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6章 慘勝
空間千瘡百孔褶皺難辨。
雙方戰鬥的餘波，出現了莫名的擴大。
“看來陣法要堅持不住了。”
任何陣法吸收餘波都是有上限的，這些本來是用來限製超脫者破壞力的東西，如今成為雙方交戰的最後保護。
如果超脫者內部的陣法破碎，那麽如此多九級強者所產生的交戰波動，足以擴散千裏。
千裏之下，寸草不生。
這個世界可沒有前衛力量這種惡心的設定。
反而包容並蓄，各種能力在此世界都能發揮百分之一百的戰鬥力。
轟隆隆！
雷聲在此時是如此渺小，被空間的撕裂聲壓的體無完膚。
實力差的超脫者，在這樣的嗡鳴下，五孔流血，倒在地上生死不知。
空間，像鏡子一樣被崩碎。又像鏡子一樣被投擲出去。
雖然比不上魚文靜的盤古碎片的開天之影，但這種空間的震蕩，僅僅是源於雙方交手所產生的戰鬥餘波。
陳默雙眼微眯，注視著不遠處的戰鬥。時不時躲過飄忽過來的碎片，用來確保琉璃的安全。
“你確定還要去嗎？”
陳默瞥了一眼舔嘴角的琉璃。
“要去！”琉璃道：“不過不是現在，現在去和送死沒什麽區別。”
的確如此。
此時站在這裏就已經感覺到危險，如果更進一步和找死沒有任何區別。
不僅不能前進，甚至還後退以保證安全。
魚小采雙眼緊盯著戰場中央，小拳頭握緊，小臉上滿是緊張二字。
戰場中央的是她的父親，旁邊的是她的姐姐，她不想他們輸。
對於絲毫沒有注意自身安全的家夥，陳默貼心的拉著對方的衣領，向後拖去。
戰鬥的餘波越來越大，帶在原地已經不安全。
更為主要的是，那股難以言明的恐懼開始向外擴散。
不僅如此，被掀開的空間也出現的大量的黑色物質。
陳默不知道這是什麽，但下意識的覺得這東西很危險。
隻可惜，夢璃不在身邊，不然可以尋找百科全書求助。
一路狂奔，沒想到三人最後還是回到了之前的鐵柵附近。
隻不過，能限製他們的家夥，此時已被可怕的空間碎片砸成了碎渣。
並且，身後用來隔絕霓虹國的鐵壁也破開了一個大口。
別看那大門好似很堅固，隻要不開門，連陳默都打不進去。
實際上，幾乎無敵的大門在空間碎片上就是一個渣。
“沒想到最後我們還是要回到這裏。”
陳默吐了一個槽，隨後抱著琉璃向外飛去。
在一旁的魚小采羨慕的看了一眼，然後緊張的轉過頭，見到沒有出現她不願意看到的情況之後，緊隨其後的飛了出去。
之前是任務，現在是避難。
隻不過，他們的運氣不太好，即使跑了如此之遠。還是有一枚空間碎片“精準”的向著陳默而來。
就在千鈞一發之際，魚小采推開了陳默。由自己的左手承擔了這慘重一擊。沒有半微秒，玉潔的小胳膊瞬間消失，隻留下正在噴血的肩膀殘件。
陳默心底一寒，隨後一暖。看著替他受傷的女孩，他輕喊道：“魚小采！”
“不礙事！”魚小采擺了擺右手。
苦難讓人成長，破敗讓人成熟。
傲彌的強大，讓小孩子氣的家夥，在關鍵時候挺身而出不再胡鬧。
“等下的戰鬥還要交給你們，我插不上手。”
魚小采用剩下的一隻手挽了一下秀發，“你要是想感激我，就幫我老爹戰勝那個家夥。”
“我會的！”陳默點了點頭，“等下我就和你的琉璃姐姐去吃了他。”
“我是姐姐！”
魚小采挺了挺自己的平板，“我絕對比她大！”
陳默低頭看了一眼，“我猜你說的是年齡！”
“我猜你想的不是年齡！”魚小采嘟著嘴回答，趁著琉璃沒注意，瞧瞧在耳邊說道：“隻要你能保護好我的老爹和姐姐，我可以……”
瞥了一眼飛機場，陳默很由心的說道，“對a，要不起！”
“你！”
“好了，別吵了！”
琉璃努了努嘴，看向魚小采，“本人還在這裏你也想挖牆腳，是不是太過分了。”
“哪有！”魚小采縮脖子認慫。
琉璃道：“那邊的戰鬥已經要步入尾聲了，我們應該出發了。”
“確實！”
距離剛才的劇烈波動，如今已經感受不到。
要麽那邊已經勝利，要麽雙方的力量已經步入枯竭。
九級強者終究是也有藍條限製，沒有誰能無窮無盡的釋放自己的技能。
雙方的交手打的天崩地裂，空間碎片一塊接著一塊，消耗自然海量。
事實上，對方交戰了一個小時，已經非常持久了。
當陳默載著琉璃步入超脫所，目睹根根碎裂的地界，下意識張開嘴。
“這就是九級強者的力量嗎？”陳默忍不住感慨道。
整個超脫所，如今已經麵目瘡痍。
