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8：求證一件事情
368：求證一件事情 付甜甜完全一臉狀況之外的神情。
紀h時衍腳步匆匆，走得很快，付甜甜幾乎要小跑著，才能跟上他的步伐。
「到底……到底怎麼回事啊！」付甜甜走得有些喘了，忍不住問道，「紀時衍，你慢一點。」
紀時衍聽到她這麼說，這才放慢了腳步：「現在沒時間說，等會兒，上車，我跟你慢慢解釋。」
「啊？？你要帶我去哪裡？」
「去我家。」
付甜甜完全懵了：「去你家？去紀家幹什麼？」
「有一件事，或許可以找到答案了。」
紀時衍只顧著往前走，腦海里，終於把剛剛有些想不明白的事情，都想明白了。
付甜甜也不好再多問什麼，只能被他這樣牽著手，繼續往前面走。
他的手很大，很乾燥，牽著她的手，差不多把她的手都完全的包裹在手心裡了。
付甜甜看著他的手，忽然心裡一甜。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被異性這樣牽著手走了。
許溫江不會這樣牽她，因為她總是黏著許溫江，根本不需要許溫江牽，她自己就主動跟著他了。
或許，付甜甜想，她現在不會去愛人的最大原因，是她把愛人的所有勇氣，都給了許溫江。
如果沒有許溫江的話，其實……紀時衍是一個很不錯的人選。
任何方面，都無可挑剔。
只是……紀時衍，喜歡的是涼落。
他現在也不會輕易的喜歡上另外的人吧。
一路出了餐廳，紀時衍彎腰替她打開了副駕駛的車門：「先上去吧。」
「噢……」
付甜甜也沒多說什麼，就這樣稀里糊塗的上車了。
她覺得，紀時衍就算是現在要把她給賣了，那她也不知道。
紀時衍幫她關上了車門，然後繞過車頭，迅速上車，系好安全帶，發動車子，離開。
付甜甜看著前面來來往往的車輛，懵了一下，然後舔了舔乾澀的嘴唇：「紀時衍，你現在可以說，要帶我去紀家幹什麼了嗎？」
「去見我奶奶。」
「紀奶奶？」付甜甜問，「我們……我們去見紀奶奶幹什麼啊？」
「求證一件事情。」
付甜甜側頭看著他：「紀時衍，你都把我給說糊塗了，到底是什麼事情啊？你匆匆的把我從餐廳里拉出來，現在又說帶我去紀家，見紀奶奶……我真的不明白了。」
紀時衍也側頭看了她一眼，頓了頓：「我覺得，我們兩個那天晚上在酒店的事情，可能……跟我奶奶有關。」
「啊？」付甜甜的嘴張得大大的，「跟……跟紀奶奶有關係？這，這怎麼又跟紀奶奶扯上關係了。」
「跟奶奶有很大的關係。」
「為什麼啊？」
紀時衍頓了頓，然後才說道：「其實……上次你來南城找我的時候，奶奶知道了。然後……她就一心想要，想要撮合我和你。」
「然後呢？」
「她給我打了電話，一定一定要我把你帶回紀家。然後我把你帶回去了，你還和奶奶說了很多話，一直到下午才離開，還記得吧？」
付甜甜點點頭：「記得。我當時……挺配合你的。」
「就是因為這樣，奶奶越來越覺得我們兩個之間，是有可能會在一起的。雖然我跟她……否認過，」紀時衍說，「但是……她不聽。」
「所以你就覺得，紀奶奶暗中做了一些什麼，酒店那晚上的事情，是紀奶奶一手導致的？」
「有可能。」
「你為什麼會這麼覺得？紀奶奶……不至於做這樣的事情吧？」
「我也覺得，奶奶不可能會這樣，但是……」
付甜甜睜大眼睛問道：「但是什麼？」
「今天吃飯之前，奶奶也給我打過電話了，她好像……無意間，說漏了嘴。」
紀時衍開著車，看著前面，握著方向盤，不時的側頭看一眼付甜甜，很認真的說。
他在餐廳的時候，服務員一道接著一道的上菜，他腦子裡，突然就靈光一閃，似乎……全都明白了。
奶奶剛剛在電話里，說漏嘴了。
