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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他應該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他有多愛你(

  113:他應該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他有多愛你(二更)    沈終禎緩緩的睜開了眼皮,波瀾不驚的眼眸直直的看向抱著他的男人,她說:「不用道歉,守護您本來就是我的職責。」 

  其實沈終禎是羨慕翟世軒的,至少他對自己感到歉意時能夠親口向自己道歉。 

  而她……卻無法再對想道歉的人,說出對不起了。 

  看著她空洞的眼神,翟世軒的心像是裂開了一道口,不停的有凜冽的冷風往那道口中灌,涼的他驚慌不已。 

  叮。 

  電梯大門緩緩敞開,翟世軒抱著沈終禎走出了電梯,整個樓層安靜的可怕,周遭衝刺著冰冷的溫度。 

  「董事長,夫人。」守在太平間的兩位醫務人員在看見翟世軒和他手中抱著的沈終禎時,恭敬的起身對兩人微微的彎了彎腰。 

  翟世軒睨了他們一眼,而後淡聲吩咐道:「帶我去向先生的房間。」 

  太平間內區分出了不同的房間,像住在15層vvip病房內的病人若是去世了,醫院會為他們在太平間內區分出獨立的房間。 

  「是,董事長。」 

  醫務人員點了點頭,便伸手在指紋器上驗證了指紋,而後太平間厚重的大門就自動的打開了。 

  醫務人員走在前頭,為兩人帶著路。 

  門打開時,一陣陰冷的溫度就猛地飄來,沈終禎忍不住的打了個寒顫。 

  翟世軒低頭看向懷中的女人,柔聲問道:「冷嗎?」 

  沈終禎不發一語的搖了搖頭。 

  走了不久后,醫務人員在一間房前停下了腳步,門上的名牌上赫然的寫著向楚翌三個字。 

  簡單的三個字,卻是如火般灼疼了沈終禎的眼,她的上齒緊咬著下唇瓣,以防自己一個失控隱忍不住哭出來。 

  醫務人員再次伸手在指紋器上掃描了指紋,而後房間的門就自動解鎖,他轉到了門把將門推開,而後側過身對身後的兩人說:「董事長,夫人,請進。」 

  偌大的房間內溫度低的可怕,房間的中央擺著一張床,躺在床上的向楚翌被蓋上了一條白布。 

  翟世軒進房后將沈終禎放在了地上,沈終禎忍著腰間的劇透踱步走到了病床上,纖細的手緊緊的抓著白布的一角。 

  卻是沒有掀開看白布下躺著的人的勇氣,她猶豫了許久,才顫抖著手,一點點的掀開。 

  當看見床上躺著面白如雪,沒有任何生氣的熟悉容顏時,沈終禎嚇的後退了一步。 

  他的身上還是穿著那天的那身西裝,深藍色的西裝襯的他格外的帥氣,胸口處還殘留著幹掉的血跡。 

  沈終禎的眼中氤氳上了一層薄薄的水汽,雙手緊握成全,十指的指甲狠狠的陷入手掌心間,她努力的控制著自己不掉眼淚。 

  「你能出去一會兒嗎,我有些話想對他說。」她清冽的聲音很是無力,和翟世軒說話時口氣中沒有絲毫溫度。 

  翟世軒不放心的看了她一眼,最後還是點頭離開了病房內。 

  沈終禎伸出手握住了向楚翌垂在一側冰涼的手,低聲喃喃著:「一定很痛吧?你為什麼那麼傻呢。」 

  「守護翟世軒是我的使命,可是你又有什麼職責來為我擋下那一槍呢?」 

