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儘快做一個了斷
第112章 儘快做一個了斷 方欣被這突如其來的電話鈴聲嚇了一跳，因著被人打斷的蔣立哲劍眉則是微微蹙了起來，薄唇亦是抿緊。
有些後知後覺，方欣這才聽出來那電話鈴聲是自己的手機在響。
「我去接個電話。」方欣像是倏然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一樣，急忙就轉身跑去手袋裡將電話掏了出來。
正睡得香的方慧許是也被這鈴聲影響到，翻了個身的同時，嘴裡還模糊不清的咕噥了一句，嚇得方欣趕緊按了手機的音量鍵，將鈴聲調成了震動。
方欣垂眸瞧著那不斷閃爍的手機屏幕，上面赫然顯示著「母親」兩個字，她心頭一抖，竟有種心虛的錯覺，差一點連掌心的手機都摔在地上。
她一貫都知曉母親的作息時間是很有規律的，再加上前段時間做了一次手術，母親更是注意身體的保健，如若不是有特別重要的事要處理，這個點絕對是已經休息了。
那麼現在，母親這麼著急的給自己來電話，所謂何事？
還是說她身體又出了毛病，有哪裡不舒服的？
方欣腦海里亂糟糟的，一時之間什麼想法都有，但也不敢再有耽擱，握著個手機，正要準備按下接通鍵的時候，卻是猛地想起蔣立哲還在這個房間裡頭。
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麼樣的心態，又或者是母親上一次對自己落下的那警言，這會又在腦海里竄跳了出來，方欣咬了咬唇，最後還是握著手機，在蔣立哲那一雙鋒利的視線之中，慌慌張張的就跑出去了房間外邊。
方欣一口氣躲到陽台外邊，反手將移門拉上，夜風呼呼中，這才伸手按下了接通鍵。
「方欣？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電話一連上，方母余秀鑫的聲音透過電波就傳到了方欣的耳中，顯出有幾分平常不常有的焦急。
方欣深呼吸了口氣，盡量讓自己的聲線平穩，也盡量平復自己心間的那樣莫名燥動，「媽媽，對不起，我，我剛在洗澡。」
想了想，又是怕余秀鑫再追問下去，連忙又開口：「媽媽，這麼晚了，你怎麼還沒有休息？」
電話那一頭的余秀鑫並沒有馬上回答，可方欣卻是感覺到母親的呼吸似乎是重了一重，她心頭一緊，「媽媽？怎麼了？你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沒，媽媽，沒事。」余秀鑫一手握著電話，一手撐著額頭，年過五十的她，因為病痛的折磨精神狀態比起從前差了許多，現在，兩個女兒都不在身邊，她心裡頭裝著事情，臉上這會全都是掩蓋不住的愁容。
「欣欣。」余秀鑫深深嘆了口氣，這才積攢起力氣喚女兒的小名。
方欣握著電話的手就是一緊，她有很久都沒有聽到母親這般喚過自己了，而最近那一次，卻是……
余秀鑫知道方欣在聽自己說話，也沒理會她是否有所回應，將腦海里混亂了一天的思緒又重新理了一遍，這才慢慢的說：「欣欣，之前媽媽有跟你提起過讓你出國的事，媽媽是知道的，你不願意離開都是因為擔心媽媽，擔心方慧，可媽媽想來想去，都認為不能耽誤你，欣欣，你還這麼年輕，路長得很，媽媽不忍心讓你被這些家庭鎖事困住，媽媽，心疼你。」
說到最後，余秀鑫的聲音已經哽咽，那沉沉的音調，彷彿隱藏著許多不能為人知的苦衷和痛苦。
又一次舊話重提，母女倆人的心情都十分的沉重。
「媽。」
「欣欣，你聽媽媽把話說完。」誰料，余秀鑫卻是迅速將方欣的話打斷，她吸了口氣，將心情收拾了一下，再度開口，語氣堅定，「欣欣，媽還是想說，這個國你一定得出，這是媽的決定，我希望你能夠遵照我的決定去做。」
璟園這套公寓，樓層不低，方欣此刻就站在這寬敞的陽台里，這裡的視野更是極佳，此刻放眼望去，整個城市似乎都在自己的腳下，那些燈光璀璨，也在自己的眼底。
再多的不可觸及，這一個剎那，彷彿都在自己的手中。
然而，方欣卻更加清楚明白，這一切，不過就是泡影，只要輕輕一戳，美麗夢幻都會在眨眼間消失不見。
方欣忍下心頭那陣酸澀，「媽媽，為什麼一定要出國？方慧馬上就要高考了，而你的身體也正在痊癒階段，我捨不得離開你們。」
