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未必不恨
第26章:未必不恨
我……
我能怎麽去跟一個地府的陰差辯駁?我要是罵他兩句說不定今晚就得跟他走了……
木已成舟,大個子走之後死鬼拍開了我捂著他嘴的手:“好處是你收的,本座可不管,自己收場吧!”
我哪裏能去收這個場啊,心一橫把老臉擱到了一邊兒:“小玥玥……不要這樣好不好?你明知道我現在需要陽壽,你就幫幫我嘛……”
他瞪大了眼睛一副見著鬼的模樣:“小……什麽?住嘴!別頂著一副男人模樣跟本座撒嬌!”
我板起臉瞪著他:“你之前睡我的時候可不是這麽說的,大男人敢作敢當,你要負責!”
他臉色不大好看:“你再咋咋呼呼的試試看!”
我哼了一聲把木牌子和錦囊塞進了他手裏:“你幫了我咱們就兩不相欠,要是不幫,我就告訴所有人你把我給睡了!”
他不以為然:“威脅本座呢?你敢讓人知道你是女兒身麽?”
我眼睛微微眯起:“不敢,但我敢讓人知道你有斷袖之癖。”
他氣得蹦了起來:“你……!”
對峙了一會兒他無比嫌棄的說道:“嘁……說什麽一點兒都不在意那傻子的死活,口是心非,本座憑什麽幫你?給個理由。”
我想了想說道:“就隻是單純的不想他死在我手裏而已,人是我留下的,活著來,也得讓他活著離開不是?”
他拿了紙巾擦拭雙手:“這是你自己的理由,與本座何幹?”
我一咬牙:“我都說了,你幫了我,咱們之間那點破事兒一筆勾銷,就當沒發生過,不然,我會記恨你一輩子的!”
不知道為什麽,他視線從我手腕的血玉鐲掠過:“一筆勾銷……也好,不過,就算一筆勾銷了,你未必就不會恨我……”
我覺得他是話裏有話,心裏有些發毛:“什麽意思?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情瞞著我?”
他看了看自己被擦拭得幹幹淨淨的雙手,似乎很滿意:“以後你就知道了,不是想救傻子麽?還愣著做什麽?”
我急忙跟著他一起往外走,到了門口才想起來:“這事兒不用寫進卷宗嗎?每一筆生意都有記錄下來的……”
他挑眉:“你樂意把所有陽壽都交出去麽?”
我搖頭:“傻子不還得用呢嘛?”
他斜睨著我:“那不就完了?幹嘛問這種蠢問題?以前覺得你還有點小聰明,現在看來,你就是個蠢貨!”
我忍了,沒跟他對著嗆。想到他跟死老太對血玉鐲的異常反應,忍不住問道:“這血玉鐲,跟你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吧?為什麽要讓我戴上就取不下來?為什麽……鐲子裏麵會長出經絡一樣的東西來?”
他拿側臉對著我,眼神直視著前方:“之前不是告訴過你了麽?又不會立刻要了你的命,那麽在意做什麽?何況……別忘了,這鐲子原本不屬於你,它屬於段驚鴻,是你選擇用段驚鴻的身份活下去,這就是你該付出的代價,想要活下來的代價,你有什麽可不滿的?”
我沉默了片刻說道:“我沒有不滿……我隻是想弄清楚罷了,誰也不樂意做個糊塗鬼。”
他嘲諷道:“這世上皆是糊塗鬼,沒有誰想知道什麽就能知道什麽,連本座都有許多不曾弄明白的事情,你這算什麽?行了,等哪天本座高興了就告訴你,在這之前你不準再問了。”
看樣子他是鐵了心的不告訴我了,我也沒相信他敷衍我的話,說什麽高興了就告訴我,鬼才信,我寧可從死老太那裏下手,反正除了他,死老太也知道怎麽回事。
回去之後我在門口把風,死鬼在裏麵救傻子。一百年的陽壽,還真奢侈,這傻子要是不給我做一輩子奴隸,都對不起我為他犧牲這麽多,先是為了讓他留下來,我跟死老太服了軟,現在又跟死鬼低了頭,連被非禮了都不追究了,犧牲還真的挺大的。
不過……做奴隸的事留著下輩子吧,死老太能害他第一次就能害他第二次。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都開始打瞌睡了,裏麵終於有了動靜,是死鬼朝門口走來的腳步聲。我急忙晃了晃沉重的腦袋推開了門:“怎麽樣了?”
傻子還沒醒,被他拎在手上的,我有些不解:“你這是……帶他去哪裏?”
死鬼沒好氣的說道:“從今天起,他跟我一個屋。”
之前我就跟他提過這個,他不樂意,怎麽突然間就……
我還沒來得及多問他就已經帶著傻子走了,我也累得夠嗆,進屋就躺下睡了。看來傻子是沒事了,我也能鬆口氣了,等他醒來我就把他趕走,這裏不是他一個傻子該呆的地方。
睡到後半夜的時候我迷迷糊糊的覺得有些冷,想伸手扯被子,但是身體動不了。
恍惚間像是做夢又像是真實在經曆著,那個陰間使者大個子站在我床前直勾勾的盯著我,依舊是看不清他的模樣,但是我能清晰的感覺到他滲人的目光。
他在冷笑:“嗬嗬……一百年陽壽不救你自己,卻救了不相幹的人。別以為你們這些十裏當鋪的家夥做的見不得人的勾當地府全然不知,隻不過是懶得計較罷了。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挺幾天。自求多福吧,等你們抓到第二隻惡鬼的時候下一個裝著陽壽的錦囊就能救你的命了,不過……那也得看你的造化,嗬嗬……”
這麽說來,死鬼騙了我,我快要死了?
這大個子是陰間的人,該不會無聊到來蒙我玩兒。我想問他為什麽我快要死了,可是嘴張不開,而且他很快就消失不見了!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身上出了一身冷汗,過了好久我才平靜下來。眼瞅著天快亮了,我知道死老太有早起的習慣,所以小心翼翼的出了門去找她。
我知道她在哪裏,沒事兒的時候就在供奉祖先牌位的屋子裏打坐修行,走到門口我就聞到了檀香的味道。敲開門,她似乎一點都不意外我會來找她:“過來坐下。”
我走到她身邊盤膝坐在了蒲團上:“你知道我為什麽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