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二章 有智慧的源獸
打出一個突破口，無異於讓潮汐般的源獸找到一個決堤口。
即使是以最快反應打開次級備用陣法，也依舊沒有攔住這潮水般的源獸。
四級的備用陣法，隻堅持了不到五分鍾。就被這源源不斷的源獸衝擊的支離破碎。
超過兩千頭源獸湧入其中，像是參加美利堅“零元購”的暴民。
一路上所有的公共設施，接在如此誇張洪流內消亡殆盡。
好在，源獸的宣泄，也讓其他城牆附近的執法者有了喘息之時。在戰友的幫助下，一個個爬上城牆。
喘息，焦躁，不安，還有自責。
這些出在執法者身上的情感，陳默一個都沒有。
看過生死，也見慣生死的他絲毫沒有因為城牆破開而擔憂。
“走吧，該去幫忙了。”
陳默喊了一聲滿眼唏噓的薇兒，意有所指的說道：“任何事情，不要靠別人。別人不可能幫你一輩子，比方說這個時候……”
冷漠，無情。血淋淋的慘案，在他看來似乎也不過是幫助與被幫助的事情。完全沒有人情味。
從城牆上落下，一陣風似的飄出，以尋常人看不到的速度，來到如洪水般的源獸潮前。
目光嚴肅，又帶有無法言明的律動。就好像在戰場上視死如歸的將軍，又好像置人於死地的劍客。更像是……
被世界磨平棱角的尖石。
手中握著一柄似光非光，似劍非劍的鋒芒。無盡的亮光在其上聚集。
當薇兒來到此地的時候，她隻覺得眼前一閃，一道巨大的鋒芒飛出。源獸如同割了的麥子，一排排的倒下。
這一劍，足足殺了數十頭源獸。
然而，數十頭源獸相較於兩千多的數量，根本不值得一提。
就像在平靜的水泊中，丟下一塊石子。除了激起無數浪花外，根本不影響其分毫。
緊接著，陳默就快被獸潮給吞沒。
薇兒眼疾手快，從獸潮中救出渾身力竭的陳默。沒好氣的白了一眼說道：“嘴巴裏說沒人幫一輩子，你這倒是挺拚命。”
說罷，她伸出自己白玉般的右手，虛握著一個小巧的法杖。
能量核心。
除了夢師以外所有職業都有的物品。
這個物品在任何時刻，都能當做戰鬥道具。比方說現在，能量核心就代替法杖讓她釋放了法術。
“刀劍術！”
雖然名為刀劍術，實際上並非是真的刀劍。
一柄柄由能量構築的刀劍，看上去破爛不堪，有種放了三十年鈍化的感覺。
雖然鈍化，可架不住這數量之多。
本來他以為能有十幾把已經是這丫頭天資厲害，可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一放就是一百來把。
並且還在隨著時間的增移而增多。
漸漸的，源獸上方已經被黑影所籠罩。遠處看上去隱有數百把之多。
能將一級技能用成這樣，估計也隻有薇兒能做出來。
這是她第一次施法，小臉上滿是紅暈，似乎興奮的找不著北。
當漫天兵器遮天蔽日之時，直接她小手一按。偌大的兵器像是兵器庫解封一樣。從上方落下，砸死砍死無數源獸。
頓時血流成河，源獸的屍塊甚至將一路狂奔的獸潮阻止。
然而，就在陳默喘口氣的時候。被阻攔的源獸像是放學的學生，一下就散開。頓時出現四處奔走的行為。
如果說，聚成一團還不能說明被有智慧生物控製，那現在這散開的決策和速度，讓陳默的心頓時一緊。
雖說分開的源獸宛若螻蟻，根本無法對陳默和其他職業者造成任何威脅。
當失去了源獸潮這個名字之後，源獸隻不過是職業手中的魚肉。
但這群源獸背後的操控者會做出這種傻事情嗎？
當然不會！
不僅不會，甚至還要在人類的身上撕下一塊血肉。
烈光城隻是一個新建的城市，其中設備並不完善，再加上沒有修為的凡人居多，足足占據其中一半。
剩下的一半職業者，大多都是低級職業，在麵對二級起步，大多都是三級的源獸潮下。往往隻是自保有餘。
這一招可以說打在執法者的命脈之上，雖說陳默和薇兒每人一個大招，將兩千多頭的源獸宰的不到兩千，但數量依舊龐大。而執法者，如今已經沒有戰鬥力。
如果這些源獸站在一起，或許執法者們還能加把勁團滅。但當這些源獸散開之後，每一次施法都無異於大炮打蚊子。
先不談能否打中，就談大炮的代價，都不是執法者能接受的。
如今外圍獸潮依舊，雖然比起夜間銳減許多，可架不住執法者們已經精疲力竭。
