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章 天險之地
床下法陣啟動，一陣天旋地轉之後。
陳默睜開眼之時，發現自己正在一片樹林之中。而蔣雪菲就在他不遠處。
雙眼緊閉，躺在地上悄無聲息。
孤男寡女，荒郊野嶺。
這時候擺在陳默麵前有兩個選擇。
要麽當禽獸要麽禽獸不如！
陳默的選擇當然是……
先看看，隨後確定地方。這裏看上去是青海省外圍，但他沒有來過也不太確定。至少在蔣雪菲醒來之前他不確定。
“忘記問這是什麽地方了，失策！”
起身飛起，為了避免被發現。陳默飛行的高度很低，才幾十米的高度。除非從正上方看去，否則不仔細看根本看不清。
起身過後，陳默思量片刻後落回。
周圍完全沒有人跡，似乎是荒山野嶺。不過好在沒看到什麽源獸，應該不是什麽高風險的地方。而且沒有看到海。
說明在青海省的另一頭，換而言之就是背海地界。這是好消息也是壞消息。
好消息是他們容易隱藏，比起沿海附近不是源獸就是大佬的地方，他們在這裏無疑不那麽顯眼。
不過，壞消息也不簡單。因為明影的增援，往往是陸地方向。
原因也很簡單，一來高階職業者極少，二來沿海附近的大佬居多。
萬一打擾誰的清夢，一巴掌拍死了明影也不敢多說。
三來，就是不可控的因素——源獸。鬼知道這些有智慧的源獸心理藏了什麽小九九。雖然簽了協議，但摘桃子行為還是屢見不鮮。更何況人族內戰，誰也不喜歡外人插手。
“走一步看一步吧……”
陳默很哀愁，不由得想起了趙倩芸離去時候的話語。“能幫就幫一下”。
“莫非說的是這個時候？可我怎麽幫啊！”
不是陳默不負責任，而是他想去幫忙，但蔣道理並不想讓他去幫忙。反而安排了他一個莫名其妙的任務。去尋找傳說中的神器——思露凝華。
青海省有多大？
再算上周圍的荒郊野嶺。
怕不是有三十萬平方公裏。
在這麽大的範圍內找一麵鏡子，這難度堪比海底撈針。
不！
海底撈針還更好找一點，畢竟針這種東西不珍貴。隻要下定決心，還是能發動不少人幫忙尋找的。
但若是發動人找思露凝華，那還是洗洗睡吧。
在靈魂秘境中，陳默就見過這等神器的奧妙。無條件突破一級的力量，足以讓所有人垂涎。
雖說有著代價，可代價這東西對不同人來說效果不一樣。就像脂肪這種東西，長在不同地方效果也不一樣。
咳咳！
陳默咳嗽兩聲，將周圍的霧氣驅散。
不知何時，他發現自己居然被霧氣封鎖。而天色也漸漸的由光明轉變為灰暗。
“這是黑羽之森。”
從昏迷中清醒的蔣雪菲當著陳默的麵整理的衣衫，隨後若無其事的說道：“這是青海省的天險，是阻礙陰影之地進攻的天然防線。我們要迅速離開，否則霧氣大了，我們很可能迷失！”
“那往哪裏離開呢？”
陳默指了指已經變暗的周圍，道：“你醒的太晚了。早點告訴我我早跑了！”
隨後為了證實真實性，陳默動用源能吹散了周圍霧氣。可沒過半秒鍾，那些被吹散的霧氣再度返回。將周圍蓋著嚴嚴實實。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冷不丁，蔣雪菲問道：“來到一處荒無人煙的地點都不知道轉移？”
麵對蔣雪菲對智商的質疑，陳默回答：“別激動，我這人是這樣。除了比較強之外，我還比較苟。能站著不動就肯定站著不動。至於提前尋找出路，那是聰明人才會做的事情。畢竟你帶的路，我哪知道……”
“行了，別說了！是我的錯！”
蔣雪菲翻了翻白眼說道，“我忽略了你的智力。有點抱歉！”
“嘿！”
陳默剛想走上前去理論幾句，卻發現自己的眼前已經黑無一物。伸手都不見五指。仿佛這片世界中的光全被這霧氣吸收。
“你還在嗎？”
“我不在！”
好家夥，不在怎麽回信息。
你把我當傻子呢？
好在除了光之外，聲音是可以傳播的，不然陳默還真的有些害怕……
蔣雪菲被抓走了！
至於陳默？
