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章 一個月之期

  118章 一個月之期    這樣的行為其實真的是很多電視劇中狗血的伎倆,這大概就是女人所謂的『一哭二鬧三上鬧』吧? 

  沈千城自然不會相信她會怎麼樣,沒有誰會真的想死,一個想好好生活下去的人,更是沒有理由這樣做。 

  這也不過是她用來威脅他的手段罷了。 

  「我說了,我不會殺你。」 

  「那你現在就離開這裡。」 

  「我今天必定會帶你離開,就算你拿這個威脅我,我也不會改變主意。」 

  沈千城的淡定讓江時語瞬時也下了狠心,她的本意的確是想要用這個來威脅他,但也不是沒有做好最壞的打算,如果再跟他回去,還真不如一下子抹脖子死了算了。 

  於是,手腕微動,白希的脖子上已經有了一條紅色的血印。 

  沈千城沒有想到她回來真的,直接就攥住她的手,直接就把刀子甩到了地上,看著脖子上那細長的還留著血的傷口怒吼道:「你瘋了嗎?」 

  「我沒瘋,瘋的是你,我說了,你不走我就自己來。」 

  沈千城被她氣的恨不得一拳把她敲暈,可眼前的她已經渾身都裹著紗布,他又怎麼下得去手? 

  「宋一柳!」沈千城實在沒有辦法看著她再這樣流血下去,只得喊著一直在屋外的宋一柳。 

  宋一柳沒有偷聽的習慣,在客廳的聽到沈千城的怒吼聲就知道是出了事,直接就奔了過去,可是進屋看到江時語脖上的傷口的時候還是驚到了。 

  「沈千城,你又對好快做了什麼?難道你真的想要把她逼死嗎?」 

  沈千城卻懶得理他,直接命令道:「別廢話,先幫她看傷口。」 

  宋一柳也知道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拿過一邊的醫藥箱,直接替她包紮傷口。 

  還好,剛剛那一下沒有用力看著出了不少的血,可傷口也只是有些長,卻並不深,但是瞧著卻還是很嚇人的。 

  「宋教授,我沒事。」 

  「別說話,忍著一點,我幫你消毒。」 

  消毒本來就是很錐心的事情,不管多大的傷口,只要碰上酒精就能疼的死去活來。 

  當然,不是所有人都像沈千城那樣bt,江時語也沒有那樣的定力和忍耐力,當消毒水碰上傷口的時候,她還是沒忍住的叫了出來,隨即就抓著被子咬著唇,強忍著。 

  她這一叫,宋一柳的動作也停了下來,「沒事吧?」 

  他這雙手,給別的患者做大型的手術一點問題都沒有,但是到了江時語這裡卻沒有辦法冷靜下來。 

  「我沒事。」 

  嘴上說著沒事,但額頭上已經布上了層密密麻麻的汗,臉色也跟著白了幾分。 

  宋一柳雖然心疼,但也只能繼續,消完了毒,抹了葯,又用紗布遮好。 

  收好醫藥箱,宋一柳轉身看著沈千城,一向溫和的臉如今天也是布滿了寒霜,「沈先生,不管你是誰,你有多大的權勢,如果小語不想跟你走,我今天絕對不會讓你把她從這裡帶走的。」 

  沈千城抬頭看著他,淡淡地問了一句,「你算什麼東西?」 

  宋一柳眼睛眯了眯,冷哼一聲,「沈先生想來平時也就是用這樣的態度對待小語的吧?也難怪小語寧可傷了自己也不願意跟你回去了,一個連起碼的尊重都不懂的男人,的確是沒有什麼值得留戀的。」 

  「和你沒關係,今天我要帶她走,你以為你能攔得住我?」 

  「攔不住也要攔。」 

  宋一柳擺出一副不妥協的樣子擋在江時語的床間,冷冷的看著沈千城。 

  江時語看著宋一柳的背景,心裡暖暖的,在這種時候,還有一個男人可以為她做到這種地步,她的心不由得微微的顫了一下。 

  宋一柳,一直是一個讓她能感覺到溫暖的男人,他在她的心裡也一直是一個特別的存在。 

  可也正是因為如此,她才害后他因為自己而受到不必要的傷害。 

  江時語拽了拽宋一柳的袖子,示意他不要再說,自己則看關沈千城,「你回去吧,起碼在我受傷的這段時間,請你給我一個安靜的空間。」 

  沈千城本來今天就是非要把她帶走不可的,但是沒有想到她會寧死也不願意跟他回去。 

  他剛剛就在想,如果他執意要把她帶走並不是不行,只是回去了以後呢? 

