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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3:我聽見一次,就吻一次

  233:我聽見一次,就吻一次    席靳南十分正經的回答:「孩子六周,正好是她跑出去之前的那段時間。」 

  喬慕宸把煙遞給他:「但……涼落願意懷,也願意生?」 

  「嗯。」 

  喬慕宸有些想不明白了:「你還說你沒有辦法,涼落孩子都願意給你懷了,你還想怎麼樣?老老實實去把她給哄好了,才是正事。」 

  「她要是自願的,那現在也不至於鬧得這麼僵了……」 

  席靳南輕聲的自言自語,聲音很沉,聽不清他在說些什麼。 

  「你說什麼?」 

  「沒什麼。」席靳南點燃了煙,卻又捏在指尖里,看著裊裊升起的煙霧,臉色陰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該知足了,席靳南,她有你的孩子……這比什麼都強。」 

  喬慕宸長嘆一聲,心情也一下子低落起來了。 

  再怎麼看,是他比席靳南慘啊! 

  涼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席氏的,她低著頭,恨不得把整張臉都埋到圍巾里去。 

  外面很冷,風吹得臉生疼,像刀割一樣。 

  她雙手插在大衣口袋裡,沒有拿出來,慢慢的走著。 

  只是她藏在口袋裡的手,不停的揉搓著被燙傷的皮膚,一次比一次用力。 

  好像這樣做,就能讓手上灼熱的痛感消失一樣。 

  她沒有用,她連求情都不會,反而還把席靳南給惹怒了,更加的雪上加霜。 

  可是……該求的情,在她希望他答應的時候,她就已經求過他了啊! 

  他自己沒有做到,反過來還比她理直氣壯是怎麼回事。 

  涼落站在車前,紅唇微抿,遲遲不肯上車。 

  她要怎麼辦,她害了許溫江,現在還什麼都幫不了他。 

  「太太……」司機輕輕的喊道,「該上車了。」 

  涼落這才如夢初醒一樣,點了點頭:「好。不過……我先不回涼城別墅。」 

  「您要去哪裡?」 

  「許氏集團。」 

  「太太,這……」 

  「你要是不願意的話,我就走路過去,反正離這裡也不遠。」 

  「太太,我先給席先生說一聲……」 

  涼落低頭上車,像是沒有聽到司機的話一樣。 

  沒過多久,司機也上車了:「太太,我這就送您去。」 

  涼落「嗯」了一聲。 

  她一言不發,雙手也從口袋裡拿出來了,擱在膝蓋上。 

  手背和虎口處,燙紅了一大片,涼落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視線慢慢模糊了。 

  就算席靳南再怎麼說愛她,其實,也遠遠不及他愛唐雨芸吧…… 

  是她太傻了。 

  直到現在他還在騙她,許溫江為什麼要害她,這根本不成立的事情。 

  涼落又想起付甜甜期望的眼神,死死的咬住下唇,才沒讓自己哭出來。 

  好像從北海道回來以後,她哭的次數,越來越多了。 

  是太難過了,還是太痛太傷了。 

  許溫江獃獃的坐在辦公室里。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公司也沒什麼事需要他處理了,躲在這裡,還有些心理安慰。 