有著七級職業者保底的他，不說源能世界橫著走，但至少這種小坑小窪肯定淹不死他，更何況他自身強大的恢複力。隻要不是受到源能抹滅傷勢，他又是一條好漢
而且他還有大招，召喚夢璃。雖說在那女人身後的確有些不恥，但能活命的話這種不恥陳默願意多來一點。
“你站在原地不要走動，我馬上過來找你！”
蔣雪菲不在身旁，陳默總有一種背若針紮的刺激感。於是乎向著聲音那邊走去。
“別動！”
就在陳默邁開腿的時候，蔣雪菲的聲音傳來。“這個時候建議不要輕易走動。因為這霧氣不僅遮擋視線和源能感應，還帶有空間錯亂感。很可能你越走我們相離的越遠。”
“哦？”
陳默不可置否，剛剛邁起來的腿放了下去。似乎想要看破迷霧，找到蔣雪菲的位置。“那你不在身邊，萬一受傷怎麽辦？”
陳默問出這話之後，一時間，空氣陷入沉寂。
哢嚓！
樹枝折斷的聲音響起，蔣雪菲細若蚊聲的問道：“你這麽關係我幹嘛？我又不是你老婆。”
“但我答應你老爹的，做人要講誠信。我總不能言而無信吧。”
“……”
啪！
一塊石頭砸在陳默的身前，蔣雪菲煩躁的說道：“別煩我，我想靜靜。”
“……”
陳默沉默片刻，撿起地上的碎石子，也丟了過去。“想靜靜就想靜靜，千萬別亂跑。當然你要是亂跑，我也攔不住你。”
“多管閑事！”
得了！好心當做驢肝肺。
陳默也不知道蔣雪菲變化為什麽這麽大，像一個鋒利的刀子，捅的他渾身難受。他有些懷念當時傻乎乎的蔣雪菲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而這霧氣也從伸手不見五指到勉強能見，又化成煙霧消散而去。而此時天已經明了。
在霧氣消散那一刻，陳默看見了蔣雪菲的倩影，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還好！
要是真的弄丟了，他還真的有些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蔣道理。雖然他並不覺得蔣道理還有機會活下來。
明影出手，斬盡殺絕。
除非選擇投降，不然絕對是不死不休。
想當年，星神隻是一區之主的時候，就已經被明影那瘋狂的作風給驚愕。
雖說明影組織殺人很少，但並不是說對方單純。恰恰相反，對方那是聰明的表現，有目的的殺人遠比那些滅世魔頭要好許多。
至少在現在，明影和執法者對立之時，各大協會都是壁上坐觀，沒有出手阻止，也沒有出手幫助。一副後知後覺，裝醉的樣子。
蔣道理在決心一戰的時刻，就證明對方除了戰死就別無選擇。
而且最為關鍵一點則是，省份之間距離極遠，如果想要尋求幫助，其時間損耗達到天上去了。更何況，雙方還有協議。在一段時間之後，都無法進行增援。
不然，當年的赤明城不說一戰之力，至少不會落到城毀人亡的那一刻。
“有時候，成年人的社會太過複雜。”
陳默微微地搖了搖頭，利益的牽扯巨大，誰也不懂其中的規範是什麽。至少他不懂，也不知道。但陳默從沒有想過去蹭一口湯喝，也從沒有想過自己動手去阻止。
”還在想什麽？再不走又要被困在其中！”
女人心海底針，也不知道一晚上發生了什麽。昨夜還像一把刀子的女孩，如今卻溫柔來到陳默麵前，一把抓住陳默的大手，悄聲問道：“你是喜歡聰明的我，還是喜歡笨笨的我？”
隻有小孩子才做選擇，大人他不知道該如何選擇。
陳默脫口而出：“都不喜歡！”
剛剛心理還有些羞澀的蔣雪菲聽到這句話，踢了陳默一腳，心中一緊，沒好氣的說道：“你這麽鋼鐵，趙倩芸為什麽喜歡你？”
“額……因為我女裝好看？”
陳默隻是隨口一說，誰知蔣雪菲卻聽了進去。頓時默不作聲。
感覺到空氣有些壓抑，陳默笑著轉移話題道：“別說這些有的沒的。我們已經浪費了一天的時間。情和愛之後再說，你知道思露凝華藏在哪嗎？”
“不知道！”
蔣雪菲沮喪的說道：“本來就是一個故事，就沒有人把它當真。可是那些人硬說存在，而且就藏在青海省。