他當時掛了電話的時候，還在想，奶奶那就沒說完的話，是什麼？
紀奶奶的原話，是「上次甜甜來南城，你們兩個不是都已經上……」
然後，紀奶奶就沒有說下去，馬上停住了。
當時，紀時衍還在想，上什麼？
現在聯想一下，忽然全都明白了。
紀奶奶想說的，肯定就是上床！
紀奶奶沒有說出的那個字，就是床！
所以，紀奶奶最終想說的，其實就是「上次甜甜來南城，你們兩個不是都已經上床了嗎？」
只是紀奶奶意識到自己說多了，連忙止住了，然後以家裡來客人了為理由，搪塞了過去，掛了電話。
付甜甜不知道要問什麼了。
她……需要時間，消化一下。
紀時衍又側頭看了她一眼：「……你，還好吧？」
「沒事。」付甜甜說，「我……我就是有點餓了。」
「等一下我在路邊停車，去給你買點吃的吧。」
付甜甜摸了摸肚子，點點頭：「好。」
紀時衍頓了一下，說道：「這件事，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很明確的答案的。付甜甜，你要相信我。」
付甜甜一怔，側頭看著他，然後很慢很慢的點點頭：「好。」
「是我剛剛太衝動了，應該問你願不願意跟我去紀家的。如果……你要是……」
「沒事，去就去吧，我就當散散心好了。」付甜甜說，「其實，我覺得，紀奶奶，人挺好的。」
打心底里，付甜甜不覺得紀奶奶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雖然當時她和紀時衍，的確都醉了，但是也沒有醉到任人擺弄的地步啊！
兩個人還是有意識的，只是後來……後來才會都不記得了。
紀時衍側頭看了她一眼，一笑。
其實是紀時衍心裡有芥蒂，他總覺得，他這樣平白無故的要了付甜甜的身體，這樣不好。
雖然付甜甜不在意，可他心裡卻是過不去。
付甜甜越是這麼的坦然，紀時衍心裡就越是內疚。
南城，紀家。
紀老爺子正在逗鳥玩，紀奶奶匆匆的走了過來：「老爺子，等會兒，時衍就會回來了。」
紀老爺子依然逗著鳥，頭也不回的回答道：「回來了就回來了，怎麼了？」
「他會帶一個女孩子回家。」
紀老爺子逗著鳥的手一頓：「女孩子？他女朋友啊？我們時衍，終於放下了涼落了？」
紀奶奶說道：「不是他女朋友，他不承認。是另外一個女孩子，和涼落的關係……還不錯。」
「那他帶回家幹什麼？」
紀奶奶嘆氣說道：「其實，我覺得，他們兩個人就是端著，你懂吧？兩個人連床都上了，還說什麼沒有感情基礎，只是朋友。老爺子，你說說，現在的年輕人，就算是開放，也不至於到這個地步吧？」
紀老爺子終於轉過頭來，看著她：「你說什麼？都上床了？」
「噓！」紀奶奶臉色說道，「你聲音小點兒。非得讓大家都聽見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時衍這麼私人的事情，你怎麼知道呢？他壓根兒就不會跟你說啊！」
紀奶奶眼神一下子有些飄忽：「我……我當然知道了。」
紀老爺子皺著眉：「你是不是幹了些什麼？」
「哎呀，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了，等會兒兩個人就回來了。時衍都給我打電話了，說五分鐘之後就回來了。」
紀奶奶覺得，紀時衍這通電話，有著十分明顯的提醒意味。
「不用五分鐘了，奶奶。」紀時衍的聲音忽然從身後響起，「我回來了。順便，把你最喜歡的付甜甜，也給帶來了。」
紀奶奶一怔，回頭看去。
付甜甜站在紀時衍身後，有些拘謹和靦腆，看見紀奶奶之後，很有禮貌的打了個招呼：「紀奶奶您好。」
「喲，甜甜呀，總算是又把你盼到了，來來來，到紀奶奶這邊來，讓奶奶好好瞧瞧你。」
