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5：對你，我可以有很多種面目
115：對你，我可以有很多種面目 從涼落這個角度看過去，其實兩個人站在一起，還挺般配的啊！
反正晚安長得這麼漂亮這麼有氣質，高奕源也是一表人才，郎才女貌，無論怎麼看都是養眼的。
跟誰在一起都好，就是不要和喬慕宸。
郁晚安也看到了涼落，目光輕輕掠過，不動聲色。
等她離開這裡之後，她再給涼落打電話吧，她不想看見喬慕宸，一點也不想。
她不想看見喬慕宸，可喬慕宸卻實實在在的看到了她。
準確的說，是看到了她和高奕源。
喬慕宸面色平靜，郁晚安只比他更加平靜。
不平靜的，是坐在一邊的涼落。
她看著這兩個人，真的是……皇帝不急，急死她這個太監。
高奕源毫無察覺，繼續低聲的和郁晚安交談。
郁晚安也收回目光，若無其事的回應著他。
她怎麼樣，和喬慕宸無關，她也明白，就算喬慕宸知道了她在這裡相親，他也不會說什麼做什麼。
他怎麼會讓郁晚柔吃醋呢？
誰都沒有出聲，許溫江卻說話了：「喬總，不過去打聲招呼嗎？」
郁晚安要離開，必須會從他們這裡經過。
涼落沒好氣的說：「剛才不是打過招呼了么，一直去晚安面前晃悠什麼啊！」
喬慕宸低垂著頭，神色冷峻。
「看樣子，兩個人似乎聊得很愉快。」許溫江上，「這親相得很成功啊？」
這話聽在喬慕宸耳朵里，無異於火上澆油。
這個時候，郁晚安已經和高奕源，從他們身邊走過。
他們能隱隱聽見晚安的輕笑，還有高奕源有些低沉的聲音。
喬慕宸的手猛然握緊。
她……這一次的相親，和以前郁家安排的，都不一樣，對嗎？
他最近很少看到她笑，今天……在一個初次見面的男人面前，卻是那樣的笑靨如花。
還是說……這根本不是第一次見面？她和這個男人已經認識很久了？
眼看著郁晚安和高奕源推門走了出去，兩個人的背影越走越遠，融進來來往往的路人當中，涼落才鬆了一口氣。
終於是完成了。
她這口氣還沒完全松下去，只看見旁邊的喬慕宸猛地站了起來，一秒都沒有停留，轉身大步就追了出去。
涼落根本來不及反應。
她連忙起身要去追，許溫江卻慢悠悠的說：「不用去攔他的，涼落。」
涼落的腳步生生一頓：「啊？為什麼」
「剛剛郁晚安從他身邊走過，他都沒有什麼表現，安靜的坐在這裡。現在他突然出去，也不會做出什麼舉動來。」
涼落想了想，也是。
但她心裡還是有些放心不下，而且她不想和許溫江單獨相處。
「我……還是去看看吧……」
「連和我就這樣坐坐，你都不願意嗎？」許溫江有些自嘲的說，「你就這麼怕席靳南誤會？」
涼落一下子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聽他這樣說，她也很無奈。
「我不是怕他誤會。」涼落說，「我們是不可能的，許溫江。我只能說，謝謝你，這麼的愛過我，我很感動，可是我回應不了你什麼，也給不了你什麼。」
「我不要你現在答應我什麼，就像是老同學一樣，坐在一起聊聊天。」
涼落想了想，又往外面看了一眼，點點頭：「好吧。」
馬路邊，喬慕宸站在郁晚安對面，微笑著說些什麼，郁晚安的表情很平靜，高奕源也是笑意盈盈。
看來讓許溫江說中了，剛剛郁晚安從這裡走過，喬慕宸都忍住了。他現在追出去，也掀不起什麼風浪。
許溫江見她一直看著外面，低聲開口：「站在旁人的角度，涼落，你覺得喬總對郁晚安，是什麼感情？」
涼落的注意力一下子被他吸引過來。
她看著他：「你……也知道喬慕宸和晚安之間的事？」
許溫江笑了：「涼城裡，恐怕沒有幾個人不知道。當年他們兩個人，讓多少人艷羨只是沒有想到……」
