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我怕死,但是更怕你不救我(9000字)
078:我怕死,但是更怕你不救我(9000字) 「尹巧如,尹老先生有你這麼一個女兒,也是家門不幸。」席靳南笑了笑,冷冷的,「盡做些不長腦子的事情!」
尹巧如看著涼落,刀尖用力的戳著她的臉頰:「席靳南,你不要欺人太甚!我真的敢動她!」
席靳南目光一轉,淡淡的看著涼落。
尹巧如見狀,微微一用力,刀尖也越來越深入她的臉,很快,破了一個小口子,滲出點點血珠。
「等一等,」席靳南略顯慵懶的聲音響了起來,「我有話跟涼落說。」
尹巧如有些得意的笑:「我就知道,你不會真捨得她。」
涼落的唇瓣已經被她咬出血了,這樣的場景,她怎麼能不怯不害怕。
她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般,對上席靳南的目光。冰冷的刀尖正在一點一點的滲入她的肌膚,有熱流涌了出來……
「席靳南……」
涼落再怎麼堅強,也只是一個女子。她堅持了硬撐了這麼久,終於還是軟弱了。
她輕輕的叫著他的名字,來傳遞她心底的恐懼和無助。
「嗯。」
難得的,席靳南低低的應了她一聲。
然後,他頓了頓,開口說道:「那天晚上,我在書房跟你說的事情,你答不答應?」
涼落懵了。
做他的女人?做他的情人?做他的慾望發泄的出口?
這個時候,席靳南為什麼突然搬出這件事來,涼落很明白。
這是席靳南救她的條件……
涼落狠狠心,咬咬牙,這個時候了,命要緊!她舔了舔唇瓣沁出來的血:「我答應。」
席靳南眉眼一舒,有些滿意的笑了起來:「那就好。」
他在笑。
涼落的臉上,已經有一道兩厘米的淺淺傷口了。尹巧如收回力道:「席靳南,換不換?」
「我考慮一下。」
席靳南說了這句話,然後就真的在考慮,往外面不停的看去,又看著席錦北,一副為難的樣子。
尹巧如有些不耐煩:「席靳南你到底……」
「砰」的一聲槍響,只看見席錦北捂著右肩,痛苦的蹲在地上。血不斷的從他肩膀上流出來。
涼落驚呆了。
這個位置,正好是席靳南受傷的位置。
尹巧如大駭,手裡的刀正準備朝涼落刺去,席靳南又是一槍,打穿了她的手掌,子彈從涼落耳邊擦了過去。尹巧如的刀落在地上,哐當作響。
馬上,外面有人不斷的湧進來。
涼落耳邊還盪著兩聲槍響,震耳欲聾。
一切發生得這樣快。
等涼落從這樣迅速果斷的轉變里回過神來的時候,尹巧如和席靳南,已經被控制住了。
席靳南接過紙巾,慢條斯理的擦了擦手,然後朝涼落走了過去。
他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她。不,準確的來說,他看著她受傷的臉頰。
然後,他說了一句:「疼嗎?」
涼落張了張嘴,最後只說出了一個字:「嗯……」
她不知道為什麼席靳南突然問她這句話,剛才,明明他還把她的生死看得毫不在乎。
「我進來這裡的時候,看到你,臉頰上有紅印,是尹巧如扇了你耳光,對嗎?」
「對……」
席靳南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然後走到她身邊,替她把繩子解開。