  「向楚翌,你起來吧……我求求你了,我還沒幫你過生日呢!給你烤的蛋糕你還沒嘗呢!」 

  「你這個膽小鬼,你說好要給我畫畫像的,你快點起來吧。」 

  她哽咽著嗓音,低低的乞求著躺在床上的向楚翌能夠起死回生,一句句都帶著無盡的凄涼。 

  然而對她說了許多次情話的男人,這次卻是沒有給她任何的回應。 

  「只是以後沒必要這麼虐待自己,不管陰招明招我都會受著,只是不要虐待自己。」 

  「大嫂什麼時候和大哥離婚呢?不介意的話我們湊一對吧?」 

  「在你九歲那一年,我就遇見了你。」 

  「要是翟世軒虐待你,你就跟我走唄。保證寵你一輩子。」 

  「你知道嗎……翟世軒那傢伙最讓我感到羨慕的,不是他翟家唯一繼承人的血脈背景,也不是他翟躍集團董事長的身份。 

  而是他十分有幸的娶了你,並且能讓你不顧一切的在乎他。真是個讓人眼紅的傢伙。」 

  「若是改變主意了,就告訴我……我帶你走!天涯海角都可以!」 

  「我想再等等你,都等了那麼多年了,也不差現在和未來的幾年。」 

  「我想當你的b計劃。所以,哪天你若是起了和翟世軒離婚的念頭,那就實行你的b計劃吧。」 

  「終禎,不喜歡你我會很難受很難受,所以對不起,我想自私一次。」 

  向楚翌滿腔柔情的話語都在沈終禎耳邊徘徊著,愧疚感像是漲潮的海水朝她猛烈的撲騰而來。 

  曾經那個屁顛屁顛跟在自己身後的膽小鬼跟屁蟲,對自己承諾說會守護她時,她還嗤之以鼻的笑他。 

  卻不想,他竟是這麼勇敢的,奮不顧身的,擋在了她的面前。 

  沈終禎俯下身,在他向楚翌的耳邊輕聲的低喃著:「若是有下輩子,換我守護你好嗎?」 

  隱忍在眼眶中許久的淚水,還是忍不住的留了出來,滴落在了向楚翌蒼白的臉上。 

  像是一朵朵水晶花在冰面上盛開著般,美麗精緻極了。 

  話音落下后,沈終禎伸手擦了擦臉上的淚水,最後的看了向楚翌一眼,而後直起身,轉身,邁步而去。 

  翟世軒站在房外等著她,沈終禎卻是看也不看他一眼,邁步徑直的離開了這個冰冷的可怕的太平間。 

  …… 

  沈終禎自從那日從太平間離開后,整個人就變得越發的沉靜。 

  不管誰來看望她,她都會對對方微笑,笑的很溫婉,可是明眼人都看的出那笑容並不達眼底。 

  翟世軒和她說話時,她會聽,私事她不會回復,公司內的事她會很偶爾的回幾句。 

  夏筱童來看望她時,被她的模樣嚇的不輕,一個勁的哭叫她想開,她只是微笑的幫夏筱童擦了臉上的淚水,說自己很好。 

  向楚翌下葬的那一天,她不顧眾人的反對,忍著身上的傷,穿的十分得體的去參加了向楚翌的葬禮。 

  沈終禎全程都很安靜的參加葬禮,一滴眼淚也沒有流,在向楚翌的屍體要被推去火化時,她摸著他的臉低聲的說了一句:「走好,膽小鬼。」 

  參加完葬禮要離開時,秦慕叫住了沈終禎,她哭的眼睛紅腫,脆弱的像是隨時都會倒下。 

  她說:「你等等,我有些東西要給你。」說著就拉著沈終禎的手,走到了自己的車前。 

  秦慕打開了車后廂,從裡面取出了一大個紙箱,而後伸手將紙箱遞給了站在對面的沈終禎。 

  淚水再一次忍不住的從紅腫的眼眶中流出,她哽咽著嗓音,低聲說道:「我想,他應該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他有多愛你。」 

