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想認錯

  149.想認錯    段玉苒端坐在床上,望著滿屋的狼籍有些木然。 

  她做錯了嗎?不該抱有私心的利用那個有野心的丫頭試探顧衡?他到底在生氣什麼呢? 

  不過,顧衡真的是太聰明了!從審問銀桂中就猜到自己的意圖了! 

  自己在怕什麼?又想證明什麼? 

  「王妃?」雲珠顫抖的聲音傳來,喚醒了陷在自己沉思中的段玉苒。「王妃,您……您歇息吧。」 

  段玉苒看著雙眼哭得紅腫的雲珠,心中泛起愧疚。 

  雲珠和碧珠都曾勸過她,不要將睡裙交給那個心思不純的丫頭,可她像中了邪似的就命銀桂拿去給了雨兒!這也是一種惡趣味吧。 

  顧衡趕走雲珠后,並沒有動她一根手指,而是將火氣發泄在屋內的擺設上!要不是暈倒的銀桂突然醒了發出驚叫聲,顧衡恐怕還得砸下去! 

  「雲珠,讓你受委屈了。」段玉苒聲音沙啞疲憊地道。 

  雲珠眼中又流下淚來,抬手用袖子抹去哽道:「奴婢受委屈不要緊,只求王妃沒事就好。」 

  「碧珠呢?」好像從顧衡進院發火,就沒看到碧珠了。 

  「碧珠在外間收拾呢。」 

  外間也被砸了不少東西,正院的其他丫鬟都縮在下人房裡不敢出來,劉嬤嬤則去安撫碩王了。 

  過了一會兒,碧珠帶著彩雲、彩虹進來收拾,看到地上摔碎的瓷器、扯爛的帳帳、拉斷的珠簾時,都心疼不已。可都是好東西啊! 

  「雲珠,扶我去洗漱吧。」段玉苒真的累了,她已經不願去想自己做的到底是對是錯。 

  雲珠扶著段玉苒小心的繞開地上的瓷片,進了凈房。 

  洗漱過後,段玉苒再回到卧房,地面已經收拾乾淨了,但一些歪倒和破爛的地方還沒修復整齊,想來今晚也是不能修復了。 

  段玉苒以為自己會睡不著,但離奇的是她睡得非常香甜! 

  碩王和王妃冷戰了!莫名其妙的一場冷戰! 

  王府的下人們被管事們警告不準亂議,但下人們三兩聚在一起時難免會低聲議論一番。 

  都知道那個想爬|床的丫頭雨兒那晚被剝得只剩肚兜、褻褲扔進了柴房關起來,次日就讓人牙子給領走了!聽於媽媽說,許總管吩咐賣到鄉下給厲害些的漢子當老婆,不但不收人牙子錢,還倒貼五兩銀子的「嫁妝」! 

  王爺明明沒收用那個丫頭,王妃還生氣什麼呢?大家搞不明白這個啊! 

  一連數日,顧衡都是睡在小書房裡,沒有邁入正院一步! 

  段玉苒心中已經隱隱有些後悔,不該起了那樣試探的心思。她真的沒想到顧衡會那麼的生氣,因為他一直那樣溫溫和和的,無論她說什麼、做什麼都是縱容與支持的態度!若是放在別的女人身上,肯定開心幸福死了,可段玉苒就是覺得輕飄飄的踩不到地,心裡不踏實! 

  因為不踏實,就想試探一下他的底線,誰知道會第一試就觸雷了! 

  但現在這種情況,段玉苒又有些小彆扭的不願主動認錯!多大點兒事啊!你又摔又吼,還要拖著我的陪嫁丫頭暖|床!若是不攔著,是不是真的就強了雲珠啊! 

  碩王與王妃鬧冷戰,朝堂上一些跟碩王對立的大臣們可倒了霉! 

  前幾天還奇怪,奉命辦差事回來的碩王怎麼變得懶散了?就算有大臣言語犀利的指摘他,他也只是嘲弄的笑笑!可這幾日大臣們知道了,碩王這是準備厚積薄發、攢著呢啊! 

  不過三天的工夫,碩王發力踹下去一個二品大員、三個四品外任的官兒,又彈劾了東盛郡王! 