付甜甜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紀時衍一眼，然後就要往紀奶奶身邊走過去。
紀奶奶看著她，滿是慈愛。
這可是她認定的孫媳婦兒啊，她的眼光，那是絕對不會錯的。
付甜甜剛剛走了兩步，紀時衍的手一伸，忽然擋在了付甜甜的前面。
付甜甜看著自己身前的手，又看了看紀時衍：「這……怎麼了？」
紀奶奶也略有不滿：「時衍，你這是幹什麼啊？」
「奶奶，既然我今天把甜甜給帶回家了，那就有的是時間讓你好好看看，急什麼呢？」
紀老爺子在旁邊，咳了咳，然後把鳥籠給取了下來，說道：「我啊，我現在要出門溜達去了，你們就在這裡好好聊吧。」
紀奶奶一看，有些不樂意了：「哎哎哎，這下午，你去哪兒啊？」
「找老朋友下下棋。」
「你幹嘛啊……家裡來客人了。」
紀老爺子看著紀時衍身邊的女孩子，呵呵一笑：「甜甜是吧？」
付甜甜連忙點頭：「……是，老爺子您好。」
「長得是挺水靈的。不錯，一定要在家吃飯啊，把這裡當自己家，不要客氣。」
紀老爺子說著，就往外走，看了紀奶奶一眼，然後從紀時衍身邊走過的時候，還拍了拍紀時衍的肩膀。
紀時衍微微的笑著，但是笑而不語。
紀老爺子就這麼走了，看樣子，是不想摻和這些事情。
紀奶奶看上去，有些不高興。這老頭子，她把老底都給他說了，他竟然就這麼一走了之了。
紀時衍轉身對付甜甜說道：「走吧，先進去，不要在這裡站著了，進去坐。」
付甜甜點點頭。
紀時衍很體貼的走在她面前一點點，給她帶路。
因為付甜甜對紀家很陌生。
往往這樣細節的舉動，是最容易打動別人的。
回到客廳，傭人端上了新鮮的水果，還有堅果，零食等，紀奶奶不知道在後面幹什麼，拖延了一下，然後才走了進去。
紀時衍抬手看了一眼時間，然後對一邊的管家說道：「今天的晚飯提前一個小時，多添一雙碗筷。」
「是，紀少爺。」
紀時衍說完，側頭看著付甜甜：「提前晚飯時間，別把你給餓著了。」
他眼角餘光瞥到紀奶奶往這邊走來，又壓低聲音說道：「等會兒，甜甜，我會開始問奶奶，有關於那天的事情，你盡量配合我。」
「好。」付甜甜點點頭，「不過……真的跟紀奶奶有關嗎？」
「十有八九。」
紀奶奶走了過來，在兩個人對面坐下，看著兩個人咬耳朵，心裡別提有多高興了。
這就是感情進步的明顯標誌啊！
紀奶奶現在，是越看付甜甜，就越順眼，越喜歡。
她這個不爭氣的孫子，也不知道加把勁兒。
當年錯過涼落那麼好的姑娘，也是沒辦法的事兒。現在遇見了付甜甜，還不抓緊啊！
紀奶奶一直都認為，想要讓時衍放下涼落的最好方法，那就是開始一段新的感情。
看著紀奶奶笑米米的樣子，付甜甜也忍不住笑了。
紀奶奶真的……很慈祥啊！
紀時衍也笑了，只是皮笑肉不笑：「奶奶，我突然想起有件事情，我得好好的問你一下。」
紀奶奶問道：「什麼事？」
「今天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沒說完的那句話，是什麼啊？」
紀奶奶一怔，心裡立刻就有些虛了：「什麼話啊？我沒有什麼話，沒有跟你說完啊！」
「需要我提醒奶奶一下？」
「提醒什麼啊……」紀奶奶擺擺手，「沒有的事兒！」
付甜甜坐在一邊，看著這個場面，忽然覺得……好有愛。
她都忍俊不禁，樂呵呵的笑了起來。
她這一笑，紀時衍就有些綳不住了：「甜甜，你笑什麼啊？」
「沒什麼沒什麼，」付甜甜忍著笑意說道，「你和奶奶繼續說，不用管我。」
「你這個女孩子啊……真的是也太單純了。」
他現在是在為了那天晚上，莫名其妙在酒店上床的事情，尋找真相，雖然說不需要有多嚴肅，但是也不至於這麼的……好笑吧？
