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4章奮力搏殺
十五年的時間,肖建跟蟒碭山的人結了一個大疙瘩。
當初王二寶跟引弟鑽被窩的事兒,就像一個核桃卡在了他的喉嚨一樣,讓他咽不下這口氣。
本來肖建想著,有天見到王二寶,一定抽他一頓。
曰他娘哩,當著我的麵,就把我媳婦給睡了,這口氣怎麽忍得下?
但是秋生今天的行動,立刻解開了肖建壓抑在心裏不到二十年的鬱結。
王二寶不是東西,可他的兒子不錯,今天如果不是秋生在,媳婦一定會鮮血流幹而死,兒子的性命恐怕也保不住。
他不知道是該恨秋生的爹老子王二寶,還是應該感謝秋生。
肖建一想算了,今天秋生救下了他們母子的命,老子跟王二寶兩清了,以後誰也不欠誰。
秋生幫著小晴阿姨治了傷,也幫著她的兒子治了傷,包紮好了傷口。
因為醫療條件差,根本無法上醫院,隻能采取急救的辦法,止血,止痛,消炎,都做到了。
秋生擦把汗站起來說:“肖建叔叔,你照顧俺嬸子,照顧車廂裏的乘客,我去把剩下的幾節車廂奪回來,小心車頂有人攻進來。”
秋生說完,劃拉一聲拉開了搶栓,提著槍一腳就踢開了第三節車廂的門。
第三節車廂裏同樣有三個匪徒。那三個匪徒已經慌了手腳。
但是他們攻不進來,因為肖建帶來的兩個民警一點也不含糊,都是玩槍的行家。
噠噠噠,幾梭子過去,跟第三節車廂裏的匪徒展開了一陣酣暢淋漓的槍戰。
兩邊車廂裏的人全都嚇得大呼小叫。
肖建第一時間就把女人抱了起來,告訴大家:“後退!跟前後麵的人擠到一個車廂裏,快!這裏不安全。”
呼呼啦啦,這屆車廂裏的人一起向後湧,跟第一節車廂裏的乘客就匯合了。
肖建把這一節車廂的空間騰出來,就是為了給秋生留下更大的搏擊空間,免得傷及無辜。
匪徒想攻進來不容易,秋生他們想攻過去也不行。
第三節車廂裏的匪徒慌了手腳,有點喪心病狂了。
因為他們隔著車窗的門看到了這邊發生的一切,自然也看到了秋生。
Z市的黑幫老大就在這裏,而且參與了解救乘客的行動,這讓他們大惑不解,也非常的害怕。
秋生的本事,那些匪徒無一不知無一不曉。
這些年秋生混黑幫,就像一隻下山的猛虎,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手裏一把砍刀,橫掃Z市數百個店鋪,所向披靡,從來沒有遇到過敵手。
這小子一呼百應,孫偉是幹不過秋生,才轉移陣地到H市重整旗鼓的。
就孫偉那點人,那點槍,跟秋生無法相比,秋生一聲大喝,隨時可以調動二三百人,將H市孫偉的人馬踏為平地。
那邊的匪徒不知道秋生這邊來了幾個人,如果他的手下都來了,這次劫持的任務一定會失敗。
他的手下也如狼似虎,一個個經過了專業的訓練,一點也不次於特種兵。
幾個匪徒手裏的槍衝著車門不斷地掃射,秋生跟兩個民警被壓得抬不起頭來。
因為秋生不敢開槍,那邊的乘客太多,一梭子下去,還不掃死一片?
所以秋生跟兩個民警隻有躲閃,藏在了座椅的後麵,子彈打在座椅上啪啪隻響。
好在肖建把所有的乘客都轉移了,要不然不知道會打死多少人。
就在秋生跟三個匪徒僵持的時候,那邊的一個匪徒已經砸裂了車窗的玻璃,從窗戶上到了車頂上。
他不是要對秋生進行側麵攻擊,而是要通知駕駛室裏的軍哥,請示軍哥該咱們辦。
那匪徒進了駕駛室:“軍哥,不好了,車裏出事情了?”
軍哥一愣:“怎麽了?”
匪徒說:“秋生,秋生在火車上,我們遭遇了他的襲擊。”
我幹!軍哥一聽,機靈靈打了個冷戰,該來的終於來了。
他跟秋生交過手,秋生的本事有多大,他比誰都清楚。
現在他後悔了,早就應該阻止孫偉,不應該讓他綁架思思。
秋生是思思引來的,也是為了救思思而上了這趟列車,這不是引狼入室嗎?
真是自找麻煩,軍哥咕嘟一聲,抬手一揮,跟著那個匪徒上了車頂,一點點向著秋生跟兩個匪徒僵持的那列車廂靠近。
其實軍哥的心底還是蠻善良的,他沒有想到過要殺人,隻是為了求財。
他是孫偉的手下,必須要聽孫偉的命令,也是無奈中的無奈。
他跟這裏的乘客沒有仇恨,誰家沒有老婆,孩子,誰家沒有親人?誰不是父母養的?
上車以前,他就通知手下,隻準劫持,不準傷害人質,誰打死打傷一個無辜的人,別怪老子不講情麵?