  最倒霉的就是東盛郡王,自家那個倒霉兒子帶著家丁出門蹓躂時牽了一條狗,那條狗興奮的撲倒了一個老婆婆!雖然沒咬傷老婆婆,卻將老人家嚇得失了禁,當街丟臉!家丁仗勢訓斥了老婆婆幾句,護著主子、牽著狗走了。就這件事被碩王一派的王御使渲染成了「縱奴放惡犬襲擊百姓」! 

  任何一任皇帝,對宗室都是有所防備的。一邊需要著宗室的支持,一邊又暗中打壓宗室、不令其張揚立勢!東盛郡王回京才一年多,就已經得皇帝的重用可以上朝參議了,算是爬得快、又有出息的宗室!除了與忠勇伯府那場訂婚鬧劇外,至今也沒傳出過什麼不好的風評,可架不住被人盯上啊! 

  皇帝看出來次子這幾天心情不爽,正好也想給一些最近翹尾巴的臣子們些警告,就借著這個機會狠狠的「發了脾氣」! 

  將政敵們在朝堂上炮灰了還不夠,碩王的怒火又燒向了後宮! 

  先是將打理御珍味和天針樓的掌柜與帳房們都撤了出來,然後通知太子妃安排於家人去接手!因為過於匆忙,導致這兩個鋪子關了兩天門才開!可再開門做生意,來客們都感覺到與以往大大的不同了! 

  接著就是再把七皇子和十皇子拐去天藍天庄玩耍,把盧貴妃嚇得心肝亂顫,哭倒在皇帝的面前! 

  這麼折騰著折騰著,九月初四的萬壽節就到了! 

  這一天的壽宴是在晚上,午後小憩半個時辰左右,段玉苒由請來的梳頭娘子給精心的梳了高髻,又穿著繁複、華貴的宮裝。頭上插滿了步搖釵飾、身上掛著彩帛玉環香囊! 

  到王府門口上馬車前,段玉苒看到了一身紫色親王袍的顧衡。 

  顧衡淡淡地掃了她一眼,然後翻身上馬。 

  段玉苒抿抿唇,由婢女扶著上了馬車。 

  一路無話的進了宮,女眷都是先進後宮向幾位高位妃嬪問安,然後等待晚上的壽宴,待放過煙花后便可以散了出宮。男人們則由太子和皇子在遠離妃嬪居住的宮闕里走動或吃茶聊天。 

  今年皇帝興緻高,請召了幾名臣子及其府上女眷進宮同慶。其中就有齊遠侯和忠勇伯及兩位夫人。 

  段玉苒因為有心事,而顯得沒什麼精神。幸而盧貴妃也懶得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裡和碩王妃鬥嘴皮子! 

  太子妃臉上的憔悴連白白珍珠粉也掩不住,任誰都能看得出她在強顏歡笑的與幾名命婦和千金們說話。 

  「四姐姐。」齊遠侯夫人段玉菱到得較晚,她是第一次進宮,除了忠勇伯夫人只認得段玉苒了。 

  「七妹妹。」段玉苒看到堂妹,不由打起了精神,「最近你過得還好嗎?倩姐兒和儀姐兒、定哥兒他們也還好吧?」 

  「孩子們都好。」段玉菱絞著帕子頓了頓,小聲地道,「姐姐,侯爺……回來了,昨天到的侯府。」 

  齊遠侯魏辰陽回來了?段玉苒這才想到自己曾跟顧衡說過忠勇伯夫人的請託,因顧衡說這件事不能由他親自出面,需要找個合適的人幫忙。事後,段玉苒自己也忘了這件事!今天聽到齊遠侯歸來的消息,她不禁又想到跟自己相敬如冰的顧衡。 