每一次放技能，就是對自身能量紋路的考驗。每一次考驗，就是對自身的試探。
看著四散而去的源獸，陳默眼神中有著說不出的殘酷。
相較於城內，城外的戰爭卻是更加恐怖。
一位六級的職業者和六級的領主級源獸打的難解難分。
一拳一腳碰撞的餘波都會碾壓死無數源獸，更別提破口的西牆。如今已是殘垣斷壁，絲毫看不出昔日雄偉的樣子。
不僅如此，雙方的戰鬥還在加劇。
每一拳的落下都會讓局長皺眉三分。
源獸的強大在於自身所誕生出的源礦，在源礦石中誕生的源獸，往往都具有越級作戰的能力。這些源獸比起其他劣質品，顯得更加的像傳說之物。
而這些由普通獸類轉換成的源獸，更多的是獸性壓製人性。往往脆弱不堪，戰鬥經驗豐富的職業者，甚至能以一敵三。
然而，這一頭源獸卻打破了他的常識。不僅有著高等的智慧，還擁有遠超尋常的實力。
按理來說，和源獸簽訂契約中，有著高等智慧的源獸不得加入的規定。
每一次碰撞，產生的能量波及往往有著數百米。實力低微的執法者已經開始轉移，現在能站在城牆上守衛的，隻有那些四級以上的執法者。
而這些執法者，也隻不過是勉強承擔著餘波。
相較於還能站穩的人類，源獸則是更加不堪。直接被碾成齏粉，消失在這世界當中。
六級滅城實力可不是虛傳，在這個實力內，職業者的一拳一腳已經是人類所能達到的極限。
這時候，陸齊欣已經從第一梯隊中退了出來。相較於其他死去的職業者，她無異於是幸運的。
這場戰鬥死亡最多的，就是這些三級執法者。因為他們的實力低微，並且能量紋路脆弱，所能享受的供給並不多。
即使是結成隊伍在一起，可依舊脆弱。幸運的是，她活了下來。並且沒有受到很多的傷，隻是單純的身體虛弱。
但即便如此，她從前線退過來的第一反應，依舊是戰鬥。
開始跟著上級安排，對城市內的分散源獸開始圍剿。
拖著疲憊的身子，和已經顫抖的能量紋路。小臉依舊專注，明明不高的身子，在此時宛若撐天的支杆。就算是死，也要死在戰鬥的路途中。
陳默也在尋找著源獸的蹤跡，雖然他嘴中說著殘酷的話語。可薇兒卻能感受到另外一層含義，一雙美目緊盯著陳默的後腦。小聲的說著，“嘴上說著不要，身體卻異常的誠實呢。”
在這一刻，她仿佛依舊是那個玩弄陳默於鼓掌的女人。
“第七十三頭。”
自從源獸四散，殺戮速度就開始驟減。浪費在尋路上的時間，遠比浪費在戰鬥中的時間要長。
而且，這些源獸甚至還會簡單的遊擊戰，打一槍換一個位置的比比皆是。
給予陳默一種無法言明的壓迫感。
陳默向來相信自己的第六感，這種壓迫迫使他加快速度。他總覺得額頭上懸著一把利刃，隨時都會崩塌。
第三次看見陸齊欣，這時的她看上去好像半步踏入棺材。
柔美的發梢此時雜亂不堪，血和汗的混合物正在她身上凝聚。顯得格外邋遢，並且最引人注目的是。她的雙眼布滿血絲，好像隨時都會暴斃。
“陸齊欣……”
陳默一連喊了三聲，可卻沒有反應。
就在陳默上前準備調侃一下，請她喝水休息的時候。
詭異的事情卻發生了，隻見陸齊欣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球掙得瞪大，嘴唇張張合合，似乎要吃人。
撲的一下，就像是情人的擁抱。身材嬌小的她真的撲在陳默的懷裏。紅唇向著陳默的脖子咬去。
這一幕，是薇兒沒有想到的。而陳默更像是受到了驚嚇呆在原地。
脖子上被撕扯下一塊皮肉，陸齊欣揚起自己雪白的脖頸，像是一頭雌豹的炫耀。
陳默後腦著地。摔起一灘灰塵，雙目瞪大，好像死的異常不甘。
與此同時，各處也發出慘烈的哀嚎以及劇烈的爆炸聲。
昨天還祥和的烈光城，在此時已如深淵地獄。
陳默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雙眼慘白。陸齊欣四肢按在陳默的身上，蹲坐在陳默的腹部。一口一口的開始細品人類的血肉。
薇兒臉色慘白，她從來沒有想過。事情的發展會變成這樣。明明昨天還在一起打趣的兩人，如今已經出現吃肉飲血的階段。
兩人不是仇人，卻在此時比仇人更像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