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3章 恩斷義絕

  說完這句話後，陳默就後悔了。


  原因無他，在他怒吼之後。


  隻見一排排麵黃肌瘦，身著寸衣的居民跪倒在地。匍匐著身軀顫抖不已。


  麵部煞白，好似天塌了下來。


  他雖然覺得自己並不是什麽好人，但他也不會隨意欺淩弱小。


  在劇情世界中，這些普通人就是背景板，卑微而弱小。誰也不知道他們在何時死去，一切存在的意義都是為主角裝飾品。


  比如這段“色魔”的傳說，也是占據魔方給予的記憶，實際上和他們並無關聯。


  想到這裏，陳默綁起來的麵容逐漸舒緩，一切的根源問題都來自代行者杏子，是她編譯了一切。


  “別跪了，起來吧。”


  然後回應他的，隻有無聲的顫栗。


  至於站起來的，一個都沒有。


  這也是凡人麵對神時候的樣子，除了跪地求饒外，他們沒有絲毫辦法。


  唯一能讓對方感到安全的，隻有神靈接收他們的貢品。


  就像是螻蟻麵對大象，隻有在大象想用貢品的時候，他們才會覺得安心。


  想到這裏，陳默看了眼頗有姿色的“貢品”，隨手點了幾個之後，道：“記得準時上供。”


  短短六個字，讓所有居民抬起頭來。


  麵容上不知道是欣喜還是僥幸，麵對陳默的簡單言語。對方隻覺得劫後餘生。


  陳默離開了，被他選到的女人像是一步登天的鳳凰，昂首挺胸的步入宮殿。就像是古代得到皇帝寵幸的嬪妃。


  而那些落選的，則是滿臉羨慕。看著那群昂首挺胸的“鳳凰”。似乎被選中是一件很高貴的事情。


  陳默離去，這些居民跪了半小時，才緩緩退去。


  他們賭對了，雖然對方沒說，但對他們來說這是一種默許。


  不用冒著生命危險在沙漠區域苟且偷生。


  “真是可憐啊，可是這又是現實。”


  陳默並非聖母，不會對做出這一切的杏子怒斥。


  眼前的一切，看似真實，看似邪惡，看似像玩弄人心的惡魔。可對方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世界。


  “和我的夢境一樣，又有什麽資格去訓斥對方呢？”


  陳默看了一眼身後的婦女，眼神中有著說不出的冷漠。


  這些都是依靠綠洲生存的村莊上供而來的貢品，姿色自然不會太差。


  雖然達不到杏子和佳佳那種級別，可放在這個地方都是首屈一指的搶手貨。


  如今這些婦女對他唯唯諾諾，似乎隻要他點頭，各種姿勢任他選擇。


  “罷了，散去吧。”陳默揮了揮手，驅趕了這群準備陪貢的女子。


  看著對方惶恐的樣子，他覺得有必要讓對方有些事情做，想了片刻。操控土石凝聚出八塊石板，石板上刻畫了黑氣圖標，並附著了一絲黑氣。


  “去宣揚我的神威吧，切記不要殺人。”


  “是！”


  本來還有些畏懼的女人，見到陳默丟在她們麵前的石板，眼神中充滿了驚喜。


  她們已經做好了以身飼魔的準備，沒想到還沒有開始，這“色魔”就願意分享他的力量。


  一時間，所有人都覺得這魔好像沒有這麽壞。


  至於對方為什麽沒有按照傳說中的那樣形式，她們隻覺得是自己的姿色不夠，不足以打動對方。


  看著一個個麵容變化好似真人的女子，陳默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夢師，掌握的是夢境。


  對任何夢師而言，夢境都沒有秘密。


  夢師除了沒有能量核心，實力羸弱。隻有極少一部分人能修煉到九級外，所有人都在低級別時候卡住。


  本來他以為這是世界的規則，金字塔理論，越往上走的人越稀少。


  可是對夢師而言，級別的修煉並沒有其他職業那麽重要。


  除開現實的壓製，源能的壓製。在夢境之中，夢師平等。


  九級夢師在不動用源能幹涉下，未必能在夢中玩死一級夢師。


  一開始陳默不懂，以為都是虛幻，所以無傷。就像是網絡對噴，有些鍵宗強者看似毀天滅地。實際上對方也不能順著網線殺人父母。


  陳默一直聽聞他人說，夢也是現實，現實也是一場夢。


  可是能理解的人少之又少。


  這些剛剛匍匐在他麵前的村民，何嚐不是那些看著他就失去靈魂的夢境之人？

  前者被真崎杏子肆意玩弄，而後者隨著他的想法肆意改變。


  隻不過，杏子的手法相對溫和。


  沒有輕易取人性命的罷了。


  而夢師，則殘酷許多。


  在夢師的夢中，每一次改天換日都是無數夢境之人的死亡。


  “怪不得夢師越到後麵，越需要遵守世界規則。越到後麵越不能隨意改動夢境世界。不是因為對方不可改，而是不舍得改。”


