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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5章 二十四年前的真相

  第175章 二十四年前的真相    看著地上的榴槤,聶家的兩位太太都傻眼了。 

  故意出門來說這些事,就是因為家裡耳目眾多,這種事情萬一讓誰聽了去就是逆天的大錯。挑來挑去挑了個最僻靜的地方,結果,居然還是……… 

  兩人不自覺地抖了起來,正不知所措間,身後突然傳來極輕的腳步聲。毛骨悚然地轉身,卻愕然看到一張堆滿了笑意的老臉,聶大太太當時差點哭了,二太太更是全身發軟差一點倒在地上。 

  幸好!幸好! 

  拍著心口,聶大太太嗔罵道:「啞伯,你半夜出來幹嘛?想嚇死人嗎?」 

  啞伯是聶家的老下人了,年紀比聶老爺子小不了幾歲,因為種得一手好花,所以在聶家別墅一呆就是幾十年,他聽不到也說不了話,在別墅里就像是空氣一般存在著。他雖然聽不到聲音,但看著聶大太太臉色不好,嘴皮子還在一直開合,便咧開沒剩下幾顆牙的老嘴,指了指地上的榴槤,手腳比劃了一下,指聶老爺子愛吃這個,他正打算送去。 

  方錦書心裡慌得厲害,煩亂地擺手:「去吧去吧!以後拿穩點。」 

  催促般趕著人走,啞你聽不到聲音,卻看得懂她們的手勢,於是又笑笑地走了過來,拾起地上的榴槤便步履蹣跚地離開,看到啞伯走遠了,聶家的兩位太太才心虛地互相扶持著站直了身子。 

  「大嫂,你說,他會不會聽得到?」 

  一聽這話,孫淑冬受不了地扒下了方錦書還拉著她的手,低斥道:「你瘋了嗎?」 

  方錦書這會兒也似乎覺得自己是有些小題大做,又咧嘴乾笑:「我這不是嚇的嗎?」 

  這一天跟過山車似的,先是給那個慕千雪嚇了,後來又給這方錦書嚇了,最後還讓一個老啞巴給嚇了,聶大太太全身上下都是氣,又爆發不出來,只能恨恨地咬牙看著方錦書道:「讓你還敢再胡咧咧?那種話你要再敢多說一次,我跟你沒完。」 

  方錦書其實是不喜歡孫淑冬如此咄咄逼人的態度的,可是,這種事情剛才那麼來了一下也是真的把她嚇的不輕。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她不是不懂,聶二爺家所有的人現在都是一條線上的螞蚱,她不能因為逞一時口舌之快,真的壞了大事。 

  所以,雖然心不甘情不願,可她還是小聲地說了一句:「大嫂,我不會再說了。」 

  心裡壓著火,偏偏又不能發,孫淑冬擺了擺手,也不想再說什麼:「走吧!走吧!這地兒真是越看越瘮人。」 

  方錦書也這麼覺得,當下什麼也不敢再多說,只貓著腰跟在聶大太太的後面,躡手躡腳地朝著主屋走去……… ——

  單手提著榴槤,啞伯一臉笑意地朝著聶家的廚房走著。 

  聶老爺子喜歡吃榴槤,他每次都會挑最好的,最甜的親手剝好,才弄上一小盤送上去給阿樹。這東西好吃,但不能吃多,特別是老爺子已經這麼大年紀了。 

  啞伯安安靜靜地剝著榴槤,可試了幾次都失了手。他的手在發顫,怎麼都下不了力。 

  「爸,您怎麼了?」不知何時許虹也進了廚房,看到父親那一臉獃滯的模樣嚇了一大跳。 

  啞伯抬起頭來,看著許虹打手語:「阿虹,你看到姑爺了嗎?」 

  見父親臉色不對,許虹回頭看了看廚房外面,確定沒有外人才又道:「在畫室里,好像和宋三少和他太太在一起。」 

  沒有人知道,啞伯其實是聽得見的,但這是個秘密只有他們父女知道,其它人,他們一瞞就是幾十年。許虹平時為了不讓人知道父親其實聽得見,所以和父親交流的時候都是用手語,不過,沒有人的時候,她也會偶爾說幾句話。 

