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大結局中
402：大結局中 涼落點點頭：「是啊。」
紀奶奶側頭看著她：「我沒有參加你和席靳南的婚禮，也錯過了他給求婚的一幕，涼落丫頭，奶奶現在覺得好可惜啊。」
「求婚……」涼落愕然了一下，很快 笑了笑，「他啊，他求婚的時候，只有我看見，除了我和他，沒有第三個人了。」
「看得出來，席靳南是個性格低調的人。」
這麼一想，涼落心裡不平衡了。
對啊，人生中，難得看見席靳南單膝下跪，怎麼……當時他就那麼草率，拿著戒指，直接就跪地求婚了。
而且最重要的是，她還就那麼答應了。
她當時一定是被席靳南這一跪給沖昏了頭腦，所以腦子一熱，頓時就感動得不要要的，然後就答應了。
哼，涼落想，便宜他了。
看看紀時衍，整個求婚，多用心啊，多別出心裁啊，一看就是花費了不少功夫。
席氏大樓內。
席靳南站在落地窗前，看著對面的屏幕，看著親吻的兩個人，揚起唇角笑了笑。
嗯，紀時衍終於有所行動了。
他目不轉睛的看著屏幕，忽然眉頭微皺，隨即……啞然失笑。
因為，鏡頭一晃而過，他卻清楚的看到了在人群前面的涼落。
身邊那位白髮的老人家，分明是紀奶奶。
原來紀奶奶一大早就來到涼城，是為了見證紀時衍求婚的啊。
席靳南笑著搖了搖頭，紀奶奶……算是紀家的一個活寶了吧。
人都說，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席靳南記得，他那個時候，和紀家還有往來的時候，看到紀奶奶，就覺得紀奶奶是屬於那種，人老心不老的。
與此同時，喬慕宸也站在落地窗前，端著一杯咖啡，看著整個求婚過程。
噢，紀時衍和付甜甜也在一起了。
真好。
他低頭，喝了一口咖啡，微微的苦澀，傳遍整個味蕾。
「郁晚安……」喬慕宸低聲說道，「什麼時候，你才會回來？」
時過境遷？
若干年後？
自從婚禮上，她匆匆一閃之後，喬慕宸這幾晚，又連續夢到她了。
如果知道她會來，那他一定會想盡一切辦法，也要把她攔下。
看著別人成雙成對，看著自己形影單隻，喬慕宸的心裡的苦，有誰能懂？
虧他自詡瀟洒風流，卻栽在了一個叫郁晚安的女人身上，從此，萬劫不復。
喬慕宸喝了一口咖啡，然後把目光從大屏幕上收回，笑了笑，轉身走回了辦公室。
他把咖啡放下，恰好辦公桌上的電話響了起來，喬慕宸接起：「喂？」
「喂，喬慕宸，是我。」
喬慕宸微微挑眉：「高奕源？」
「是我。」高奕源說，「我在你們公司對面的咖啡廳里，23號桌，要不要過來？」
「好。」喬慕宸回答得毫不猶豫，「我馬上就來。」
「我等你。」
喬慕宸把話筒放下，拿起西裝快速的穿上，就走了出去。
他走出席氏集團的時候，紀時衍和付甜甜已經不在了，只有地面擺著的玫瑰花，昭示著這裡，剛剛經過一場盛大的求婚。
喬慕宸繼續往前走，結果迎面正好看見涼落，還有一位老奶奶。
涼落朝他揮手：「哎，喬慕宸，你這是要去哪兒？」
「去赴一個老朋友的約。」喬慕宸說，「有事嗎？」
「沒事啊，就看見你，打一聲招呼。」
喬慕宸點點頭，又朝紀奶奶客氣的點點頭，然後轉身走了。
紀奶奶看著他走遠的背影，問道：「涼落丫頭，那個人……就是喬慕宸吧？」
「唷，奶奶，你認識嗎？」
「喬家的大少爺，我怎麼不認識？」紀奶奶說，「喬家也算是數一數二的名門望族了。」
紀奶奶雖然人老，可記性一點都不老。
涼落附和著點點頭。
紀奶奶又說道：「倒是有聽過，他和涼城郁家兩位小姐之間的恩怨情仇，不知道真假，就當做故事一樣聽了。」