  夢境為真，從一開始夢師就告訴了後來者夢師的道路。


  想到這裏，陳默忍不住想到了那個有著狐狸尾巴的小姐姐。


  餘若水。


  那個是虛假的幻影，由夢璃構築的隨手玩具，卻保留著對他的真情實感。


  甚至像一個真人，對他包含著無限的感情。


  “餘若水……”


  陳默低著頭看著自己的右手。


  在夢中那個玩偶的和他形隱不離，就仿佛是他的一部分。那股觸感他現在記憶猶新。


  突然，一股沉甸甸的感覺出現在手心。


  “居然是……”


  一個玩偶。


  明明空無一物的掌心，居然出現了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少女玩偶。


  和夢中的那個，一模一樣。


  “這是……”


  不等陳默多想，他隻覺得眼前一黑。


  無窮無盡的源能，開始衝刷他的身體。


  明明是七級中的他，實力水平攀升迅速。像是開了掛一般，跨越了七級高的門檻，來到了傳說中的八級。


  八級，是高階夢師的中間段位。


  在這個時候，夢師的戰鬥力也會暴增。自然而然，也會得到天地的獎勵。


  當然，所有的獎勵是能渡過，如若度不過就是一團劫灰。


  天空烏雲密布，天罰開始出現。


  整個幻境的所有居民，都能感受到這股破滅之威。


  而在這裏居住的居民感受到了雷霆的威脅，下意識匍匐。


  無他，這股雷霆太過劇烈，能夠輕易將他們抹除。


  在外界的真崎杏子感受到幻境內出現的雷霆，忍不住皺了皺眉。


  這是在她意料之外的變數，變數又多了一個。


  可順著雷霆向下看去，發現是深睡的陳默後，柳眉舒展開來。


  又看著被對方打發走的女子，笑道：“看來你還是個好人，果然身上擁有世界之女印記的，都不是什麽壞人。”


  隻見杏子伸出自己的蔥白玉指，對著正準備降下的雷霆隔空一點。


  頃刻間，剛剛還遮天蔽日的雷鳴瞬間消散，彌散速度就像是在寢室打開包裝袋的樂事薯片。


  雷劫消散，獎勵卻沒有隨之而走。


  而是化作一道白光，注入陳默體內。


  一時間，體內本就如海的源能再度擴張，不僅是質量，還有量。


  如果以八級職業者的身份供應惡魔變身，足夠讓他戰鬥一小時。


  什麽終於從三分鍾男蛻變，成為一小時強者。


  不過這還不是讓他最欣喜的，在他手中的玩偶正在閃閃發亮。


  陳默有預感，如果她繼續注入源能，這個玩偶可以變成那個可愛的純真的善良的餘若水。


  當然，現在的他不敢。


  他不知道餘若水有多強，萬一被卷入幻神之戰，很可能會香消玉損。


  而且，對方的出現，是需要陳默自己的源能作為代價。


  如今餘燼幻神在地下蠢蠢欲動，大邪神佐克在一旁伺機而動。


  召喚出餘若水隻是拖累，並沒有質和量的提升。


  想到這裏，手中的玩偶化作點點光芒散去。他已經突破了，什麽時候都能在見麵，不必急於一時。


  對著空無一人的宮殿，陳默誠意滿滿的說道：“謝謝了，杏子。”


  杏子的聲音在下一刻傳來，“算你有點良心，不過不用謝。我們兩人的目的是一致的！”


  “不，一碼歸一碼。”


  “不用！”杏子拒絕了。“千萬別一碼歸一碼，這是一碼事！”


  “啊？！”


  剛剛還誠意滿滿的陳默，聽到這句話後一愣。


  這個時候他終於緩過神來，這杏子是不是……


  有億點心虛了。


  “你做了什麽？”陳默下意識問。


  杏子弱弱的回答，“沒什麽……”


  聽到這裏，陳默哪還不知道對方絕對有事瞞著他。咬牙切齒說道：“你說，我絕對不會怪你。”


  “真的？”杏子有些疑惑。


  “真的！”


  聽到陳默再次確定，杏子小聲回答：“也沒幹什麽大事，我看表遊戲走不出迷宮，於是幫了一點點忙……”


  “一點點？”


  “是的，就是億點點。”


  緊接著陳默腦海中浮現出了一幅畫麵，隻見心之房間，佳佳手捧一個千年積木，麵容嚴峻的在其內行走。一邊行走，嘴裏一邊念叨，“陳默，別讓我抓到你。不然我打斷你的腿，然後養你一輩子！”


  “？？？”


  這是……發生了啥？

  佳佳為何這麽生氣？


  莫非親戚來了？


  本來還滿是懷疑，直到他想起了杏子的心虛。


  這特麽……


  僅僅是五秒鍾，陳默便緩過神來，怒斥道：“你這是幫助？你是要我的命吧。我們兩從此恩斷義絕。我感謝錘子都不會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