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 選擇
“你還有什麽說的?”
人雖美,聲音也不大,可這也讓心底發抖。
無他,這是第一職業技術學校,在這裏每一位老師起步都是七級。
七級強者威壓對其他職業者來說,那就是赤裸裸的壓製,無法反抗也無力反抗。這是從源能角度的全方麵壓製。
即使這位導師並沒有使用源能壓製,但在這個時間點也足以讓學生們膽顫三分。
“我……”少年想說什麽,卻沒有說出口,順著周圍望去。
幸災樂禍的也有,竊竊私語的也有。更多的則是和陳默一樣的麵無表情。
這些人都和陳默一樣聰明,或者說這些人遠比陳默看到的更多。
踏入這個學校,就說不定已經進行考核。
畢竟誰也不知道考的內容是什麽。
每年這種學校提前招生的考試內容都不太一樣,一般人也不願意泄露考試內容,其次則是這考試內容泄露了也沒用。
因為考試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在哪一關失敗為什麽失敗?
隻知道每一個的這些老師都會給失敗者一個決定。要麽被請出去,要麽滾出去。
這裏是第一職業技術學校,不容放肆。
來到這裏的考生就算是演,也要演的“三觀”正。
還是那句話,沒有學校願意收一個目中無人的學生。謙遜儒雅,不交不爭才是一個學生應有的樣子。別的學校或許會因為一個三級考生而感到開心不已,但在這個地方三級隻是基本要求而已。
或許許多演的真相的人進入考場,但之後會發生什麽也說不定。可就算日後的校園中會發生,但至少這場考試也要演得像一些。
美女老師站在講台上看著下麵眾人的反應,不由得皺起眉頭。柳眉微皺,愁眉苦臉的。即使這樣,也有不少豬哥覺得挺好看。
顯然,那些聰明的人都想對了,這場考試早就開始了。
“你有什麽話可以說?”
她再問了一遍,在這一次聲音中不知不覺帶有源能的壓製。
然而這股壓力卻並沒有讓那位少年跪地,反而讓他倔強的抬起頭。
“我……我想要一次機會,我雖然沒有在區級考試中進入前三,但是我……相信我有能力。本來我已經拿到第……”
“好了!不用說了!”粗暴的打斷少年的說辭,“剛剛進來的規則上說不允許就是不允許。沒有第三名就不要來了,規則上說的清清楚楚。沒有誰會讓規則為你打開一次大門。包括我……”
“請給我一次機會……我會努力的,我已經努力很久了,就差這一步了。我是一個沒人看得起的夢師,但我每時每刻都在修行。別人歡笑我刻苦,別人努力我也刻苦。我一天也在夢中度過十七個小時。我在完善我的夢劇,為了完善我自己。”
少年哭喊著說出了這樣一段話。。
這聲音引起了在坐夢師學子的共鳴。甚至也讓麵無表情的陳默微微有些動容。
像太像了,每個夢師都是這麽像他,哪個夢師不都是這樣修行過來的。哪個夢是不是這樣完善自己的夢境的?
他一直都知道每年有無數的人想要削尖腦袋進入這所大學,今日卻發現自己知道的還是太少了。
這何止是削尖了腦袋,這簡直是將自己降為打擊。每日沒日沒夜的修行,隻為了今天的這一次。況且今天這一次還並非不要代價,代價對許多考生來說,都是無法接受的。
將自己的前程放在這裏用來一搏。
提前成為這所學校的學生固然有優勢,然而優勢卻沒有想象中那麽大。僅僅隻是在競爭方麵或許比高考的時候要少許多。
因為在高考的時候,你麵臨的是幾百萬甚至上千萬的考生。然而在這裏的時候,你的對手僅有數萬人罷了。
但是話不能這樣說,畢竟那數百萬考生並非都有意願選擇第一職業技術學校。
從宏觀上來講其實也差不多,主要是給人的一種心態不一樣。
可是僅僅一種心態不一樣,需要消耗的卻是自己未來高考的名額。
可悲又可泣。
顯然,少年的高喊聲讓在場動容的人不止陳默一個,不少故意板著臉的人,在此時不由的有種感同身受。一股難以壓製的想法出現在各位腦海中。“要不給他一次機會吧!”
“要不,給他一次機會吧!”
心中的那種感覺實在壓抑不住,陳默率先站起來做了一個“老好人”。
即使他知道說出這句話有可能會受到連帶責任,但心裏的情感著實無法輕易壓下。
陳默有些佩服那些能壓抑住自己情感的“主角”團了,這種滋味簡直不是人能接受的。心如螞蟻亂爬,這句話不說會讓人寢食難安。
不知是否是錯覺,陳默說出這一句話之後,他明顯的感覺到講台上的美女老師嘴角微微一揚。
“是啊,給他一個機會吧!”
