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1：只要能讓席靳南付出代價
091：只要能讓席靳南付出代價 幾秒鐘過後，手機里卻傳來忙音。
原來他已經掛了電話。
唐雨芸輕輕的把手機放下，臉上露出一絲受傷的表情，很是委屈。
這段時間以來，席靳南對她的態度，是越來越冷淡，越來越敷衍。
就連她說「我愛你」這樣的話，他都不給予回應。
唐雨芸微微一笑，眼裡光華流轉，涼落對吧，找個時間，是該要好好的會一會，這個第二任席太太了。
席靳南把手機拿在手裡，轉過身準備回餐廳，正好看見涼落站在客廳入口看著他。
他垂下眼，心裡莫名一跳，像是……心虛。
涼落僅僅只是看了他一眼而已，然後穿過客廳上樓去了。
席靳南站在原地，也沒了胃口，看著她慢慢的爬樓梯的背影，目光一沉，複雜晦澀。
————————————————————————————————————————
天氣晴朗，萬里無雲。
一家高級私人高爾夫球場，許溫江穿著一身白色運動服，從球場上退下來，拿起身邊人遞過來的水，喝了一口。
陪客戶打球，順便談談生意，這是常有的事。
許溫江轉身去放水，眼角餘光卻瞟到席靳南的身影。
雖然只是一閃而過，但是許溫江可以肯定自己沒有看錯。
本來平淡的心情，一下子低沉起來。
身邊的助理上前過來說道：「許總，剛才看見席氏集團的席總也來這家球場了，要不要……去打個招呼？」
許溫江面無表情的說道：「不去。」
「可是許總，雖然我們集團和席氏合作暫時擱置，但是這……」
「我說不去就是不去！」許溫江突然沉了臉色，「現在，以後，都不要再提這件事。」
「……是。」
許溫江頓時沒了打球的興緻，站在原地，雖然不說話，但是情緒都寫在了臉上。
沒過一會兒，助理又走了過來：「許總……」
「什麼事！」許溫江語氣裡帶著濃濃的不耐煩，「說！」
席靳南的出現，雖然只是一瞬，但是已經讓他脾氣失控了。涼落為什麼就這麼死心塌地的跟著席靳南，而不願意到他身邊來？
「您的電話，是一個陌生號碼。」
許溫江一愣：「誰？」
私人手機一般很少有陌生號碼打進來，喬慕宸從助理手中接過手機，粗略的看了一眼。
是一個越洋電話。
許溫江接通，放到耳邊：「喂？」
「是我。」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那頭響起，「我就是最近，你一直在調查的那個人——尹巧如。」
許溫江抬頭看了一眼四周，壓低了聲音：「你？」
「我聽說你最近費盡心思的在調查我和席靳南離婚的事情，查得怎麼樣？我看是不是差不多了，許總。」
「那又怎樣？我雖然是調查你，但事情與你無關。」
許溫江有些詫異，為了查出席靳南和涼落結婚的原因，弄清楚席靳南的布好的這個局，讓涼落看清席靳南的面目，他的確花了不少時間和精力。但沒有想到，會讓消失已久的尹巧如得到了風聲。
看來，手下人辦事，也不是這麼的乾淨利落。
尹巧如的聲音聽上去似乎有些咬牙切齒：「不管許總你為了什麼調查我，既然不是沖著我，那就是沖著席靳南。」
許溫江快步走到一邊，低聲問道：「你到底想說什麼？」
「我可以告訴你任何，任何你想知道的事！」尹巧如有些激動，「只要能讓席靳南付出代價，我什麼都願意做！我的目標，只是席靳南！」
許溫江有了些興趣：「哦？你和席靳南，不是和平離婚了嗎？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是你自己所作所為，賴不得席靳南吧？」
「既然你都知道，那我也不拐彎抹角了。席靳南把我害得現在這個樣子，有家不能回，我不甘心！」
「你多想了，」許溫江回答她，「我只是因為一些私事，所以才查一查。至於你和席靳南的恩怨，我不想插手，也不想知道，再見。」
尹巧如連忙阻止他：「等等，許總，這件事你可以考慮……」
「不用考慮，我沒興趣。」
許溫江再也不給尹巧如說話的機會，把電話掛斷。
一個已經倒台的尹家小姐，被席靳南放逐在國外，有什麼值得他去理會的？尹巧如最有價值的，不過因為她是席靳南前妻的這個身份而已。可是對於他來說，現在毫無用處。
因為許溫江已經知道了，他所想知道的事情了，不必要再和尹巧如來往。
