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二章 交鋒
世界上最難的看懂的，就是下一步棋。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每個人又因為每一個時間段而誕生出不同的想法。強者可以在縱觀所有人之上見招拆招。而弱者隻能看清眼前，步履蹣跚。
伴隨著營地裏的歡聲笑語，伴隨著一幹人的載歌載舞。陳默打了一個響指，由陸公子舉起了手中的火把。
經過上一次的闡明事實，陸公子也配合許多。基本上隻要安排，他就會去做。
隻是有幾分動力，磨多少洋工，就是他自己的事情。不過點火把這事，他就算再拖延，也終究會放下去。
火把輕輕的放下，熾熱的白光在昏暗的夜中顯得是如此熾亮。仿佛像一個六十瓦的燈泡，閃爍的讓人下意識閉住雙眼。
火光四射，順著早已埋好的引線一直向前。然而步入某個深坑之中，緊接著迸發出耀眼的白斑。這是煙火的綻放，更是生命的最後榮光。
轟隆隆！
堪比天雷的聲音在此時響起，一時間飛沙走石，營地以脫韁之勢直接被拋上了天。此處爆炸堪比五級職業者的全力一擊。
震耳欲聾之聲在腳下，福中府的將領們更是被這轟鳴聲震的頭腦發昏。緊接著，碎裂聲，慘叫聲開始肆虐。從天空拋下來的人群頓時摔為肉餅。
伴隨著一陣衝啊，戰鬥開始打響。
而此時，陳默早已離開此地。跟在其身後的陸公子一言不發。
回到海神殿，囑咐陸公子去監視他老爹。一個人靠在椅子上按著扶手。眉頭深沉，好像在思考某些問題。
過了沒多久，鏡一個閃光來到跟前。笑盈盈的看著陳默，可看到陳默那深沉的樣子，不由得帶上調戲語氣。“怎麽了？因為人殺多了而愧疚？”
“不是！”
陳默搖了搖頭，抬起那皺眉的頭，直視鏡。“我在思考，可一可二，可否三？”
“什麽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這樣取巧會不會有收到反噬。”
“什麽反噬？”
鏡神誤以為陳默在害怕“罪孽”，走上跟前，帶著笑意說道：“你放心，你身上不會帶來‘罪孽’的。”
隨後拍了拍胸脯，“我用命給你做擔保。”
“我不是這個意思。”
飛機場的拍胸並沒有吸引陳默的注意力，反倒是更加深沉。“我的意思是……”
…………
一場劇烈的爆炸，導致近四百人傷亡，一百人失蹤，剩下的五百人一半潰逃，大多數被海神軍圍剿。剩下的一小半，一半急退。失去了鬥誌，也失去了靈魂。
在後方隨行的三千人得到這個消息，被驚訝的還以為這個消息是假。如果不是多名探子得出的結果相同。他們差點以為自己中了敵人埋伏。
這是何等天威？如此強大的神靈居然真的出手了？
這怕不是普通的河神了吧，這至少是雷神的水準。惶惶忽如天雷，驚雷炸響。凡人不可擋。
可隨後他們又從資料中發現了一個詭異的消息，那就是，地麵被炸出了一塊巨大的深坑。又根據存活下來的幸存者得到，是地麵突然爆炸的結果。
眾人感到又驚又喜，隨後派人前往被埋伏所在地——牛家村。
陳默正在海神殿裏踱步，既是後悔，又是煩躁。後悔的是太過草率，煩躁的是因為他腦子忘記了一個很重要的一點。
他的對手，也是源能世界裏的一位。
雖然他現在不知道對方的名字，很可能交手完畢也未必知道。可有一點是必須明白的，對方也有超乎這個時代的眼界。
從緩而圖之的計劃風格，就能看出對方是一個怎麽樣的人。或許源能世界的人無法研製出火藥。但那個世界是有源能火藥的。譚夭夭可以通過火藥，而研究出槍械和火炮。那對方一定也行。
世界不是人機，對方也不會一成不變，任由其一個個攻破。雖然背後有著眾神底蘊，可這些神都是無法給他提供正麵戰力的存在。
拚後勤，對方掌握三十六府，也不差多少。拚戰力，對方滅神者不計其數。最差的一府就有兩位四級職業者，可想而知到陳默這個級別的人到底有多少。
拚腦子，陳默並不覺得自己能和這個時代的智囊團互拚。
“這次是唐突了。”
可當陳默正式認清自己的時候，火藥的殘渣已經通過各種手段傳遞到福中府手中，福中府又向上傳遞。一層一層直接抵達皇室。
可以說，用一場足以改變戰局的兵器，隻贏了一場小規模戰役。虧的褲子都光了。