她似乎有些明白,席靳南其實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不可否認,他如此的運籌帷幄,心思深不可測。可是……他跟席錦北說的那些話,不在意她生死的話,還是如同一根刺一樣,卡在涼落的喉嚨里。
涼落終於得到自由,臉上,手上,都有傷口,不過不是很嚴重。她的腿有些發軟,卻還是在勉強的支撐著自己的身體。
席靳南轉過身去,掃了地下一眼:「帶出去。」
說完,他彎腰走出了陰暗的地下室,涼落跟在他身後。
走出去之後,涼落才發現,外面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圍滿了人。
在幾撥人當中,涼落看見,郁晚安和喬慕宸也來了,可是,涼落還看見喬慕宸身邊,站了另外一個女人。她想,這位,應該就是晚安的姐姐吧。
那個即將和喬慕宸結婚的女人。
晚安的姐姐和晚安長得不是很像,但是都很漂亮,仔細看看,還是能看出來是姐妹的。
郁晚安一臉的焦急不安,見涼落跟在席靳南身後出來,表情才明顯的一松。可是在看到涼落臉上的傷口之後,才放下去的心又提了起來。
「涼落……」郁晚安想走過去,看看她的情況。
喬慕宸一把拉住了她:「那邊危險,還是在這裡等等吧,他們會過來的。」
「涼落她受傷了!」
「我看到了,」喬慕宸說,「有席靳南在,不會讓她出什麼事的。」
郁晚安還想說什麼,因為害怕而靠在喬慕宸肩膀上的郁晚柔,也在一邊勸說起來:「晚安,姐夫是怕你有危險,你就聽話,別再堅持了。」
喬慕宸點點頭:「晚柔說的對。」
郁晚安收回腳步,安靜的站在離喬慕宸和郁晚柔兩步遠的地方,不聲不響。
得到涼落有危險的消息的時候,郁晚安和喬慕宸一起往這邊趕過來。郁晚柔也說要來,喬慕宸沒有拒絕。
席靳南朝喬慕宸點點頭:「還好你來了。」
如果再拖延一下,不知道還會發生什麼情況。
「沒事吧?」
「沒事。」席靳南回答,「倒是涼落……」
說到這裡,他語氣頓了一下,低頭看向尹巧如,目光明顯的沉了一下。
尹巧如的手心還在不停的流血,那一槍打穿了她的手掌。而席錦北痛苦的捂著右肩,被兩個保鏢按在地上,動彈不得。
郁晚柔有些害怕的往喬慕宸懷裡依偎過去:「慕宸,好多血啊……」
喬慕宸伸出手去,輕輕的拍著她的肩:「怕就不要看了,沒事,有我在。」
郁晚安站在一邊,目不轉睛的看著地上的尹巧如,慢慢的,眼睛里還是流露出了一些不忍。
她嘆了一口氣,抬眼看去,淡淡的掃過喬慕宸,然後看向涼落,抬腳走了過去:「涼落,你的臉……」
「一點點小傷,沒有很深,」涼落勉強的笑了笑,「讓你擔心了。」
「女孩子最重要的就是臉,怎麼會沒事。」郁晚安一邊說著一邊從口袋裡拿出紙巾,「是不是尹巧如乾的?」
「嗯。」
「難怪她的手會被席靳南一槍打穿,席靳南的性格,怎麼會允許別人這樣欺負他的人。」
說完,郁晚安輕輕的幫涼落擦著臉,動作輕柔,雖然沒有任何消毒水,好歹這樣也能把乾涸掉的血跡擦乾淨。
最後,完完整整顯示在涼落臉上的,是一條刀痕,從顴骨處下來,足足有兩厘米長。
郁晚安嘆息不已。
涼落卻因為她的一句「席靳南怎麼會允許別人這樣欺負他的人」而亂了心神。
她轉頭,看向席靳南。
他沒有任何的情緒,冷冷清清,側臉在夜晚更顯得凌厲分明。
晚安說,她是他的人?