紀時衍完全不懂付甜甜的腦迴路。
這種事，再怎麼說，都是她吃虧，何況她還是第一次。
可是她一點都不在意，也沒有因此，而以「第一次」為名，問他索取一些什麼東西。
紀時衍一直在想，付甜甜是真的不在意呢，還是其實不喜歡他，所以無所謂？
她不喜歡他？
紀時衍眉頭一皺。
他壓下心裡亂七八糟的想法，看著紀奶奶：「我這麼跟你直說吧，奶奶，你今天在電話里，沒有說出來的那個字，我已經猜到了。」
紀奶奶心裡一咯噔，完了完了，她不小心說漏嘴，不會就這樣被紀時衍給猜中了吧？
她這孫子，怎麼關鍵時刻，腦子就這麼靈光呢？
紀時衍仔細的觀察著奶奶的表情，見她這樣，心裡忽然有了底：「奶奶，你就告訴我吧，別藏著掖著了。我送付甜甜回家的那一晚，堵車，然後我把她送到酒店，你是不是一直都知道？」
紀時衍問得這麼直接，看來是打算挑明了。
「我……」
「奶奶，別否認。我不想找到證據之後，然後再來和你當面對質。」
紀奶奶眼睛一轉，看向付甜甜。
她要是承認了，那付甜甜……心裡還不得怪死她啊！
這不行。
紀時衍又說道：「奶奶，你還要繼續裝傻嗎？」
紀奶奶呵呵一笑：「時衍，我問你，你和甜甜……現在是男女朋友關係嗎？」
聽到紀奶奶這麼問，紀時衍和付甜甜對視一眼，然後又互相尷尬的回過頭，齊刷刷的搖頭。
然後兩個人又異口同聲的說：「不是男女朋友關係。」
說完之後，兩個人都覺得太同步了，太有默契了，又互相看了一眼，又偏過頭去。
尷尬，尷尬，大寫的尷尬。
唯一覺得高興的人呢，那就只有紀奶奶了。
看到兩個人這麼神同步，紀奶奶笑得快要合不攏嘴：「哎呀，就這默契，還不是男女朋友啊？」
「不是，奶奶。」付甜甜說，「我和……我和紀時衍，就普通朋友關係而已。」
「是嗎？」紀奶奶問，「那我這麼跟你說吧，除了涼落，你是我們家時衍，第一個帶回家的女孩子。」
付甜甜一愣：「啊？」
「對啊！你也是第一個，在公司大廳里，那麼公眾的場合，和我們家時衍有親密肢體接觸的女生。」
付甜甜再次一愣：「啊？」
「所以啊，說你們不是情侶，別說我了，別人都不相信啊！」
付甜甜臉一紅，再次尷尬的看了紀時衍一眼。
紀時衍無奈的說道：「奶奶，你不要轉移話題，好不好？」
「我才沒有轉移話題，」紀奶奶連忙反駁，「我得先要問清楚你們的關係了，我才好回答你們的問題。」
「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奶奶，你這是知道的。所以，你明明知道，你還……」
紀時衍沒有說下去了，點到為止。
紀奶奶卻裝糊塗：「我還怎麼了？我就見過付甜甜一面，我能把你們兩個怎麼樣？」
紀時衍忽然抓住紀奶奶的漏洞問道：「我沒有說，你把我們兩個怎麼樣了啊！」
紀奶奶一下子反駁不了。
「奶奶，」紀時衍開始循循善誘，「我也沒有別的意思。您承認算了吧，我就是想明白，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紀奶奶沒有看他，反而是看向了付甜甜。
紀時衍見狀，連忙悄悄的把手伸到付甜甜身後，重重的一按。
付甜甜的腰桿立刻挺直了， 也瞬間領會到了紀時衍的意思，連忙應道：「對，奶奶，紀時衍說的對……」
她只知道，自己只管附和就對了。
紀奶奶問道：「甜甜，你也是這麼想的？」
「嗯嗯，紀時衍的想法，就是我的想法，紀奶奶……」
紀奶奶看了一眼紀時衍，知道他已經明白得差不多了，自己再端著，就下不來台了，只好幽幽的嘆了一口氣：「好吧，既然你們這麼強烈的要求，那我藏著掖著，也就沒什麼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