“我們都是夢師,夢師前十之間名次都不重要!”
“……”
陳默的開口隻是這一場對話的前奏。伴隨的陳默的發聲,更多的人開始為這個少年求情。
一時間這些少年們好像有種打破規則的衝動,紛紛決定為另一位少年而決定打破規則。
林子大了什麽鳥都有,人多了什麽樣的觀點也有。
“我覺得不能給,規則就是規則!”
並非所有的人心中都有這種想法,少年的高喊聲隻會讓一部分人心中的冷笑更加頻繁。
如果不是這股冷笑,如果不是心中的齷齪,或許他們的呼聲會更有說服力。
他們這不是為了維護學校規則,而是增大自己成功的可能。
不少人巴不得在考試還沒有開始的時候除去幾個敵人,這些人和他們可不是什麽好友同盟關係,而是為了名額而互相敵對的敵人。
提前招生的人數就那麽多,你有了別人就沒有。減少一個人就是給在座的人增加成功率。
“是的,我也覺得不能給,不能這樣開了先河!”
“學校規則不容違背,規則說什麽就是什麽,這些人幫他說話就已經是在違背學校規則……”
“……”
“年紀不大,惡毒起來倒是一套一套的。”陳默忍不住對說出這句話的少年感到歎息。
多好的人啊,可惜這一句話將所有人都得罪了。如果這些人沒有被逐出學校,那麽等下考試就有的玩了。
美女老師仿佛也因為這些事情而感到糾結,好似在場上兩方人說的都挺有道理。她不敢做決定,也不知道該怎麽做決定似的。
場麵越吵越鬧她好似有些承受不住壓力。
砰砰砰!
連續拍了三下講台桌子,才將眾人的喧鬧聲平息。
“要是無法決定,不如投票吧!覺得應該遵守規定的同意,不應該不遵守規則就寫上我反對。”
這話一說,陳默覺得其中沒有問題就奇怪了。
按理說,這種學校老師應該很有主見才對,剛才兩人被帶走就是老師一言決定。現在卻選擇了如此荒謬的投票,陳默覺得這不第一個測試簡直不太可能。
投票很快的進行了,也不知道老師從哪裏弄到了一個紙箱子,看上去像是早有預謀一般。外表純黑,再加上臨時加入的源能隔絕陣法。足以讓在座的學生幾乎沒有一位能看見裏麵的情景。
然後紙條發下,讓每一個人寫下他自己的決定之後依次丟入其中。
箱子的封閉性很好的保護了每個人的選擇和隱私,就算剛剛嘴上嚷嚷著以規則為先的人,也給了他們回心轉意的機會。
紙條捏在手中,陳默現在反而不知道該如何寫這個東西。
不可否認,如果不排除那人心底的想法,他的說辭倒是沒有什麽問題。
規則就是規則,學校的規則理論上是最主要的。
沒有規矩不成方圓,這種名校的規矩,絕對不是能輕易打破的。
如果規矩能輕易修改,那麽這規則的製定就毫無意義。
在陳默上輩子的經曆中,就算含著金鑰匙出生的人,在校園規則內也會極力遵守。
這不僅僅是一個人的品質,更是一個人對自己內心的束縛。
在這個人力可以逆天的世界中,如果一個人心中沒有對自己的束縛。那麽滅亡的將是人類自己。
這也是執法者的信念,執法者將規則融入到一言一行之中。
這個世界上的大多數人也是親近執法者。有些人雖然做不到,但他希望別人能幫助他做到。
規則本就是該如此重視。
但是他又想起了剛才勾起的嘴角以及內心的感觸,讓他不得已心懷遲疑。
寫還是不寫是一個問題。
寫什麽更是一個問題。
即使老師沒有說能棄權,但是陳默更想寫上棄權二字。
因為棄權就代表著不需要承擔這個責任。
眼不見心不煩不表態,就不會讓自己心裏擁有揮之不去的陰影。
眼見黑箱子傳遞快到了他麵前時,他手上紙條仍然一個字的有沒有
近了,更近了。
已經傳到他的麵前。
陳默閉上眼,咬緊牙。
“幫人就幫到底吧!”
快刀斬亂麻的草草見寫下“我反對”三個字,然後將之丟入內箱裏麵。
與其在那裏糾結,不如直接先試著得出一個結果算了。
就算這個結果並不怎麽好,至少也是他問心無愧得出來的。
繼陳默之後投票很快的結束了,不是所有人都跟他一樣來回糾結的。
有些人發下紙條就已經寫好,隻等著投入就足夠了。
箱子裏紙條滿滿當當的放在講台前。剛才好似“舉棋不定”老師,現在卻又展現出另外一種樣子。
慵懶以及魅惑!