  「四姐姐……」段玉菱看著堂姐欲言又止了兩次,眼圈微微泛紅。 

  「怎麼了?」段玉苒又拉回思緒,看到段玉菱泫然欲泣的樣子,連忙拉著她走到不起眼的角落問道,「你這是怎麼了?今天是皇上的壽辰,你可不能落淚,免得惹禍上身!」 

  段玉菱嚇得趕緊用帕子壓了壓眼睛,小聲地道:「我……我不哭。」 

  段玉苒掃了一視殿內的女眷們,那些命婦們都或圍著盧貴妃、鄭淑妃等幾位妃嬪說話,或相熟的坐在一旁低語,倒是沒有人注意這邊。 

  「到底怎麼回事啊?」段玉苒轉回頭看著段玉菱問道。 

  段玉菱扭著帕子癟癟嘴,眼圈又紅了。 

  「侯爺……侯爺真的在那邊收了人。」段玉菱微哽的道。 

  收了人?收了什麼人?段玉苒一時沒聽明白。 

  「母親讓我儘快與侯爺……圓……圓房。」段玉菱說著又要哭。 

  段玉苒撫了撫額頭,壓低聲音問道:「你的意思是,齊遠侯在卓縣當監工的時候收了個女人作妾?還帶回來了?」 

  還真是不出忠勇伯夫人所料!之前一直擔心的事竟成真了! 

  段玉菱才十四五歲,圓房似乎還太早了! 

  「那……你哭是為了什麼?」段玉苒拉著段玉菱坐到椅子上,柔聲地問道,「是害怕和齊遠侯圓房,還是難過他在外面收了個妾帶回來?」 

  段玉苒不會自戀的認為曾經喜歡過自己的魏辰陽會戀慕自己一輩子!所以聽到他在外面納妾的事,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只是有些心疼還對情事不開竅的段玉菱。 

  段玉菱這個小姑娘是真的良善,那幾次三房陷入困境時,她以齊遠侯夫人的身份出面撐場,就令段玉苒記恩一輩子了! 

  段玉菱咬著嘴唇想了想后搖頭道:「我……我也不知道為什麼想哭。知道侯爺帶了一個妾回府的時候,我就想掉眼淚。後來聽母親叮囑我的那些話,就更難受了……」 

  原來是情竇初開了啊!段玉菱應該是喜歡魏辰陽的! 

  「侯爺可說了怎麼安排那名妾室嗎?」段玉苒問。 

  段玉菱的小臉一沉,嘟著嘴道:「侯爺將人交給我安置,我便將她安排在一個小院里住下,又調了一個丫頭侍候。」 

  過去段玉蓉是齊遠侯夫人時,侯府里是沒有妾室的,所以侯爺領回來一個小妾,也沒有先例可循。 

  「母親只催著我與侯爺快些圓房……」段玉菱的臉又變得紅彤彤起來,「可……可我不敢。」 

  段玉苒見段玉菱那羞怯的樣子,不由更心疼起這個傻姑娘來。 

  一邊是心繫侯府未來、一切皆可做交易的丈夫,一邊是為了外孫與聯姻穩固、什麼都可不在意的嫡母,段玉菱其實就是顆完全不被重視的棋子! 

  遇到這種事,段玉苒真拿不出什麼好主意來。她總不能也鼓勵小小年紀的段玉菱和齊遠侯圓房吧?也不能攛掇段玉菱折磨和打壓那個妾室吧?作為一個外人,自己出什麼主意都不妥當。 

  況且,自己的婚姻已經被自己搞得一團亂了,也沒資格給別人亂出主意。 

  「玉菱,順應著你自己的心去做決定吧。」段玉苒想了想之後道,「圓房也好,如何安排那個妾室也罷,都是你這個齊遠侯夫人該自己拿主意的。你是在大伯母身邊長大的,也跟隨大伯母學過管家的事,同時又是個聰明伶俐的女子,想必會處理很好。不過,若是齊遠侯欺負你,或是那個妾室對你不敬、你又收拾不了,派人到王府告訴我一聲,我去幫你收拾他們!」 

  最後一句成功地令段玉菱破涕而笑,姐妹二人用帕子掩口彎了眼睛。 

  「四姐姐說話真的與旁人不同。」笑過後,段玉菱心情好了許多,輕嘆一口氣道,「二嫂子也勸我早點兒侯爺圓房,最好是先發制人的壓住那個妾室。可那個妾又沒作什麼……」 

  段玉菱的生母就是妾室,她雖在大太太身邊長大,但並未記在大太太名下,所以還一直是庶女的身份。加之她生性善良,對暫時還沒有發生任何衝突的妾室留有善念也正常。這世間也不是所有的妾室都是拎不清的,也不是所有的主母都惡毒的對待妾室! 