  不過,說完這話,許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閉上嘴,開始熟練地打著手語:「爸,您找夏總幹嘛?」 

  啞伯抬眸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手指動了動,想表達什麼,卻又不敢說的樣子。 

  父女倆從小就相依為命,許虹很了解自己的父親,看到她那個樣子,馬上意識到可能出了什麼要緊的事,連忙又打著手勢問:「爸,到底什麼事?」 

  忍了忍,還是決定先告訴女兒。 

  畢竟,他口不能言,也沒辦法和正常人溝通,只有通過女兒才能把話說清楚:「阿虹,這件事你得趕緊找到姑爺說說,要不然會出大事的。」 

  父親的手勢打得很快,許虹卻越看越心驚,豪門是非多,父親裝聽不見就是怕是非。父親無意中曾聽到許多不好的閑話,可他從來不講出來,今天父親卻如此堅定,甚至要找夏波清說清楚,許虹意識到問題可能很大,馬上打著手勢追問道:「爸,到底出了什麼事?」 

  啞伯這一次沒有猶豫,直接將聽到的一切都告訴了女兒,許虹看著父親翻飛的手指和表情,心也是一寸一寸都疼得裂開了。 

  「難道,宋家的三少奶奶就是………」 

  傾城姐在世的時候,對她一直很好,所以,就算是她偷偷暗戀夏波清,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和她去搶男人。她只是卑微地愛著那個人,就算是後來傾城姐去世了,她也從來不曾對夏波清表露過心跡。 

  她一直覺得,聶傾城就像自己的親姐姐,所以,當年她去世的時候,她也是哭了好幾天。她總覺得世事無常,聶傾城那樣的女人不應該那樣就沒了,可是,事實總是殘酷的,所以,她們也都慢慢接受了那個悲劇。 

  可現在,悲劇變慘案。 

  計虹的心在抖著,想著慕千雪那張肖似的臉,想著夏波清那痛苦的眼,忍不住低喃:「難道,宋家的三少奶奶真的就是夏總和傾城姐的孩子?」 

  啞伯搖了搖頭,露出一臉茫然的神情,他聽到的真相只能猜得到當年聶傾城的死不簡單,孩子沒有死。但慕千雪是不是夏家的孩子,那還是個未知數。所以,不能就此下結論,但,既然他聽到了這麼重要的事情,就不可能置之不理。 

  看在聶老爺子這麼多年對他的關照下,他也不能讓聶家的骨血流落在外,所以,啞伯又急急地跟女兒打手勢:「你現在趕緊跟姑爺說說,讓他去查查看,萬一真的是孫小姐的話,一定要認回來。」 

  許虹搖頭,表情很堅定:「不行,還不能告訴他。」 

  「為什麼?」 

  啞伯很急,因為他是看著聶傾城長大的,在他的心裡,聶傾城就像他的另一個女兒。所以,他也很憤怒,希望馬上就證明慕千雪就是那個孩子,然後揭發夏二爺家那些人惡毒的嘴臉。 

  「萬一不是呢?萬一找不到呢?」 

  「那就繼續找。」 

  許虹還是搖頭,手勢打得飛快,一點一點地說服自己的父親:「您不敢提前告訴老爺子不也是怕他受不了這個刺激么?這道理是一樣的,萬一真的有那麼一個孩子,萬一最後宋家的三少奶奶不是,那您讓夏總怎麼辦?他也會受不了的啊!他以前不知道有這個孩子也就罷了,索性痛也痛過了,苦也苦過了,萬一知道有,還找不到,那不是比割肉還要疼?」 