「你是捨不得離開這個城市？還是捨不得你心中的那份期盼？抑或是說，你是在捨不得那天公寓樓下的那個男人？」余秀鑫咄咄逼人的質問，可心裡頭的那份對女兒的不舍與心疼只有她自己能夠清楚。
這個城市，的確有許多回憶。
心中的那份期盼？
是指在豆蔻年華相遇的那一個他么？
而公寓樓下的那個男人？是，蔣立哲？
方欣默默搖了搖頭，無力閉上眼睛的同時，嗓音也是虛脫的，「媽媽，我現在只想好好的生活，跟任何人都無關。」
余秀鑫眼眶一酸，幾乎都要落下淚來，語氣再一次透著堅決，「欣欣，原諒媽媽，媽媽不是故意要讓你傷心的，只是媽媽還是那句話，你跟那個男人不合適，媽媽不知道你們發展到什麼程度，但不管是到哪一種程度，媽媽希望你儘快做一個了斷，你如果執迷不悟下去，將來還是會受苦的。」
那個男人，方欣明白，母親指的是蔣立哲。
方欣無法開口接話，因為她似乎感覺到有一陣細細密密的疼痛如潮水一般，不斷地朝她涌過來，漸漸堵住了她的胸口，令她連呼吸一下，都極度的困難。
母女倆人都有一陣的沉默，過後還是余秀鑫先開了口，她一字一句的，無比清楚，彷彿這些話才是她今晚這能電話的重點，「欣欣，上次媽媽也說了，你這個年齡是應該要找一個對像的，這話媽也不是隨便說的，正好這會你張姨的兒子有一個朋友，因為新年假期的關係，對方剛從美國回來，他是在那邊一所大學里執教的，媽看過資料，也詳細了解過情況，他三十五歲，相貌端正，工作和收入都是很穩定的，最主要是，如果你們兩個人都合適，那麼，你要跟著出國，對方也說這事他能夠處理妥當。」
………
夜，有些深了。
夜風，漸漸的變得很寒涼。
而方欣的雙手似乎被這陣寒涼凍結，她還站在陽台的一角，手裡握著的手機，那屏幕上顯示的是如同簡歷一樣的畫面，上面有一張男人的照片，還有對方的一些個人資料。
剛剛余秀鑫跟她提了個相親對像，也不管自己是否答應，就念了一個見面時間和地點，最後掛電話之前，務必讓自己一定要按時赴約。
方欣的目光也有些凝結，她怔怔的瞧著手機的屏幕，望著那上頭的陌生的男人照片，心裡頭什麼感覺都沒有，寒風又一次襲來，她只覺得頭疼欲裂。
許是她太過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連陽台的移門被人從裡邊拉開都未有所覺。
直至肩頭一暖，直至自己僵硬的身軀落進一個似熟悉又似陌生的懷抱裡頭，方欣陡然一驚，還未等她有所反應，握著手機的手一併落入男人寬厚溫暖的掌心之中。
「嗯？跟誰打電話？這是什麼？這個男人是誰？」夜色濃重，蔣立哲那原本就低沉的聲線，這會更顯得低頻，裹著一種無法忽視的壓迫力，他說話的時候，薄唇一張一合，貼著她肌膚的紋理，彷彿是在她的心臟上，一收一合。
方欣想要抽回在他掌心裡的手和手機，可蔣立哲顯示不打算這麼輕易讓她矇混過關，力度不松反緊，任方欣自己掙扎都徒勞無功。
「你放開我！」掙不開手，方欣就企圖掙開他的懷抱，嬌小的她在他的懷裡扭來扭去的，卻反而讓倆人的貼合更加的緊密。
蔣立哲也不是傻瓜，手機屏幕上的那些信息如此明顯，他心裡頭已經有些數了。
這會見她又是這般抗拒和迴避的態度，心裡頭更是有些惱火起來。
火氣漸漸上涌，男人的面色已經完全沉了下來，連同那一雙深邃的黑眸，都沉如濃墨，讓人有一種難以呼吸的窒息感。
蔣立哲修長漂亮的手伸出來，一把就扣住她柔軟的下巴，兩道筆直的視線望進她的瞳孔里，好似一併看穿她的心，聲線不見有絲毫的回暖，「人還在我的懷裡，就著急想要去另尋他人了？方欣，你膽子不小，嗯？」
「你管不著！蔣立哲，你管不著知道么？」方欣倔脾氣上來了，不由分說的反駁過去，是不是越是在乎一個人，就越會患得患失？
而這種患得患失，致使我們會做出背叛我們的心的行為來。
方欣本能的抗拒這種感覺在這裡頭滋生，不會的，她怎麼會在乎眼前這個男人？他們不過就是男歡女愛，等到一方厭倦開始，就是他們結束的時機。
蔣立哲似乎是勾唇笑了一下，然而那笑，卻是無比的涼薄，彷彿是一抹嘲笑，嘲笑方欣的異想天開，他雙手捧住她的臉，吻裹著寒風，一併鑽入她溫軟的口腔里，索取。
吻漸漸深入，直至靈魂的深處，直至抽空了方欣的力氣，他的吻追尋到她的耳畔，柔軟宣告，不容抗拒的強勢，「方欣，你是我的，你只能是我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