  段玉菱在堂姐這裡得到了鼓勵,心情好了許多。就問起段玉苒最近的生活狀況來。 

  段玉苒不好意思說自己在和顧衡冷戰,就含糊地說挺好。 

  幫別人分析事情清楚得很,輪到自己就犯糊塗了。 

  夜幕降臨,內侍們請各位娘娘和命婦們去大聖殿慶壽。 

  段玉苒到了大聖殿時見男人們都已經入座,她被內侍引領到了顧衡的身側落座。 

  坐下來后,段玉苒扭頭看了一眼顧衡,他卻逗著皇長孫說笑。 

  收回視線,段玉苒坐得筆直,視線垂在桌上。 

  皇帝進來,眾人起身。在內侍發出朝拜的令聲后,跪下來山呼萬歲、萬萬歲。 

  皇帝笑米米的讓大家起來入座,就和貴妃娘娘坐在了上座。 

  酒菜依次擺上,不時有宗室嗣王起身祝酒,說些吉利的拜壽話。 

  欣賞了一會兒歌舞、菜過五味、酒過三巡,內侍又唱「獻壽禮」。 

  太子依舊是最先獻壽禮,這次獻上的是皇帝喜歡的前朝古畫,這種東西若是投了所好,便是無價! 

  皇帝果然高興,難得的誇讚了太子一番。 

  到碩王時,顧衡瞥了一眼身側有些緊張的段玉苒。 

  內侍呈上一隻長形錦盒,打開蓋子后露出裡面七個彩色琉璃娃娃。 

  皇帝看了之後撫著鬍子笑道:「碩王與王妃送這七個琉璃小子給朕,莫非是說準備給朕添七個皇孫不成?」 

  座下的臣子們發出笑聲,卻把段玉苒鬧了個大紅臉!她還很緊張的準備解釋這七個琉璃葫蘆娃的意義呢!被皇帝這一打趣,不好意思站起來了。 

  「父皇,這七隻琉璃娃娃還有一番說道呢。」顧衡站起來朝皇帝拱手道,「不如由王妃給您說一說?」 

  「哦?這琉璃小子也是碩王妃的點子?」皇帝感興趣地看向段玉苒,「快給朕說說是怎麼個喻意!」 

  段玉苒站起身,行了一禮后道:「這七個琉璃小子還有個別名叫七彩葫蘆娃。緣於七個葫蘆幻化成的娃娃斗妖魔的故事。」 

  「哦?還有故事?有趣!往下說!」皇帝很給面子的催促道。 

  段玉苒就葫蘆兄弟的故事講了一遍,將七個葫蘆娃的神通也說了個明白! 

  「葫蘆兄弟煉丹爐里七心合一,同心協力衝出丹爐打敗妖魔,然後化作一座七彩山將妖魔鎮壓在山下,保得百姓平安。」段玉苒講完後福下身子不再言語。 

  殿內有片刻的靜寂,大家的視線都望向錦盒,可除了上座的皇帝和盧貴妃外,誰也看不清那七彩琉璃葫蘆娃到底是個什麼模樣。 

  良久,已經一臉正色的皇帝點頭沉聲道:「好,好故事啊!兄弟同心共斗妖魔,化七彩神山保百姓平安!朕喜歡這份這壽禮,更喜歡王妃講的這個故事!史官,要一字不漏的將碩王妃講的這個故事記下來,以供後世傳閱!」 

  站在角落裡記錄宮廷大事的史官躬身道了聲「是」。 

  殿下的人都震驚了!宗室女眷不是沒有被記入過宮廷史記,但那都是一筆帶過幾個字的事!皇上竟說要將碩王妃講的故事也記進史冊,那這位碩王妃可真是要名垂青史了!可比肩史冊上那些有功之臣了! 

  皇帝又稱讚了碩王妃幾句,才命獻壽禮繼續。 

  段玉苒坐下后感覺後背涼嗖嗖的,竟是被汗水打濕透了裡面的衣服! 