  沈終禎伸手接過了秦慕遞來的沉甸甸的大紙箱,垂眸看了眼被膠帶封住的紙箱,而後輕聲對秦慕說:「謝謝你,秦慕。保重。」 

  說完后便不再去看秦慕哭的很難過的臉,抱著箱子就邁著優雅的離去。 

  司機在看見沈終禎抱著紙箱走來時,想要上前幫她接過她手中的紙箱,卻被沈終禎拒絕了。 

  她將紙箱放在車子後座后,自己則坐在了紙箱旁,對司機吩咐道:「先不回醫院了,帶我去散散。」 

  司機透過後視鏡看了沈終禎一眼,而後才點頭應道:「是,夫人。」 

  車子緩緩的啟動,沈終禎伸手撕開了膠布,打開了巨大的紙箱。 

  她伸手進紙箱,拿出了一疊又一疊的畫紙,畫紙上描繪的全是她精緻的容顏。 

  有她小時候安靜看書時的,有她小時候調皮的爬樹時的,也有她小時候一臉的勇敢擋在向楚翌面前時的瘦小身影。 

  有她進入翟躍后和向楚翌敵對時對他冷笑的模樣,威脅他時高傲的模樣,鄙視他時一臉厭惡的模樣。 

  有她嫁給翟世軒時穿婚紗的場景,有她在翟躍門口時體力不支倒在向楚翌懷裡的場景,有她溺水后在床上昏迷的場景。 

  每副畫的後面,都有著向楚翌的簽名,以及他在後面提的字。 

  「終禎穿上婚紗時的模樣,比我想象中的還美,可惜的是站在她身邊的新郎卻不是我。」 

  「終禎進入了翟躍,但是我想她應該忘了我就是那個她小時候罩著的膽小鬼。」 

  「我開始厭倦了勾心鬥角的生活,我想心思單純的終禎一定比我更厭倦。我想帶她去這世上最美的地方走上一遭,一起逃離這裡。」 

  「……」 

  一張張畫都勾勒出了沈終禎在他心中美好的模樣,一句句話都道出了他心底深處想對沈終禎表達的心意。 

  沈終禎強裝鎮定了幾天,最終還是忍不住的奔潰了,她認真的看著手中向楚翌畫著的自己的畫像,失聲痛苦。 

  在她不知道的角落裡,那個膽小鬼那麼用心的愛過她,可是她卻渾然不知,還害死了他。 

  撕心裂肺的哭聲在車廂內響起,司機很是擔心的透過後視鏡看向坐在後座哭的不能自己的沈終禎。 

  隱忍了許久的情緒像是突然爆發的火山,霎時間,就將沈終禎淹沒在了翻騰滾來的悲傷中。 

  身體本就虛弱的沈終禎,因為突然爆發的情緒,到最後一個沒扛住就哭暈了過去。 

  車後座的哭聲莫名的戛然而止,司機透過後視鏡時看見沈終禎已經昏了過去。 

  當下著急的連忙趕回了醫院中,在途中時還不忘聯繫了翟世軒和醫院。 

  他一路猛踩油門,加速的開到了醫院。 

  當車子到達醫院門口時,門口已經侯著在等他們的翟世軒,夏筱童,沈父,以及一對醫生和護士。 

  車子停穩后,翟世軒就走到後座前動作溫柔的抱出沈終禎,將她輕輕的放在了推車上。 

  醫生和護士們連忙將在推車上的沈終禎推入急診室。 

  翟世軒,夏筱童,和沈父被隔絕在了急診室外。 

  空蕩的走廊上,傳來了夏筱童低聲的啜泣,沈父低聲的嘆息。 

  翟世軒站的筆直的在急診室門外,緊緊的盯著那道緊閉的門,心裡疼痛的像是被人一刀刀的狠力割開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醫生從急診室內走出,他摘下臉上的口罩后,嚴肅的對翟世軒說道: 

  「夫人是因為急火攻心暈過去的,好在沒有傷及到腰上的傷口。只是若是再不好好修養,照顧身子,恐怕會落下病根。」 

  翟世軒點了點頭,便見沈終禎被護士們從急診室內推出。 

  一張精緻的臉在短短几天內就瘦了一整圈,她安靜的躺在推車上,臉上沒有絲毫血色,像是瀕臨凋謝的一朵花兒般,脆弱的讓人心疼。 

  翟世軒走到推車前,伸出手動作溫柔的握住了沈終禎冰涼的手,低聲道:「終禎,你要我怎麼辦才好?」 

  若是難過了,不舒服了,你大可狠狠的向我發泄,為何要憋在心裡委屈自己。 

  心中蔓延開的無邊錐心疼痛,像是饑渴許久的老虎,幾乎要將翟世軒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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