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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2章 餘燼再現

  飛龍騎臉,兵臨城下。


  墨文想不到如何輸,而墨白也想不到如何贏。


  “不對,還有贏的希望!但……”


  但所需要的運氣……


  說起來墨白自己也不信,他要活下來,必須要千鈞力武者趙護國戰勝修道士墨玖,而他要戰勝自家二哥。兩者缺一不可,但凡有一點沒有做到,最後他迎來的都是死亡。


  想到這裏,他嘴角泛起絲絲苦澀。


  逃亡,有時候何嚐不是死亡前的掙紮呢?


  說實話,如果沒有那位修道士,他們兩人往亂岩山一鑽。哪怕鼠族士兵再多,也難尋蹤跡。何必在此時賭命?


  但是,世界上沒有但是。


  一飲一啄,一謀一動,對方早已經安排的清清白白。


  來到墨白身前兩米處,看著坐在鼠皮上不能移動的墨白,帶著勝利者的些許笑意,“正好為兄有些無聊,他們父子之間的勝負,還很要一段時間。不如和為兄講講,你是如何看發現並看破為兄的,說不定為兄心情好,留你一命呢?”


  對於這句話,墨文不是一次在說。然而,墨白對此一個字,哦,不對,是一個標點都不信。


  如果對方真要留他一命,何必千裏迢迢的追上了。大可隨手將他們放了。亂岩山可不是什麽風水寶地,進來所消耗的物資可是海量。


  如今動用修道士的力量追上,並且動用了兩波鼠族炮灰,消耗他們的精力。怎麽可能隻是單純的來勸降。


  就像一個妹子跋山涉水,風雨無阻追了你五年,結果隻要一張簽名照。


  別說墨白不信了,但凡腦子沒有被驢踢的人都不信。


  況且,據墨文自己承認,皇室子弟全被他一網打盡。故而絕對不可能單獨留他一個獨苗。


  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


  這樣的道理三歲小孩都懂,更別提手冷心黑,親手送葬自己父母和弟妹的狠人。


  看著玩味的墨文,墨白閉上了雙眼,好似認命。


  “拖延時間是好事,拖得越久,我的贏麵越是大。”墨白心想。


  良久,他開口道:“二哥想聽,四弟我自然告知。隻是希望,二哥聽完後,可以繞四弟一命。”


  “可以!二哥我說話自然算話。”


  嘴上這樣說,墨文心底卻偷偷給墨白判了死刑。


  一位敢冒風險,又懂得隱忍的皇子,他絕對不會讓對方活下去。


  兩人彼此笑了笑,如果是被外人看到了,還以為這是兄弟相親。


  “咳咳……”


  咳嗽兩聲,潤了潤嗓子,隨後從包裹中拿出竹筒,將之一飲而盡。


  濕潤的泉水滑過口腔,給人一種清晰感,似乎世界都清明了不少。


  摸了一把嘴邊的水珠,望著自己的二哥墨文,喉嚨有些嘶啞低沉,“從什麽時候開始講呢?就從二哥倒在血泊中說起吧。”


  “哦?”


  墨文挑了挑眉,帶著些許疑惑,道:“倒在血泊有什麽問題麽?還望賢弟解惑。”


  雖然說著是還望,實際上寶劍已經架上了墨白的脖子。大有不解惑就解頭的即視感。


  墨白沒有回答,隻是靜靜的看了一眼墨文,又轉過頭去看趙護國和墨玖的戰鬥。


  還有至少一炷香的時間,拖延下去或許能行。


  想清楚這些,墨白拿起一塊肉幹,開始撕咬,一邊咀嚼一邊說著:“倒在血泊自然沒問題,問題在於你的傷勢。”


  墨文皺著眉頭看著吃東西的墨白,他對墨白這死到臨頭的輕鬆寫意感到厭惡,心中升起絲絲殺意。手中的寶劍握緊幾分,卻又在最後放下。


  一來,他覺得墨白已經沒有翻盤點。二來,輕鬆寫意很可能是墨白已經相信自己“勸降”,到頭來也是必死。


  最終全數歸於好奇,他想知道,那個平日裏混吃等死的四弟,是如何看出自己的破綻。


  墨文沉吟片刻,道:“傷勢?傷勢有什麽問題?渾身被血染紅,倒在血泊中。莫非這不真實?”


  墨白搖了搖頭,冷笑一聲:“的確真實,可以說如果沒有肩上的傷勢,幾乎以假亂真。”


  說到這裏,墨白頓了一下,醞釀了一下語氣說道:“一劍削去對你忠心耿耿的家夥半個頭,我不知道他臨終前想的是什麽。但我從對方隻在你肩膀上留下深可見骨的傷勢,就知道對方心裏一定是疑惑和解脫。”


  其中有部分推理,有部分是猜想,將軍心裏所想如何,墨白並不清楚。他又不是柯南,也不是福爾摩斯,對人心的把握不熟練。但並不妨礙他用這些東西來拖延時間。


  不過,對方很清醒或者是很冷酷,沒有關注那位將軍的心裏活動,讚歎一聲墨白的智慧之後,反問道:“哦?四弟怎麽知道二哥的傷是那位死去的將軍留下的?而不是鼠族所傷呢?”