涼落可沒有忘記,在地下室里,他和席錦北的對話,句句都不在乎她的生死和這張臉。
反而是晚安,這個把她當朋友的女子,第一個來關心她。
涼落想,以後無論如何,她都要把晚安當做最好最重要的朋友,生死相交。
尹巧如疼得凄厲大叫:「席靳南!你這麼對我,我不會放過你的……放開我,放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尹巧如吸引過去。
郁晚柔不住的往喬慕宸懷裡縮去,喬慕宸輕聲的安慰她,一副恩愛如斯的場面,涼落看了晚安一眼。
郁晚安早已經習慣,面無表情。
席靳南走到尹巧如面前,居高臨下的看著她,然後對旁邊的人說道:「放開她。」
尹巧如一得到自由,立刻就想站起來。
席靳南一腳踢過去,正中她的膝蓋,尹巧如再次吃痛跪在地上。
「我從來不打女人,但是尹巧如,你打破了我的原則。」他說,「我警告過你很多次,不要動涼落。」
「不動我也動了,她就是個狐狸精,小搔貨,不要臉的小三,破鞋……」尹巧如破罐子破摔,索性大罵起來。
涼落皺眉,席靳南卻突然說道:「涼落,過來。」
她有些遲疑的走過去,站在他身側,不聲不響。
席靳南頭也不回的問道:「她打了你幾耳光?」
涼落沒有出聲。
「啞了,還是聾了?」席靳南揚高了聲音。
「不記得了。」涼落回答,又重複了一遍,「我不記得了。」
席靳南側過身來,看著她,一字一句的說道:「打回去。」
涼落怔了一下。
席靳南又說道:「或者,在她臉上,照著你臉上的傷口位置,划兩刀。」
涼落完全傻眼,尹巧如在一邊聽著更是驚駭得想要重新站起,卻嚇得渾身發抖,趴在地上沒有了力氣。
席錦北幾乎昏死過去,說不出話來。
「還是……還是不用了,」涼落顫著嘴唇開口,「自然會有法律制裁她,我……我我……」
「法律?」席靳南冷冷一笑,「不要太天真了。」
涼落還是連連搖頭:「我做不來。」
雖然她是很討厭尹巧如,也恨她,但是這種事,她還是無法辦到。
如果非要以牙還牙的話,席靳南一槍打穿了尹巧如的手掌心,已經算是很大的懲罰了。
「剛剛不是說很怕嗎?現在給你機會,你又不要了。」
「我是怕我會死,我更怕……」涼落咬了咬牙,把話說了出來,「我更怕你會不救我。」
「我和你是有交換條件,我才救的,不要忘了。」
涼落連忙回答:「我沒有忘。」
席靳南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我再給你最後一次考慮的機會,尹巧如就在這裡,隨便你怎麼處置。」
涼落還是堅決的搖了搖頭:「我不用。」
喬慕宸在一邊出聲道:「還是不要這樣做,席靳南。她畢竟是尹家的人,你這一槍已經足夠了。」
涼落忙不迭的點頭。
尹巧如有些不敢置信的看著她,可是目光里沒有感激,只有深深的憎恨。
「女人就是麻煩。」
席靳南說完這句話,抬腳走向一邊半昏迷半清醒的席錦北,看著他右肩上的傷口,勾了勾唇。
這一槍……說過要還給席錦北的。
他在地下室里,和席錦北談判,拖延時間。另外一邊,喬慕宸根據他車上的定位系統,找到地址,帶人過來解救。
好在有驚無險。
席靳南收回目光,往公路上看了一眼,突然皺眉:「有人來了。」
兩輛豪車幾乎同時在路邊停下。
涼落跟隨席靳南的目光看去,在車上的人下來的時候,她有些不知所措的看向席靳南。
席老爺子來了,而旁邊的一位中年大叔,她不認識,但是看來,也不是什麼一般人物。
席靳南看出了她的疑惑,低聲說道:「旁邊的,是尹巧如的父親。」
場面一下子變得有些混亂。
尹巧如在看見尹父的時候,如同看見了希望:「爸,救命,救命啊……」
尹父看見自己的女兒這副鬼模樣,又氣又怒,卻不敢向席靳南說半句話,只是一味的訓斥:「你這個榆木腦袋,混賬東西,席家的人,是你能碰得起的嗎?你已經和席靳南離婚了,就別再把自己當席家少奶奶!」
「爸,可是,爸,席錦北他……他是席家長子啊……」