  「那你打算怎麼辦?」 

  看到女兒這樣說,啞伯也冷靜下來。那種感覺他是明白的,他一個外人都這樣受不了,何況還是至親。 

  「爸,這件事交給我來查,等查到屬實了,再告訴夏總和老爺子也不遲。如果到時候我查到的不是這樣的,也就不用告訴他們了,省得他們跟著一起心痛。」 

  啞伯其實也認可這個辦法的,只是,他懷疑地看了看女兒,問:「你能行嗎?」 

  看父親那認真樣兒,許虹失笑,用手勢回應道:「爸,您女兒怎麼也是一行之長,這事兒還能難倒我?」 

  許虹生在聶家,長在聶家,四十二歲了也沒嫁過人,一心一意撲在cg集團上面。所以,不但夏波清很信任她,聶老爺子也很信任她,很早她就已經是cg銀行總行的行長了,雖然她是個女人,可也有自己的路子,查一些事情不難,難的不過是要查得讓別人不知不覺。 

  不過,好在聶家的人還沒有發現她們知道這些事,所以她的動作要快,一定要搶在聶家人有所察覺前,將事情全部落實查清,這樣才對得起聶家對她的養育之恩。 

  「那就先聽你的吧!」啞伯妥協了,不過,還是面帶擔憂地提醒著自己的女兒:「你查的時候要小心,不要打草驚蛇!」 

  許虹點點頭,示意父親放心。 

  事情雖然沒有解決,可啞伯把心裡的秘密說出來說也舒坦了不少。看了眼還躺在廚台上的榴槤,他又對女兒比劃道:「我把這個弄好送上去給老爺子。」 

  許虹點頭的時候,一股奇臭溢出,啞伯已熟練地取出了榴槤里的肉。 

  裝盤,擺好。 

  微笑著給女兒留了一盤在廚房裡,另一盤端在手裡,小心翼翼地護著,指了指樓上。許虹一笑,又點了點頭,這才目送著父親出了廚房的門,一步步艱難地爬著樓梯。 

  父親已年邁,許虹看著他腳步蹣跚,心頭突然一酸,快步跟上去,扶著他,然後一起將榴槤送進了聶老爺子的卧室。 ——

  聶老爺子素來喜歡吃榴槤,可今天晚上,他卻只嘗了一口,便對著那榴槤發起了呆。 

  良久,他長長一嘆:「其實,我以前一點也不喜歡吃這臭東西。」 

  「啊?」 

  老爺子這話一出,所有人都愣了。 

  聶老爺子輕輕地搖頭,臉上的表情像是笑,又不像是笑:「是傾城喜歡吃,就逼著我陪她吃,吃著吃著,也就戒不掉了。」 

  「老爺………」 

  聶老爺子的忠僕低低地叫了他一聲,他卻只是擺擺手:「我沒事,就是………太想傾城了。」 

  聽到這一聲太想,啞伯和阿樹心裡都不好受。 

  誰都知道聶老爺子想女兒,可這二十四年來,他從不曾主動提過想。那就是他心中不能碰觸的禁區,彷彿一旦說出來了,就承認了那個事實,承認了他的女兒已經不在人世。 

  白髮人送黑髮人的凄涼,沒有親身經歷過的人永遠都不會懂,聶老爺子看著手中的榴槤,想再咬一口,卻覺得手已經使不上力。眼前迷迷濛蒙的一片,臉上也痒痒的,伸手一摸,竟全是『水』。 

  老人的悲痛無人可慰,這讓啞伯有些衝動,可他的身子才剛剛一動,許虹卻緊緊扯住了父親的手。看著女兒沉重地搖著頭,啞伯嘆了一口氣,終還是什麼也沒有再做。 

  一室的凄然,每個人臉上的表情都很凝重。 

  恰在此時,有突兀敲門聲響起,聶老爺子似一下子驚醒了過來,抬手試凈了臉上的淚,才讓阿樹去開門。 

  門一開,宋天楊步履沉穩地走了進來:「老爺子,想在您的窗口看看風景。」 

  「看風景?」 

  「嗯!」 

  宋天楊點頭不語,也不管老爺子答應不答應,便大步流星地走向窗邊。 

  樓下花園裡,突地亮起一片瑩白色的燈帶,有清麗出塵的身影落落而立,回眸間,是唯有他才可以讀懂的柔情蜜意。宋天楊黑亮的眼微閃,唇角勾起一抹淡得幾乎看不見的笑意,表情亦變得溫柔似水。 