大地被掀起千米深坑，大量的土壤晶體化，高聳的建築被蒸發，消散的無隱無蹤。
至於幸存者，陳默看不到所謂的幸存者。
要麽提前撤離，要麽已經化作氣體飄散在空氣當中。
一起血流成河的場景，一片枯寂的此地才是真正意義上的人間地獄。
真正的恐怖是無，一切消逝，就是最大的恐怖。
陳默漂浮在半空中，都能感覺到地麵上浮的蒸汽。整個地區狂躁不安，還有莫名的紅色液體在翻騰。
終於，陳默在一片火海中發現了傲彌，隻不過此時的他有些慘。
腹部之下，攔腰斬斷，下半身已經看不見蹤跡。至於較為完整的上半身，如今也隻剩下半隻右手。
是的隻有半隻。
一道明顯的切口從小臂處裂解開來，除了森森白骨和鮮紅的血肉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東西。
至於左手，也隨著下半身一同煙消雲散。
雙眼渾濁，沒有了剛才的狂傲。恐懼之力也是十不存一，現在看上去有些人畜無害。
但即使是這樣，陳默依舊有些害怕。
對方的實力過於強大，七級職業者在對方手上基本活不過一個回合。
哪怕對方現在看上去沒有四號裏了，實際上也遠非他能匹敵的。
他已經作出決定，但凡對方有絲毫小動作。他就立刻馬上八種惡魔黑氣合體。
不怪陳默是驚弓之鳥，而實在是雙方等級差距過大。
隻有九級才能對抗九級。
這是現實並非夢境，也沒有世界來幫他開掛。所以……
好在，這些都是陳默多想。
對方顫顫巍巍的舉了舉手，卻根本沒有抬起來。
想來也是，對方已經這樣，就足以說明對方此時的窘困。身體殘缺沒有修補，也側麵說明對方油盡燈枯。
沒有能量的九級強者，就是沒有子彈的槍，除了當燒火棍使別無他用。
“嗬嗬，沒想到如今的獄卒如此強力。”
傲彌失神的看著天空，“吾本該被封印，這樣的結局似乎也不錯。來，年輕人，殺了我。殺了我，你就擁有享譽世界的名氣。殺了我，財富美人，皆在你的掌中。隻要你殺了我。”
“獄卒？”
陳默眉頭微皺，這個詞的出現，讓他有些迷糊。
莫非超脫者是獄卒？
可轉念一想，似乎有些不對。
如若超脫者真是封印對方的獄卒，為何將超脫所置於閑地。
要知道，超脫之光尚未失控之時，這裏可是最不受人待見的地方。來這裏就意味著遠離超脫組織核心。
桃子一個博士的助手身份就能在這裏橫著走，可見此地的卑微環境。
至於所謂的“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陳默覺得隻要腦子不是被驢踢了，就絕對不會有這種想法。
很想了解這個詞的意思，但他知道，機會隻有一次，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如果對方恢複了，那麽他就算有通天的手段，也無濟於事。
“抱歉了！”
也不知道這句話是在跟誰說，陳默閉著眼轉過身。將琉璃留在原地。
“你是……”
傲彌看著眼前的jk少女，有些驚訝。那不是驚訝對方的姿色，而是他在對方身上感覺到一種莫名的恐懼。
那股恐懼，就像是老鼠遇見貓，羊碰見了狼。
“笑話，我可是領取了規則的存在，怎麽可能會……”
他的想法隻是剛剛閃過腦海，便覺得腦部運轉晦澀。眼前視線，逐漸渾濁失真，就像是一台極速老化的電視機。
身體也發出吱吱呀呀的慘叫聲，細胞從分子層麵開始支離崩解。各種膿水從身體上流出，人宛若步入死亡。
恐懼，傲彌第一次自己身上感受到，這是他掌握恐懼規則之後的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陳默在荒地上尋找執事們的殘軀，發現琉璃來到他身邊，下意識問道：“解決了？”
“解決了！”
伸出白皙的小手，微微一指。
明明沒有變身，明明沒有散發波動。陳默的心底卻依舊閃過恐懼二字。
就像是與身俱來，就像是根源出現。
似乎隻要看見對方，恐懼就會在心裏紮根見底。
陳默甚至有種放棄一切，準備回歸的衝動。
啪！
終於毅力戰勝了恐懼。
陳默抓著琉璃的胳膊，惡狠狠的說道：“怎麽？你想翻身不成？”
“想啊！”琉璃掙脫陳默的大手，微笑道：“不能總是你在上麵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