讓在座的各位夢師青年都差點有點把持不住。
然而陳默對這種情況卻見怪不怪,在夢璃的夢中,哪一次不是各種誘惑?
陳默早就練就出一顆不為所動的心。
主要是他的這種沒有感覺……
慵懶的氣質對於一位美女來說,足以增添三分韻味。
修長的食指時不時的敲打著深黑的紙箱,說不出的媚態。
手指在紙箱上敲打如同敲打在眾人的心房。眼神卻一次也沒有看那個漆黑的紙箱。反倒是笑著看著眾人,一抹紅唇微微張閉,說出足以判人生死的話語。
“寫下同意的和棄權投票的請自覺離開考場,你們的第一場考核已經失敗了!”
靜!
熱鬧的教室如同被按下靜音鍵一樣。
隨後這是一陣沸騰。
有人歡喜有人愁。
而有些人則開始破口大罵。
“我們維護學校的規則怎麽了?你憑什麽把我們趕出去?”
“對啊,我們三項資格達標,平白無故一個選擇問題為什麽讓我們離開?”
“我不服,我要找學生會會長!”
“……”
吵鬧聲,質疑聲,比之剛才更加劇烈。
沒有什麽比無緣無故被剝奪資格,更加令人氣憤。況且明明在評判的是那一位,如今遭殃的卻是他們。
尤其是那一位要去找學生會會長的,陳默仔細地關注了一番。看他跟自己長相沒有一分相似之後,估摸著也不是什麽四弟之類的存在。他也就不再關注了。
誰走都可以,包括自己,更何況現在隻是讓自己走出去,等到時候就是讓人滾出去。
並且細心的陳默發現,真正吵鬧的僅僅隻有幾個人罷了。
看似吵鬧的場景,實則是這幾位嗓門頗大的人發出來的。
然而這些人鬧的在歡,麵對這種情況,這次就沒有選擇投票表決。
站在台前的導師揮了揮手,一刹那間這些吵鬧的人全部離去。
一同離去的,居然還有十幾人。這些人都是在紙條上寫上同意的。
四十人的考場還未曾進入到正式考試階段,這已經隻剩下一半人了。
“好,我們開始!”
伸手一抓,石質的地板上突然出現了一株藤蔓。藤蔓蜿蜒扭曲。很快的凝聚成一張藤椅。
導師輕輕往下一靠,人晃悠悠的躺到藤椅上。
修長的玉腿在此處顯得格外令人注目,坐姿幾乎和夢璃差不太多。
或許女孩子都喜歡疊腿而坐,不僅顯得端莊,而且更是引人注目。
“和區級的測試差不多,誰能在夢境中達到我完成的任務就這樣過關。那麽現在請你們趕快滾去趴在桌子上睡覺。”
說完這樣一句話,像不設防一樣躺在藤椅上安然睡去。
教室內頓時一股困意,開始流傳。
夢起!
夢生!
陳默也隨著這一股困意進入夢鄉。
這一次的入夢,顯然超乎他的預料。
甚至沒有經過自己夢境的中轉就來到這個人的夢境。
或許這就是高階夢師的夢境。
和星神的夢境一樣,人在高空飄浮,一眼看去卻看不出這個世界的邊際。
隻不過當時星神的夢,因為源能等級跌落的原因,不得不暫停使用。並且顯得夢境灰蒙蒙的。
而這人的夢境卻顯得鮮活,高空的太陽甚至都因為源能的旺盛而顯得意外刺眼。
藍天白雲皆在此地展現。畫質精細,屋簷樓宇甚至沒有相似之處。仔細觀察自己掌中紋路,發現其蜿蜒曲折和現實中幾乎無一。
他甚至於還看到了在街上鬥毆的兩人。
是的,夢境也並非是一片和平。
正所謂鳥大了,什麽樣的林子都有。當夢師等級到達一定程度時,夢境中也會出現一些其他事情。那些夢境之人將會越來越像人。
甚至有了自己的喜怒哀樂,甚至有了自己的奮鬥史。這些都是星神告訴他。
當一個夢師等級達到七級之上,他的夢就會出現這些東西。
“所以說,這個夢是八級的夢麽?”陳默感到一陣驚歎。
這夢已經和真實沒有任何區別。
此時美女導師的聲音開始響起。
“好的,準備就緒,我們考試開始……咦?”