  也不知道他小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葯,老爺子也擠到了他的身邊,順著他的視線往下一看,就那麼一眼,聶老爺子瞬間老淚縱橫……… 

  淺水藍的小洋裝,同色系的髮帶。 

  清麗溫婉的少女坐在花園裡畫畫,晚風拂著她的長風,在夜空中翻舞,輕揚。 

  面前的畫架上是一幅即將完成的作品:橋。 

  在她的身邊,是秀致儒雅的夏波清,他的面前擺著一幅和她一模一樣的畫,唯一的不同只是他的那一幅已經完成。他靜靜地握著畫筆,神情溫柔地看著正認真地畫著畫的少女。 

  熟悉的畫面,一點一點地勾起老爺子淺埋在心底的回憶,雖然夏波清的眼角已有了魚尾紋,雖然夏波清的鬢角已有了歲月的華白,雖然夏波清身上的襯衫不再似當年那般單薄寬大,可是,他們站在一起的畫面,仍舊和諧到讓人鼻頭泛酸,淚流滿面。 

  阿樹張大了眼,難以置信地看著樓下的一切,激動得大叫起來:「老爺,老爺,那是………傾城小姐。」 

  「是,是我的傾城,是我的傾城啊!」 

  多少年來,這樣的畫面一直在聶老爺子的眼前徘徊。傾城和波清的畫都是成雙成對的。只要傾城想畫的,波清一定會陪著,而且,波清總會先她一步完成作品,然後就像這樣靜靜地站在旁邊,靜靜地看著傾城,看著她畫完最後一筆。 

  不加干預,也不加指點,只是認認真真地看著她的每一個動作。他臉上的笑意多年不變,所以眼角的魚尾紋也最明顯,聶老爺子嘴唇翕動著,激動到只能不停地流淚。 

  阿樹扶住聶老搖晃的身子,顫聲道:「老爺,別難過了,傾城小姐回來了。」 

  「傾城,傾城………」 

  其實,他哪裡不知道那不是傾城,可是,那麼像啊!像得讓他心肝都疼了……… 

  可是,疼著疼著,還是高興的。 

  只要不去多想,那就是他的傾城,哪怕只能遠遠地看上一眼,那也夠了,夠了。老淚縱橫,可老爺子到底還是醒過神來,伸手,重重地拍著宋天楊的肩,顫聲道:「謝謝!」 

  慕千雪到底有多像聶傾城? 

  單看老爺子情緒的起伏,宋天楊便知道必然是像到了骨子裡,才會令聶傳民這樣傳奇般的人物觸到到那般地步。所以,他才會想要送這樣一份大禮來哄老爺子開心。 

  其實,宋天楊對聶傾城長相記得並不清楚,可他對聶傾城的打扮卻印象深刻,所以,他找夏波清要的道具便是聶傾城的舊衣舊物,而當慕千雪真的按照他心目中的傾城阿姨來打扮的時候,他也恍然以為真的看到了聶傾城。 

  雖然,此刻站在她身邊的夏波清實在太過礙眼,可為了讓老爺子一解思女之痛,他還是『大度』了一回,把慕千雪身邊的位置,暫借給夏波清。 

  當然,絕對只借這一小會兒。 

  「老爺子,如果傾城阿姨泉下有知,也不會希望看到您這樣的。」 

  宋天楊的語氣真誠,卻並不逃避現實,聶老爺子眸光閃動,終於嘆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小雪那個孩子實在是太像傾城了,一看到她啊!我就會想到傾城還在的時候。」 

  聶老似有些迷茫,可目光卻一直落在花園裡的慕千雪身上:「我也想過再不見小雪,看不到就不會有念想,可是,看不到的時候心裡更是堵得慌啊!」 

  「老爺子,其實傾城阿姨一直活在您心裡,不是嗎?」 

  聞聲,聶老爺子眸光又開始閃啊閃,閃啊閃,突然,他似想到了什麼重要的事情一般,猛地看向宋天楊:「要不,我認小雪做乾女兒吧?」 

  「啊?這不好吧!」 

  聶老爺子和自家的老爺子那是稱兄道弟的,他的乾女兒?豈不是自己的長輩?這怎麼行? 