「他都進不了席家的門,還說你!閉嘴!」
尹父將尹巧如痛罵一頓,也不伸手去扶,只是站在了身前。
喬慕宸不動神色的帶著郁晚柔往旁邊挪了一下,朝席錦北身邊的人使眼色:「把人鬆開,一邊去侯著,見機行事。」
郁晚柔嬌弱的靠在他的懷裡:「慕宸……」
「我在。」喬慕宸低頭親了親郁晚柔的額頭,「早知道會讓你害怕,就不該帶你來的。」
「可是晚安都來了,我也想來,幫一幫你。」
「晚安和涼落熟悉,所以才會來。這裡的人與你無關,你在家歇著就好。你要是嚇壞了,我怎麼辦。」
郁晚柔嬌羞一笑:「就知道你關心我,有你在,我很放心。」
郁晚安剛好從涼落身邊走過來,目不斜視,彷彿沒有看到這一幕。
郁晚柔卻直直的看向她,眼角眉梢都是得意。
涼落和席靳南並肩站在一起,郁晚柔和喬慕宸相依相偎,連尹巧如身旁都有受傷的席錦北,只有郁晚安,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那裡,眉目略帶惆悵。
席老爺子比尹父晚一步到達,同樣的,他也看見了地上悶哼打滾的席錦北。
事情的來龍去脈,在來的路上,席老爺子就已經清楚了。
席老爺子收回目光,看向席靳南,席靳南直視著他:「爺爺。」
涼落沒有想到他們會來,一下子整個人都懵了,腦袋嗡嗡作響,跟個木頭人似的。
席老爺子點點頭,拄著拐杖,又往前走了兩步,才停了下來。
「靳南啊……」老爺子開口,帶著些許的嘆息,「這件事……」
席靳南伸出手,攬過涼落的腰,輕輕的咳了一聲。
涼落這才大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連忙跟著叫了一聲:「爺爺。」
她這一出聲,就打斷了席老爺子的話。
席老爺子這才注意到她,微微一怔:「孫媳婦兒,你這臉……」
涼落摸了摸臉上的傷口,已經開始結痂了。
席老爺子是聰明人,很快就明白過來怎麼回事。
「尹巧如,你知道我孫媳婦兒的臉,有多寶貴嗎?」席老爺子問道,「你就這麼的給她傷了,你怎麼賠?」
尹父不住的點頭哈腰:「老爺子,對不住對不住,我這女兒真的是讓我c碎了心,我馬上帶她回去,好好教訓教訓。」
「來都來了,就別急著走。」
「是是是,老爺子說的對……」
席老爺子皺皺眉,晃悠悠的走向席錦北。
「這樣的蠢事也幹得出,我們席家可沒有你這樣的人。新賬舊賬,今天就都在這裡好好算算吧!」席老爺子雖然沒有尹父那樣的氣憤,但是也有一絲不滿,「站起來,別侮辱了席家這個姓!」
「爺爺……」席錦北痛苦的捂著肩膀,「送我去醫院,我要死了……爺爺,席靳南朝我開槍!」
「死了倒一了百了!」
席靳南一直淡淡的看著這一切,沒有搶席老爺子的話。
涼落往席靳南身邊靠了靠,他沒有動也沒有避開,手輕輕的拍了拍她。這是他下意識的動作,因為他一直看著席老爺子和席錦北。
席老爺子訓斥席錦北,席靳南沒有開口,其他人更加不敢多話了。
看著席錦北衣服上,手上,還是地上都是血,也不知道是他的多還是尹巧如的多。席老爺子絮絮叨叨的罵了很多話。
涼落心驚膽戰的聽著,席靳南卻忽然低頭,淡淡一笑。
涼落懵了:「你……你笑什麼?」
「我沒有打算讓席錦北就這麼容易離開,但是涼落,我賭爺爺會帶他走,你信不信?」
「爺爺都這樣罵他了……」
「置之死地而後生。」席靳南說,「這就是我為什麼把我中槍的事情,瞞著爺爺的原因。我和席錦北之間的賬,兩個人算,爺爺一插手,就沒有這麼簡單了。」
「你想……對席錦北做什麼?」
席靳南吐出四個字:「生不如死。」
涼落後背出了一身的冷汗。
果然,席老爺子說著說著,話鋒一轉:「靳南,他就讓我帶走了。雖然他不入我們席家的門,但如果有了個什麼好歹,你爸也得跟我鬧。這件事,就這樣算了吧,你也懲罰了他,弄出人命可不好。」
「爺爺說什麼,就是什麼。」
席靳南看上去在席老爺子面前,很是溫順恭敬。涼落卻想起,在地下室里,席靳南和席錦北的對話。
