域祁見到她的笑容,忽然頓了下,說:「你笑起來倒是沒有以前漂亮了。」
溫言笑容僵在了唇邊。
以前,溫言是很少笑的,可是,容域祁卻總要逗她,想讓她笑。
以前她一笑,容域祁似乎就能開心很久。
總會笑米米的抱著她,亂親她,然後說:「我的小貓貓真漂亮,笑起來是這個世界上最漂亮的人了,沒有人比我的小貓貓笑起來還要漂亮。」
似乎覺得溫言以為他是故意這麼說的,他笑米米的攤了攤手,「我發誓,我並不是故意這麼說的,只會真話。」
溫言還沒說話,容域祁又說:「可能是物以稀為貴吧,所以,現在看著倒是沒有以前那種驚艷的美了。」
「而且……」
他頓了下,彎下腰來,含笑的看著她,「以前的你在我心裡是很有特色的,可是現在,你跟其他的秘書沒有什麼不一樣,對著每個客人都笑得這麼僵硬,連那點我以前最著迷,最喜歡的特色都沒有了。」
溫言不說話。
溫言一直都沒有開口,容域祁或許是覺得溫言是心裡不舒服了,所以,他抱歉笑了下。
他無奈的嘆息,「你也知道的,我這個人說話向來是直來直去的,如果有什麼不中聽的希望溫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溫言不著痕迹的咬了下唇瓣,片刻之後,才說:「容先生別介意,我沒有放在心上,畢竟我也明白每個人的審美是不一樣的。」
溫言微笑著說:「您可能覺得我以前比較好,您可能相對的來說比較喜歡,可是也有人覺得我現在很好。而就我個人來說我比較喜歡現在的我,所以,容先生請別在意。」
「不在意就好。」
容域祁笑了下,靠在房間的吧台上坐了下來,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紅酒,優雅自如的端在手上輕輕的搖晃著。
他還是以前那樣好看,只是,身上卻比以前多了一股成熟的男人味。想溫言看了下時間,已經快下午五點了,到了她下班的時間了。
她琢磨著要離開這裡時,容域祁才抿了一口紅酒,品嘗了之後似乎覺得不怎樣,所以,就不再喝了。
他的視線又落在了溫言的身上,「士別三日當刮目相待這句話看來說得非常好啊,幾年不見,你變得還真是不少,而且以前你不會這麼跟我頂嘴,也不會一次性說這麼多話的。」
溫言只能回答:「這個世界在不停的轉動,人,也不是永遠都一成不變的。」
「嗯……說得好像好有道理的樣子。」
容域祁笑了下,不知道是不是認同了她的話。
他看了眼自己手中的高腳杯,唇邊勾起了一抹攝人心魂的邪魅的笑,「溫小姐,這裡的酒都不錯,來一杯?」
溫言很熟悉他這個眼神。
以前他用這個眼神看她的時候,往往都是想要她了。
溫言後退了一步,咽了咽唾液,「容先生,您看一下,要是沒有什麼事的話,我得先回去了。」
容域祁笑了,似乎是捉弄到了她,心情越發開心起來了。
溫言也感覺到他只會開玩笑而已,所以,她才鬆了一口氣。
她……
不想跟他有太過的交集。
否則,她擔心——
容域祁漂亮的桃花眼掃了一下周圍,然後問:「溫小姐您很趕時間?」
「還好。」
溫言其實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問的。
「如果溫小姐不趕時間的話,能否陪我到附近的專賣店買一下生活用品?酒店他們準備的這些,我怕我用不慣。」
「容先生,公司給您訂的是總統套房,裡面的所有東西都是最好的,所以——」
「溫小姐是覺得這裡的東西比我家的還要好?」
溫言沉默了下來。
他家她沒去過,所以,不知道他家裡用的生活用品矜貴到何種地步。
只是,兩人之前住一起的時候,他的生活用品都是她準備的,都是很普通的,一般人都能買得起的。
怎麼到了現在,就矜貴起來了?