  「沒什麼不好的,之前波清還說想從你手裡把她搶過來做老婆,這樣我就有女兒了。可是,你是我看著長大的,怎麼好做這樣的事?」說著,老爺又激動地慫恿他:「我想了想,還是認個乾女兒好了,這樣,我就能當傾城還在身邊,你也不用擔心老婆被人搶走是不是?」 

  「那也不行啊!亂輩了。」 

  亂輩了么? 

  老爺子想了想也是那麼一回事兒,於是打了個折扣道:「要不我認個干孫女兒?」 

  這個主意倒也不錯,可是,他有個更好的主意:「老爺子,讓雪兒認夏叔叔做乾爹怎麼樣?這樣,您就能當雪兒是傾城阿姨的孩子了,不是更好?」 

  最重要的是,如果是夏波清自己認的乾女兒,那就不能再對女兒下手了吧?那可是亂。倫的事兒,他夏波清再混帳,也不敢做這樣不顧非議,我行我素吧?越想宋天楊便越覺得這個辦法不錯,哎呀!他怎麼這麼聰明呢? 

  「哎!這樣也行啊!」 

  宋天楊輕笑著揚頭:「那,就這麼愉快地決定了?」 

  重力又拍了一下宋天楊的肩,聶老爺子一掃之前的頹然之色,爽朗大笑道:「行,就這麼辦!」 

  三言兩語便聯了手,一老一少直接將樓下的夏波清給算計了進去,而一直站在老爺子身後的許虹,在聽到乾女兒幾個字的時候,烏幽幽的深瞳中已閃耀著刺目的光亮。 

  有時候緣份這種東西真的說不清楚,若是昨天以前她聽到這一切,可能只會覺得老爺子找到了一個懷念女兒的好辦法,可今天,她的心情卻徹底不一樣了。 

  果真的血脈相親么?如此都能『相認』? 

  實在是太奇妙了。 ——

  同一時間,書房的窗邊也站著三個被眼前看到的一切,嚇呆的了老男人。熟悉的畫面盡收眼底,最先沉不住氣的是聶家老二,他原本就生得胖,這下子更是連氣兒得喘不勻了。 

  「是那個孩子,是那個孩子,一定是………」 

  原本已經讓人去查孩子的所在了,只是消息還沒有這麼快回來,可現在,聶雲幃甚至覺得不用做親子鑒定了。慕千雪就是那個孩子,一定是,要不然,怎麼可能像到這樣的程度? 

  瘋了,瘋了啊! 

  怎麼會這麼巧?難道這真的是命? 

  「慌什麼?」 

  方才看到慕千雪的時候,聶傳國心中已經有些不好的感覺了,所以他才會把兩個兒子叫到書房裡來問題,可問到一半,卻看到了這樣令人吃驚的畫面。 

  聶傳國心中震顫不已,二兒子卻又已經這樣反應。他那把老心肝撲撲地跳著,又大喝道:「像什麼樣子?」 

  「爸,我沒法兒不慌啊!」聶雲幃的聲音抖的不成樣子,可還是強自鎮定地說道:「宋天楊的太太,很有可能是傾城的女兒………」 

  急急打斷他,聶雲帆大喝一聲:「老二,不要胡說。」 

  「大哥,都到這種時候了,你還想瞞著爸么?」說著,聶雲幃似也來了氣,又恨聲道:「當年要不是你把事情做得太絕,我又怎麼可能和你同流合污?現在事情眼看著要敗露了,你還想瞞著爸嗎?」 

