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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7章鬼附身

  憨子怒道:“你看我敢不敢!你看我敢不敢!”


  他一邊說,一邊在地上打滾,猛地撲向了工廠的院牆,一腦袋一腦袋的在牆頭上撞,撞得頭破血流,鼻子跟嘴巴一起向外攢血。


  身上的衣服很快就磨爛了,衣襟上,袖子上到處是血。憨子本來有一對齙牙,這下好,兩個齙牙也被撞得成了平牙。


  二寶知道梅姐在折磨憨子,想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立刻,那種恐懼變成了衝天的憤怒,他啥也顧不上了,現在把憨子救下來才是最要緊的。


  王二寶一撲而上,旁邊的兩個門衛也是一撲而上,三個人死死把憨子按倒在地上。


  王二寶急中生智,一下子從腰裏的皮囊中捏出一根銀針,跟上次對付張大牛和孫瘸子一樣,噗嗤就刺進了憨子後脖子上的穴位裏。


  位置掌握的恰到好處,銀針剛剛刺進穴道,憨子就一動不動了。


  憨子變得渾身麻痹,人也清醒了過來,眼神裏不再迷茫。


  他嚎叫一聲:“二寶,咋了,我咋了?為啥打我,為啥打我啊,鬆手,快鬆手!”


  王二寶看的出憨子恢複了神智,問:“你是不是憨子哥?”


  憨子說:“是啊?發生了啥事?我咋在院子裏?”


  王二寶這才鬆開了手,無可奈何說:“你……被鬼給附身了。”


  “啊?鬼附身?”憨子一聽,嚇得尿水差點出來:“怎麽會這樣?怎麽會這樣?我怎麽會被鬼給附身?”


  王二寶苦笑一聲:“鬼才知道。”


  憨子真的被鬼給附身了,這件事打亂了王二寶的世界觀。


  他不得不相信這個世界上有鬼,因為這根本無法用科學的方式去解釋。


  梅姐沒有來過蟒碭山,蟒碭山的村民大多數不認識她。


  可是那些被梅姐附身的人,一個個把梅姐的事情說的滴水不漏,她從前幹過什麽,做過什麽,包括她的樣貌也說的滴水不漏。


  王二寶是了解梅姐的,梅姐的事兒他都知道,他不得不承認這不可思議的事實。


  他可以跟天鬥,跟地鬥,跟山上的野狼鬥,卻沒有經驗跟鬼鬥。


  他無法把這種事情向上級匯報,因為這根本就是無稽之談,沒有那個上級會相信這是真的。


  二寶沒辦法,隻好讓兩個門衛把憨子哥攙扶進了辦公室,然後拿來一些定氣安神的藥丸給他服用。


  這一夜二寶一直沒睡,輾轉反側。他在想著,該怎麽處理梅姐冤魂索命的事兒。


  梅姐說了,要把蟒碭山的人斬盡滅絕,雞犬不留。


  她活著的時候是個壞女人,死了以後還是惡性不改,這樣的女人怨氣重,不達目的誓不罷休。說傷害蟒碭山的人,就一定會傷害蟒碭山的人。


  二寶睡不著了,穿起了衣服,走出屋子去抽煙。


  出了屋門,他看到父親王炳林也沒睡,同樣坐在院子裏的磨盤上抽煙。


  村子裏鬧鬼的事兒弄得人心惶惶,全村不安,所有的人都是談鬼色變。整個芒碭山都籠罩在一片恐怖的陰影中。


  山裏的人本來就迷信,這下好,竟然出現了一個真的鬼,那些愚昧的村民一個個顫抖了。


  有的人已經開始燒香磕頭,那座廢棄的山神廟香火再次旺盛起來,嫋嫋不斷。


  王二寶問:“爹,你說這個世界上到底有沒有鬼?為啥會出現鬼附身的事兒?”


  王炳林抽了一口煙,一團濃濃的煙霧從他胡子拉碴的嘴巴裏噴吐出來,立刻被夜風吹得消失無蹤。


  王炳林說:“二寶,鬼神的事兒本來就是虛無縹緲的,你信,他就有,你不信,他就沒有。反正我是從來沒見過鬼。”


  “爹,您見多識廣,您說梅姐的事兒該怎麽解釋?”


  王炳林說:“不知道,但是醫書裏真的有過鬼附身還有被鬼迷的病例,人有三魂七魄,一旦受到驚嚇,三魂就會跟七魄分離,人就會變得呆呆傻傻。看到和聽到一些不可思議的事情。在普通人看來,那就是見鬼。


  也有人說,五歲前的孩童容易見鬼,因為孩子的天眼還沒有完全閉合,很容易看到不該看到的東西。當然,這也純屬是傳言,到底有沒有鬼,很多人一輩子都沒有見過。”


  王二寶終於想起來了,村子裏的很多孩子都喜歡半夜哭,而且你怎麽打針吃藥也不會好。反而一些土辦法治療孩子夜哭能奏效。


  鄉下誰家的孩子受到驚嚇以後,一定會半夜哭鬧,高燒不退。


  這時候,人們一般都會去神婆哪兒幫著孩子招魂。


  具體的辦法是,把孩子平時穿過的衣服拿出來,到孩子受驚嚇的地方去招魂,一邊拿著衣服晃蕩一邊喊著孩子的名字:“某某某啊,回來吧,某某某啊,回來吧……”


