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9:如果有那麼一天,你發現你錯怪了我
159:如果有那麼一天,你發現你錯怪了我 如果席靳南真心真意的愛她,這該是一件多麼美妙的事情。
深愛的人,剛好也深愛著自己。
那她一定是全世界最幸福的女人。
「我以為,你會想保有這個身份,」席老爺子無奈的說道,「看來,是我這個老頭子多事了。」
「爺爺,不是這樣的,我……」
席老爺子抬手,打斷她的話:「我只問你一句,你真的,真的自願和席靳南離婚,離開席家?」
涼落看著席老爺子精明的眼睛,用力的點了點頭:「是,我同意離婚。」
「不後悔?不違心?」
「從不後悔,也沒有違心說出這句話。」
席老爺子緩緩的站起來,拿著拐杖輕輕的點著地面:「好,好……既然是你自己選的這條路,我還能說什麼呢……」
「爺爺,對不起。」涼落輕聲說道,「是我辜負了您的期望。」
席老爺子沒有回答,也沒有看她,拄著拐杖,慢慢的往外面走去。
涼落連忙站起來,席老爺子卻說道:「孫媳婦啊,或許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
「爺爺,我在這裡。」
「你就不用送我了,你好好的想想吧,我知道你心裡很亂。管家,我們走吧。」
席家的管家連忙上前,攙扶著老爺子,一步一步的走出了涼落的視線。
涼落站在原地,神情黯然。
婚姻這件事,爺爺怎麼能幫得了她……
誰也不能強迫一個人,去愛一個人。
就像她明明知道,許溫江很好,但是喜歡不起來。
這是需要緣分的。
她和許溫江,註定沒有任何的可能,因為無法互相愛上。
涼落很明白,爺爺這是為她著想,可是爺爺不知道,席太太不是她想要的。
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雙人。
既然無法實現,那就果斷放手。
以前,她還暗自以為,她可以讓席靳南發現她的好,慢慢喜歡上她。
是她錯了,太看得起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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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
唐雨芸醒來,一睜開眼睛,就看到了窗前的那抹高大身影。
她使勁的眨了眨眼睛,才確定自己真的沒有看錯。
這幾天來,她每天都在幻想一睜開眼就能看到席靳南。現在這幻想過無數次的場景,終於實現了。
「靳南……」唐雨芸小聲喊了一句,嗓子有些干。
席靳南背影一頓,然後慢慢轉過身,大步走到她面前:「醒了?」
唐雨芸點點頭:「嗯。」
席靳南如釋重負的鬆了一口氣:「醒了就好。」
「我沒事。我……我是不是讓你擔心了?」
席靳南摸了摸她的頭髮,沒有回答。
唐雨芸明白他現在的心境,醞釀了一下情緒,才輕聲說道:「我知道了,我又給你添麻煩了。」
席靳南只是說道:「你好好休息,還好這次……沒有什麼大礙。」
唐雨芸垂下了眼,唇色蒼白。
從她睜開眼睛看見席靳南的時候,她就知道,她做到了,她成功了。
這樣近乎自殘的辦法,到底還是起作用了。
往後仰倒的時候,唐雨芸心裡是害怕並且驚顫的,身體騰空失去重心的感覺,她永生難忘。
倒下去的時候,她一直抓著涼落的手,也鬆開了。
雖然,唐雨芸很想把涼落一起拉下來。不然,就只是自己一個人遭這個罪了。
但是仔細想了想,她還是沒有這樣做。
留涼落好好的站在原地,更加能激起靳南的怒火,不是嗎?