這個時候，卻突然傳來一個悅耳清脆的聲音，讓許溫江原本就緊皺的眉頭，這下皺得更緊了。
「溫江哥哥！」
付甜甜穿著高爾夫球服往他這邊跑了過來，風一般的很快就跑到他身邊：「沒想到你真的在這裡啊！」
許溫江不著痕迹的抽出被她挽住的手，溫潤的笑了笑：「是啊，甜甜你也在。」
「對啊。我聽說你在這裡，所以馬上就過來找你了！」
許溫江輕聲問：「聽誰說？你跟誰一起來的？」
「我爸爸啊！他跟席靳南約了今天打球，我也就跟過來了。席靳南看見我就告訴我，說他來的時候看見你在這裡。」
「嗯。」許溫江點了點頭，「既然是跟付叔叔一起來的，那你該好好陪他。」
付甜甜笑了笑，擺擺手：「不用，我爸跟席靳南說事情，哪裡顧得上我。」
她說話的時候，許溫江往一邊移了兩步，想拉開兩個人過分親密的距離。結果他挪一步，付甜甜就跟過來一步，挪兩步，付甜甜就跟過來兩步……
最後是許溫江無奈了：「甜甜，你是女孩子，應該和我保持適當的距離，太親密容易被人誤會的。」
付甜甜臉上的表情一垮：「可是你說過，就算我和你解除了婚約，我們還可以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是，」許溫江點頭應道，「我是說過，但是朋友和朋友，也該有個恰當的距離……」
付甜甜定定的看著他，然後一點也不優雅的在旁邊的位置上坐下：「溫江哥哥，別說涼城了，全世界都知道，我喜歡你。」
許溫江有些頭痛的扶額嘆氣。
付甜甜繼續說道：「當年的婚約，你說要解除，好，我二話不說就答應，纏著我爸也答應，為這我被他痛罵了整整一個月。我這樣做，不是我想解除婚約，也不是我不喜歡你了。而是因為你說……」
付甜甜說著，有些委屈，但是她還是很快調整了自己的情緒，繼續說了下去。
「你說，我和你的婚約是在你年幼不懂事的情況下定下的，是娃娃親，沒有任何感情基礎，而愛情，是要自由的。就因為你這句話，我就暗暗的告訴自己，就算沒有這個婚約，沒有任何的束縛，在你和我完全自由的情況下，我付甜甜，也一樣要嫁給你！」
許溫江低頭看了她好一會兒，伸出手去，輕輕的拍了拍她的頭。
「甜甜，感情是勉強不來的。你這樣下去，我們也不會有什麼結果。」
「我沒有做什麼啊……」付甜甜抬頭看著他，有些無辜，「我只是很喜歡很喜歡你而已。」
「你會對我造成困擾。」許溫江說，「這也就算了，但是這樣會耽誤你的感情。那些想追你的男生，都不敢行動了。」
「我不要他們，我只要你就好。」
許溫江在她身邊坐下，給她擰開一瓶水遞給她：「那你有沒有想過，我喜歡的女生在知道你的存在後，會怎麼樣呢？」
「溫江哥哥，你有喜歡的女生了？」
「嗯。」
付甜甜拿著水，睜大了圓溜溜的眼睛，獃獃的看著他。
涼落坐在電腦面前，正在認真的工作著，突然一份文件遞到了她的面前。
她詫異的抬頭看去，組長林深杭站在她身側。
涼落不明所以的接過了文件，慢慢的站了起來：「組長……有什麼事？」
林深杭表情有些複雜的說道：「這是席總要用的文件。」
「席總要的文件？」
「是，」林深杭點點頭，「總裁辦的人打電話下來，說是席總親自點名……要你把文件送過去。」
林深杭的聲音不大，但是周圍的人，還是聽得一清二楚。
「我？」涼落指了指自己，心裡來不及盤算席靳南又在耍什麼幺蛾子，先應下再說，免得在這說下去，又引起其他同事的猜測。
涼落連忙應道：「好的，不過組長……這份文件，需要我送到哪裡去？」
林深杭轉述了總裁辦秘書的話：「席總在半個小時之前，去高爾夫球場了。你現在拿著文件，馬上趕過去，送到趙特助手中。」
涼落拿著文件背起包包就離開了。
再待下去，只怕又會受到市場部同事的各種打量的目光，還有那些有意無意來試探她口風的人。
涼落出了公司，很快攔下一輛計程車，往高爾夫球場方向開去。
趙旭掛了電話，快步上前，走到席靳南身邊：「席總，太太已經按照您的吩咐，往這邊過來了。」
「很好。」席靳南放下球杆，眺望著遠處，「付家小姐呢？」
「還和許總在一起。」
「知道了，等涼落到了，再告訴我。」
「是的，席總。」
正巧付總的球進洞，席靳南抬起手懶洋洋的鼓掌：「這桿球打得漂亮。」
席靳南神情自若，彷彿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不過看上去心情似乎好了起來，薄唇微揚，眉目清朗。
