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八)
“隻是什麽?”老大霍地回過身來。
隔著黑超,神鷹也能感覺到兩道精光正朝自己射來,他下意識地垂首,他不明白,從什麽時候開始,老大竟然是如此在意媚兒。
“隻是……老大,您不覺得醒過來的媚兒跟以前不一樣了嗎?以前的媚兒從來都不會哭,可是,那一次,當我把那個蝴蝶玉佩交給她的時候,我居然看到她的眼中有淚,她……”
“你是想說這個媚兒不是以前的那個媚兒了?還是說,兩年前你抱回來的不是真正的媚兒?”老大緊盯著神鷹,像是從他的臉上找出什麽答案來。
“是……不是!”神鷹忽然覺得自己的思緒都混亂了:“老大,我帶回來絕對是媚兒,隻是,這兩年中,她是不是睡得太久了,所以,連自己原本的本性都忘記了?”
“不可能!”老大卻拂然斷言:“媚兒是我一手帶大,她的心和血都是冷的,她怎麽可能流淚!”
在他的眼中,媚兒就像神一樣,平時很少笑,除非是在執行任務時那些誇張到入骨的媚笑,也沒有眼淚,對任何人都是那樣的冰冷無情,那樣的她是一個冷血無情的殺手,也是他手中最出色的棋子。
他花了那麽多心思栽培她,從她十四歲開始執行任務之後,她也從來都沒有讓他失望過,隻是,一如神鷹所說的那樣,自從媚兒醒過來之後,就好像完全變了。
雖然還是一樣的臉,還是一樣的冷冰冰,但是,他總感覺在她的眼神裏總多了一些憂鬱,那是他從未見過的,但他卻不知道她的改變是為什麽。
“老大……”神鷹還想說什麽。
老大卻有些不奈朝他甩甩手:“好了!不用再多說了,你下去包紮一下,然後叫人出去打聽媚兒消息,也要注意賀財的一舉一動。”
“是!”
“等一下!”
神鷹正欲轉身離去,老大又叫住了他,他又如剛才那般恭敬地立在那裏,等待老大的下一個指令。
“另外,過幾天你再跟我去一趟第三區,‘煤婆’說是要見麵商議一下,下一次對賀財的行動,這一次,下單人出的錢是之前的十倍,賀財是非死不可了!”老大的聲音裏透著濃鬱的殺氣。
“是!”神鷹不敢再多言,垂首捂著受傷的手臂領命離去,在背轉過身邁向大門的那一刻,他原本恭敬地臉上卻布滿了陰狠之色。
而老大依舊是那副高不可攀的模樣,還是那寬大黑超,還是那般的神秘,卻並未發覺任何的不對勁。
*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媚兒才慢慢恢複了意識。
“嗯!”劇烈的頭痛讓她忍不住輕哼了一聲,手下意識地去撫著前額,不過,這一碰之下,指尖驀然傳來的疼痛卻令她連心都忍不住跟著疼了起來。
人也在那瞬間清醒過來,霍地張開眼睛,看向自己的手指,這一看,幾乎驚得她魂都要跑完了。
原來,她的十個手指頭全部都蒙上了紗布,上麵隱隱透著血色,估計是她剛才牽痛了。
“這是怎麽回事?”一向冷靜的她此刻再也冷靜不下來了,望著自己的十個‘繭’,她幾乎要抓狂。
都說十指連心,她越是激動,卻牽扯到了手指上麵的痛處,疼得她直咬嘴唇。
慢慢的,她才冷靜了下來,開始打量著周圍的環境,這是一間什麽都沒有擺設的房間,當然是除了她睡的這一張床以外,房裏幾乎沒有任何的擺設。
“這裏是哪裏?”她努力想著,她記得自己在天台上被賀財人圍攻,然後,她中了迷箭之後,她準備往下跳,可是,後來呢?
“後來發生了什麽?”她用力地搖著頭,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難道她是被賀財抓來了嗎?
這是她現在能想到的事情,不行,她不能留在這裏,她得回去複命,雖然失敗了難免要被老大責罰,但是,總比落在賀財那個小人的強。
念及至此,她馬上跳下床,可是,這一跳,腳剛著地,同樣的疼痛也立刻從腳上傳來,她‘啊’地驚叫一聲,整個人又重新摔回了床上。
她又驚又痛地朝自己的腳望去,這一下,一股血氣直往頭上湧,她殺人的念頭倏地一下就上來了。
原來,她的十個腳趾頭也跟十個手指頭一樣,全部都被人用紗布纏了起來,剛才她那麽一跳,牽扯到了腳趾,此刻,上麵正滲著血。
“靠!這是哪個混蛋做的好事!我要殺了你!”媚兒幾乎是氣得咬牙切齒,這是哪個狠毒的家夥,這是要廢了她四腳的節奏嗎?
如果是賀財,那麽她發誓,一定要把賀財大卸八塊方才解心頭之恨!
正當媚兒有氣無處出的時候,門哢地一聲被人推開了,一個白色的衣角出現在門口,手腳都疼痛不已的媚兒,此時,也顧不了那麽多了,先發製人要緊。
在那人踏進來的同時,原本倒在床上的媚兒顧不上腳上的疼痛,一躍而起,五個‘繭’子已然狠狠地掐上來人的脖子上。
“你醒了,呃……”來人可能沒有想到媚兒此時已醒了,更沒有想到,媚兒會突然向他出手,他手上端的醫藥用品咣啷一聲便全掉到了地上,消毒水灑了滿地。
“說!這是哪裏?你對我做了什麽?”縱然手上疼痛不已,可是,媚兒卻絲毫沒有放鬆,那淩厲的眼神幾乎要將手中的人看穿。
被媚兒掐住的是一個大約三十多歲的男人,一身白大褂,帶著一副眼鏡,短頭發,一副溫文爾雅的模樣,看樣子是個醫生。
此時,他被媚兒掐得脖子生疼,白晰的臉上因憋氣而微微泛紅,看到如此狠戾的媚兒,他亦是一驚,舉起雙手做投降狀:“小姐,這是白雲山別墅,我是醫生,你……”
他被掐得後麵的話都說不出來了,媚兒以為,他的聲音會是那種很冷酷的那樣,卻沒想到,他的聲音居然這般的隨和,根本不像是什麽危險人物。
她眯起冷眸打量著這個男人,她敢肯定自己以前從未見過他,不過,做她這一行,得罪的人多了去,說不定,對方就是來找她尋仇的。
手上不敢有絲毫的放鬆,冷聲問道:“說!你把我弄到這裏做什麽?”揚了揚左手,看到上麵的紗布,心中更為惱怒:“你在我的手腳上麵做了什麽?”
“我……你先放手……”那男人被媚兒掐得快要透不過氣來,滿臉痛苦不堪地指了指自己的脖子,亦是滿眼震驚,或許是他不相信,媚兒這樣一個千嬌百媚的女子,居然也這般狠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