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九章 救人
屍骨遍地，鮮血灑滿了大地。
綠瑩瑩的草地此時透著紅色的邪光。
妖冶嫵媚，仿佛是地獄中的魅魔。帶有血的殘酷。
當陳默來到這裏的時候，發現沒有一個能站著的生物。
全都死的幹淨，就算沒死也離死亡並不遙遠。
陳默在屍堆的角落裏發現了冰淩以及冰老爺子。
隻不過此時兩人的狀態都不太好。
冰老爺子缺失了左臂，並且胸口上有一道巨大的劃痕。
森白的肌肉正在向外滲著鮮血，血肉高度卷起。傷口深可見骨，甚至能看到肌肉下的器髒。似乎離死亡不遠。
冰淩的傷勢更是慘不忍睹，姣好的麵龐上，出現了一大塊血肉流失，堅硬的顴骨上都帶有明顯的劃痕。右胸部缺失了一塊，上方的傷勢足以讓任何女人尖叫。左腕齊根而斷，像是開閘放水一般滾滾流淌。
如果說冰老爺子是離死亡不遠，那冰淩就已經是踩在死亡的鋼絲線上輕舞。
絲毫不誇張的說，如果沒有陳默兩人一個都活不下來。
先是用源能平緩了冰老爺子的傷勢。
作為大部分世界可用的能力，並且能治療能進攻的源能。平穩傷勢對它而言不值一提。
老爺子在感覺到自己的傷勢平穩後，用出全身力量伸出自己的右手，顫顫巍巍的說道：“救……救她。小老頭願意提供恩人這些年積累的積分，隻要你救她。”
“我會的！”
實際上不用對方說，陳默也不會見死不救。
在力所能及的時候，陳默也很願意伸出援手。
聽到陳默的話語，冰老爺子伸出的右手開始放下。隻不過依舊右轉的腦袋，顯示出對方心中的急切。
“你當時是怎麽做的呢？噸叔？”
陳默的手腳並不慢，雖然沒有雙手，但鋒芒的存在足以代替斷去的雙手。
鋒芒輕而易舉撕開對方胸前的衣物，順帶挑起對方身上的衣甲。以防止血肉和布料裹成一團。
臉上的傷勢暫且不危及性命，胸口那丟失的血肉很容易讓對方流血而死。
“看來，隻有這種辦法了！”
看著僅剩下半顆的玉兔，陳默心裏沒有想過任何一絲燥熱。而且由於鮮血的肆意，場景也並不旖旎。想到這裏，陳默果斷將鋒芒插入。
“呃……”
本就快要死亡的冰淩妹子，險些在這一擊之下直接撒手歸去。不過，終究還是活著。
冰老大爺雙目瞪大，在他眼中冰淩的情況遠比他自身的安危還要重要。
插入體內的鋒芒，進行源能的轉換。
五彩斑斕鋒利無比的源能開始變得緩和，五色的光芒逐漸變成青綠。象征著生命的力量開始治愈對方。
陳默能明顯的感覺到，源源不斷的源能在他身體中抽調。用以治愈對方。
終於，對方被撕裂的傷勢開始平複，斷去的左腕也開始長出肉絲包裹起來。被削去一截的胸口也開始傷勢治愈，雖然達不到之前的標準，有著明顯的凹陷。但至少命保住了。
顴骨開始治愈，麵容開始複原。隻不過那道傷口，依舊清晰可見。
做完這一切的陳默，將鋒芒抽出。
冰老爺子看到平穩的冰淩，緩緩閉上了雙眼。
這一忙碌，就是大幾個小時。
治愈這兩人所花費的代價，遠比陳默自身治療要多。
好在陳默源能容量大，不然還真不一定能堅持下來。
幫助兩人治療之後，天色也逐漸變得灰暗。
本來，陳默還覺得此地的血腥氣味會引來其他生物的關注。
但陷入，是陳默想多了。
不知是因為狗頭怪人血液的原因，還是這裏的生物智商並不低。
濃濃的血腥氣味，吸引而來的隻是幾頭普通生物。而這些生物在陳默的鋒芒下宛若破布，輕而易舉的被解決掉之後還化作陳默的晚餐。
其實，陳默是不用吃的。但源能消耗過大的他決定還是省一點。
草草的吃完晚飯，隨後找個地方一躺。閉眼開始休息。
今天的戰鬥已經是陳默的極限，從來沒有經過如此戰鬥的他，已經是全力而出。
但凡有一個失誤，他今天就要去見黑蘿莉。
好在，無懼死亡加拚死一擊讓陳默活了下來。現在的他疲憊萬分，如果不是救人為重，他隱隱要睡去。
一夜無話。
第二日當陳默行來的時候，發現冰淩和冰老爺子已經能正常走路。
隻不過依舊蒼白的麵龐，顯得是那麽的虛弱。
眼見陳默醒來，冰淩緩緩來到他身邊。完好無損的右手搭在陳默的肩膀上，不顧玉兔前方空無一物。漏在外麵被空氣輕吻。
“嗯？”