涼落下了計程車，一抬頭就看見趙特助站在門口，看樣子已經等她有段時間了。
「不好意思，趙特助，」涼落小跑著過去，「路上塞了十分鐘的車，所以晚了點，抱歉。」
「沒關係，」趙旭說，「席總正在等著，快跟我來吧。」
涼落愣了愣：「趙特助，這文件……你拿去給席總就好了，為什麼還要我去？」
「噢，是這樣的，待會兒你還要把文件拿回去。」
涼落點點頭：「原來是這樣。」
趙旭在心裡捏了把冷汗：「是的，進去吧。」
涼落也沒多想，進去就進去，還能怎麼樣。
席靳南不就是想折騰她么，她都做好等會兒給席靳南端茶送水捶腿捏肩，被他呼來喝去的打算了。
席靳南就是看她在公司里坐著上班不順眼，哼！
付甜甜本來是神采飛揚，現在慢慢黯淡下來：「溫江哥哥，你……你喜歡的那個人，我認識嗎？」
許溫江想了想，搖搖頭：「你應該不認識她。」
付甜甜的臉色又是一垮：「她是哪家的名媛千金啊？」
名媛？千金？
許溫江嘲諷的笑了，不知道是在笑誰：「她不是什麼名媛千金，但……她也不普通。」
「不行！我要見她！」付甜甜嚷嚷道：「她到底有什麼本事，能讓你喜歡她？她是比我漂亮還是比我有氣質？溫江哥哥，你喜歡她哪一點！」
付甜甜這麼一問，倒是把許溫江給問倒了。
是啊，喜歡她哪一點？
許溫江抬眼，看著不依不饒的付甜甜，像對待妹妹一樣替她理了理有些凌亂的頭髮：「甜甜，也許，這就是愛情吧……」
不知道為什麼喜歡，也不知道為什麼執著。
就像他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就是對這樣單純的甜甜，沒有男女之間的那種心思。
感情的事，真的是強求不來。
付甜甜順勢拉住他的手：「你回答不出來，對不對？你其實……其實不喜歡她對不對？你是不是嫌我煩了，所以才找出這樣的一個借口……溫江哥哥，我說的對不對？」
許溫江站了起來，摸了摸她的頭，眼裡含著溫潤的笑意。
「不對。」他輕聲說。
付甜甜也跟著站了起來：「溫江哥哥，我可以見她嗎？」
許溫江皺了皺眉：「你要幹什麼？」
付甜甜連忙擺手：「我沒有別的意思……我只是想認識她而已。我想看看，你喜歡的女生，是什麼樣子什麼性格……以後，我可以往那方面努力發展啊！」
「不用。她是她，你是你。你這樣很好，甜甜。你不需要改變。」
這樣活潑單純的甜甜，有著難能可貴的真誠性格，的確不需要改變。
付甜甜眨了眨眼，繼續追問：「既然我很好，那你為什麼不喜歡我？」
「甜甜！」許溫江雙手握住她的肩膀，把她翻轉過身去，推著她往外面走，」好了好了，你該去陪陪付叔叔，不能總是待在我這裡……」
付甜甜想要轉過身來，卻被許溫江強硬控制著。她撇了撇嘴：「溫江哥哥，你就這麼的想讓我走啊……我不想去看我爸和席靳南打球，我想和你在一起……」
許溫江走上前，拉起付甜甜的手，自顧自的說道：「我送你過去，順便……跟付叔叔打個招呼。」
他們沒有注意到的是，在許溫江和付甜甜身後，涼落抱著文件，靜靜的看著兩個人牽手離開的背影。
趙旭回頭看著她輕輕的咳了咳：「太太，這邊走。」
涼落回過神來：「噢……好。」
她收回目光，微微低著頭，看不清眼裡的神色。
趙旭把她帶到了席靳南所在的高爾夫球場。
涼落推門進去，這裡除了一望無垠的球場之外，有兩個身影格外矚目。
涼落看著許溫江的側影，又看了看他身邊的女生。
皮膚嬌嫩白希，身材好，看起來像是富貴人家有教養的女孩子。
趙旭回頭對她說道：「你在這等一等，我去告訴席總。」
「好。」涼落點點頭，「麻煩趙特助了。」
「不客氣，應該的。」
涼落站在原地，看著趙特助慢慢的向球場中間那個高大的身影走過去，她忽然又忍不住的側頭，再次往許溫江和那個女生的方向看去。
許溫江安撫了一下付甜甜，誰知道她越來越黏他，根本脫不得身。
他無奈的轉過身去，抬頭一看，卻和涼落的視線對了個正著。
許溫江有些詫異，脫口而出喊出了她的名字：「涼落？」
涼落客氣地笑了笑：「許總，真巧，沒有想到你也在這裡……」
許溫江快步朝她走過來：「你怎麼在這裡……你是陪席靳南一起來的？」
「不，我剛來，專門給席總送份文件。」涼落揚了揚手裡的文件，「打擾到你……們了。」
許溫江有些匆忙的開口：「我……」