涼落不知道說什麼，喬慕宸的事情，她也不好多說什麼。
想了想，她只好岔開了話題：「奶奶，我們先走吧，我帶你去我辦公室坐會兒。紀時衍和甜甜，兩個人不知道得膩歪到什麼時候呢……」
喬慕宸站在街口，等紅綠燈。
他順便就抬手看了一眼時間，嗯，還早。
眼看著紅綠燈就要到了，只有十幾秒的時候，喬慕宸忽然感覺後背站了一個人。
而且，那個人很快就輕輕的拍了他一下：「你好……」
喬慕宸轉過身去，卻發現是一個女孩子，她剛好收回拍自己肩膀的手。
而且……喬慕宸看著她，覺得有點眼熟。
他還沒說什麼，那位女孩子先開口了：「你……你好，我，我是小婉。」
語氣有點扭捏，也有點不好意思。
喬慕宸微微皺眉，但還是十分客氣淡然的說道：「你好。」
小婉看著他，目光里閃過一絲愕然：「你……你不認識我了？」
「認識？」喬慕宸仔細的看了她好幾眼，「不好意思，我們……認識？」
小婉眼裡閃過一絲受傷的情緒，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才好。
喬慕宸也不解，他不認識她，讓她覺得很受傷？
可是……他的的確確是不認識她，而且印象里，也沒有這個人。
難道是他這段時間以來，記性退化了？
「抱歉。」喬慕宸開口，「我真的記不得你了。」
小婉咬了咬唇，但是很快搖頭說道：「沒關係的。你不記得我，也很正常。」
紅燈變綠，正在等綠燈的人，也都在這個時候，開始往對面走去。
但是喬慕宸依然站在原地。
小婉說：「我可以提醒你的。在巴厘島，席先生和席太太的那場盛世婚禮上，我們見過的，你……還有印象嗎？」
巴厘島？婚禮？
喬慕宸想了好半天，終於想起來了。
「我想起來了。」喬慕宸說，「當時我認錯了人，不好意思。」
這不就是他在婚禮上，看背影，結果差點錯認成郁晚安的那個女生嗎？
說起來，這位小婉，背影和郁晚安，是真的有點像。
郁晚安是一頭及腰的長捲髮，十分嫵媚有女人味，這位女生也是。
小婉連忙擺手：「不用不好意思的。你好，我叫小婉。」
「你好。」喬慕宸客氣的說道。
他看著眼前的這位女生，不知道自己當時……怎麼就把她和郁晚安結合在一起了？
郁晚安是公認的大美女，知性，溫婉，五官精緻，這幾年來，十分成熟有風韻。
而眼前的這個女生……
看上去，年齡還不是很大。最多，二十歲出頭的模樣，想一想，也是還在學校上學的年紀吧，大學都還沒畢業。
看正面的話，和郁晚安的風格，真的相差挺大的。
喬慕宸覺得自己當時一定是想郁晚安想得魔怔了，所以才會把這個女生，和郁晚安聯想在一起。
小婉看著他，臉忍不住微微有些發熱：「你好，我……我能冒昧的問一下，你叫什麼名字嗎？」
喬慕宸微微一怔。
但是很快他就說道：「我叫喬慕宸。」
「我……我叫小婉，我朋友，還有我家人，都這麼叫我，你也可以叫我小婉。」
喬慕宸點點頭，往紅綠燈的方向看了一眼，發現又快要到綠燈了。
於是他匆匆說道：「我現在還有事情，沒有時間，先離開了，改天……再見。」
說完，喬慕宸也顧不得太多了，匆匆忙忙的就往馬路對面走去。
小婉看著他的背影，微微張著嘴，沉默了。
他就這麼走了，和那次在婚禮上見他一次，都是這麼的匆匆。
不過這一次……她是有收穫的。
「喬慕宸……」小婉低低的，一遍又一遍，小聲的念著他的名字，「原來你叫喬慕宸……」
小婉很小心翼翼的把這個名字，記在了心裡。
沒有想到，今天她竟然還會巧遇他。
今天的他，和婚禮上的他，一樣的穿著西裝，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一點都不一樣。