  本就不是什麼見得光的事,一直都瞞著老父親,眼看著要瞞不下去了,聶雲帆的臉色也黑了下來:「老二,說話可要注意點,什麼叫我把事情做得太絕?」 

  聶雲幃無視於他吃人般的眼神,又不怕死地反問道:「大哥,我說錯了么?當年要不是你和大嫂,傾城怎麼會死?」 

  「傾城是死於難產,關我什麼事?」 

  見聶雲帆打死不認帳,聶雲幃鄙夷般笑著開口:「大哥你別開玩笑了,難產?她要是難產孩子生下來還能有命?」 

  「那是因為傾城自己要求保孩子。」 

  一聽這話,聶雲幃又『嗤』地一聲:「真是傾城要求的嗎?還是大哥你要求的?」 

  忍住想要上前直接將聶雲幃掐死的衝動,聶雲帆咬牙切齒:「老二,你給我閉嘴。」 

  都到這個時候了,還想耍大哥的威風? 

  聶雲幃可不吃這一套,轉身就跟聶傳國坦白道:「爸,我說的都是事實,當年傾城的死,大哥有不可推卸的責任。至於傾城臨死前生下的那個孩子,如果大哥有人性,當時就應該抱著夏波清,而不是讓我隨便找個水塘給扔了。」 

  從一頭霧水到難以接受。 

  聶傳國瞪大了眼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腦子裡始終盤旋著方才聶雲幃說的那一番話。 

  突然就是一陣頭暈,聶偉國要死死地抓住書桌的一角,才能支持著不讓自己倒下。他紅著眼看向自己的大兒子,厲喝一聲:「老大,我要聽實話。」 

  事到如今已是瞞不下去了,聶雲帆眸光冷冷地掃向自己的親弟弟:「老二,你想給我頭上扣屎盆子是么?」 

  「大哥,你就承認了吧?當年………」 

  這一次,聶雲帆沒有讓他把話說完,直接打斷後,又殘忍地道出另一個更骯髒的真相:「你讓我承認什麼?承認我早就知道是你讓弟妹在傾城喝的保胎葯里放了些別的東西,也是那些東西導致她早產的么?」 

  這話一出,聶雲幃徹底呆住了,大哥怎麼會知道? 

  那件事不是乾的神不知,鬼不覺么? 

  獃滯間,聶雲幃那比重肥胖的臉上已現恐懼之色,聶雲帆卻猶似不解恨,又殘忍道:「如果傾城不是提早了一個月生產,大伯和夏波清也不至於全都出差不在家,要不是你們這般煞費苦心,送傾城去醫院的事也落不到我這個大堂兄的頭上,你說是不是?我的好二弟?」 

  這正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聶雲幃故意在父親的面前掏了大哥的底,可沒想到,最後竟又被大哥反將了一軍。他肥胖的臉上已汗如雨下,可仍舊死不承認:「你也說了,傾城是死於難產,不是早產。」 

  聞聲,聶雲帆陰側側地笑了,反問道:「導致她難產的,不也是弟妹讓她含的那片特殊的『參片』么?」 

  聶雲幃徹底失去氣勢。 

  心虛地回頭,正撞上父親兇悍的眼神,他不敢再看,只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那麼大哥就什麼都沒有做么?大哥的車子拋錨得那麼及時?難道不是有意為之?」 

  「夠了,你們倆個都給我閉嘴。」 

  聽到這裡,聶傳國再也聽不下去了。 

  如果他沒有理解錯誤的話,二兒子的意思是,當年聶傾城是被大兒子給害死的,而大兒子的意思是,當年聶傾城是二兒子害死的。還有最關鍵的一點,聶傾城和夏波清那個已經『胎死腹中』二十四年的女兒,其實根本就沒有死,還很有可能就是宋家的三少奶奶? 