不過陳默並沒有因此而氣餒，福中府三千人軍隊的停滯。正是陳默的好機會。
在對方沒有研究出反製手段之前，陳默相信對方絕對不敢向前。
抓緊時間開始修繕西城牆，挖出護城河，收集信仰凝聚“信玉”當做貨幣去購買其他神靈的幫助。
同時，也派人偷偷摸摸去惡心對方，時不時的投毒，斷後勤以及清剿外圍的偵查人員，給對方一種大軍壓境的急迫感。
可對方也不是吃白飯的，論起統兵，陳默勉強算了三流將領。諸多招式齊頭並進，對方依舊不動。很顯然，他們就相信，海神的軍隊是無法和他們硬碰硬。鐵了心了要拖延。
拖延是好事，也是壞事。
對方每拖延一分，就意味破解火藥的方式多了一分。而陳默這邊每拖延一分，就意味著城牆修複好了一分。這一拖，就是半個月。
西城牆的工事，勉強算做完成，還加了半米之高。而另外一邊。也是找到了火藥的構成，以及破解方式。這意味敵人的科技力量也上升了一個層次。
一路上，得到了消息的福中府軍隊開始了簡單的緩步前行，避免之前的事情再度發生。他們每走一步路都會查看前方的土質是否翻新。就算確立正常之後，也會拿著大水桶灌上一桶。
這一套操作下來，就算真有火藥，也全都是啞炮。更何況，陳默並沒有做這種傻事。
能陰一次，已經是這個時代的人沒有準備。第二次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成功。於是乎，雙方開始了慢慢接觸。
鏡手中捧著一副資料，再加上嬌小的身形。活脫脫的像一位秘書。有事秘書幹沒事……
咳咳！
總之擔任了陳默目前的消息收集員。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陳默不止一次說過這事。可誰知道鏡一副你說的對，但我喜歡的樣子。讓陳默所有的話全都啞然。
這些天她沒把自己當外人，很顯然。她也是看到目前的危險境遇，企圖幫幫忙。
然而這次她還真沒辦法出主意，對方乃是堂堂正正的大軍壓製，雖然人數看起來不多，可真正具有戰力的卻不少。
陳默能以一敵一，卻無法做到以一敵二。他隻是一個夢師，沒有武器之利，沒有技巧優先，就沒有外掛扶持下。他很難做到以一敵三。
這不是簡單的學院之爭，大家都是年輕人，強大的是等級並非技巧。
這些磨礪自身，通過神靈餘暉提升的滅神者，在各方麵都足以碾壓陳默。唯一的短板或許是對方體內的能量，但架不住對方人數眾多。
最主要的是，這皇室不知明裏暗裏弄死了多少神靈，計劃程度遠超於陳默。如果早來些年，皇室計劃還未執行。眾神之力如日中午，或許還有的一拚。
“昨日對方已經行軍十裏，按照這樣的速度，距離澤中府還有一個星期的路程。”鏡緩緩讀道。
“十裏？對方行軍速度變慢了。”陳默揉著太陽穴。
日行十裏路程，說實話，就算是新兵蛋也不會一天隻走這麽一點。何況，鏡早已經調查清楚。這三千人中，新兵很少，都是一些上過戰場的老兵。其中使用過神靈餘暉的人大致有二十多人。
如此強大的隊伍，隻行走十裏。說明什麽就不言而喻了。
對方要一步一步蠶食，不犯任何一絲錯，想要將陳默整個吞下。
在他們看來，三千人對抗一些由農民組成的隊伍簡單的不得了。不說單方麵屠殺，戰鬥肯定容易許多。
至於澤中府的隊伍？
他們不是沒有想過，而是他們知道。這種由鄉勇青壯組成的新兵。根本不堪一擊，到時候指不定。
所以慢起來，反倒是他們第一所需。
“不給任何一絲機會啊。”
這才是真正的博弈，有優勢的情況下步步緊逼。沒優勢的情況下巍峨不動。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施展不出來。
火藥已經使用了，那……
陳默的目光不由的看到了匠神給他製作的炮筒。這是由匠神耗費諸多材料所打造。雖然沒有譚夭夭的智慧，無法構造出一門火炮的真實構造。但架不住這挺炮紮實。陳默的鋒芒在上方甚至留不下一絲白印。
雖然無法製作出長達數裏地的長炮，但在守城的時候使用。炮擊幾十米還是手到擒來。可問題就在這裏，他到底該不該使用。
他從來沒有小看過天下所有人，這炮使用之後，在未來很可能成為自己的阻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