  這一次較量和陰謀中,他還是輸了,輸給了深不可測的席靳南。 

  如果要說後悔,許溫江最後悔的,就是太拖拉,沒有把涼落的恨意最大的激發出來,讓她恨不得親手殺了席靳南。 

  門外的秘書忽然敲了敲門:「許總,有人要見您。」 

  「進來吧。」 

  涼落聽見許溫江的聲音,才慢慢的抬起頭來。 

  她走了進去,一眼就看到了許溫江。 

  「許學長,好久……沒見了。」 

  許溫江詫異的盯了她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怎麼是你?」 

  「是我。」涼落聲音低低的,「對不起……」 

  許溫江又愣了一下:「難道……是付甜甜真的去找你了?」 

  「嗯。」 

  「她都告訴你了?」 

  涼落點點頭:「是的。我……對不起,我幫不了你什麼忙,這一切因我而起,我卻什麼都不能做……」 

  許溫江沉默了一下,然後說道:「這段時間……沒怎麼看見你。」 

  「我不怎麼想出門,我也沒有想到,席靳南他明明答應過我不會對付你,卻還是對許氏集團下手了……」 

  許溫江笑了笑。 

  席靳南怎麼會袖手旁觀,坐視不理,再怎麼樣,威脅到自身的利益的,即使背信棄義,也正常。 

  因為席靳南心太狠,手段太高明。 

  只是沒有想到,付甜甜能見到她。 

  席靳南怒氣沉沉的對著手機吼了一句「她想起哪就去哪」之後,就摔了手機。 

  在辦公室里靜坐了一會兒,他再也坐不住了,拿起大衣就走了出去。 

  她可以隨心所欲,跑去許溫江那裡,他還是忍不了了。 

  她這個時候跑去許溫江那裡,分明就是氣他,根本不在意他! 

  許溫江是個偽君子,表面上和實際上差太遠了。 

  再氣,席靳南還是要保持著絕對的理性。 

  涼落不過是去見許溫江,可誰也不能保證,許溫江會不會借著這次機會,又生出什麼事端來。 

  許溫江心思深,而且極其狡猾。 

  涼落面對著許溫江,一時無言。 

  好久,她才說道:「我一定會努力想辦法幫你……我……」 

  「公司上的事,你幫不了什麼。」許溫江搖頭笑笑,眼睛卻一直看著她,「要是真的想安慰我,你就到我身邊來,那比擁有公司,財富都要強。」 

  涼落看著他,只看見他眼裡的深情厚意。 

  直到現在,許溫江最希望的不過是能和她在一起,怎麼可能做出席靳南所說的那種事? 

  「那你真的是做夢,痴心妄想。」 

  辦公室外面忽然傳來一陣嘈雜聲,原本關著的門忽然被人從外面推開,席靳南突然出現,滿身的戾氣,身影高大挺拔。 

  秘書抱歉的說道:「不好意思,許總,我攔不住……」 

  席靳南毫不客氣的大步走了進來,偏頭看了涼落一眼,就一眼。 

  然後他一把將她從沙發上拽了起來,力道大得讓她忍不住皺眉,整個人都有些站不穩了。 

  她也不需要站穩,因為席靳南把她攬在懷裡,像是宣誓主權一樣。 

  許溫江也站了起來,看著席靳南,臉上的笑意越發的明顯。 

  席靳南緊緊的盯了他一會兒,卻什麼都沒說,轉身準備帶著涼落離開。 

  「席總既然來了,這麼急著走幹什麼?」許溫江說,「難得見一面。」 

  「三天後在收購合同上簽字,我們還會再見。」 

  涼落聽到了,不由得蹙了蹙眉。 

  「我覺得在這之前,我們也可以好好談談。」 

  席靳南冷冷的回了一句:「沒什麼好說的。」 

  「你是勝者,當然覺得沒什麼好說的。」涼落突然開口,插進話來,「你從來就沒有考慮過別人的感受。」 

  席靳南低頭看著懷裡的她,勾了勾唇:「你的感受我可以在乎,可是隨便什麼人我都要考慮的話,那還真是太累了。」 

  涼落笑了笑:「你在意過我的感受?這件事我怎麼不知道。」 

  席靳南收緊了手臂:「跟我走。」 

  「我和許溫江還有話要說。」 

  她這句話讓席靳南更加氣了,氣極反而笑了:「有什麼好說的,嗯?」 

  涼落也笑,笑得比他還燦爛:「悄悄話。」 

  他的唇角一僵,眼睛里慢慢的冷硬如鐵,沒有半點情緒。 

  涼落還想說什麼,手腕突然一緊,卻是許溫江拉住了她的手。 

  席靳南的臉頓時就拉了下來:「放開。」 

  「她說了,和我有話說。」許溫江笑笑,「正好了,我也想聽聽,她要和我說什麼、十分鐘吧,怎麼樣?」 

  「十秒鐘都不可能。」 

  許溫江挑了挑眉,反而是一臉笑意盈盈,勝券在握的樣子,半點沒有已經輸了的狼狽。 

  席靳南在意涼落,涼落在意他,那就是他最好的籌碼。 

  看現在這個樣子,席靳南對涼落很是緊張啊……這麼說來,涼城的那些席靳南寵妻的傳聞,倒也有幾分真實可信了? 