「如果他有時間就好了。」小婉低聲說，「那就可以，和他多說幾句話。」
不過，她知道了他的名字，那麼，離他，又更近了一步。
她會去查他的，小婉在心裡想，他到底是誰，她想要知道。
喬慕宸已經走到了馬路對面，頭也不回，背影挺拔，人群中，分外的出眾。
小婉看著他的背影，眼睛一眨不眨，直到喬慕宸的身影都消失不見了，她才戀戀不捨的收回目光。
喬、慕、宸。
小婉或許不知道，這個名字，今後，竟會成為她這一生中，都難以讓人忘懷的三個字。
「可是……」小婉忽然自言自語的說道，「我剛才忘記自我介紹了，他要是，他要是又忘記了我，怎麼辦？或者，他根本就不記得我了，怎麼辦？」
小婉一下子又有些懊惱。
每次和他見過面之後，她都會覺得自己當時的表現，那麼的不好。
喬慕宸走到咖啡廳，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到了高奕源。
他走過去，坐下，看著對面的高奕源。
「怎麼突然約我喝咖啡？」喬慕宸說，「這不像是你的作風。」
再怎麼樣，兩個人也算得閃公司……情敵吧？
「喝杯咖啡怎麼了，現在郁晚安……也沒回來，我們兩個，也沒有什麼好爭的。」
喬慕宸轉頭對服務員說道；「一杯水就好了，謝謝。」
高奕源看著他：「只喝水？」
「剛剛才喝完咖啡，再喝的話……」
「原來是這樣。」
喬慕宸往沙發上一靠，略微顯得有些懶散的問道：「我好像聽說，你最近被逼婚逼得緊，逃到美國去了，所以才會沒有時間來參加席靳南和涼落的婚禮？」
「是。」
「那既然逃到美國去了，怎麼現在又回到涼城了？」
「有一點緊急的事情，就回來了，不過現在已經處理完了。」
喬慕宸笑道：「逼婚怎麼了？我覺得高阿姨替你物色的名門千金，都挺好的，挺配你的。」
高奕源抬頭看著他：「那要不要我也介紹幾個給你？我看也挺適合你的。」
「我不需要。」喬慕宸說，「又沒人逼我去相親。」
「你就嘚瑟吧。」高奕源說，「遲早有一天，你也會落得和我今天一樣的下場的。」
喬慕宸很自信的說道：「我父母不會管我。」
從他獨自到席氏集團，和席靳南一起工作，再到他的私事，喬父喬母，是從來沒有干涉過他的。
也沒有約束他。
所以喬慕宸自由自在慣了，也養成了他現在這樣瀟洒隨意的性格。
像席靳南，從小就被當成席家繼承人培養，性格孤僻沉悶。
所以，家庭教育，對一個人的性格影響十分重要。
「那可不一定。喬慕宸，你不要得意太早。」
「要是你請我來喝咖啡，就是說這些的話，那我覺得……沒意思。」
「的確沒意思，」高奕源說，「活著都沒什麼意思了。」
喬慕宸一笑：「你剛剛看到紀時衍的求婚現場嗎？」
「看到了。」
那麼大的屏幕，那麼高調的播放照片，還有直播，想不看見都難。
「那就是了。」喬慕宸說，「看看，他們活著，就很有意思。」
高奕源搖頭笑笑：「其實……你肯定不知道，我和郁晚安之間，有一個小約定。」
提到郁晚安，喬慕宸的神色微微一頓：「什麼約定？」
「這個你就不必要知道了。喬慕宸，我今天來，是想告訴你，我要去美國了。」
「又去？你不是才回來嗎？」
「前幾次去，是暫時的。」
喬慕宸眉尾一挑：「你是打算長時間的待在美國了？」
「是。」
「為什麼？」
「躲避家裡的逼婚啊！」高奕源回答，「這樣下去，我怕萬一哪天，我真的遇到一個讓我動心的人，那該怎麼辦才好。」
「那不是正好。」
「隨了你的願，如了你的意，是吧？」高奕源白了他一眼，「你是巴不得我早點結婚，比我家裡人還要迫切希望一些。」