她記得,席靳南說,席錦北是他的心腹大患,有席錦北在席家,他就一日不得安寧。
而席老爺子有意放席錦北離開,席靳南這一次,哪怕是挨了一槍,受到了席錦北明目張胆的挑釁,還拿她來威脅席靳南,也沒有讓席錦北有什麼下場。
不過是席靳南還了他一槍,在肩膀的同一個位置而已,還沒來得及做其他的事情,席老爺子已經聞風趕來了。
席靳南剛剛說,他瞞著席老爺子,自己也挨了席錦北一槍……
「爺爺,」涼落突然開口,讓原本已經準備轉身離開的席老爺子,轉過了身來看著她。
「什麼事?」席老爺子關切的看著她,然後嘆氣道,「讓你受苦了,丫頭。」
涼落輕輕的搖搖頭:「我不苦,爺爺,苦的是……靳南。」
別說席老爺子,就是席靳南自己也訝異的看著涼落。
涼落鼓起勇氣,把話說下去:「爺爺,你只看到席錦北受傷和現在可憐的模樣。可是你沒有看到,席錦北對靳南做過些什麼。他……」
席靳南一皺眉,低聲呵斥她:「涼落,夠了。」
涼落側頭,堅毅的看著他。
席老爺子站在原地,良久說道:「這件事,我會好好處理。靳南,你就不用操心了。席氏還等著你去裁斷,你可不能倒。至於你大哥……我帶走了,不會再讓他出現在你面前。」
席靳南沒有半句怨言:「是,爺爺。」
席老爺子又看了看涼落,說道:「你娶了個好妻子啊,好好珍惜吧。」
尹父在一邊,見狀說道:「老爺子慢走,不過……你看我這裡……」
席老爺子頭也不回:「交給靳南處理吧。」
他把席錦北帶走,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尹家這裡……他無能為力了。雖然當初尹巧如和席家的婚事,還是他給促成的。
但是商人,該拿的拿,該斷的斷。
尹父臉色慘白,誰都知道,席靳南向來是說一不二。涼落的臉十有八九是被他的不孝女給划傷的,這下,血債血償了。
他能不能保住尹巧如,也要看造化了。如果真的保不住,那就捨棄,以免害了整個尹家。
尹父看向席靳南,正想要說些什麼,席靳南卻側過身去,看向喬慕宸:「今天的事不能傳出去。」
喬慕宸點頭:「放心。」
席靳南滿意的「嗯」了一聲,站在他身邊的涼落卻突然說道:「我們……可以回家了嗎,席靳南……」
她問的有些急切,揪住他的衣袖。
席靳南再次皺起眉頭。
涼落也知道自己這樣做不妥,但是還是沒有放手,並且不死心的又問了一句:「可以嗎?」
尹父有些感激的看向涼落。
這是在幫尹巧如,想不到她這麼大度。現在這個場面,也只有涼落能勸住席靳南了。
席靳南自然也知道涼落的心思,他也不點破,就這樣看著她。
他沒有想到,今天這一次,他會看見一個這麼不一樣的涼落。她的確……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一個人單獨站在旁邊的郁晚安突然說話:「涼落臉上的傷,雖然說不是很重,但是也需要快點去處理一下。女孩子的臉,留疤就不好了。」
席靳南淡淡的看著她臉頰上的口子。
涼落低垂著眼:「我想離開這裡。」
天空遠處已經開始泛白,漸漸開始起風了。
「這裡交給你了。」席靳南對喬慕宸說道,「我先帶涼落離開。」
尹父大喜,鬆了一口氣。
席靳南帶著涼落絕塵而去,再不管那一攤子事。
回到涼落別墅,燈火通明,席靳南沉著臉看向她:「到我房間來。」
涼落獃獃的點頭。
席靳南似乎有些生氣,這氣來得莫名其妙,連上樓時候的背影,都帶著濃濃的火藥味。
涼落有些不適應大廳里過於明亮的燈光,把一切都照的無所遁形。她眯了眯眼,好不容易才緩過來。
傭人大氣都不敢出,小心翼翼的給她端來一杯溫水。
涼落一口氣喝完,才覺得整個人有種活過來的感覺,腦子也慢慢的清楚了。
她突然想起,今天晚上,如果沒有席錦北把她綁去的話,她是要去席靳南房間里的。
可是現在繞了這麼一大圈回來,她還是要去席靳南房間里……
涼落冷汗岑岑。
她可沒忘記,她答應過席靳南什麼事情!