  「不行就不行吧,」許溫江說,「涼落,你放心,有你這麼牽挂著我,比什麼都強。你要記住,不管怎麼樣,我都一如既往的喜歡著你。只是現在我配不上你了……」 

  他這麼一說,涼落心裡更加覺得愧疚了。 

  偏偏這個時候,席靳南卻又將她拉到身後,大手貼著她的腰,把她往門外一推:「你先出去。」 

  然後他又轉頭看向許溫江:「我答應你之前那個要求,我們倆談一談。」 

  「席總要是早答應一點,那就不要費這麼多周折了。」 

  涼落看了兩個人一眼,想說什麼,現在卻又不是時候,有些擔心的看了許溫江一眼,然後轉身出去了。 

  她看許溫江那一眼,被席靳南清清楚楚的看到了。 

  他恨不得讓許溫江現在消失! 

  辦公室的門被關上,許溫江的笑容馬上就收了:「席總不愧是席總,我輸了。不過現在看來,我遠遠沒有輸得那麼慘,是不是?」 

  「她不過是不知情罷了,再說了,她向著你又怎樣?」 

  許溫江點點頭:「是。她向著我,的確不怎麼樣,改變不了什麼,但是你心裡會不舒服,不是嗎?」 

  席靳南冷冷的回答:「這只是暫時的。」 

  「現在你最大的敵人席錦北已經沒有翻身的可能了,真是可惜啊……他要是聰明點兒,席氏早就是他的了。」許溫江突然壓低了聲音,「不過席總這招借刀殺人,用得不錯啊。」 

  「有些人就是要特別手段。」 

  「席錦北殺死的那個人,聽說屍體被家屬領回去了,不願意火葬也不願意埋在公墓里,只怕是……這人還沒死透吧?」 

  席靳南聽他這麼說,斜眼瞥了他一眼。 

  「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說的還真是不錯,活人能變死人,死人也能變活人。」 

  席靳南終於冷哼了一聲:「原來你是想和我說這些。許溫江,把話挑明了,尹巧如在哪裡?」 

  許溫江的神情里閃過一秒鐘的詫異,很快他想掩飾的時候,席靳南已經揚起唇角,一副似笑非笑的神情看著他。 

  很顯然,席靳南看明白了。 

  「原來尹巧如不是你接走的……」席靳南說道,「我就在想,你現在哪來的那麼大本事。」 

  「就算不是我,但尹巧如不見了,這是很值得慶幸的一件事。說不定……她被更有心的人接走了呢?」 

  席靳南毫不在意:「那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許溫江這個時候再也沒有辦法裝淡然了。臉色兇惡畢現,給人一種窮途末路的感覺。 

  「席靳南,你等著,遲早會有人能奈何得了你!」 

  「我等著,」席靳南勾起唇角,「再怎麼樣,你是我的手下敗將。」 

  「我算是明白了,你答應和我談談,其實就是為了套出尹巧如的下落而已。」 

  席靳南點點頭:「所以啊,沒有不動聲色的本事,就不要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看著讓人生厭。」 