  聶傳國活到了知天命的年紀,第一次發現自己這七十多年都白活了。自己的兩個親生兒子,都在算計著大哥的親生女兒,而且,還合夥害死了她? 

  「你們,你們………」沒有言語能形容此刻聶傳國的心情,他痛心疾首地指著自己的兩個兒子:「那是你們的妹妹,你們怎麼能下得了手?」 

  真相已大白,聶雲幃也不想繼續在自己的老父親面作戲,只硬聲道:「爸,您說錯了,是堂妹,不是妹妹。」 

  聞聲,聶傳國一哽,幾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你………」 

  聶雲帆也道:「爸您也別生氣,當年發生了什麼我們現在爭論也沒有意義,如今最大的問題是,如果宋家的三少奶奶真的是傾城的孩子,那麼,她將會是cg集團未來的唯一繼承人。」 

  「………」 

  猶如一道閃電直接擊中心尖尖上最痛的那個點,聶傳國原有的悲憤瞬間便被緊張而取代。這麼多年了,cg集團的繼承權一直都是聶傳國的一塊心病,他知道大哥白手起家不容易,也知道大哥有權力決定把公司留給誰。 

  可是,他原本以為大哥沒有繼承人,所以公司最後是一定會交到自己兩個兒子手裡。但現在,這個突然冒出來的疑似外孫女,將一切平衡都破壞了。如果將來確認她就是夏波清的女兒,那麼他們一家老小,拼死拼活這麼多年,就只是為了別人做了一輩子的嫁衣? 

  他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怎麼能這樣? 

  看出父親的猶豫,聶雲幃問:「爸,您甘心么?」 

  「………」 

  不甘心,聶傳國當然不甘心,可是,他良心上還是有些過不去那道坎,畢竟也是自己看著長大的親侄女啊!居然是讓自己的兩個兒子害死的,這不是作孽么? 

  沒有得到想要的答案,老大聶雲帆也逼著父親表態:「爸,我們是不會甘心的,您甘心么?」 

  「………」 

  聶傳國還是沒有答案,不得不承認,他也想要cg集團,可是……… 

  見父親似乎下不了狠心,聶雲帆陰冷的眸子微微一縮,突然道:「如果爸您真的不認可我們的所作所為,就報案吧!」 

  一聽這話,聶雲幃馬上出聲制止:「大哥,你………」 

  可聶雲帆卻揚手制止了自己的弟弟,說:「老二,如果爸真的要報警,咱們倆個得保一個,我是大哥,責任我自會一力扛下。但我進去后我的妻兒就拜託你來照顧了,雖然你大嫂有時候說話有些刻薄,可她畢竟是你的大嫂,我若不在了,你要尊她敬她。」 

  說著,聶雲帆似心有不忍,又鄭重地交待道:「還有咱爸,萬一我進去后出不來了,等他老人家百年歸老,也只有你一個人在他身邊披麻戴孝了。」 

  聽到這裡,聶雲幃就是再傻也明白了大哥是在以退為進,於是也配合地演起了戲:「大哥,這怎麼行呢?你是長子,要進去也是我進去啊!」 

  「不行,還是我去。」 

  「大哥,我去。」 

  兩兄弟爭執不下間,聶傳國終於沉痛閉眼,低喝道:「好了,不要吵了。」 

  知子莫如父,聶傳國又怎麼可能看不出兩個兒子的心思?可事實也正如大兒子所言,如果這件事一旦曝光,他的兩個兒子都會在監牢里度過餘生,他怎麼可能親手將他們送進那種地方? 

  所以,除了妥協,他已沒有其它的選擇。 

  「你們,想怎麼做?」 

  終於,聶雲帆面露喜色,眸中的痛意亦在瞬間驟散,只留下陰森森的寒意逼人心魄:「現在還不能證明她就是傾城的女兒,可是,無論是與不是,我覺得,她都不應該再活著走出這間別墅。」 

  聞聲,聶傳國驟然抬眸,卻看到大兒子眼中一閃而逝的冷酷。那是一種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會放走一個的絕然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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