而且,現在酒店裡的這些,她已經按照他的喜好叫人準備好了的。
「溫小姐,我想您誤會我的意思了。」
容域祁解釋,「您不是說這個世界在不停的轉動,人,也不是永遠都一成不變的嗎?在這些年裡,我喜歡的東西和事物,包括人都有所改變呢,所以……您給我準備的這些我都不是很喜歡哦。」
溫言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
她覺得有這個成分在,可是容域祁說得很認真,所以,而且看不到任何的虛假,所以,她覺得他應該是說真的。
「請問容先生現在需要什麼牌子的用品?我這就去給您買回來,或者是叫酒店給您備著。」
容域祁頓了下,笑道:「算了,既然溫小姐不是那麼的樂意給我做事,我也不勉強,我去叫肖霖去給我買就行了,你走吧。」
「容先生別誤會,我沒有什麼不樂意,只是容先生的喜好我現在還記得應多的,所有點詫異,容先生如果有什麼需要吩咐的,儘管開口,這是我的職責,不會有什麼不樂意。」
今天跟容域祁相處了這麼一段時間來,溫言的心倒是安穩下來了。
因為她感覺容域祁似乎是真的已經對她沒有任何的想念了。
這樣的話,那就不怕延延的事情被他發現了。
既然如此,那溫言也不再像之前那樣躲避著他了。
也正如他所言,她沒有理由再躲避著他了。
「哈哈。」
容域祁忽然笑了下。
溫言愣了下。
她不懂容域祁為什麼忽然會笑出來,所以惘然的看著他。
容域祁笑著嘆了口氣,「只會覺得有點感慨,你也知道的,我們以前可沒有這麼說過話,忽然聽你跟我說話說得這麼官方,想想其實也挺逗的。」
說著,他罷罷手,笑道:「算了,時間也不早了,應該也到了你們下班的時間了吧?你先回去忙你的吧。」
溫言正要點頭離開,容域祁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容域祁心情似乎不錯,含笑著接電話,「喂,白先生?」
「容先生,給您訂的房間您看到了吧?不知您還滿意嗎?」
「很滿意,白先生有心了。」
「我在大飯店訂了包房,容先生什麼時候有空過來?」
「白先生不用太客氣,我跟助理打算今晚就再酒店吃飯就可以了,明天我們還要一起去看項目進程,到時候我們再一起喝一杯,如何?」
「也行,也行,容先生不在意就好,宥亭如果有什麼招待不周的地方還望容先生見諒。」
容域祁笑著應聲。
片刻之後,兩人掛了電話,他看了眼還站在原地的溫言,笑道:「溫秘書,你先回去吧。」
溫言點頭,「希望容先生在這裡能住得愉快,有什麼問題可以打電話給我,我會盡量滿足您的需求的。」
「包括為我找一個女人?」
溫言愣住了。
她頓了頓,「我……不知道哪裡有這種生意做,所以……」
容域祁笑了下,可眼裡卻沒有笑意。
他扭過頭去從新捻起那杯紅酒,又抿了一小口,笑道:「隨口說一下,開個玩笑而已,溫小姐可真的還是像以前那樣,一點玩笑都開不得。」
溫言不反駁。
他一下子說她變了,一下子又說她跟以前一樣。
而具體的她到底變了還是沒有變,誰知道呢?
「而且……我這個人也不是外面是隨隨便便哪些女人都會要的。」
溫言繼續低著頭,輕微的咬了一下唇瓣,「那……容先生,沒什麼事的話,我先走了。」
「嗯。」
溫言點了點頭之後,就轉身離開了。
容域祁目送她離開,眼眸深沉如泉,一直等到溫言的身影消失在了門口之後,他的目光才收了回來。
溫言近了電梯,捂住了胸膛左心房的位置,似乎,有些失神,電梯到了樓下,她也忘記了走出電梯了。
溫言回到家,溫母已經做好飯了。
她端著菜出來,見到抱著延延進去廚房洗手的溫言,皺了眉頭,「今天工作很累嗎?怎麼整個人看起來像是快要垮掉一樣?」
溫言頓了頓,「還好。」
延延小肉手摸了摸她的臉,「有些冰涼。」
「媽媽沒事。」
溫言扭頭說著,見到延延那認真中又有別的神情的跟容域祁非常相似的神色,她看得有幾分出神。
不知為何,今天這樣看著容域祁,回家後有見到延延,她的心口有一股東西漲得滿滿的,可是,只要她往深一層去想,那一股東西又會說瞬間消散。
就好像一縷煙,她怎麼樣都無法牢牢的抓在手心裡,輕而易舉的就會在她指縫間溜走。
思及此,她抱緊了懷裡的延延。
延延抱著她脖頸,他能感覺到溫言的眼神的不一樣,不過,他到底還小,溫言眼裡很多東西,他無法看透。
「媽媽?餓了?外婆叫我們吃法了哦。」
溫言這才回過神來,笑了下,抱著他出去吃飯。
平常時溫言要是上班回來到家裡,延延都會纏著她不放,就算他自己能吃飯了,他也不要自己吃,要溫言喂他。
溫言出去工作一天雖然也會累,可是回家見到了延延,那些辛勞都會不翼而飛。
而且她也喜歡延延纏著她,依賴她。
所以,就算延延會耍性子她也很開心。
不過,可能是知道今天的溫言特別累,所以延延這次倒是很乖,自己坐好了之後,沒有讓溫言喂,自己乖乖的坐著吃自己的。
有時候還會站起來給溫言和溫父溫母夾菜,弄得溫言還有溫父溫母高興不已。
他雖然還小,可是吃相相對於四歲的小孩子來說,已經很優雅了,不會弄得臉上,桌上到處都是飯粒。
溫母很開心的笑:「這一點延延倒是像你,你小時候也是一樣的。」
延延聽了自己像溫言似乎非常高興,咧著小嘴巴對溫母笑得非常甜,逗得溫母笑呵呵的。
吃好了飯,溫言輕輕的給他擦拭著唇角殘留的油漬,輕聲細語的問:「對了,明天就是延延的生日了,延延打算怎麼過?」
延延咯咯的笑著,繞過去了溫言的背後,趴在了她的背脊上,抱住她的脖頸,「媽媽明天不上班,在家陪我好不好?」
聽到這裡,溫言想起了容域祁。
她頓了片刻,才笑說:「好,那媽媽現在就去給老闆打電話,如果可以請假媽媽明天就在家裡陪延延,不過,要得打了電話之後才可以知道結果哦。」
延延開心的撲過來抱她,「好。」
其實,溫言之前就想過要跟白宥亭請假的了,只是,這樣做似乎太過明顯了,不太好,所以在猶豫。
現在,她也不管他們怎麼想了,她也想明天在家裡陪延延。
這麼想著,她就拿起了電話給白宥亭打了電話,說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