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發泄
天威之下,萬物臣服。
這是修仙世界中必然的一句名言,正所謂人可對人不可對天。
在天威的浩蕩之下,眾生皆為螻蟻。
這個世界裏雖然沒有這種說法,可陳默當時一掌拍碎城門的動作著實驚嚇眾人。
城牆雖不高,可城門是實打實的鐵包實心木。別說一個人了,就算是一百人來強推這個門也是安然無恙。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日常守在這裏的士兵,理所當然的知道這門的堅固程度。
跑了一批又來了一批,這一批明顯比上一批的裝備和精神要好許多。
一位頭上帶有頭盔的士官走了出來,對著陳默拱手:“閣下為何襲擊我福中府,難道不知本國法律?”
很顯然,這一位並不知道陳默的來曆。
想來也是,見過他麵容的人本來就少,再加上四千人與他一同埋葬。雖然有幾個外圍人員僥幸活了下來,可那些活下來的絕對不知道陳默的樣子。
陳默沒有開口,那位士官以為陳默有所忌憚。繼續恐嚇說道:“本府貴為三十六府之一,且與黑市中池家達成盟約。請壯士不要執迷不悟。如若閣下缺一口飯吃,府中願白手供上十金。”
一席話,威逼和利誘其上。
先是道清自己背後的關係,然後又許以重利,十金在這個世界的購買力陳默還是知道的。一個普通人家,十年的開銷未必有一金。
可是,對方並不知道。陳默並非是來勒索黃金。盡管開的價格的確豐厚,可也證明對方的內部空虛。外厲內荏,銀槍蠟頭說的就是這些。
退一萬步說,陳默來到目的,就是給底層人民展現一下鬥爭能獲得的東西,如果這個時候被收買了,豈不是貽笑大方。
“半成!”
陳默虛著眼,給出了自己的要求。
“什麽半成?”那位士官一時還未弄明白。
緊接著,陳默的一句話讓他臉色微寒。“今年貴府稅收隻允許半成!”
半成,什麽叫半成?
就是一成的一半。對於往年來說,收成至少五成的福中府,這一句話足足讓他的稅收僅為十分之一。
這句話不亞於讓馬宗師不賺錢,不亞於讓世界級企業退步為普通企業。
那位士官麵色一冷。“閣下未免有些不知好歹。給你十金已經是你麵子,這十金足夠閣下瀟灑好幾月。為何為這些賤民去……”
啪!
噗!
伴隨著這兩聲,一個人頭迅速飛起,猩紅的血花點點四濺。
原來在對方大放厥詞之下,陳默一巴掌拍碎這個人的腦袋。
他麵色不改,看著那些如麵鬼神的士卒。冷冷說道:“找一個能說話的來說!”
一時間,眾士兵被嚇得後退幾步。
…………
在一陣忙碌之中,終於將陳默送走。福中府的府主也稍稍擦了擦額頭上不存在的冷汗。同時心裏也忐忑不停。五指緊握,“要不是府中無人,豈容的下此人猖狂。”
“那老爺,這消息還發不發?”
“發,為什麽不發,老子吃了虧。還從來沒有認罪過。去找黑市的池家,讓他幫忙解決。老子還不信了,一個滅神者能翻了天。”
就在陳默走後沒多久,一道道公告鋪天蓋地發出。今年稅收僅為去年的十一這一消息,足以讓底層人民狂歡。大家紛紛開始表示對地主老爺的感謝,然而另一則消息則無孔不入的開始傳播。
此時陳默已經回到了澤中府。
有了鏡的幫忙,跨越兩府隻需要短短一個時辰。
回到澤中府遺址。
看著曾經輝煌的府殿,如今變為如此廢墟。讓人忍不住的有些籲籲。
感慨世事無常,再過華美的事物也會因為一場災難而變得破舊不堪。
而就在他感慨的時候,一把帶有灰燼的長劍從側方悄無聲息的刺了過來。目標赫然是陳默的頭部。
快準狠是她的追求,也是她的人生處事,好像一條盤裏的毒蛇。看似昏昏欲睡,實則在那一瞬間快若閃電。什麽叫快這就叫快,什麽叫迅猛這是叫迅猛。
隻是她千算萬算沒有忽略了一個事情,持劍的劍客對自己致命部位所擁有的防範,遠比其他職業更多。如果對體修戰士和法師,一時都不慎,很可能真的一擊致命。但對於劍師來說,本就是近距離搏鬥且在生與死之間的他們來說。中招可能微乎其微。
因此誌在一擊必死的長劍,並沒有起到應有的效果。反倒是陳默有預感的躲過如此一擊。
攻擊受挫,可並不代表她會放棄。就如同她骨子中的堅毅,即使出劍一萬次,也要將眼前這人一劍兩斷。
但陳默也不是活靶子,險之又險的躲過了背後襲來的長劍之後。他轉身用鋒芒將背後的那人擊退。
“你是?”