涼落揣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上了二樓,她才發現席靳南的房門沒關。
這是等著她自己羊入虎口啊……
涼落還是敲了敲門,席靳南轉過身來看著她:「進來,把門關上。」
她乖乖的照做。
席靳南挑眉看著她:「你應該知道,我為什麼叫你來這裡。」
涼落點點頭,不說話。
席靳南也不說話,就這樣看著她,目光直直的。
涼落努力的組織自己的語言:「那個……席靳南,那個……那個我,我之前答應你的條件,那是迫不得已……尹巧如的刀就貼著我脖子的動脈,我當時是……情急之下,你……你……」
也就是說,她是被逼無奈的,席靳南聽聽就好,不要當真。
「我從不和人開玩笑。」席靳南說,「過來。」
「啊……啊?」涼落說著,不自覺的往後退了退,「是……是我的意思還沒表達清楚嗎?」
「我的意思還沒有表達清楚嗎?過來!」
涼落遲疑的走過來,慢吞吞又磨磨蹭蹭的,席靳南看著她,眉頭一皺。
她立刻加快了動作,麻溜的在他身邊坐下。
席靳南湊了過去,呼出的氣息噴在她臉上,驚得她忍不住後退,背後都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
她連忙說道:「席……席靳南,就算,就算你現在就要我,也得等等吧……我渾身髒兮兮的,臉上……臉上還有傷……」
「我還沒有這麼饑渴。」席靳南站起身,不知道從哪裡找來了葯和棉簽,重新在她身邊坐下,「上藥,消毒。明天我再讓人給你好好看看。」
涼落有些彆扭,說道:「你不是不在乎我這張臉嗎?」
席靳南頭也不抬的回答:「閉嘴。」
涼落老老實實的不說話了。
席靳南看樣子,是第一次伺候別人,下手不知輕重,疼得涼落呲牙咧嘴:「疼疼疼……哎,席靳南!」
涼落怒了,一把推開他的手。
席靳南還很不耐煩:「你亂動什麼。」
「痛啊!」
「忍一忍就好了。」他說。
「忍不了,」涼落回答,「你輕點好不好。」
誰知道席靳南說:「我已經很輕了。」
涼落嫌棄的轉過頭去:「好了好了,葯已經上好了,我……我先走了,就不打擾你了。」
她作勢就要溜。
「站住。」席靳南懶懶的出聲,「去洗澡,睡衣在浴室。」
「呃……」
「不要再讓我說第二次。」
涼落的背影僵了僵,然後轉過身來:「席靳南,我不相信,你就缺我這麼一個人。你一定要這麼逼我嗎?」
「我想要的,沒有哪一次失手過。」
「我們兩個可以有更好的關係,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涼落說,「我可以在爺爺面前配合你演戲,可以在公司里配合你裝陌生人。」
席靳南慢悠悠的說:「嗯,私下裡,配合我做情人。」
涼落無言。
房間里一下子安靜下來,席靳南也不急,和她慢慢耗著。
她哪裡能耗得過他。
「我別無選擇,對嗎?」
「是。」
得到他的肯定回答之後,涼落在原地靜靜的站了一會兒,往浴室里走去。
她還是第一次踏足席靳南的私人領域,浴室里到處充斥著男性氣息。不是說,席靳南不喜歡別人亂碰她的東西嗎,怎麼還讓她來他的浴室。
涼落再怎麼拖延磨蹭,這個澡還是洗完了。
浴缸旁邊放著疊好的睡衣,她穿上,吹了吹頭髮,一身清爽的走了出去。
席靳南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聽見聲響睜開了眼睛,見她出來,滿意的點點頭。
然後,他走進了浴室,很快傳來嘩嘩的水聲。
涼落坐立不安。
雖然說,她的第一次是給了席靳南,但是那樣的情況,哪裡談得上什麼一場歡愛,更確切的說是席靳南的不滿和發泄。
今天……涼落閉了閉眼,她不敢想。
席靳南走出來的時候,浴袍險險的敞開,水珠從發梢上滴落下來,流進浴袍里。
涼落……咽了咽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