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口無遮攔
第36章：口無遮攔
Y：有些東西的萌芽總在悄然之間，等成長的骨節發出異響才能勉強察覺，可也為時已晚。
明明嫌棄我是女兒身，斷了段家香火，卻又要我去傳宗接代。要是我真的生了孩子，我死了，孩子爹也死了，那孩子就可以名正言順的姓段，她也能‘勉強’接受這種方式的香火延續。前提是孩子爹得死掉，不然她心裏膈應，覺得孩子終究不是段家的……
我屏住了呼吸，怕心裏的不滿爆發出來：“可是……你不是讓我永遠隱瞞性別麽？怎麽又讓我生孩子？我肚子一大不是全都知道了麽？”
她停下腳步摸了摸我的頭發：“這個就不用你擔心了，一旦你懷孕了，我會替你找一處好地方安心養胎。先就這樣吧，我還有事要忙，你可以怠慢當鋪那邊的事情，多跟著段長風就行了。”
說完她頭也不回的離開了，我把劉半仙那株花搬回了我房間，看上去的確照顧得還不錯，比之前在我手裏還要精神得多。說起來劉半仙還能留下殘魂得多虧了二爺，可惜……
突然，我感覺有人在盯著我看，那種被窺視的感覺很清晰，我不會弄錯。我屏住呼吸猛地轉過頭朝窗外看去，沒想到看到的是死鬼那隻色鳥，它就在外邊拍打著翅膀直勾勾的盯著我。
我心頭一緊，它什麽時候開始盯著我的？死老太跟我說的那些，它都聽見了？
我正想問，它竟然飛走了！
我也不知道我在慌什麽，急忙跑到了死鬼房裏，那隻色鳥果然已經回來嘰嘰喳喳了，而且好像不該說的也都說了……
關於死老太要我借種生子這事兒我是有點尷尬的，雖然沒打算那麽幹，可我也沒打算說出來。但是現在死鬼知道了，我突然就不明白我衝進來的目的是什麽了……
死鬼倒是淡定，還有心情調侃我：“這麽著急做什麽？你不是才剛走沒多久麽？急著找我借種呢？”
我白了他一眼：“屁，誰要找你借種啊？就算借出來也是長風的，跟你有什麽關係？頂多也就是你替他爽了一把……你能不能不要讓那隻鳥監視我？說得好像我跟你之間有秘密似的……你對我可能有，但是我對你沒有，早就被你看得透透的了。”
他臉色變幻無常，時青時白的，我懷疑我是不是哪裏說錯話了，好像並沒有啊……
過了半晌他才道出臉色不對的原因：“你是女人麽？哪有女人說話像你這般……不要臉的？”
我……
我從來都沒把自己當女人，說話向來也是口無遮攔慣了，以前在彭橋村跟著劉半仙，他說話就這樣，不修邊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嘛，雖然他也有教我讀書認字，可該不正經的時候還是一樣的不正經啊。
“行了行了，你以後習慣了就好了，你沒見識過的還多呢，這就受不了了？我時間不多了，下一次行動在什麽時候？必須再抓到一隻惡鬼才有陽壽拿，咱們動作得快點了。”
很顯然這次抓的這隻惡鬼並沒有帶來什麽好處，隻是把先前兒的一百年陽壽定金扯平了，我等不下去了，要是肚子沒動靜，死老太也不可能會幫我延長壽命，而且我對那種事情絕對持反對意見。
死鬼顯然看我不太順眼：“以後少在本座麵前口無遮攔，就算長得不像女人，言談舉止也好歹收斂些。不光不能在本座麵前說那些不入流的話，在別人跟前更不可以！否則的話，你還是去死吧。”
我這人關鍵時刻還是能屈能伸，現在隻有他能幫我，我咬牙賠笑：“知道了，我保證以後說話注意。”其實同時我心裏想的是他嘴巴也不是省油的燈，憑啥要我注意？假正經。
他並沒有跟我商議接下來的路該怎麽走，就好像跟我商量壓根兒沒用似的，畢竟他之前說過這樣的話。知道他的心思，我也就沒多問，他辦事我還是放心的，隻是我得學會自保，他根本不會在危險的時候挺身而出的救我，上次我就看出來了，段久青能第一時間發現我被獨眼惡鬼抓，他也能，隻是他懶得搭理我罷了。
下午我跟死鬼一起去了當鋪，傻子還沒醒，我就沒叫他。我偷偷帶著《三清經》，以前把這本書當故事看，現在才知道裏麵的東西是真的，還都是可以學的，不能白白讓這書浪費在我手裏。
我當然不會明目張膽的看，段久青可惦記著呢，我是趁鋪子裏沒什麽人的時候才翻看，然後照著書裏練習畫符，一下午浪費了不少紙張。
段清月見我這麽折騰，忍不住湊了上來：“少爺，你怎麽突然這麽認真的學畫符了呀？我也想學，可是……老祖宗說我還不夠資格，不讓我學……”
我有些意外：“你都多大了她還不讓你學？”
她笑了笑：“因為我是女人，她說我留在這裏打理當鋪就行了，不用拋頭露麵的在外麵風吹雨淋……我從小就在這裏，這麽多年了，耳濡目染的，也才學了個皮毛，但是對於畫符，我是真的不會。”
那死老太重男輕女這點我清楚：“等我學會了我教你，要不你也可以請教長風和段久青，他們倆每天都在鋪子裏，無聊的時候也沒事情做。我現在也是初學階段，還不如你呢。”
她點了點頭：“我先去把衛生打掃了，等做完了事兒我才敢去請教呢，不然老祖宗得罵我了。”
我朝她笑了笑：“去吧。”
她臉上有些泛紅，驀然冒了句：“少爺……你笑起來真好看……”
我笑容都還沒來得及收起來，嘴角就這麽不受控製的硬生生抽了抽：“額……嗬嗬……你也是……”
雖然我不懂什麽兒女情長，可再傻也感覺得到這丫頭看我的眼神不對勁，段家那麽多高大帥氣的小夥子，她是瞎麽？我站在死鬼和段久青跟前也就是柔弱型的啊，女人難道不喜歡高大的？
到了晚上死鬼徑直離開了當鋪，我正要跟上去，段久青冒了出來：“你們今晚不會又要出去吧？”
我看了看四周，確定沒其他人了才說道：“我不知道，你幹嘛關心這個？你說過不會捅出去的，我也承諾過做完了這單就不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