  也許,有些事情的確是急不得的。 

  「好,我給你空間,你好好養傷,一個月之後我來接你回去。」 

  一個月,雖然是一個短暫的期限,但是暫時先把他打發走才是真的。 

  江時語沉默著沒有說話,但是在沈千城眼裡,她的沉默就代表著默認。 

  一個月,就一個月,他必然會再來把她帶走。 

  不過在臨走之前,沈千城卻還是出聲警告道:「這一個月里,宋教授最好規矩一些,碰我的女人,不會有好下場。」 

  宋一柳嘲諷道:「沈先生看來對自己很沒信心啊。」 

  「我的信心就在於,如果讓我知道了你在這段時間趁虛而入,我一定會有很多種辦法讓你生不如死,我的手段小語最清楚不過了。」 

  直到沈千城離開,兩個人都長長的鬆了口氣。 

  宋一柳把東西收拾了一下,然後坐在床邊,責備道:「你怎麼那麼傻,真敢拿刀往脖子上抹啊?」 

  江時語摸了摸發疼的脖子,說道:「我剛剛是認真的,我是寧死也不願意跟他回去的,如果不是……」 

  「有些事情你不願意說,我也不會多問,但是我只想說,剛剛那一刀你應該直接抹在他的脖子上才對,拿別人的過錯來懲罰你自己,不是很傻嗎?」 

  江時語翹起嘴角,眨了眨眼,說道:「你說的沒錯,如果以後再遇到這種情況,我一定就直接往他的脖子上抹。」 

  「這就對了。」宋一柳扶著她躺了下來,「你記住了,不管到什麼時候都要懂得保護自己,你在我心裡一直是個樂觀積極的女孩子,這種極端的事情以後還是不要做了。」 

  「嗯,我也是被他逼的沒有辦法了。」 

  江時語又吐了口氣,說道:「不過我也很意外,沒想到他居然肯讓步。」 

  「一個月之後你打算怎麼辦?跟他回去嗎?」 

  「肯定不。」江時語想都沒想的就回答,說道:「到時候看情況吧,我的傷那個時候肯定還沒好利索呢,他連你這裡都找得到,估計我躲到哪裡都是沒有用的,他還是會找得到,與其這樣我就不躲了,見招拆招吧。」 

  「也好,你自己心裡有主意就行,學校那邊我幫你請了病假,論文還早著呢,你也不用太著急,不過你現在的狀態肯定是不能參加期末考試了,估計連實習也參加不了。」 

  「以後再補考吧,這個沒辦法了,我現在就是希望能讓我在明天順利畢業就行了。」 

  本來這些事情對她來說都不算問題的,但是接二連三的發生了這麼多事情,再想要順利畢業也似乎成了一個艱難的問題。 

  「放心,有我在,一定會讓你順利畢業的。」 

  「你?」 

  「其實所有的事情都存在著灰色地帶,咱們學校看起來作風嚴謹,但很多事也都是事在人為,如果我以下學期的教學合同為條件讓你順利畢業,你說他們會選哪一個?」 

  江時語想笑,可是只要一動,全身上下都很疼,只得忍著笑,說道:「謝謝你,真的謝謝你。」 

  「想謝我,就快點好起來。」宋一柳指著她臉上的傷,說道:「你臉上的傷也不用擔心,我會想辦法不讓你留疤的。」 

  江時語搖頭,「不用,順其自然就好,臉上有疤也許對我來說也許是件好事。」 

  「小姑娘,臉上留著東西終究不好看,這段時間你就好好養著,不要再想亂七八糟的事情,我有時間會回來陪你。」 

  「放心,我沒有問題的。」 

  宋一柳的工作很忙,要上課,要去醫院,回來陪江時語的時間的確是不多。 

  雖然如此,卻還是把江時語的生活起居照顧的不錯,她平時不喜歡別人打擾,也就沒有雇特護來照顧她,不過卻在一家口碑光藍天的飯店給她訂了一日三餐,定時定量。 

  江時語脖子上的傷也好還,一周之後就已經基本癒合了,只留了一條細細的血痂,反倒臉上的傷,一周之後也拆了紗布,但看上去還是有些恐怖。 

  因為是擦傷,所以傷口很淺,但卻是出了血,還有皮層滲出來的油,凝在一起結成了痂,本為她就白,現在臉上有一大片暗黑的東西,看上去實在是很影響美觀。 

  江時語照著鏡子,想著如果她的半邊臉天生就有類似於這樣的一大片記,這些男人還會圍著她轉嗎? 