喬慕宸淡淡的笑了：「如果你能遇到一個讓你動心的女孩子，你為什麼不試著在一起呢？」
「我要等郁晚安。」
「那你為什麼還會對別的女人動心？」
高奕源解釋道：「我是說萬一。」
喬慕宸笑了笑，指尖輕輕的在桌面上點著。
「你什麼意思？」高奕源看著他這副模樣，「好像笑得……很不一般。」
「我是在羨慕你。」
「羨慕我？」
喬慕宸點點頭：「是，你還覺得，自己還會動心。可是高奕源，你不會明白，心已經死了，不會再跳動的那種感覺了。」
他知道，除了郁晚安，他這輩子，再也不會有任何動心的感覺了。
高奕源看著他，一時間沉默了。
過了好一會兒，高奕源才說道：「喬慕宸，話不要說得太滿了。萬一……以後，你真的遇到了呢？」
「這裡，只有她一個人。」
喬慕宸抬手，戳了戳心窩，面無表情。
「有時候，很多事情，是不可控的。」高奕源看著他，「也許在郁晚安回來之前，已經……面目全非了。」
在這個快時代的世界里，又有幾個人能做到，十幾年如一日呢？
「要是真的能遇到一個人，讓我忘記了郁晚安，那……也好。」
喬慕宸說著，笑了笑。
他是不相信，有誰能取代郁晚安在他心裡的位置。
那一年，他初次見她，就被她吸引住了目光，從此花花公子喬慕宸，變得專一而柔情。
甚至是痴情。
高奕源喝了一口咖啡，而喬慕宸面前的白水，一口未動。
「這或許是我們最後一次見面，坐在一起這麼聊天了。」高奕源說，「我要去美國，很長一段時間。」
「祝你事業成功，」喬慕宸說，「家庭美滿。」
「後面那四個字就可以去了。喬慕宸，我要和你爭郁晚安，一直都不會改變的。」
他眉尾一挑：「何苦呢？」
「因為你給不了她幸福。」
「錯了，只有我能給她幸福。」
「那她為什麼還要離開你？」高奕源反問，「郁晚安，絕對不能再落到你手裡了。」
「可能要讓你失望了，我和她，註定要糾纏一世的。」
高奕源看了他一眼，然後站了起來：「雖然我去了美國，但是涼城的動態，我還會是關心的。什麼時候，郁晚安回來了，那什麼時候……」
喬慕宸接過了他的話：「她回來了，你就會回來？」
「是。」
「你還真是跟我杠上了。」
「就是杠上了。」
「看來，」喬慕宸淡淡的說，「你非要和我作對。」
高奕源微一點頭，然後說道：「我先走了，機票是下午的。我也送你一句祝福吧。「
喬慕宸連忙擺擺手：「別別別，我可受不起。」
「祝你早日擺脫單身。」
高奕源說完這句話，抬腳就走了。
喬慕宸依然坐在原位上，也不回頭，任憑高奕源走遠。
如果放在很久之前，他根本無法想象，他會和高奕源這麼坦然的坐在一起，聊天，開著玩笑。
也許很久之後，他又不會跟今天一樣，和高奕源這樣相談甚歡。
而且……劍拔弩張。
但是不管怎麼樣，現在的他和高奕源，不過同是天涯淪落人罷了。
想想高奕源迫於家族的壓力，需要去美國一躲好些年，喬慕宸的心情，似乎又好了一點。
至少……他可以一個人，享受孤獨。
窗外的陽光照了進來，落在喬慕宸的面前，他伸手，把手放在陽光底下。
他輕輕的笑了笑。
由衷的笑了。
這一年來，他幾乎都不會笑了，就算是笑，那也是象徵性的，客氣的，勾一勾唇角。
畢竟這是他的習慣。
在他沒有看到的地方，一個女生，按下快門，把這一幕，永遠的保存起來。
也許，以後，終其一生的糾纏，都是因為這被記錄的一幕，因為這個男人，因為這一笑。
命運的齒輪，其實一直在轉，從未停歇過。
只是……我們感受不到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