陳默表示疑問。
雖然他曾經在腦袋被斬斷的時候看到過對方的麵頰,但他現在絕對認不出來。
眼前的黑袍人已經被燒的千瘡百孔,本來還能透過黑袍靈犀一見的白嫩也焦黑可怕。精致的麵孔以及滿目瘡痍,臉上灰白一片,甚至有些地方出現黃色的膿血。至於四肢,那也是慘不忍睹。左手隻剩下半截,而右手的小拇指也是齊根段落。
袍子下身被炸的稀碎,作為花季少女的白嫩隻有從那點點尚且完好的殘缺中體現。
“你,該死!”
淒冷且嘶啞的聲音從她嘴中吐出,這既是對任務的達成,又是對眼前這人的報複。
即使身體不負完好,她依舊要出劍。
陳默並不知道眼前這人到底是誰,不過這並不礙著他去反抗。世界上從來就沒有人在不公平下不會反抗,尤其是受過華國教育的人。既是那人是神,也要絕天地通。
麵對淒冷的長劍,陳默並不在意。腦袋掉了不過碗大個疤,除非眼前這人能將他撕扯的粉碎。
與此同時,陳默反倒是挺起胸膛,硬接這襲胸來的長劍。自己則毫不猶豫的向著對方右手攻去。
以命換傷,這是所有劍師會跳起來問候的操作,卻在陳默這裏看來如此的平常。
噗!長劍入體的聲音。
然而專門為修複身體所做的泉水也沒有讓陳默失望。
呼!
從右手之處齊根斬斷,順帶在對方腿上留下一道深可見骨的創傷。
這人不是陳默,沒有那麽迅速的修複手段,腿不切開的猩紅血液,也代表著對方失去了反抗的力量。
“你殺了我吧。”
嘶啞的聲音再一次響起,悠然的仿佛正在上學的孩子。純真的令人落淚。
要麽生要麽死,這是她的全部!
此時陳默也從這聲音中,猜出這人是誰。
噗!
然而,心慈手軟在陳默眼中早已化為飛灰。不可能因為對方是雌性就另眼相看。
長劍深深的進入這人的胸膛,在跳動的心髒中一同化為蝶花。消散而去。
陳默並沒有什麽好奇心,也沒有對屍體的另類想法。反倒是挖了一個坑,然後斬斷她的頭顱將她埋下。
殺人要致死,尤其是這種有堅持有毅力的存在。
要知道,在那一場煙火盛宴之後,陳默至少有六天沒來。而這人就在廢墟中等了他六天,直到他成功返回。對他進行狙殺。
可以說,就算是一般的男女朋友,都沒有如此堅定的信念。而這人卻做到了。
“給你一個麵子,也別怪我太無趣。”
將坑踩平,然後接過鏡遞來的清水。清洗了一下自己的傷口。雖然自身治愈速度驚人,可這並不能排出部分髒東西。
將本已愈合的傷口再次劃開,劃了一個十字。將對方長劍上火燒的餘燼一一挑出,隨後用沾滿鮮血的手在對方的坑上留下一個帶有血色的五指。
“勉強算你殺過我一次,這東西留給你做發泄口。”
回過頭,將清水一飲而盡。隨後大搖大擺的向前走去。隻留下一步三回頭的鏡。
不知不覺中,陳默已經走的沒有人影。鏡再次回頭看了一眼,好像作出了某種決定。趁著剛剛離開的陳默,她毅然將墳墓刨開。將那沾滿泥土的屍體抱在懷裏,轉瞬間消失。
假若陳默在這裏,肯定會讚歎。“沒想到你居然好這一口。”
來到海神村,此時的村民已經轉移。甚至連那一尊華貴的海神殿也被拆的幹淨。隻留下一些無法帶走的鑲金石柱。當然,金是帶走的。而柱子留了下來。
海神教由明轉暗,這個不僅僅是小白一個人的功勞。其中更多的,則是澤中府的陸家。
能讓陸家改換陣營,倒不是陳默的功勞。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這功勞福中府有一份。陸公子也有一份。
當上了府主,就沒有腦子差的。福中府的來襲的原因,陸家主也猜到二三。無非是霸占功勞,排擠他們陸家。
陸家投降是事實,陸家沒守住也是事實,如果沒有功勞,那陸家丟了也是事實。
沒有無緣無故的愛,皇室也不會對一個被海神教滅亡的陸家有所憐惜。回去也不過如此,在這裏反倒有一線生機。就算他並不覺得海神教這輛車能推翻皇室,但並不妨礙他再次苟延殘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