沒有想到，當年在涼城上流圈子裡成為佳話的兩個人，卻變成了今天這個地步，形同陌路。
涼落咬了咬唇：「要是形同陌路就好了，能省多少麻煩事。」
偏偏晚安表面上無堅不摧，其實心裡只怕對喬慕宸依然還有感情，只不過不會表露出來，她有分寸。
喬慕宸也一樣，雖然和郁晚柔在一起，但是對郁晚安卻總是有一股莫名的關注，對她的行動總是想了解和掌控。
「其實可以理解。」許溫江說，「當初愛得那麼轟轟烈烈，現在……多多少少，總是有點不甘心的。」
涼落反問：「男人的佔有慾都這麼強嗎？自己已經有了心上人了，對別人還不肯放過！」
她有些激動，音量也不自覺揚高。
她卻一下子忘記了，現在坐在她對面，看似溫和無害的許溫江，其實心思卻十分敏銳。
許溫江目光一厲：「都這麼強？涼落，你是暗指……席靳南嗎？」
她一驚，這才意識到自己情緒有些過激了，連忙偏過頭去：「我沒有。我是在為晚安不平。」
許溫江看著她，也沒有再追問，只是說了一句：「其實看得出來，喬慕宸對郁晚安余情未了，不過既然他能和郁晚安分手，看來也是沒有那麼愛了吧……」
沒有那麼愛了？真的嗎？
「愛就好好愛，不愛就洒脫一點。」涼落說，「這樣折磨自己又折磨別人，有什麼意思呢？」
郁晚安還有退路，還有大好的前途，一片光明。
她沒有了，沒有了……
她以後，要怎麼去忘記席靳南，忘記和他結婚的這些日子，重新去愛另外一個人？
馬路邊，喬慕宸單手插在口袋裡，看上去風度翩翩：「晚安，這位是……」
高奕源挑了挑眉，不等郁晚安說話，已經自己先開口了：「我是高奕源，晚安的……朋友。」
喬慕宸神色如常：「噢，你好。」
郁晚安看了喬慕宸一眼，忽然一笑：「是我的疏忽，忘記介紹了。姐夫，這位是高……奕源，我的朋友。」
高奕源有些驚訝：「晚安，這位是你的姐夫？」
郁晚安笑著點點頭：「是啊，我的准姐夫。他就快和我姐姐結婚了，到時候請你喝喜酒。」
「只要你請，那我就一定會去。」高奕源看著郁晚安，認真的說。
「好啊，歡迎。」
喬慕宸皮笑肉不笑，岔開了話題：「晚安，你是要和這位高先生去哪裡嗎？」
郁晚安沒有正面回答，反而問道：「姐夫有什麼事嗎？」
喬慕宸直直的看著她，頓了頓，唇角揚起：「有事。」
當然有事，就算沒有事，他也要製造出事情來。
郁晚安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看得出來是有些疑惑的：「我記得好像沒什麼事吧，我一點印象也沒有。」
「你今天出門急，晚柔沒有跟你說。」喬慕宸面不改色的說，「她給我打電話了，需要你去幫一下她。」
「晚柔？」高奕源問，「晚安，她是你的姐姐嗎？」
「嗯。」她點點頭。
「我看我還是送你去吧，這下你沒理由拒絕我了，打車不方便。」
郁晚安看著他，然後又側頭看了喬慕宸一眼，心裡已經有了數。
從喬慕宸說出郁晚柔的名字的時候，她就知道他是在撒謊了。
郁晚柔才不會找她幫忙，不管什麼事，她們雖然是姐妹，但畢竟同父異母，關係不親密，甚至可以說是尷尬。
喬慕宸突然追出來說晚柔找她，是想幹什麼？
想了想，郁晚安側頭看向高奕源：「那……我就麻煩你了，還要親自送我一趟。」
「不麻煩，」高奕源笑道，「為美女效勞，十分樂意。」
郁晚安也沖他笑笑，然後和喬慕宸說道：「姐夫，那你告訴我，晚柔在哪裡吧，我現在過去找她。」
喬慕宸的手握緊又鬆開，鬆開又握緊。
他淡淡的回答：「正好我也要去晚柔那裡，你坐我的車就可以了。不用……勞煩高先生。」
郁晚安皺眉，礙於高奕源還在場，她沒有說什麼，但是看向喬慕宸的眼神，卻是極其的抗拒。