涼落清醒,她昏迷,那麼涼落就要承擔那一切所有的罪責。
唐雨芸重新抬頭,對上席靳南的眼睛:「你有沒有生我的氣?你是不是在氣,我偷偷的跑出醫院,去找涼落了?」
席靳南神色淡然的看著她,只是問了一句:「你為什麼去找她?」
唐雨芸愣了好久,眼睛里忽然升起了霧氣,水意盈盈,下一刻好像就要掉下眼淚一般,聲音里也是說不出的委屈:「靳南,如果我說,我嫉妒她呢?」
他眉頭皺了一下。
「我嫉妒她,靳南。我嫉妒她,每天早上一睜眼就能看到你。我嫉妒她,每天睡覺前都能有你在身邊。我更加嫉妒,你在公司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她也能在你身邊。」
唐雨芸像是要把她心裡的苦水全都倒出來一樣,望著席靳南,緊緊的握住他的手:「靳南,我說的這些,都是我想做,但是都做不到的事情。我去找她,我想求求她,讓她把你還給我,我不能沒有你,我等你了這麼多年,愛了你這麼多年……如果我沒有你,往後的日子,我一個人要怎麼過下去。」
席靳南低聲說道:「你不該去找她。」
「所以,你在怪我嗎?」
席靳南搖搖頭,反握住她的手:「不是,是因為,她會傷害你。」
唐雨芸努力的壓住心底的狂喜,面上依然一副可憐的模樣:「我也沒有想到,涼落會對我下這樣的狠手……」
席靳南眼眸一暗,一說起涼落,他的語氣就止不住的滿是怒氣:「她太不知好歹。」
唐雨芸看著彼此之間十指相扣的手,卻說道:「我去找她,只是想和她說一下我心裡的話。我不敢去找你,我怕你會煩我,我只好去求她……不過,靳南,涼落她,應該不是故意的……」
「你還替她說話?」席靳南冷哼道,「涼落不值得你同情。」
「她或許只是失手罷了,我就站在台階邊上,她不小心碰了我一下,我自己沒站穩……」
席靳南沉聲打斷她的話:「夠了,雨芸,不要再說了。」
唐雨芸也適時的止住了話,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她推了你,是我親眼看到的,改變不了的事實。」
唐雨芸還在小聲的說道:「我覺得,涼落她不是那樣的人,雖然她對我不怎麼好,但我和她無冤無仇,她不至於這樣對我……」
「她都那麼害你了,你還替她說話……」席靳南皺了皺眉,「你啊。」
唐雨芸握了握他的手心:「涼落是你收養的,我願意相信,你對她那麼好,她人一定不壞。」
席靳南卻瞬間沉默了一下。
唐雨芸故作不解的看著他,心裡卻無比的暢快。
看這個樣子,涼落當時一定不好過。
唐雨芸是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的,從那摔下來,她肯定會受傷,昏迷都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的事情了。
所以,她把後面需要做的事情,都事無巨細的告訴了沈峰。
她相信沈峰。
不過這次,看來是老天都在幫她。
唐雨芸的心臟病不但沒有發作,也沒有昏迷不醒,她預算的最壞的結果都沒有發生。
只是額頭縫了針,不幸中的萬幸。
縫針也好,留疤也好,以後席靳南只要看見她額頭上的傷口,就會想起涼落那麼惡毒的所作所為。
她不虧。
席靳南替她掖了掖被子,淡聲說道:「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說法。你受的苦,不能白受。」
唐雨芸嘴唇一動,作勢要說什麼。
席靳南盯著她的額頭,想碰又沒有碰:「希望,不要留疤吧。」
「要是留了怎麼辦?」
「那就很醜了。」席靳南說,「一定得去掉。」
唐雨芸微微一笑:「那,我額頭上落了疤痕,變醜了,靳南,你還會不會愛我?」
席靳南的手在半空中僵了一下,然後收了回來,落在身前。
唐雨芸卻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眼睛有些亮。
愛?
當然愛,如果不愛,他怎麼會那麼生氣,氣涼落把她推下了台階。
可是這個字到了嘴邊,他卻猶豫了,有些說不出口。
唐雨芸等不及了,又問了一句:「靳南,你會愛我的,對嗎?」
席靳南點了點頭:「對。」
唐雨芸有些小小的失望。
她問他,愛不愛。
他遲疑了,而且沒有說出口。
她換了一種方式,問他會愛 ,對不對。
他點點頭,說對。
愛嗎?這樣的態度,是真的還愛嗎?