  招魂完畢,把衣服拿回家,給孩子穿上,孩子立刻就不哭了。


  也有一些人在黃紙上抄寫幾句咒語,貼在家門口,讓來往的人念,路人一念就好。


  “天皇皇,地惶惶,俺家有個夜哭郎,過路君子念三遍,一覺睡到大天亮。”


  這種民間的土辦法,你是無法用科學去解釋的。


  年輕的時候,你可以不信,中年以後就是半信半疑,到了老年,很多人就完全相信了。


  隨著年紀的增長,家裏人口的增多,人們就會擔心家人的安慰,不得不去尋找精神的寄托。


  孩子靠大人,大人隻有依靠神,祈求神明保佑子女家宅平安,這也是那些老頭老太太為什麽都顛顛的喜歡到廟裏燒香磕頭的原因。


  現在梅姐的事情,同樣讓王二寶陷入了糾結。他根本不知道該怎麽辦。


  王炳林吐了一口煙,問兒子:“二寶,梅姐的事情你準備怎麽辦?”


  王二寶說:“不知道,爹,我一直覺得這事兒玄乎,根本無法解釋。我隻能說,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喜歡來,我接招就是了。”


  王炳林歎了口氣,使勁將煙鍋子裏的煙屎吹幹淨,在石磨子上磕了磕,然後卷起來別在褲腰裏,長歎一聲說:“聽天由命吧……她願意來,就讓她來好了。”


  …………………………


  十天以後,讓王二寶不可預料的事情發生了,梅姐的鬼魂終於對蟒碭山的村民實施了最為瘋狂的報複。


  那是1991年的秋天,即大厲病過去整整一年以後,也是王二寶的工廠剛剛見到利潤三個月以後,一場鋪天蓋地的厄運再一次降臨在了蟒碭山。


  蟒碭山的村民磨難重重,命運之神又伸出了它致命的利爪,因為一場大瘟疫橫掃了張灣村以及四周所有的村落。像烏雲遮掩湛藍如洗的天空,像野火灼燒青蔥翠綠的田畝。


  大瘟疫的來臨再次給了滿碭山人致命的一擊。


  大瘟疫的來臨是始料不及的。雖然在王二寶的意料之中,可沒想到會來的這麽迅猛,這麽惡劣。


  大家誰也沒想到,第一個被瘟疫感染的竟然是王二寶的娘。村子裏最為強壯的殺豬悍將。


  王二寶的娘還不能稱作老太太,因為她的年紀不大,剛剛四十多一點。


  鄉下的女人成親早,王二寶的娘是25年前,將男人王炳林滾進高粱地的,兩個人偷吃了禁果。


  那時候她還不滿十八歲。


  嫁給王炳林以後,兩口子一直相敬如賓,並且生了個有出息的兒子,就是王二寶。


  二寶是娘的驕傲,王炳林也是女人的驕傲。


  村裏人從前喚她炳林家的,或者是稱她炳林嬸子。王二寶出生以後,就喚她二寶娘了。以至於女人的真實名字大家都忘記了。


  鄉下女人就這樣,年輕的時候有個名字,嫁夫從夫,出嫁以後都跟著男人的名字叫。


  很多女人死了以後,墓碑上都不寫自己的名字。也是把娘家的姓氏跟婆家的姓氏連起來叫。


  比如說,張賀氏,王李氏,鄭何氏,高黃氏,等等等……


  二寶娘的病來的特別快,讓王二寶跟王炳林都是始料不及。


  那一夜,女人睡得正香,忽然就坐了起來,說:“來了,來了,該來的還是來了。”


  接下來女人就開始嘔吐,一個勁的往茅房跑,上吐下瀉。


  王炳林嚇了一跳,以為女人是吃壞了肚子,於是就幫著她紮針,拿出祖傳的藥丸,讓女人服用。


  可是無論二寶娘吃什麽藥也不管用,女人一個勁的嘔吐,大口大口的噴吐異物。還是一個勁的往茅廁裏跑。


  前半夜還能堅持,到了後半夜,女人什麽也吐不出來了,淨是黃水。而且拉的渾身沒有一點力氣,不要說再上茅廁,褲子提起來的力氣都沒有了。


  王炳林立刻意識到了不妙,趕緊召喚東屋的兒子跟兒媳婦起床。


  王二寶聽到了母親病重的消息,披上褂子,鞋子也顧不得提好就衝進了北屋。冬梅也慌慌張張跟了過來。


  進門一看,王二寶都要傻了。


  短短的一夜不見,娘已經嚴重脫水,眼窩深陷了下去,兩腮也深深凹陷,隻剩下了一對大眼。曾經豐潤的女人好像一顆被烈日暴曬過的棗子,變得幹癟癟的。


  而且她臉色蠟黃,蒼白如紙,喘氣都不均勻了。


  王二寶呼喊一聲:“娘――”就撲了過去,將娘抱在了懷裏。


  他趕緊將手指搭在了女人的手腕上,幫著娘號脈,這麽一號不要緊,二寶就倒吸一口冷氣,說了兩個字:“霍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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