她不明白喬慕宸又想做什麼。
難道真的向涼落所說的那樣，他想……破壞她的相親？
呵呵，還真是好笑了，他有什麼資格？
郁晚安的牙咬了又咬，最後勉強一笑：「姐姐和姐夫……還真的是默、契！」
這話分明是在暗諷喬慕宸撒謊。
喬慕宸神色不變的說道：「相愛的人都有默契。」
郁晚安足足盯了他有一分多鐘，喬慕宸迎上她的目光，眼神堅定。
最後還是郁晚安敗下陣來，她移開目光，轉過身去，抬頭看著高奕源：「真的是不好意思……」
高奕源十分理解：「沒事，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見面。遲早，我可以為郁小姐做一回紳士。」
郁晚安笑笑，沒再多說什麼，也不想去深究高奕源話里的意思了。
她記得她和高奕源說得清清楚楚，她不是來相親的，不過是被家裡逼著來的。
不管了，反正她和高奕源，說不定就只見這一次了，以後有機會見面，她也會躲著的。
就像她躲過之前幾次相親的對象一樣，故技重施罷了。
喬慕宸倒是額角繃緊了好幾次。
高奕源站在一邊，看著郁晚安彎腰上了車離開，他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明顯，還隱隱有些說不出的感覺，就好像郁晚安和他是多年不見的老朋友一樣。
這個郁晚安還真是有趣，看來今天回家，能和家裡那位天天想著抱孫子的母親，交代一下了。
高奕源也沒久留，看著郁晚安走了之後，也開車離開。
坐在咖啡廳里，一直密切看著外面情況的涼落，收回了目光。
馬路邊空蕩蕩的，一個人都沒有了，都走了。
「許……許總，我也該走了。」
涼落為了掩飾自己的慌張，喝了一口咖啡，又很快放下，開口說道。
「陪我坐一會兒。」許溫江說，「你攪了我的工作，難道不應該留下來補償我？」
涼落有些愕然：「我？」
「就是你。」
「我什麼時候攪了你的工作了……」涼落有一種百口莫辯的感覺，「是喬慕宸自己溜了的，我還巴不得他留在這裡呢！」
「那你怎麼沒留住他？」
「我……」涼落終於是無言以對，小聲的嘟囔，「你怎麼也變得這麼油腔滑調了……」
她這句話一字不落的被許溫江聽見了。
他笑了笑，溫暖如初：「對你，我可以有很多種不同的面目，你相信嗎？」
涼落有些懵，下意識的搖了搖頭。
一個人……怎麼可以有很多種面目呢？
「只不過，涼落啊……」許溫江嘆息著搖了搖頭，「我選擇了用現在這樣的面目來面對你，好像選錯了。」
「你這樣很好。」涼落說，「許溫江，你還是和我有關學校的記憶中，一模一樣，沒有什麼改變。」
「人是可以偽裝的。就像……你現在在我面前，也是在偽裝。」
「我偽裝了什麼？」
「你自己清楚，我就不點破你。」許溫江說，「從我一開始見到你的時候，我就不該對你太好，太站在你的角度想你的問題，而一點不為我自己考慮。我就怕你為難，怕你的處境會不好過。」
當初在席氏集團看見涼落的時候，許溫江就想，上天還是眷顧他的。
時隔多年，他還是遇到了這個女孩。
涼落和在學校里的時候，沒有多大的差別，唯一的區別就是變得更漂亮了。性格也好，為人處事也好，沒什麼改變。
所以，他下意識的，也讓自己用學校里的那一面來面對涼落。
這樣的話，彼此就和記憶中，一模一樣了。
可惜啊，他錯了。
他為她著想，只能是把她越推越遠。
「涼落，」許溫江又開口說道，「我該變一變了，不然……真的就得不到你了。」
一說起這個話題，涼落都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了。好半天她才憋出來一句：「你不要這樣，我……已經結婚了。」
