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 艾大爺：你能更不要臉些嗎？
作惡，錢乃小事爾。
唯有毀其家園，抽其脊梁，斷其念想，方成大惡矣。
就拿艾成這事來說，如果艾成愛李翠花愛到了骨子裏，那麽在自己把李翠花許配給他時，他必然歡天喜地心花怒放。
如此，自己在他即將步入天堂（成親）之時，一舉將李翠花搶走，他才會從天堂摔入深淵，正所謂站得越高摔得越狠，陡然間摯愛被搶，他必然會痛不欲生。
而這時自己再給他一點希望——隻要有贖金，就能換取他未過門的媳婦。
不用想，他肯定會為了摯愛而付出天價贖金。
待自己將他掏空，且又給他可以換回李翠花的念想時，再突然反水，將李翠花綁……綁到黑風寨去。
如此一來，天堂地獄兩翻走，必會讓他享受到雙倍的痛苦。
反之，如果艾成根本就不喜歡李翠花的話，那就等於自己隻是單純搶了艾家一票，而沒有讓艾成以及艾家如過山車般的天堂地獄兩翻走。
這樣雖能賺上一筆銀子，可卻毫無成就感。
如此枯燥乏味的惡事，不做也罷。
更何況扶柳縣不隻有艾家這一家大戶，其更有寧、孫、錢、賀等大戶權貴，自己不必非要在艾家這一棵樹上吊死。
此處不愛花，必有愛花處。
世上隻有一個李翠花，萬不能大意。
“哎，真是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啊，李翠花沒嫁出去，反倒是給艾家公子說了一個又肥又矮又醜的媳婦，先不管艾成是否真的願意，這也算是去了黑風寨一個隱患，畢竟兄弟那麽多，萬一有那個同艾成一樣口味別致的兄弟看上阿香了呢？”郝仁默默想道。
再反觀艾大爺，艾大爺是真的流下了悔恨的淚水。
打了多少年李翠花的主意，沒想到一朝下來，自己非但連扒灰的機會都沒了，甚至還給艾家說了如阿香這樣的一個媳婦。
這要是兩人生了孩子，那得磕磣到什麽地步啊。
艾家百年的積累的顏值，一朝毀於李翠花啊。
“艾家主，你也別太高興了，小心大喜之下傷了身體。”郝仁安慰道。
於是，艾大爺哭的更傷心了。
“阿香，你先下去吧，我這邊還要和你爹說會話。”郝仁繼續說道。
阿香兢兢戰戰，晃著一身肥肉退了出去，剛一出門，就歡呼躍雀起來，大喊起“我要成為少夫人了”、“成哥哥，你莫急，香妹妹馬上就來。”之類的話來。
郝仁微笑著點點頭，看來世上不光隻有作惡能令人舒暢，偶然間為善也同樣很激勵人心呐。
“艾家主，我此番前來除了給貴公子說媒之事，還有一事要與艾家主商談。”礙事的人已走，郝仁也開始談起正事來。
艾大爺此時還沒緩過勁來，混混僵僵的就回道：“郝當家的隻管直言，我艾家哪怕赴湯蹈火也會把郝當家的事辦妥的。”
郝仁很滿意，像這種合作辦廠的事，強人加入並不算惡，尤其是自己還要分出很大一塊蛋糕時就更談不上惡了。
隻有當把資本引進來，並在對方已經離不開自己時，再狠狠的對其剝削，這才可以稱得上大惡。
對方現在能配合，再好不過了。
“這事很簡單，不用艾家赴湯蹈火，我來主要目的就是要和艾家主商議一下合作辦廠的事。”郝仁說道。
艾大爺一時有些懵，“什麽合作辦廠？”
“就是你我共同出資，一同辦廠。”郝仁說道。
艾大爺感覺到有些不妙，“敢問郝當家的要和我一同辦什麽廠啊？”
郝仁回道：“當然是紡織廠了。”
頓時，艾大爺就有種天要塌下來的感覺，他艾家在扶柳縣經營數十代，打壓同行、壓迫民工、剝削農戶，費盡千辛萬苦，好不容易壟斷了扶柳縣的布業。
可這郝仁呢，上來就要合作辦廠。
他一個土匪，能懂得什麽廠啊，又能懂得什麽紡織啊。
與其合作辦廠，豈不就是白白將家裏所有資源、技術都拱手相讓嗎？
“我……我能說不嗎？”艾大爺哭喪著臉說道。
郝仁玩味的笑了笑，道：“你說呢？”
艾大爺是沒有辦法了，如今賊人勢大，自己先前又落了對方的麵子，這合作辦廠，可能真的是辦也得辦，不辦也得辦了。
畢竟相對於死後無顏見老祖宗，還是家族的延續更重要一些。
“那郝當家的準備如何辦紡織廠呢？”艾大爺問道。
郝仁沉吟片刻，道：“我在小涼山下建紡織廠，建成之後，你將所有的紡織工全部調入新廠之內，然後咱們合力織布染布，將咱們的布賣向整個大運。”
艾大爺心裏微動，他也沒想到郝仁居然有此野心，竟想將全國的布匹生意包攬一空。
可隨之他就清醒過來，西南之地雖是產棉重地，可真正的布匹寡頭卻是在東南，自己這點生意在扶柳縣確實不錯，但放眼全國，那就是一坨屎，不，連屎都不如。
現在一個從未幹過這行的人居然要當全國布匹龍頭，如果不是在放嘴炮騙錢，那絕對就是瘋了。
而郝當家的瘋了嗎？顯然沒有。
所以，這就是一次敲詐，狠狠的敲詐。
表麵上看似要合作辦廠，其實質還是為了錢啊。
如此一來，事情也就好辦了，隻要這郝仁不謔謔自己的布廠布鋪，那就給對方一些錢，全當破財消災了。
“好，既然郝當家的有如此雄心壯誌，那我艾某人就陪郝當家的賭一把。”艾大爺豪情壯誌的說道：“郝當家的，這是200兩銀票，我就直接給郝當家的了。”
說著，艾大爺從懷裏掏出一張銀票來。
郝仁微微搖了搖頭，道：“200兩可不夠建廠的哦。”
“那需多少？”
“至少萬兩。”
撲通，艾大爺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萬兩白銀，那可是萬貫錢啊，自己怕是把家產全部變賣了也湊不夠萬兩銀子啊。
“郝當家的，我……我家沒有萬兩白銀。”艾大爺臉竟然有些紅了。
郝仁微微頷首，他當然知道艾家拿不出萬兩白銀了，要知道這個時代的銀子可是非常值錢的，一兩銀子就值一貫錢，而一貫錢就等於770文，一文錢的購買力則相當於後世一元錢的購買力。
萬兩白銀，那就是柒佰柒拾萬塊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