  墨白沒有回應,隻是為那位死去的將軍表示不值。為對方的留手而感到不值。


  這種謀權篡位,弑父弑兄,給鼠族當狗的東西,怎麽不把他一劍砍了。


  心底咒罵連連,臉上卻不得不洋溢微笑。收斂自己的殺意。


  墨白低沉道:“千鈞力強者,感知敏銳,反應迅速。在戰場上摸爬滾打的將軍更甚,對於突如其來的響動肯定格外明銳。我想二哥瞄準那位將軍腦袋都時候,那位將軍的刀刃估計已經懸在二哥頭頂。隻不過因為對方‘忠心’,強製偏轉刀刃。但力易發難收,最終還是在二哥肩上留下一條傷口。隻可惜,忠心給錯了人。”


  “至於為什麽不可能是鼠族,因為幽壑鼠族身長隻有一米,除非是跳躍,否則根本夠不著肩膀。而且就算跳躍,也不會攻擊肩膀這種舉輕無重的地方。”


  “不知二哥有沒有見過和鼠族戰鬥的將領,他們除了腿部受傷嚴重外,臉上也格外淒慘,少皮掉肉都是常態。當時二哥雖然沾血,但麵部幹淨,時刻保持麵容,生怕其他人認不出你的身份。所以不可能是鼠族造成的傷勢。”


  “甚至通過二哥故意在屍堆內丟的黑色老鼠,得知二哥與鼠族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聯係。殺龍虎軍,和鼠族有聯係。很簡單的得出,二哥就是大幽滅亡的推手。”


  這頓分析讓墨文震驚,仔仔細細掃了一眼眼前的墨白。


  這還是他那個四弟嗎?


  如果不是彼此知根知底,他怕是覺得此人是哪裏來的妖孽。


  短短幾個動作,他居然能分析出具體事件發生,甚至能推測出他的想法。


  可怕!

  咕嚕。


  墨文咽下一口唾沫,第一次感覺恐懼襲來,明明亂岩山幹燥難耐,卻在此時猶墜冰窟。


  次子斷不可留。


  心裏已經給墨白寫上了“死”字。


  “啪啪啪!”


  一連三下掌聲,墨文臉上卻笑不出來,有種無聲的殺意透體而出。


  良久,整理了心態之後,才忍不住感慨,道:“四弟心細如發,二哥自愧不如。本來還想給四弟一個機會,但這頓分析,讓二哥我感到畏懼。你知道二哥這個人有個毛病,就是晚上難以入睡。如果四弟不死,二哥我怕是徹夜難眠。正好,那邊的戰鬥即將結束。你且隨趙護國將軍一同去吧,放心,大幽必會在我手下昌盛,來年二哥我在四弟墳頭請你喝酒。”


  “鋥!”


  寶劍出鞘,鋒芒逼人。


  站在半米遠的地方,墨白都能感覺到那刺人的銳意。


  這是皇家鐵匠特製的兵器,削鐵如泥。千鈞力強者的肉體在這把寶劍麵前也是脆弱豆腐。


  想都不用想,這把劍落在墨白身上,絕對是一劍兩斷。


  “該死,又要賭運氣麽?”


  墨白有些畏懼,他本意是用“盜”來的鼠族天賦去偷襲對方。


  卻沒想到,墨文並不給他這個機會。在聽完他的分析過後,直接要取他性命。


  “二哥,你出爾反爾。”


  “笑話!”


  墨文仿佛聽到世界上最好聽的笑話,肆意大笑,“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連弑君弑父都做得出來,言而無信算什麽?為了大幽人族繁榮昌盛,為了人族能在萬族壓力下苟活。二哥我就算背負罵名又如何?乖乖去死吧,你的智慧陪伴著前大幽一同離去吧。”


  聽到這話,墨白臉色“沮喪”,挺直的背脊開始彎曲,低垂著頭精氣神渙散,好像在“珍惜”這最後一刻時光。


  墨文見狀,笑容逐漸猙獰。


  十年的謀劃,今朝終於圓滿,勝利的果實向他而來。


  殺掉這最後一位皇子,他就是大幽正統,他就能迎鼠師歸來。


  在墨文眼中,自己雖然無惡不作,罪行罄竹難書。可他卻覺得自己是唯一清醒的人。


  一切榮辱,一切繁華,終究抵不過“活著”二字。


  所謂的掙紮和榮譽,所謂的不共戴天,不如直接躺平。鼠族強大,那就加入鼠族,成為其一份子。人族羸弱就要有自己的自知。


  抬起頭,看向墨白的目光沒有一絲憐憫,高舉的寶劍,象征著審判的到來。語氣略輕,隻感覺一種沉重。“一切結束了!”


  “是啊,一切結束了!”


  墨白也歎了口氣,雙方的距離隻有半米。寶劍已經落在他的頭頂。


  還能反抗嗎?

  還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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