唐雨芸不願意去深究,她偏頭,躺在他的懷裡,才覺得安穩。
不管怎麼樣,這一次,她徹徹底底的贏了。
「晚上我會回去。」席靳南忽然說,「不能陪你。」
「回……涼城別墅嗎?」
「嗯。」
唐雨芸有些不高興,但還是忍著:「你要……去找涼落?」
「你受了傷受了委屈,這件事不能就這麼算了。有些牽扯不清的東西,這個時候,是該好好的……算一算了。」
唐雨芸想問,但轉念一想,只是點了點頭。
這個時候,她還是少說為好,說多錯多。
晚上,涼城別墅里。
涼落坐在餐桌前,沒有一點胃口。
她哪裡還吃得下飯,光是看著,就有些反胃了。
臉頰已經沒有那麼腫了,但是紅印子依然在,像是一道醜陋的印記,烙在了她的臉上。
傭人們都十分小心翼翼,上菜的時候都不敢抬頭和涼落對視。
涼落勉強吃了兩口飯,卻反胃得差點吐出來,她連忙喝了一口水,才感覺稍微好了一點。
她把筷子一放,起身離開了餐桌。
現在她就等著席靳南了。席靳南什麼時候回來,那什麼時候,就可以商量離婚的事。
爺爺那邊,她……已經說好了。
至於這個地方,她再也待不下去,也無法待下去。
涼落低著頭,悶悶不樂的走出了餐廳,正走到樓梯口,準備回房的時候,卻聽見別墅外面有車子發動機的聲音。
涼落淡淡的開口問道:「是席靳南回來了嗎?」
離她最近的傭人連忙跑出去看了一眼,回來告訴她:「是的,太太,席先生回來了。」
「哦。」
涼落應了一句,又轉身折返回來,回到了客廳。
回來了,那正好。
那麼,所有的一切,的的確確是可以做一個了結了。
涼落面無表情的走到沙發邊,正要坐下,席靳南走了進來。
她動作稍微一頓,看了他一眼,依舊坐了下來。
席靳南的襯衫上有些皺,領帶也有些不整,黑色長褲下包裹著的修長的腿,邁著穩健的步伐,朝她走過來。
他也面無表情。
剛毅俊美的臉上,沒有一點私人情緒,側臉的輪廓稜角分明,薄唇一如既往的緊抿著,冷酷,還透著濃濃的無情。
客廳的燈光亮得有些刺眼。
涼落沒有看他,只是微微低著頭。
過了好一會兒,席靳南才走到她面前,然後她聽見他說:「你們都出去吧。」
傭人都連忙走出了客廳。
席靳南又往她這邊走了兩步,涼落喉間一緊,下巴卻突然被他抬起,猝不及防的對上他的眼睛。
他深邃的眼眸里,沒有任何情緒,波瀾不驚。
可是他說出的話,偏偏又如同在涼落心裡扔下一枚炸彈。
他說:「涼落,臉上的紅印,還沒消?」
涼落看著他,沒有回答。
她必須無堅不摧,在他面前,她的軟弱換不來他的憐惜。
「你知道你自己做了什麼嗎?」席靳南低聲說道,字字誅心,「涼落,為什麼不是你從台階上摔下去呢?」
涼落淡然回答:「因為,我不會拿自己的生命安全,去博取一個薄情寡義的男人的心疼。」
「你還不承認?」
「沒有做過的事,我不會承認。唐雨芸想要我背這個黑鍋,不、可、能。」
席靳南冷笑不止:「她醒來之後,還替你說話。」
「哦。」涼落應了一句,「她這戲還演了全套。」
席靳南鬆開手,轉身在沙發上坐下,長腿交疊,渾身的貴氣:「看看她,再來看看你,我真覺得……噁心。」
涼落沒有理會他的話,慢慢的坐在沙發上,平靜的看著他。
從頭到尾,她都平靜得讓人詫異。
涼落知道,心要是死了,那就沒有什麼事情,能讓她動容了。
不會生氣,不會委屈,更不會快樂。
「你是不是還覺得,碰我一下都嫌臟?」
席靳南仰著下巴看向她:「是。」
涼落唇角微微彎起:「那正好,我們可以和平的坐下來談事情。」
「雨芸沒有什麼大礙,你該慶幸。」
「我不覺得有什麼慶幸,」涼落搖搖頭,說出的話惡毒刺耳,「她死了倒好。」
席靳南眉眼一厲。
涼落總是用一句話就挑起了他的怒火。
「她有我,會活得比誰都好。」席靳南陰陰的看著她,「涼落,我算是看透了你。」
涼落輕輕的嘆了口氣。
「我不希望,有一天你會後悔,你今天做過的事說過的話。」涼落說,聲音溫溫柔柔,沒有起伏也沒有情緒,白希的皮膚在燈光的照耀下晶瑩剔透,唯獨臉頰上明顯的紅印,有些觸目驚心。
席靳南皺了皺眉。