可上車以後,他就無法控製了,孫偉的手下很多都是殺人不見血的慣犯,殺人如麻。根本不聽調遣。
軍哥加入孫偉的幫會沒多久,還沒有建立威信,這幫小子很難駕馭。
軍哥決定孤注一擲了,他的腦袋上戴著喊話器,這樣便於匪徒們聯係。
他立刻利用喊話器命令,抽幾個人向著秋生的那一節車廂靠攏,見到秋生以後殺無赦。決不能讓這小子破壞孫偉的計劃。
兩個匪徒從正麵進攻,其他的匪徒越積越多,從車頂上迂回,從兩側進攻。非把這小子打成馬蜂窩不可。
七八個匪徒從車頂上繞了過來,一個個帶著繩子,利用鋼索將身體固定,然後一個個撲向了車窗,稀裏嘩啦將車窗給敲碎了。
七八把步槍一起從車窗裏伸了進來,衝著秋生所在的車廂就是一連串的掃射。
子彈好比飛蝗,鋪天蓋地密集而來,向著秋生和兩個民警掃過。
兩個民警很倒黴,身體立刻被打成了篩子,子彈打在座位上,很快就把一個個座位穿出一個個窟窿。
打在車廂上叮叮當當作響,車皮都被打成了馬蜂窩。
現在的秋生已經避無可避,不逃命也由不得自己了。因為軍哥已經帶人把這一節車廂包圍了。
這是兩敗俱傷的節奏。
秋生抬手一拳,咣當砸裂了旁邊的一個車窗玻璃,第一時間就從火車上竄了出去。身體從車窗口彈了出來。
因為躲避得慢了一點,一顆致命的子彈打在了他的左邊肩膀上,鮮血噴泉一樣嘩嘩流出。
秋生感到左邊的肩膀一陣麻痹,知道自己中槍了。
現在的火車正在飛馳,根本沒有停下來的跡象。
跳出車窗以後,外麵是盤山鐵道,一側是高不可攀的懸崖,另一邊是一眼看不到底的深淵。人掉下去就沒命了。
可這時候,秋生的身體已經飛出了火車,兩腳蹬空。
好在秋生的經驗豐富,跳出車窗的一瞬間,他把槍交到受傷的左手,右手猛地按向了腰裏。
秋生不愧是久經沙場的特工,隨身的武器也花樣百出,腰裏的皮帶上是一把救命的鋼索。這是飛賊必備的防身武器。
哢吧一聲,腰上的皮帶打開,那根盤卷在腰裏的救命鋼索就彈跳出來。
鋼索的一頭是一根利錐,彈跳的力度也非常大,不但可以射穿水泥牆壁,也可以射穿生鐵。
這樣的救命鋼索唯一的好處就是人從高處掉下來不會摔死,因為鋼索的利錐打入旁邊的斷崖或者牆壁,可以將人的身體倒吊,不至於摔在地上。
從前秋生幫著張二蛋偷過很多東西,也上過很多的摩天大樓,從大樓上一躍而下,靠的就是這個東西。
說時遲那時快,鋼索彈出,當朗朗一聲脆響,打在了車廂的車皮上,將車皮穿了一個洞。
鋼索的繩子猛然繃緊,牽引力死死拖住了他的身體。這樣,秋生的身體就牢牢固定在了車廂上。
那鋼索也不是一般的鋼索,非常的堅韌,也非常的細,而且柔軟。
這時候的秋生才感到左邊肩膀上一陣劇痛,子彈穿過他的二頭肌,從手臂上穿了過去,鮮血直冒。
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秋生出道以來,還沒有吃過這麽大的虧。
第一是今天寡不敵眾,第二,這幫匪徒不但殘忍,而且各個身手不凡,應該是經過軍哥專業調教出來的,他們殺人不眨眼。
秋生痛的眼冒金星,但是他的心理素質極佳。他經過了太多的風浪,今天這樣的事情已經司空見慣。
他不敢怠慢,撕拉一聲將衣服撕破,扯一根布條出來,用嘴巴叼住布條的一端,右手一繞,最快的速度纏住了左臂上的傷口。
這樣不會因為失血過多而削弱戰鬥力。
秋生所在的這邊是萬丈懸崖,軍哥跟幾個匪徒所在一邊,是萬丈的山壁。
因為山壁跟車廂還有一段距離,所以那邊的人可以輕容自如從那邊對自己襲擊。
現在他不能上車頂,因為上到車頂,一定會跟軍哥撞個滿懷,他們的手裏七把槍,自己的手裏隻有一把槍,根本無法正麵交鋒。
好在車廂阻擋了那邊人的視線。軍哥無法發現他。
軍哥是親眼看著秋生從車窗跳出去的,覺得秋生必死無疑。
任何人從車窗跳下去,掉進旁邊的懸崖,不摔死就沒有天理了。
他不知道秋生有沒有被子彈打中,心裏惋惜了一下:可惜了,這麽好的人才。
如果這小子再做幾年老大,不單單會成為Z市的大亨,就是整個H市也會被他吞並。
軍哥讚歎秋生的魄力,也讚歎他的本事。
秋生在那邊稍微停頓了一下,喘了口氣,現在大家誰也看不見誰,雙方的視線都被車廂阻擋。
軍哥這邊的人用鋼索上到了車頂上。
其中一個匪徒問:“軍哥,那小子死了沒有?”
軍哥微微一笑:“隻要他不是三頭六臂,不是大羅神仙,就一定必死無疑。”
軍哥幾個人剛剛站定,可是大事不好了,因為前麵有一段隧道,火車一聲長鳴,呼哧鑽進了隧道裏。
幾個人的眼前頓時一抹黑,匪徒們嚇了一跳,害怕被隧道的山頂撞破腦袋。一個個全部蹲了下去。
就在火車被黑暗籠罩的一瞬間,秋生的身體好像一條青龍,一個翻身衝上了車頂,匍匐在了車頂上,他手裏的槍也響了,子彈雨點一樣衝那些人掃射過來。
幾個匪徒紛紛倒地,落葉一樣從車頂上被摔了下去,車頂上響起了絕望的慘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