  「你!」 

  「還有,涼落不是你能肖想的,她是我的女人。」 

  席靳南說完,再也沒有多停留一下,轉身就往外走去。 

  他這三言兩語,差不多把許溫江所有的尊嚴都踩在腳底下了。 

  許溫江看著席靳南的背影,突然沖了過去。 

  席靳南感覺到身後一陣勁風襲來,靈巧的躲過,反身就和許溫江過招。 

  他是練過的,身手極好,許溫江慢慢的就處在下風,占不了一點便宜。 

  席靳南用力的將他往後一推:「我以為你至少會拿槍出來,就這麼赤手空拳的,你也太小看我了。」 

  涼落站在外面,背靠著牆,看著自己的腳尖。 

  她穿了一雙短靴,黑色的真皮鞋尖上,沾了一點點雨水。 

  她就一直這麼怔怔的看著,直到席靳南的身影出現在她面前,低頭看了她一眼,然後不由分說的拉著她就往電梯方向走去。 

  涼落掙扎了一下,席靳南反而握得更緊。 

  她也就沒再勉強,沉默的任由他牽著她。 

  席靳南現在有多生氣,她不知道,她也不在意。 

  最好啊,席靳南越氣越好,說不定一氣之下,他不想看到她,一看到她就氣得不行,然後就同意她搬離涼城別墅了。 

  這麼想著,涼落就忍不住笑了。 

  結果……被席靳南看到了。 

  「你笑什麼?」席靳南的聲音冷不丁的響起,「拿杯子扔我,恨得我牙痒痒,現在看到許溫江之後,又值得你開心的笑了?」 

  涼落點點頭:「是啊,我看到他,很開心。」 

  席靳南猛地握緊了她的手,正好電梯門開,他把她拉了進去,像是要捏碎她的骨頭似的:「涼落!」 

  「你不是知道我來見他了嗎?當時不是隨便我去哪裡么,怎麼現在又跑過來把我帶回去?」 

  涼落在席氏集團門口上車后,清楚的看見司機在外面打電話了,不用想都知道是給席靳南打電話。 

  席靳南低頭,慢慢的靠近她:「後來我轉念一想,我的女人,不能隨隨便便去一個喜歡她的男人那裡,太危險了。」 

  「哦……」涼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你是怕我和許溫江私奔嗎?」 

  席靳南冷笑:「我倒是忘記了,這種事,你和他做過一次。」 

  「是啊。不過現在不用跑了,等我和你離婚,我就和他在一起,光明正大的,也不礙著誰!」 

  涼落剛剛說完,話音還沒落下來,後背一疼,席靳南反身把她壓在電梯牆壁上,撞得她眼睛一花。 

  「你只管氣我,」席靳南湊近了她,隔她的唇瓣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離,「涼落,你就多說些這樣的話來氣我!」 

  「不是氣話,」涼落忽然笑了笑,笑得眼睛彎彎的,很是開心,「這是真心話,席靳南,我的真心話!」 

  他猛然低頭吻了上來,撞破她的唇,撬開她的牙關,近乎攻佔的吻著她,像是要把她拆穿吃入腹中。 

  涼落被他牢牢的壓著,雙手也被鉗制住,木然的睜著眼睛,任憑席靳南在發瘋一樣。 

  只是最後她實在無法忍受了,狠狠的咬破他的唇角。 

  席靳南放開她,卻沒有離開她,緊緊的盯著她,指腹擦去她嘴角邊的口水,眼睛深不見底。 

  他像是要把她看穿,看透,看得一清二楚,明明白白。 

  涼落也回看著他,坦坦蕩蕩,不甘示弱。 

  「再說這樣的話,我聽見一次,就吻一次。」 

  涼落笑了:「那看你的唇角,經不經得起我咬。」 

  「被你咬破,那我也心甘情願。」 

  席靳南伸手,擦了擦被她咬的地方,指腹一點鮮紅,果然,被她咬出血來了。 

  這牙真利。 

  兩個人都在生氣,兩個人都在拗執著,硝煙味十足,稍微有些不對,就會點燃爆炸。 

  席靳南放開了她,理了理她的圍巾,然後忽然抬眼,看著電梯上方笑了笑。 

  涼落心裡疑惑,不明所以的跟著他抬頭看了一眼,頓時臉色就一陣白一陣紅,恨不得把自己的下唇也給咬破了。 

  那是攝像頭。 

  也就是說,剛剛她和席靳南在電梯里的一舉一動,都被監控捕捉到了。 

  這是在許氏集團啊! 

  雖然,很快,這裡會改天換地,煥然一新,變成席氏集團的產業。 

  席靳南看著涼落,勾了勾唇。 

  他收購許氏,根本沒有利益可言,甚至還可以說是虧了,但是那又怎樣呢? 

  虧了可以再盈利,但失去了……那就真的什麼都沒有了。 

  席靳南一直都牽著涼落的手,一直到走出許氏集團,走下台階,走到車前,然後他才鬆開。 

  涼落吸了吸鼻子,抬頭看著他。 

  席靳南臉色還鐵青著,尤其是嘴角被她咬破了,看起來像是挨揍了一樣。 

  只是誰敢打他,誰又打得贏他啊…… 

  「拿杯子砸我,很好。」席靳南說,「不過涼落,世界上有比你還蠢的女人嗎?」 

  涼落一時間茫然了:「……啊?」 

  他在說什麼?什麼意思? 

  「手燙成那副鬼樣子,就不知道擦一下藥膏,讓司機去藥店給你買一支?」 

  涼落本來都忘記這件事了,被他這麼一說,一下子就想起來了,然後又覺得被燙傷的地方隱隱有些辣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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