一陣疑惑打斷了考核進程,陳默也被這“咦”的一下,充滿疑惑。
正在疑惑是什麽能讓八級導師打斷自己的時候。
卻發現某人也在空中看著自己。
說是大眼瞪小眼也好,說是柳眉微皺也行。甚至說生死不共也可以。畢竟……
“你居然在我的夢境中飛行!”
“昂?”陳默一陣迷惑。
我在夢中會飛很難接受麽?
我好歹是個夢師。
我在自己的……
誒?
自己的……
陳默突然想到這個好像不是自己的夢境,自己正在參加某人的考試。那自己為什麽能飛?
要知道在這裏可沒有人給他夢境權限,和在星神的夢中完全不一樣。
“啊!!!!”
想清楚這一茬的陳默,心中猛然一沉。隨後真的感到一股巨力壓在自己的身上。人如同離弦之箭一樣往地麵落去。
轟!
如同高空墜物一樣,不知道樓下的人會怎麽樣,但可以肯定的是,丟下去的東西肯定活不了。
“誒?這人怎麽回事?”
顯然那一位八級夢師也沒弄清楚這種事情,為什麽一個前腳會飛的人後腳就跌落到地麵。她百思不得其解。
現實世界。
陳默猛然驚醒,隨後看著眼前的桌子,不由得陷入沉思。剛才發生了什麽?
為什麽自己能處於飛行狀態。
別看隻是簡單的夢境飛行,其意義卻與眾不同。
能飛和不能飛完全是兩種意義,更何況他是三級夢師,飛行靠的不是源能,而是特權。
這就很有意思了,在別人的世界中使用特權,無異於拿著明朝的劍斬本朝的官。
陳默可以想到耳邊多了一陣陰陽怪氣的聲音。
陳默大人您好大的官威啊!
這事情他是一時半會理不清了。
看著熟睡中的美女,他不由得起身走進兩步。
不要誤會,這絕對不是饞這人的身子。也不會趁著睡著做出自掘墳墓的事情。
隻是想要驗證一個想法。
輕觸對方的手指,也感覺不到那一股睡意之後,隻好認命的回到自己的原位。
眾人皆睡我獨醒,或許說的就是這種情況。
陳默愁眉苦臉的趴在桌上,看著周圍已經睡去的一行人有些難過。“這些服務器廠商。就沒有一個掉線重連功能麽?他難道不知道有人掉線了?”
夢境……
沈思夢在察覺到那人真的摔死之後。有些奇怪的撓了撓頭。
這人明明能飛,為什麽會在夢中被摔死!
她有些摸不著頭腦,現在也不是研究這個的時間。夢師的考試要加速了。剛才鬧的時間太長了。已經沒有足夠的時間來拖延。不然她今年又是最後一個完成這種任務的,到時候又要挨一頓罵。
連忙趕時間的她,甚至連考生中少了一個人都不知道。
連忙宣布這次的考試內容。
“考試開始!”
“考試要求:活著!”
“考試內容:隨著時間的推移,場景會逐漸縮小。你們沒有源能武裝自己。隻能依靠環境去選擇殺光所有人,成為最後一個活下去的。
小提示:每過半小時會告訴一次所剩人數!請大家努力活下去吧!”
“當前人數21人!”
…………
“哎!怎麽還沒有出來啊!我是不是算第一個出局的啊?我還沒參加考試呢!”
陳默不由得對自己的運氣感到不公,憑著良心過了第一關。結果因為bug死於第二關,誰不氣啊!
這和晉級賽斷網之後還不讓重連一樣氣人。
然而在陳默不知道的夢境之內,有人顯然比他更氣。
這個人全副武裝,在這個城市之中拿著自製的武器,小心翼翼的行走。
看著離自己不遠的藍色圈,不由得心底有些緊張。全身緊繃,總覺得在自己周圍的陰影處,有一個人正虎視眈眈地看著自己。
每走上一步都會向左右觀望一番,然後再決定是否踏出下一腳。
有時還會心血來潮的驟然轉折向另外一方走去,他害怕敵人已經摸透了他的行動中挖好陷阱等著他。
一步一顫,步步心驚。
總覺得自己即將死於非命!
緊捏武器的手都在微微顫抖,這是長時間緊張情況下不由自主的動作。
壓抑住自己的呼吸,甚至於都能聽到自己心跳聲。
一步,兩步。
在這件破舊的房屋內,是他沒有尋找的最後一個地方。
在他敲死另外一個人之後。這場考試之中,就僅剩兩人。
“我不得不承認,你不是一般的苟。連殺敵分數都不要了,一般人可做不到這種程度。我郝文強算你是一個合格的夢師。也不愧我找了這麽久才將你找出來!”
郝文強對一麵破牆大喊,既是威懾牆體背後的人,也是逼迫對方出來和他決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