  沈千城還會非她不可嗎? 

  又想到了沈千城。 

  她還記得沈千城看到她的傷時那心痛的樣子,如果是從前,她也許還會心軟,可是現在想來卻也只會心寒。 

  她還沒有那麼賤,對方只要給他一個笑臉,她便忘了所有的一切重新投入他的懷抱。 

  現在所有的一切,這一身的傷,都是他給的,她怎麼可能會忘? 

  從前的那點剛剛生出來的愛如今天也被他這一推磨的粉碎,成了渣,隨風飄散,現在連渣都不剩了。 

  她也許沒有想象中那麼恨他,因為她從來不擅長去恨一個人,但她現在明白,她不會再去愛他。 

  即便愛情從來不是容易受控制的事情,她也會時刻的提醒自己,他曾經不止一次的想要殺了她。 

  對於一個想要奪走自己性命的人,還能如何去愛呢? 

  如果去愛一個人,她寧願選擇宋一柳這樣溫柔的男人。 

  只要你需要,他就會在你身邊。 

  只要你想要,他就會給你一切。 

  也許他曾經也是一個多情的男人,但起碼他懂得如何去愛一個人,他有愛一個人的能力。 

  然而沈千城,他什麼都沒有, 除了強取豪奪,他什麼都不會。 

  他心情好的時候會溫柔的對你說『很喜歡你』這樣的話,但『喜歡』和『愛』不同,他嘴裡的『喜歡』也不過是他的一時興起而已。 

  如果你把他的話當真,那你就真的是傻子了。 

  江時語慶幸自己還不算太傻,起碼一直清醒的知道,他並不愛自己,甚至清醒的知道,他們之間不會有一個平凡而完美的結局。 

  她不會忘記他,一輩子都不會忘記。 

  因為她有太多的第一次,都是他給的。 

  她甚至還記得在圍場他奮不顧身的為她擋了一槍,也是在那個時候,她愛上了他。 

  但是她現在也明白,他可以保護她,也可以毀了她。 

  生命,在他的眼裡是脆弱的,是渺小的,是可以不用去在意的東西,別人的生死,和他無關,他就是一個冷漠的沒有感情的魔鬼。 

  離開他,是她唯一的出路。 

  江時語不知道一個月之期一到會怎麼辦,但起碼自從他走後便再也沒有出現過。 

  他兌現著要給她空間的承諾。 

  拆了紗布之後,臉上的血痂開始一點一點的往下掉,掉下來的地方會留下一道清淺的白痕,好在她本來就白,這道痕迹也並不是那麼明顯。 

  宋一柳對她恢復的情況還是很滿意的,不過也還是拿了藥膏回來給她抹,說是去疤的。 

  手臂和腿的情況也在一天天的好起來,不過雖然好了,也還是要固定著不能亂動的。 

  洗澡她自己勉強可以洗,但是洗頭髮就沒有辦法,只得等宋一柳幫忙了。 

  開始江時語還有些不好意思的,畢竟以兩個現在的關係做這種事還是有些尷尬的,但宋一柳不在意,時間長了,江時語也就自然了許多。 

  喬一陽只來過一次看她,據她說現在到處去打工,因為她弟弟又惹禍了。 

  她是想借錢給她的,結果卻被喬一陽給拒絕了。 

  她是個獨立又自尊心極強的女孩子,既然她不需要,江時語也不好再去勉強她。 

  也許是平時沒有人再打擾的關係,江時語的心情也平靜了許多,平時在家裡看看書,上上網,很容易打發時間。 

  然而,她卻忘了一件事。 

  那就是江子辰。 

  之前說他會過來這邊主持分公司的事情,結果一直拖著沒有過來,現在倒是一下子過來了,反而是江時語沒有辦法去接他。 

  她不想讓江子辰知道自己受傷的事情,但有些事情總歸是瞞不住的,越瞞,他就越會多想。 

  索性在江子辰下飛機之後,她就發了宋一柳家裡的地址給他,讓他直接打車過來。 

  想當然,江子辰在見到江時語這副樣子的時候簡直是驚呆了,瞪大眼睛問道:「妹妹,你這是什麼情況?」 

  「出了點小車禍,就成這個樣子了,沒什麼大事,輕微骨折,一個月就能折掉石膏了。」 

  江時語編了個理由騙他,上次在德國,沈千城一腳踹在了她的後背上,他就已經很惱火了,如果讓他知道這一次她是被沈千城從車上扔下來的,以他的性子,肯定會去找沈千城的。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任何人在沈千城那裡都討不到好處。 