「我知道。可是我發現，涼落，如果我真的聽你的話，結果只會是讓你在席靳南身邊受苦。」
涼落勉強的笑了笑，低頭看著手邊的咖啡。
沒有想到，許溫江把她看得這麼透徹。
的確啊，她在席靳南身邊受苦，受著不能和別人訴說的痛苦。
「你還是這樣，總為他人著想，從來不看看自己。」許溫江目光灼灼的看著她，「涼落，你抬起頭來，看著我。」
涼落手心有些冒汗，聽到許溫江這句話，頭更低了。
想走，她的腿有些發軟。不走，坐在這裡又是尷尬。
正在她躊躇的時候，一隻手伸了過來，輕輕的抬起他的下巴。
她被迫抬起頭，才發現許溫江竟然坐在了她的身邊。
「許溫江，你……你你不要這樣。我們之間……真的不可能的。」
「沒有試過的事，你就這麼輕易的下結論。」許溫江輕聲在她身邊說道，「你是不相信我，還是不相信你自己。」
涼落側頭看著他：「我能說，我都不相信嗎？」
許溫江很快回答道：「那你願意信我一次嗎？」
涼落有些驚詫的看著他。
「我可以幫你離開席靳南。你願意到我身邊來嗎？」許溫江一如既往的溫潤平和，「你最近……又瘦了。」
涼落心裡百感交集，卻又說不出一句話來。
她不能點頭，可是，她也不忍心搖頭。
如果沒有席靳南，或許，她會和許溫江在一起。
哪個女孩子，不希望有一個男人把自己捧在手心裡疼呢？
一句「你最近又瘦了」幾乎是直戳涼落的淚點。
只有許溫江關心她，在意她。她這段時間吃不好也睡不好，的確是日漸消瘦，有些力不從心。
席靳南從來就沒過問她，他只會從她身上剝削。
「我配不上你，許溫江。」涼落低低的說道，「這段時間以來，我以為你已經放下我了。我真的不值得你……」
許溫江加重了聲音，打斷了她的話：「我從來不在乎什麼配不配得上，我只想和你在一起。涼落，你到底什麼時候才會懂？」
他已經聽厭煩了她的這個回答，他想要的不是她的推脫，而是她的一個點頭。
涼落看著他：「我們沒有辦法在一起的，許溫江。」
先不說他有付甜甜在身邊緊追不放，憑涼落對席靳南的了解，席靳南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她和許溫江在一起。
他有多麼厭惡許溫江，更加有多麼厭惡她和許溫江在一起。
就算離婚，就算以後她和席家沒有任何關係，席靳南也不會放過她。
或許，他還會說：你可以和任何人在一起，但是就不能是許溫江。
席靳南就是這樣的一個人，霸道得沒有任何理由。
肩膀上忽然一緊，涼落還沒反應過來，許溫江已經一把將她抱住：「和席靳南離婚，涼落，我給你幸福！」
咖啡廳里，已經有人好奇的往這邊看過來了。
或許是因為許溫江剛剛不自覺提高了音量的那句話，或許是因為兩個人過分親密的舉動。
涼落連忙低著頭，找不到躲藏的地方，只好一頭扎進了許溫江的懷裡。
她不能被其他人看到。
雖然別人不認識她，也不知道她是席家的席太太，但有人一定認識許溫江啊！
萬一這件事情哪天傳到席靳南耳朵里去了，席靳南一定會想到是她！
許溫江卻因為她這個舉動，以為她是默認了。
他欣喜若狂，更加用力的抱住了她。
涼落和許溫江之間，還橫隔著一隻手。
她把手放在了自己的臉和許溫江的心口之間，額頭抵著自己的手背，暗暗祈禱，她這裡不要再引起咖啡廳里的其他人的注意了。
「涼落……」
她咬咬牙：「許溫江，這裡不是說話的地方，你……」
一邊說著，她一邊抬起頭，想和許溫江說清楚。
結果唇上一暖。
許溫江剛好低頭，兩個人的唇瓣碰到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