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那悠遠的聲音
簡單地向秦天華敘述了秦青被關在一號景棚的事情，聽完了王莊年的話，秦天華也沒說什麽，擺著一張撲克臉，他疾步趕到了一號景棚麵前。
看到許哲以冥想的姿勢在一號景棚門口打坐，氣不打一處來，秦天華責怪道：“這間屋子是我們公司的禁地，未經允許，你們怎麽跑這裏來了？”
一聽到一號景棚是禁地，王慶年馬上緊張了起來，擔心自己和許哲會被趕出“大公司”，他馬上站出來解釋。
“秦先生，我和阿哲才第一天進公司，我們對公司的地形也不太熟，是小清帶我們過來的。”
“不可能，秦青知道我公司的規定，她明知道，哎……”
剩下的話秦天華沒有繼續說下去，叉著腰，他來回踱步了好幾次，板著的一張臉寫滿了焦慮。
這時，打完坐的許哲從地上站了起來，他質問道：“這間屋子是不是有問題，出事的那女人以前是你們公司的職員吧？”
“……”
停了下來，詫異的神色一閃而過，秦天華不相信許哲會知道這件事情，陰鷙的目光掃在了許哲和王慶年的身上，頓了許久，他這才咬牙說道：“滾！”
“呃……？”
王慶年不想“滾”，如果他就這麽被秦天華趕出公司，以後李豔紅再找他，他就沒有資本泡妞了，真後悔在李豔紅麵前吹了一個這麽大的牛。
咧嘴笑了笑，王慶年討好地說道：“秦先生，我們有什麽事情完全可以坐下來好好地商量，你看小青不是我們的同學嘛，她是在我們麵前失蹤的，我們都很擔心她，阿哲，你說是不是……”
沒有好的點子了，王慶年朝許哲擠了擠眼色，他知道許哲缺錢，應該也不會甘心就這麽離開的。
許哲倒是雲淡清風的模樣，雙手插進褲袋，他漫不經心地問道：“你真叫我們走？我們若是走了……你女兒可就死定了。”
“你胡說，你這是在威脅我。”
“我威脅你？”許哲譏笑，他神秘兮兮地輕問：“那女孩叫紅葉對不對？”
“總經理……”
拿著鑰匙趕來的男保安也不知道是不是聽到了這個名字，鑰匙“咚”的一聲掉在了地上，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他又驚慌失措地躬著身子把鑰匙撿了起來。
秦天華不由得罵道：“毛毛燥燥，一點小事都做不好。”
“對不起……對不起總經理。”
“你還愣著做什麽，快點把景棚的門打開。”
“可是總經理……”
“磨磨唧唧的，這個月的工資還想不想要了？”
“對不起，總經理……”
被秦天華以工資威脅，男保安手忙腳亂地把鑰匙插進門鎖裏麵，好幾次鑰匙差點掉在了地上。
本來是很簡單的一件事，男保安愣是花了三分鍾的時間才把門打開，不過屋子裏漆黑一片。
男保安不敢就這麽草率地進門，他退到了一邊。
秦天華又命令道：“還站著？快點進去開燈！”
“……”
男保安欲言又止。
王慶年想起在此之前秦青說過景棚裏麵的設備都是自動化的，想要好好表現一番以爭取留下來的機會，他對著門口大聲地哼了幾聲。
沒反應？
王慶年又拍了拍手。
還是沒反應？
這回糗大了，王慶年隻好放大招，他在門口來回用力地踱了幾次腳！
？？？
秦天華一臉的問號，不明白王慶年為什麽會做出這種迷惑的蠢行為，甩出了一個看傻子的眼神，他又向男保安命令道：“我讓你去開燈，你還傻站著？”
“好……好吧，總經理。”
男保安艱難地移動著腳步，他忐忑地走進了一號景棚裏麵。
好不容易找到了牆邊的開關盒子，閘刀一打上，隨著“噠”的聲音響起，男保安逃命似的從景棚裏跑了出來。
有了燈光的照明，王慶年這才看清楚景棚裏麵的擺設，這和他前麵看到淩亂，但還算幹淨的畫麵簡直就是兩個情景。
隻見景棚處所堆放的東西積滿了塵埃，地麵上，果皮、紙屑等垃圾隨處可見，上麵不止爬著很多小強，時不時地還會有幾隻肥大的老鼠竄來竄去。
秦天華沒看到秦看在景棚，不敢進去裏麵找，他隻好站在走廊處壓低聲音喚道：“小青，你在不在？我是爸爸……”
叮鈴鈴……
叮鈴鈴鈴……
景棚裏，突然一陣怪風刮來，伴隨怪風而來的還有一串鈴鐺的聲音。
這聲音聽起來有點像掛在窗口的風鈴，又有點像綁在腳裸處的鈴鐺，總之清脆的程度幾乎滲入了人的心底。
“啊……！”
突然一聲大叫。
秦天華回過頭望向躲在許哲後麵瑟瑟發抖的男保安，他低罵道：“沒事你胡叫什麽？”
男保安顫抖的手直指一號景棚，他語帶驚恐地說道：“總……總經理，你，你，你沒看到紅葉嗎？就站在大，大紙箱旁邊，她穿著一身紅衣看著你，眼睛……眼睛還流著血，媽呀……太可怕了……”
丟下最後一句話，男保安拔腿就跑。
秦天華是真的被嚇到了，一張老臉發白，隻是他不能像男保安一樣說跑就跑，他的女兒還在景棚裏麵。
壯著膽子，秦天華看向了男保安所說的位置，隻見大紙箱處除了垃圾以外，他並沒有看到男保安所說的紅葉。
差點提到嗓門的一顆心才剛放下來，就聽見空氣中傳來了一陣陣悠遠的歌聲：
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
也一個人看書寫信自己對話談心
隻是心又飄到了哪裏?就連自己看也看不清……
是《葉子》！
秦天華記得這首歌，當年紅葉還在世時，不拍段子的空檔，她最喜歡唱這首歌了。
現在聽來，秦天華不由得頭皮發麻，他知道該麵對的，還得麵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他朝著景棚處向裏麵的聲音商量道：“紅葉，我知道你在裏麵，如果你還留有什麽夙願，你可以跟我談，你先放了小青好不好？小青還小，她是無辜的……”
吱吱……哢嘰……
回答秦天華的是一陣尤如卡帶的聲音，隨後那空靈的歌聲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