  這七個琉璃葫蘆早就面世了,並不算稀奇!若是乾巴巴的獻上去恐惹皇帝不滿,如果配上像葫蘆娃這種充滿喻意和勵志的故事應該不錯,段玉苒就冒險講了出來,也不知道會不會觸犯什麼禁忌!不過看皇帝的反應,應該是很喜歡吧。 

  七皇子獻了一尊琉璃佛,燒制的工藝也很精緻,完全不輸天藍山莊那些工匠的手藝!但還是難以超越去年的琉璃壁畫,並且有跟風之嫌! 

  段玉苒坐了一會兒后就覺得身上被汗浸得不舒服,趁著歌舞再起,她站起身欲離開。 

  「去哪兒?」身旁的顧衡眼睛看著舞伎在跳舞,但聲音卻是問段玉苒。 

  「更衣。」段玉苒低聲道。 

  顧衡招手喚過身後侍候的內侍低聲吩咐了兩句,然後那個內侍便快速的出了大聖殿。 

  這是讓走,還是不讓走啊?段玉苒看著不再理會自己的顧衡,有些懊惱! 

  這個男人想陰陽怪氣到什麼時候!她不就是發昏做了一件錯事嘛,冷著她、不理她也就算了,大庭廣眾下還罰她站不成? 

  正要賭氣再坐下,那個內侍就回來了,臂彎里還掛著一條橙紅的薄披風。 

  內侍將披風交給跟隨來的婢女彩雲就退到了一旁。 

  雲珠和碧珠現在怕死了顧衡,恨不得整天躲在正院不出去,這樣就不會見到碩王了!段玉苒見兩個婢女嚇成那副樣子,愧疚更深,這次就帶了彩雲進宮。 

  彩雲上前將披風搭在段玉苒的肩上,輕聲道:「方才那位公公說,是王爺命他向淑妃娘娘宮中的宮女姐姐借來這件披風的,想是怕王妃出殿受了風。」 

  段玉苒揪著披風的前襟,咬著嘴唇看向顧衡,可他還是專註於歌舞…… 

  ** 

  出了大聖殿,秋天的涼夜裡空氣果然清爽許多,段玉苒深吸了幾口氣后覺得胸口積壓的鬱悶似乎消散不少! 

  算了,向他認個錯吧,本來自己患得患失、一時興起要試探他的作法就是錯的,若是這般僵持下去反而傷了情份。以後還是少作傻事吧,這個時代的男人好像很討厭被人試探! 

  至於以後會不會有側妃、庶妃、妾侍……就以後再說吧。 

  想通了之後,段玉苒的心情就更舒暢了,甚至有些迫切的希望壽宴早點兒結束,好快些回王府! 

  宮中有很多禁地,段玉苒不敢亂走,沿著大聖殿外的長廊走了一會兒后,她便尋了個地方坐下。 

  彩雲怕風吹到段玉苒,就站在風口處替她擋風。 

  在宴會開始時,段玉苒飲了三四杯酒給自己壯膽,在獻壽禮時緊張得隨汗排出不少。但現在吹吹風、坐一會兒就又有些頭暈了。 

  「彩雲,咱們還是回去吧。」段玉苒晃悠悠的站起來,對婢女道。 

  彩雲上前扶住段玉苒擔心地問道:「王妃,您沒事吧?」 

  「沒事,只是酒有些上頭了。」段玉苒擺擺手,考慮著要不要讓宮人帶自己去哪個殿里歇息一下。 

  但後宮裡面腌臢事太多,段玉苒不太相信宮中的人,萬一被算計可就糟了!所以,還不如回到大聖殿內更安全! 

  彩雲扶著段玉苒慢慢的往回走,在路過一條岔路時,一個身影突然竄出來撞到了主僕二人的身上! 

  「呀!」彩雲用力扶住段玉苒,瞪眼朝那莽撞的人看去。 

  段玉苒站穩后也看過去,看清那個人時不禁一愣。 

  「明蘭縣主?」 

  只見一身鵝黃衣裙的明蘭縣主神色慌張、髮絲微散、衣衫凌亂的站在面前,她看到段玉苒好像有些不知所措! 

  段玉苒直覺的認為明蘭縣主這副模樣不正常! 

  「不準跟別人說!」明蘭縣主被段玉苒看得惱怒,恨恨地扔下這句話后,撞開彩雲朝方才段玉苒她們行去的方向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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