陳默微微抬頭，將目光從對方胸前轉移。誰知，冰淩反而挽住陳默的腦袋。氣吐幽蘭，“冰淩感謝公子救命之恩。小女子無以為報，隻能以薄柳之軀償還。”
說到這裏，她還靠的更近一些。
看著眼前斷去左腕，丟失了半截玉兔，臉上還有一個無法遮掩傷勢的女子，陳默頓時有些沉默。
即使對方身上清香依在，即是對方那結實富有彈力的小腿在擦拭陳默的好兄弟，試圖真的報償。而冰老爺子也打著尋獵的借口，去了不遠處。
但陳默此時並沒有任何波動，旖旎的場景沒有讓陳默有絲毫波動，反倒讓他冷靜如水。
“別試了。”
陳默不帶感情的聲音在冰淩耳邊響起，讓冰淩下意識的咬住下嘴唇。
對方是知恩圖報嗎？
是的，但並不是完全是。
在這個荒誕的世界中，普通人生存下來的唯一辦法就是識時務。
別人救了你如果你不感謝，那將對方置於何地？
就算有人說可以回去在報答，但有時候空大餅並不能讓對方記得。
反而還會覺得，這人不值得救。
一個女子，一個老者。兩人都是重傷虛弱，唯一保證戰鬥力的隻有陳默一人。
雖然陳默斷去雙手，但他們從昨日陳默的晚餐中看出了端倪。
現實不是電視劇，一句不必如此就能完全讓對方放下心理。一句來世再報就能讓人覺得足以。
再這樣的世界下活著，決定有時候更像是決策。
“我現在沒有手，怎麽和你來報？
陳默挑挑眉，開玩笑的說道：“總不可能，我躺在地上吧。”
“我可以自己動！”
冰淩緊咬下嘴唇，“隻要恩人願意，我可以……”
說到這裏，她真的俯下身去。用笨拙的右手開始……
”夠了！”
陳默大喊一聲，“不需要如此，你以為你在幹什麽？你這是在玩火。我如果願意你就算叫破喉嚨也反抗不了。你以為我救你目的是為了什麽？不是因為你報恩，而是因為我們萍水相逢。”
說到這裏，陳默緩緩低下額頭，看著舉足無措的冰淩，輕聲說道：“就算你要報恩，你也要有手有腳才行。你這半個球吸引誰呢？”
這句話，破開了冰淩的心房。
冷若冰山的冰淩，第一次展現自己的內心。
之前有多麽冰山，這一次痛哭就有多麽慘烈。
陳默看著對方的樣子，有著說不出的無奈感。就仿佛看到了一個小女孩，在街邊哭訴不停。
“好了，別哭了。你爺爺還等著你呢。”
陳默嬉笑的說道：“不過你爺爺抱孫子的願望丟失了。他沒有想到，我是個無動於衷的君子。”
“你！”
正在哭泣的冰淩停止哭泣，緩緩抬頭親了陳默一口，之後麵頰緋紅的跑掉了。
等到冰淩離開。陳默對著空無一人之地說道：
“噸叔？看夠了？劇情發展沒有按你的方式來，有些驚訝吧？”
“是的！”
噸叔出現的那一刻，整個世界瞬間被凍結。“我沒有想到，你這人送上門的肉都不吃。”
“吃肉？怕不是動作片現場指導吧？”
陳默笑了笑。
然而陳默的笑容，卻讓噸叔陷入了回憶之中。“我和你不一樣，當時的此情此景也是如此。隻不過我並沒有救他們任何一人，反倒用威脅的手段破勢對方交出積分。”
聽到大佬的黑幕，陳默頓時來了精神。
“你可能會問，為什麽我一屆職業者會害怕兩位普通人。實際上，我並不怕。但是我害怕源能損耗過多導致自己死亡。我終究無法做到用自己的風險去換兩人的性命。就像我不會因為兩隻貓而讓自己陷入經濟困局。”
“我懂我懂……”
陳默對此不可置否，為什麽夢師第一課就告訴所有夢師要苟。
不是因為源能世界有多麽恐怖，動不動會死在其他地界。而是因為苟是夢師唯一的生存之道。
正麵戰鬥力永遠是薄弱點的夢師，根本無法像其他職業一樣狂傲不羈。
夢師並不想做龍傲天那樣的主角，他們更想做十裏坡劍神。苟到神功大成，苟到高階才選擇出來。哪怕到高階也覺得不安穩，甚至還要自作束縛以求保護。
不然，有著夢界的夢師為什麽設置那麽多條條框框？
還不是想要苟得住？
“但那個時候，我想多了，經曆過如此衝擊之後，怎麽會有其他生物襲來？安安穩穩的度過了一個星期，我才發現，自己是錯了。錯的很離譜。”
噸叔臉上有些痛苦。
陳默心道：錯了就改唄。
“不過，我依舊不後悔！”
陳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