付甜甜這個時候也走了過來，又一次自發的挽上了許溫江的手臂，笑米米的看向涼落：「你好，很高興見到你，我是付甜甜。你是溫江哥哥的朋友嗎？」
涼落有些不解的問了一句：「溫江哥哥？」
許溫江抽回自己的手：「甜甜，你不要插話。」
「我只是打了個招呼而已呀，」付甜甜無辜的說，然後看向涼落，「你說是吧。」
涼落笑著點了點頭：「是的。」
趙旭邊走邊往後看，一直到席靳南身邊了，才收回目光：「席總。」
席靳南淡淡的問了一句：「辦好了？」
「沒有。」
他眉頭一皺：「沒有？」
趙旭連忙說道：「按照您的吩咐，我應該是不小心，把太太錯帶到許總所在的球場。可是……」
「可是什麼？」
「我正準備帶太太進許總的球場的時候，許總和付小姐正好背對著我們走了出來，往這裡來了。所以……我和太太就跟在身後，順勢直接來了這片球場。」
「哦？」席靳南有些感興趣的勾了勾唇，「既然跟著他們身後，那涼落……看見了些什麼？」
「席總，許總和付小姐是牽著手出來的。現在……請您往後看。」
席靳南轉過身去，微微眯著眼睛，看了一會兒，薄唇一揚：「好。」
人算不如天算，發展成現在這樣，這倒是讓他省了不少心。
涼落和許溫江面對面站著，付甜甜緊緊的挨著許溫江，三個人正在交談。
席靳南收回目光：「你盯著點，我和付總，這球還沒打過癮。」
「是，席總。」席靳南一臉置身事外的表情，骨節分明的手拿著高爾夫球杆，微微用力一握。
許溫江看著涼落，涼落看向付甜甜，付甜甜看向許溫江。
涼落最先移開目光，發現趙特助遠在球場，根本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沒辦法，她只好等。
而現在這樣的場面，又有些尷尬了。
涼落是覺得尷尬，可付甜甜卻不覺得，她搖了搖許溫江的手臂：「溫江哥哥，這位是誰？你還沒跟我介紹呢……」
許溫江看著涼落，遲遲不開口。
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涼落偏過頭去，不和他對視。
「她是涼落，我的……」許溫江拉長了聲音，最後說了兩個字，「校友。」
「原來是同學啊！」付甜甜一臉恍然大悟的表情，「難怪我看著面生，從來沒有見過。」
付甜甜這話有點先入為主的意思了。
難道說，許溫江身邊經常接觸的人，付甜甜都認識？那麼這樣說來，又想起剛剛她和許溫江牽手走路的場景，涼落想，這位付甜甜的身份，她應該猜的八九不離十了。
涼落繼續微笑，不動聲色：「算不上同學，還是許總說的校友比較準確。許總是大我三屆的學長，我和他見面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所以你才沒有見過我。」
「哎呀！」付甜甜笑了，聲音清脆可愛，「不管怎麼說，溫江哥哥的同學，那就是我的朋友。」
付甜甜毫無敵意，第一次見到涼落，什麼都不清楚。反而，許溫江倒是率先按捺不住了。
「涼落，」他喊她的名字，「我們談談。」
「許總，我還在上班，恐怕沒有這個時間。」涼落輕輕巧巧的拒絕了他，「有什麼，就在這裡說吧，也沒有什麼需要私聊的。」
付甜甜眼眸一動，附和道：「就是啊，溫江哥哥。」
付甜甜只是單純，在付家養尊處優，不知世事險惡，但是這絕對不代表她傻。
察言觀色，人情世故，付甜甜還是能夠懂的。
這個叫涼落的女人不管是神色還是表情上面，都十分坦坦蕩蕩，倒是許溫江卻沒有這麼隨意。
付甜甜繼續保持著微笑。
許溫江看著涼落：「其實你知道我想說什麼的。」
他可以向她解釋，他和付甜甜的關係，不是她看到的這樣，希望她不要多想。可是看起來，她並沒有想要聽他解釋的意思。
果然，涼落接下來說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想。
「抱歉，許總的意思我不懂。」
涼落一句話把所有都撇得乾乾淨淨，說著，她還用眼角的餘光瞥了一眼球場，發現趙特助站在球場一側，還是沒有要過來的意思。
這樣的場面，再待下去，只怕就要把話都挑明了說。
她還不想走到這一步。
「你懂的，」許溫江說，「涼落，你向來很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