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跪下
19.跪下 對於三房來說,把忠勇伯形容成龍潭虎穴未嘗不可!
忠勇伯與繼母老姚氏之間的明爭暗鬥再激烈,也僅限於在伯府內齷齪,伯府對外卻是母慈子孝、四房兄弟相扶相持、小一輩的堂兄弟姐妹們和睦相處的景象!
忠勇伯早就對段淳餘一家不聞不問了!只要別作出令忠勇伯府蒙羞或惹大禍的事來,他都懶得把那個被太夫人養殘的同胞弟弟叫過來訓斥!
段玉苒聽母親姚氏說,她與任飛騰和離的事之所以寫信給家人,拖了一段時間父兄才上任家門給自己張目的原因,便是父親段淳余先寫信「稟明」了大哥忠勇伯才行動的!當然,忠勇伯同意與否並不影響段淳余和段玉杭對她的維護,但這種大事還是告知一聲比較好……
忠勇伯恐怕也知道三房那一家子是什麼貨色!自己不允許,三弟就不讓女兒和離了?侄子就不打上妹婿的門了?根本不可能!所以,忠勇伯命兒子給三房的回信上連試圖阻止的意思都沒有,只將太夫人病倒的事寫了上去!
從平城出發前一晚,一家四口圍坐在一起商議最多的就是如何在太夫人那裡保下段玉苒!忠勇伯已經表明態度是不管不問!但太夫人肯定是不會善罷干休!四太太又是太夫人的親兒媳婦,有她在旁邊煽風點火、添油加醋,小事也變大事了!
段淳餘一家人忐忑地進了明熙堂的正房。
正門門口立著的依舊是經年不變的花鳥雙面綉大屏風,據說是御賜之物!
忠勇伯這個封號是段家一位先祖平定內亂、從龍有功得賜的爵位,並得皇恩世襲罔替!也曾因繼承人不成器沒落過一陣子,但第五代忠勇伯又發奮圖強將忠勇伯府振興起來了!延續至今,段玉苒的大伯父段淳年已是第七代忠勇伯了。
能傳承五代依舊繁榮昌盛、子孫有出息的家族,便稱得上是世家了。
繞過屏風就是太夫人所居正房的大堂屋,裡面早已或站或坐擠了不少人!
坐在正中、頭系鑲紅寶抹額、鬢髮染霜、雙目半闔的老婦人正是太夫人老姚氏!
「不孝兒子(兒媳、孫子、孫女)給老太太請安了,老太太安康!」段淳余帶著妻子、兒女向太夫人行禮問安。
上座的太夫人彷彿沒聽到三房一家的問安,一動不動地半倚半坐的靠在大迎枕上。
這屋裡坐著的都是其他三房的太太,站著的都段玉苒這一輩人、或堂兄的孩子,太夫人明顯是想給他們一家個下馬威和難堪!
過了良久,太夫人跟睡著了似的依舊沒動靜,跪在地上的段玉杭可就不幹了!
「切!」他屈起一條腿,從牙縫裡擠出嗤聲,看樣子是要自己站起來!
「老太太。」立在太夫人身旁、穿著墨綠灑花褙子的一名中年婦人突然開口喚道,「三哥、三嫂他們向您問安吶。」
段玉苒微抬了一下眼帘,看清站在太夫人身邊的正是四太太馮氏。
馮氏出身於遠鄉侯府,是老遠鄉侯的嫡三女。按理說,以她的身份若是嫁給無功名的四老爺,就算是低嫁!但架不住當初段三老爺腦袋進水,把忠勇伯好不容易給他弄到的蔭封差事讓給了四老爺!
這馮氏在自家當姑娘時有兩個嫡姐壓著不甚出彩,嫁到段家後有了太夫人撐腰,倒生出與忠勇伯夫人一別風頭的野心!
「嗯……咳!」太夫人睜開了雙眼。
太夫人的視線掃過下面的三房四口人,看他們一家穿戴雖不是特別富貴,卻也凌羅綢緞著身、金玉佩飾不缺,各個面色紅潤、氣色不錯,看樣子一家人在平城過得十分滋潤!太夫人心中不免一陣泛酸!
聽說平城祖產頗豐,是歷代忠勇伯積攢下來、只傳給下任忠勇伯的產業,並不在子孫分家範圍之內!
太夫人早就惦記著自己的兒孫既分不到那片產業,若是能插手打理也能撈到不少的好處!誰知被三老爺捷足先登,將差事撈到了手!
本以為這個被自己捧殺、養成一無是處紈絝子弟的繼子到了平城也會無所作為,呆不了幾日就得滾回京城來!哪成想三房一去就是六年,不但沒夾著尾巴跑回來被忠勇伯更加嫌棄,反而將平州、安州兩地的產業打理得有聲有色,甚至一年比一年賺得多!
太夫人慌了神,她可不想三老爺也變得有出息!反正是不能越過她生的兒子去!
「嗯哼。」太夫人又清了清嗓子,接過四太太遞過來的茶水喝了兩口順氣,才慢悠悠地開口道,「你們一路也是辛苦了,都起來吧。」
段淳余等人站起身,等著太夫人問話。
一般來說,久未歸家的子孫回來,長輩少不了要問上幾句以示關懷,才會放人離開。
「老三家的、四姐兒,你們跪下!」太夫人再度發話,卻是讓姚氏和段玉苒下跪!
段玉杭握了握拳,咬緊牙關沒作聲,眼睜睜看著母親姚氏和妹妹段玉苒又跪了下去。
段淳余和妻子早就料到太夫人今天不發難,也躲不過明天去!早發難反而讓人鬆口氣,所以他也沒作聲,只是垂著眼帘恭立在妻女身旁。
太夫人對段氏父子的表現略感意外,她還以為他們會驚訝、不快、質問或求情!
「老三家的,當初老三非要帶著你們母子三人一同去平城,我念著你是個懂規矩、明白輕重的,伯爺那邊答應后我也就沒攔著。誰知道你竟將四姐兒教導成有失婦德的女兒,丟盡我們忠勇伯府的臉面!」太夫人厲聲地訓斥著姚氏教女無方!
「老太太。」姚氏垂首柔柔地道,「四姐兒與任家少爺和離,過錯並不在四姐兒一方,而是那任家少……」
「住口!」太夫人見姚氏還要辯解,惱怒地罵道,「過去你養出個無法無天、整日惹是生非、連長輩都敢頂撞和毆打的兒子,如今又養出個成親才一年就和丈夫和離的無德、不孝的女兒,你不配成為我們段家的兒媳!」 ——
用些筆墨將家族的東西寫了些,便於大家知道忠勇伯府的「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