「不明白我的意思嗎?」涼落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眼睛里卻沒有一點笑意,「不明白就對了,席靳南。」
如果有一天席靳南後悔了,那一定是知道了她今天所受的委屈。
涼落不希望席靳南知道。
這樣的話,他可以和唐雨芸一直在一起,天長地久。
她也可以自由自在,過著她該過的生活。
平淡卻沒有他的生活。
只要他不再出現在她生活里,她能把他忘記,一乾二淨。
儘管,她之前有多希望他能相信她,相信這件事不是她做的。
以前有多大的希望,現在就有多大的絕望。
席靳南卻冷冷的說道:「我以前看錯了你,涼落。」
她迅速的回答:「現在發現也不晚。」
席靳南眼眸如墨一樣黑,讓人琢磨不透他到底在想什麼。
他看著涼落,平靜乖巧,唯一不平靜都是他留在她臉頰上的紅印。
他打了她。
她太讓他失望了。
他以為自己會怒不可遏,可是看見她的時候,他的氣一下子消得無影無蹤。
只剩下疲憊。
他甚至不想看到她,不想再談論起,今天發生的這件事情。
她明明那麼笑靨如花,倔強卻靈動,美好得讓他想要守護。
可她卻有一顆那麼陰狠的心。
涼落移開和他對視的目光,一言不發的看著遠處,眼神漂散。
頭髮柔順的貼著她的臉龐,襯得她紅唇瀲灧,瞳孔黑亮。
只是這雙過於漂亮的眼睛,沒有一點靈氣。
「席靳南,」好半天,涼落才先開了口,「我以為我們之間,在彼此的心裡,至少還留有一點美好。」
她紅唇微啟,眼神木然,說出的話,也顯得空洞。
「可是沒有了,席靳南,什麼都沒有了,我在你心裡,成了那樣不堪的女人。我心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剩下了。如果非要有的話,我想只有恨。但,我不想恨任何人,那樣我會很累。」
背負的越多,她就越難以放下。
所以索性什麼都不要了,才好。
「我一直說,唐雨芸是你心裡的白月光,言外之意,我只是那一抹沾在牆上的蚊子血。其實我有私心的,我甚至可笑的想過,當你靠近白月光之後,我會從那抹蚊子血,一躍成為你心尖的硃砂痣。」
錯了,蚊子血,成為不了硃砂痣。
不被愛的那個人,永遠都是錯。不被愛的那個人,連自己本身的存在都是錯。
席靳南淡淡的聽著,目光一直放在她柔和的臉上。
她怎麼能這樣平靜?
至少,她也該情緒激動一點,再為她自己狡辯,換取他一點點的信任。
可是她沒有。
這出乎他的意料。
「我錯了,我成為不了你心尖的硃砂痣。」涼落慢慢的轉過頭來,「因為,你根本就沒有心。」
他的心思,他的所有所有一切一切,都不是她涼落的。
她的存在,在席靳南心裏面的價值,就是她的姓了吧。
姓涼,是她唯一值得被利用的。
可笑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個姓能帶給她自己什麼,又能帶給席靳南什麼。
席靳南久久的沒有說話。
他看著涼落,恍惚間有些陌生。
如果不是他親眼看見雨芸被推下來的那一幕,只怕現在,他會無條件的相信涼落了。
席靳南眉頭一皺,瞬間清醒過來。
這正是涼落可怕高明的地方,不是嗎?
他的表情,再次慢慢冷硬起來。
「你說再多也沒有用。」
涼落低頭笑笑,掩去眼底的水光。
再次抬起頭的時候,她眼睛清亮,無比冷靜:「我以為你從醫院回來,會把唐雨芸受的傷統統還給我。」
「沒必要,」席靳南回答,「我懶得動你一根頭髮。」
「嗯。」涼落點點頭,紅唇微微抿了一下,清晰無比的說道,「那……離婚吧。」
席靳南眉尾上挑,眼睛犀利的看向她,似乎是要把她看穿。
涼落坦坦蕩蕩的坐在原地,一動不動,接受著他近乎審視的目光。
空氣里瀰漫著憂傷。
她和他面對面的坐著,說出了這句話。
遲早的事,不是嗎?只是為什麼,她以為早已經麻木不仁的心,還在跳動著,疼得讓她眉尖微蹙。
還是會難過啊……為自己難過。
她有的最好的一切,統統都給了席靳南啊!