  江子辰對她的話也沒有過多的懷疑,只是感嘆了一下而已。 

  江時語把自己家裡鑰匙給了他,「這是我家鑰匙,主卧是從前我爸媽的房間,你就住那一間吧,床單什麼的都在柜子里,你自己找一下。」 

  江子辰接過鑰匙,打量了一下四周,問道:「這裡不是你家?」 

  「誰告訴你這是我家?」 

  「難道這裡是姓沈的那個人的家?不會吧,我以為他怎麼也得是住別墅的那種人呢。」說起沈千城,江子辰是滿臉的不屑。 

  江時語無語望天,「誰告訴你這是他的家?這裡是宋教授的家裡,我暫時住在這裡的。」 

  江子辰馬上就湊了過來,八卦兮兮地問道:「你怎麼住在宋一柳的家裡了?你們兩個好上了?」 

  「好什麼?我住在他家裡是方便他照顧我,幫我換藥什麼的,你沒發現我臉上都有問題嗎?」 

  「沒有啊。」江子辰又湊過去一些仔細的看著,這才看出一絲端倪,「怎麼回事啊?還摔著臉了?」 

  「嗯,現在還好,前幾天你要是看到能嚇死你。」 

  江子辰用德語嘀咕了一句,雖然江時語聽不懂什麼意思,但看他的臉色也猜得到,估計是在爆粗口呢。 

  「行了,你別擔心了,我現在不是沒事了嘛。」江時語安慰他道。「對了,我不在家,你要自己解決吃飯問題了。」 

  江子辰往後一靠,悠閑說道:「吃飯不是問題,但是你呢?要在這裡住到什麼時候?不如你跟我一起回去吧,我還能照顧你。」 

  江時語想想,覺得江子辰說的也不是沒有道理,自己總是住在這裡麻煩宋一柳也不是辦法,何況現在除了骨折的問題之外也沒有其他的事情了,回去自己家裡住也方便一些。 

  「也好,那我收拾一下,再跟宋教授知會一聲,我們一起走。」 

  雖然宋一柳極力的想要挽留,但終究自己沒有什麼立場,最後也只能讓她走了。 

  回到自己家裡,居然有一種久違的感覺,親切得想要撲在自己的床上痛快的打幾個滾。 

  江子辰在主卧里發現了江時語媽媽的照片,拿起來看了看,問道:「這是姨媽?」 

  「對,是我媽媽,是不是很漂亮?」 

  「嗯,是很漂亮,氣質也好。」江子辰把照片放下,指了指江時語說道:「不過你這張臉應該算得上是江家女人裡面最漂亮的一個了,比我媽還有你媽媽都漂亮,只可惜啊……」 

  「只可惜什麼?」 

  江子辰在她的臉上點了點,說道:「毀了唄。」 

  江時語拍掉他的手,雖然心裡一點也不介意,但眼睛還是瞪了起來,「你不知道有一種東西叫『遮瑕霜』嗎?我這印子又不算太深,遮一下就看不到了。」 

  江子辰像是故意跟她對著干似的,「往臉上抹那麼多層,跟鬼似的,能看嗎?你看你現在多好,多白多嫩?你要真抹上那個,風一吹就像往下掉面似的,多難看。」 

  江時語沒想到他說話會這麼損,直接笑倒,「你嘴巴怎麼這麼毒呢?你到底是在誇我還是在損我呀?」 

  江子辰嘿嘿的笑了兩聲,說道:「一半一半吧,我就是想告訴你,別學那些化濃妝的女人,難看死了。」 

  「哦,對了,我忘了問你了,你和那個沈千城分了?不然你都這樣了,他怎麼沒來照顧你啊?」 

  江時語一下子沉默下來,不知道該如何作答。 

  分了嗎? 

  她覺得是分了。 

  可是對於沈千城來說,是這樣的嗎?還有半個月就到了他說的那個期限,他會怎麼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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