可是青海省這麽大，一把鏡子才多麽大一點？就算移山填海將整個青海省翻個底朝天，也未必找得到。這讓我去找，我怎麽可能找得到！”
“嘶……”
陳默倒吸口涼氣。
這蔣道理不僅坑外人，還坑女兒。
他還以為對方有思路，有線索。而且獲取方式不算太難。所以才叫他帶著蔣雪菲來這裏摸摸線索。
可結果……
他喵的什麽都沒有。
搞了半天兩個人都是來摸魚的，一切隨緣啊。
二三十萬平方公裏的地盤去隨緣，你把我當成歐皇，還是把你的女兒當成錦鯉？
可無論怎麽吐槽，事到如今。他也隻能咬著牙齒認了。
退一萬說……
等等，運氣？
說起運氣，陳默好像想到了一位女孩。雖然那女孩智商不高，看上去挺好忽悠。而且蠢萌蠢萌，不太聰明，出身卑微，是一個小世界的附屬品。連代行者都算不上，甚至那個小世界七級就是一方霸主，是弱等中的弱等。
但是……
架不住她運氣好。
陳默可記得清清楚楚，陸齊欣升職加薪就是她的影響，烈光城的安穩和諧，指不定都和她有關。
而且當時夢璃的一句話也很玩味，薇兒身上的一根頭發都價值連城。一開始他還以為是世界之源，後來才知道，對方說的應該是運氣。
“我想找個人來幫忙！”
陳默如實的坦白。
沒有誰比薇兒更懂運氣，雖然她隻是一個糊塗蛋。
蔣雪菲的回答也是簡單明了，“男的？女的？”
“女的……”
不知為何陳默突然有些心虛，總覺得這片森林的寒意有些大。
像是要看透陳默的臉皮，又像是要看透陳默的內心。板著臉似乎再說“原來你是這樣的陳默。”
再這樣的目光下頂了許久，陳默才小聲問道：“您看怎麽樣？”
不知不覺中甚至都用上了敬語，可想而知蔣雪菲的目光有多麽鋒利。
蔣雪菲笑顏如花，就像是喂武大郎吃藥之前的潘金蓮。嬉笑的說道：“當然可以，你又不是我男友，需要征求我什麽意見？”
說完這句話，她便轉過頭，找了一塊幹淨的石頭坐下。
“你自己去，五天之內在這裏集合。”
“那你不去嗎？”
陳默問出了心底的疑惑，況且蔣雪菲現在才五級靈植師，在城市內生存肯定無所謂，但是這可是城市外圍，而且還是陰影之地的一道門的門口。
危險程度何止倍增，隻要運氣差一點，很容易變成糞便長埋於此。
“我去幹什麽？看著你和小情人約會嗎？”
蔣雪菲火氣有些大，陳默能明顯的感覺到對方的憤怒。
“啊……這……”
女人生氣真的很離譜，剛剛還在討論現在又……
罷了！
陳默很想說自己和薇兒沒有關係，但話到嘴邊還是收了起來。點頭說道：“那你在這裏好好保護自己，不是為了我，而是為了你爹。最多五天，我絕對趕得回來。”
說完這話，在源能裹挾之下，陳默如同一道離弦之箭，飛翔天空。那速度足以讓那些步入七級的職業者汗顏。
就在陳默離開之後沒多久，一個靚麗的女子從不遠處走了出來。看著在石頭上不語的蔣雪菲，調笑的說道：“怎麽了？想男人了？”
聽完這話，蔣雪菲心裏一陣慌亂，小臉像是紅玉一樣發燙。回頭一看到那女子的樣貌，她沒好氣的說道：“你一個外甲懂什麽？”
被稱為外甲的女子笑了笑，偷偷瞥了一眼臉上紅暈未消的蔣雪菲，“我思思的確不懂，但你好像也不太懂！”
“什麽意思？”
“過猶不及這個道理，聰明的蔣雪菲小姐莫非不知？我雖然不懂你為什麽喜歡他。但我是主人趙倩芸小姐還在的時候，你肯定沒機會。”
“為什麽？”
“後天之秀哪比得上青梅竹馬？就算女追男隔層紗，你也沒有機會。不過，你的運氣不錯。最多十年，你就有機會了。”
十年，對職業者來說不過屈指一彈。眨眼之間就能到達的等級。
不過，作為閨蜜的蔣雪菲注意力卻不在這裏，反而追問道：
“啊？倩芸怎麽了？”
思思的聲音開始低沉下來：
“承載力量就必須要付出代價。有的人出生到死都是一場悲劇。而悲劇……我不想說了。你隻需要知道，趙倩芸沒有幾年好活，你隻需要等著就有上位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