席靳南目光如炬,骨節分明的手指輕輕的點了點,然後點點頭:「好。」
涼落看著他笑了:「好。」
席靳南移開目光。
涼落接著說道:「對了,爺爺今天來找過我,該說的話,該表達的意思,我已經都表達清楚了,所以爺爺那邊,你不會費很多心思了。」
「我知道。」他回答。
「也是,有什麼你不知道的。」
「你自己跟爺爺說明白,的確少了我很多麻煩。」
涼落歪頭想了想:「我自己也不願意麻煩,爺爺對我的一番心意,我總得自己和爺爺說清楚。」
席靳南薄唇緊緊的抿著,聽著她說完,然後開了口,說的卻是:「你自由了,涼落。」
她點頭笑道:「是。席靳南,我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他「嚯」地站了起來,雙手垂在身側,手指微微蜷縮。
「什麼時候,我們一起去席家?」涼落問,「今天有點晚了,明天吧?你什麼時候有空,就什麼時候去吧,爺爺那裡,我們總歸還是得去一趟的。」
「我會通知你。」
「好。這次也是我……最後一次去席家了。」
席靳南克制著想要走過去的衝動,眼神冷冷的,不帶一絲感情。
涼落抬頭,也慢慢站了起來,沖他一笑:「我回房了,席靳南。」
今天晚上直到現在,涼落這個笑容,才發自內心,雖然笑容淺淡,卻是由衷的。
這個笑刺著席靳南的眼睛,看得他心裡堵得慌。
涼落毫不猶豫的轉身就要離開,席靳南卻說道:「等等。」
涼落的腳步頓了一下,回頭看著他,席靳南已經走了過來。
她往後退了退,拉開兩個人的距離:「還有什麼事?」
「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付她?」席靳南沉聲問,「她對你構不成任何威脅。」
「為什麼?」涼落眼睛一抬,面無表情,「席靳南,我說了我沒有。」
席靳南的眉頭皺得死緊:「我可以給你一個機會。」
「謝謝,不用。」
她轉身又要走,卻被他拉了回來,扣住了纖細的手腕。
「你去向雨芸道歉,」他說,「那麼,這件事……」
席靳南話還沒有說完,卻被涼落的笑聲給打斷了。
涼落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笑得不能自己,銀鈴般的笑聲在這黑夜格外的突兀,刺激著他的耳膜。
「道歉?席靳南,憑什麼我要給她道歉?」涼落好不容易止住笑,諷刺的看著他,「這絕對不可能。」
「你一定要這麼倔?」
涼落伸出指尖,戳了戳他心臟的位置:「我不接受你這樣的假慈悲。席靳南,如果有一天,如果有一天……」
她喃喃的說道,一瞬間有些失神。
席靳南不理會她的瘋言瘋語,只是加大了手上的力道握住她的手腕:「你給她道歉,她心軟,會原諒你的。」
涼落抽出自己的手,一字一句說道:「我要她的原諒做什麼?從頭到尾,我涼落問心無愧!」
她決絕的轉身,眼睛透著里無所畏懼,發尾在空中盪起弧度。
涼落再也不看他一眼,大步的走開,背影都透著堅決。
席靳南啊,席靳南,如果有一天,如果有那麼一天――
你發現,你錯怪了我。
但這只是如果。
他已經把她最後的一絲留戀都抹掉了。
離婚吧,事到如今,離婚已經是迫在眉睫了。
涼落挺直後背走回了房間,沒有停留過一秒,更沒有回頭。
席靳南看著她,一個人站在原地,收回目光,抬手看了一眼時間。
晚上十點十五分。
他處心積慮了這麼久,等了這麼久,謀劃了這麼久,終於是走到最後一步了。
只差一步,他就成功了。
成功的,把雨芸接進席家,給她名分了。
從涼落十八歲生日那天,他娶她的時候,他就算好了這一天的到來。
現在,真真切切的到來了,一切和他預想的一樣,十分順利。
但是,為什麼沒有感到絲毫的開心,甚至是成就感呢?
明明,涼落是他下得最好,最完美的一步棋。可他這個布局下棋的人,並沒有因為這步棋而覺得滿足。
涼落最讓席靳南咬牙切齒的一點,就是她的倔性子。
不認輸,不低頭,以牙還牙,以眼還眼。如果……
她把這個性子改一改,或許不會有今天這樣的局面了。畢竟無論如何,涼落都不能對雨芸下這樣的狠手。
說我更的少的姑娘們,看看,我一章比別人多多少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