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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依照陸芷筠自己的脾氣和秉性,並不想在這種地方出這種風頭,隻是現在她肩負盛名,是陛下親自下旨嘉獎的,這些人能請她們陸家的姑娘來,便是看在陛下的麵子上,若是她不將陛下賜下的這份榮耀給做實了,丟的就不光是她們陸家的臉麵,而是連陛下的臉麵一起丟了。
看著眼前許許多多神情各異的臉,陸芷筠忽然理解到了之前自己師傅常說的額一句話了,盛名所累,有些事情不得不去做。
不過師傅還說過一句話,若是出自本心,出自守護,那麽該做就做。
師傅畢竟是師傅。
她今日出手,維護的便是這些了。
她轉眸輕輕的看了陸芷晴一眼,隻希望陸芷晴這個與自己血脈相連的妹妹能明白,陸家的榮耀其實是聯係在一起的。
“你們看呢?”她沒有輕易的決定這些銀子該押在誰家少年的身上,而是真心實意的問了自己兩個妹妹的意見。
陸芷怡心思玲瓏,不過驟聞陸芷筠的問詢亦是微微的一驚!
心底頓時生出了幾分詭異的感覺,她一抬眸,正好對上了陸芷筠那雙清澈如水的雙眸,溫溫和和的,卻又帶著一股子不容忍動搖的堅定。
“還是由兩位姐姐做主,二姐你覺得呢?”她慌忙垂下眼眸,將這皮球踢給了陸芷晴。
陸芷筠一怔。
她是從頭到尾都不看好陸芷筠的,揣著的就是等著看陸芷筠笑話的心思。
被陸芷怡冷不丁這麽推出來,自己也有點懵。
她甚至感覺到有點心虛。
“我們是姐妹,又是一起出來的,這麽大的事情自然該是商量一下來的。”陸芷筠淺淺的一笑,說道。
陸芷晴的臉色頓時就有點精彩了,一會紅,一會白,腦子裏也是亂哄哄的。
這種出風頭的事情本就陸芷筠爭來的,那她也該獨享現在的風光才是。
現在陸芷筠將這等好事拿出來分享,真是大大的出乎了陸芷晴的意料。
她就是脾氣再怎麽壞,再怎麽看不上陸芷筠,現在明白,陸芷筠是在抬舉她了。
隻是她茫然的看著周圍,將大家唰的一下將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她頓時就沒來由的感覺到一陣慌張!
平日裏她總說陸芷筠上不得台麵,如今手心緊張的出汗的卻是她……反觀陸芷筠卻是依然落落大方!
陸芷晴慌亂之中亦是垂下了眼眸,“既然是長姐的畫,那便有長姐做主了!”
她素來都是被忽略的一個,論長相她不如陸芷怡,也不如陸芷怡那般討人喜歡,她知道自己雖然占著陸家嫡女的名頭,但是在外麵,陸芷怡的名聲卻比她響亮多了,她雖然渴望被人重視,但是冷不丁的被這麽多人看著,她就又生出了幾分連她自己都鄙薄自己的自卑感。
她隻恨自己不能再好看點,皮膚不能再白一點,身材不能再挺拔一點……
她下意識地朝陸芷筠的身後藏了一下。
“既然兩個妹妹都說聽我的,那我就不再浪費大家的時間了!”陸芷筠微微的一笑,朗聲道。她才說完,少年騎士們的眸光便大炙,紛紛再度將目光落在陸芷筠的身上。
“今日我們姐妹能來,全仗楚夫人厚愛,這彩頭如論如何都是要押在楚府的。”陸芷筠轉眸看向了主觀賞台坐著的各位夫人,遙遙的一頷首,笑道。
楚夫人的嘴角頓時就翹了起來,這姑娘還是上路。
“那便替我家主人謝過陸家三位姑娘了。”霜華極其有眼色,見陸芷筠不忘抬舉自己的妹妹們,她便也將陸家另外兩個姑娘捎帶上,她行禮之後,讓人記下,“楚家賽馬,五百兩。”
明明知道這是陸芷筠最好的選擇,但是之前的少年郎們還是難掩一點點的失望之色,畢竟今日這些貴女之中最有麵子的便是陸芷筠了,若是能被陸芷筠押中,則是一件很有門麵的事情。
“恭喜啊!人家押了你,不過楚三兒,你也要贏了我們才能拿彩頭啊!”有人策馬徘徊至楚懷軒的身側,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笑道。
楚懷軒並沒吱聲,適才陸芷筠沒選人的時候,他捏著韁繩的掌心竟是微微的有點汗了……
直到她說押在楚家,他卻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甚至連嘴角的笑容都輕鬆了三分。
贏,他是贏定了!
這京城之中,單論賽馬和騎馬的技術,他們楚家若是認了第二,還沒誰敢說自己是第一,至於適才有人說贏過他,那都是他故意想讓的。畢竟做人不能那麽獨,太獨是沒朋友的。
陸芷筠是最後下注的,不一會便有人送來一方繡著楚字的三角形帕子。
陸芷筠沒經曆過這些,一時之間也不知道這東西是怎麽用的,正拿在手裏發愣的時候,霜華暗暗地提醒了她一句,“這是咱們京城的傳統,一會各家下了注的馬會被牽過來,若是姑娘願意可以將這帕子親手交給騎士,算是個好寓意。”
陸芷筠……
好在有霜華在,不然她還真不了解這裏麵的彎彎繞繞。
果然,霜華的聲音才落,場下的各位少年騎士們或牽著自己的駿馬,或騎著自己的賽馬紛紛找到在自己身上下注的貴女看台之前,那些貴族少女或以扇遮麵,或索性落落大方的將自己剛剛拿到的三角帕子遞給自己看好的少年騎士,並且親手係在他們的手臂上。
花一樣的少女,俊鬆一樣挺拔的少年,畫麵十分的美好。
或許會有好幾家押中同一個少年騎士,至於去誰的麵前,自是有少年騎士們自己選擇。
楚家賽馬會盛名在外,原因便是總是能促成幾對神仙眷侶。
楚家夫人捏著帕子死死的瞪著自己的三兒子。
嘿,這臭小子,多好得機會啊!
別人家兒郎都動了,偏生就他不動。
見自己兒子安穩的坐在馬背上,楚夫人恨不得自己下去踹他一腳!
人家陸姑娘這般的通曉道理,自家那個木瓜兒子還在那邊傲個什麽勁兒啊!
薛夫人瞥見自己好友那捏帕子捏的發白的指節,忍不住笑了起來,“現在我算是明白你為何那麽緊張了!”她小聲對楚夫人笑道。
楚夫人哪裏有心思去管薛夫人,隻能恨恨的歎息了一聲。
這小子啊!
白白浪費機會!
陸芷筠也看向了楚懷軒,見他遲遲不動,陸芷筠也的確有點尷尬了。
按說她是認識楚懷軒的……適才就認出來了。
不過她也很快就淡定下來,她就是來湊熱鬧的,麵子還給楚家夫人就是了,至於人家楚公子是個什麽舉動,與她又有什麽關係……
她既淡定了,便也不計較了。
京城貴族門閥很多風俗她連知曉都不知曉,風頭什麽的,她著實不想出第二次了,隻求不給陸家抹黑就謝天謝地了。
就在陸芷筠收回目光的瞬間,楚懷軒終於策馬前行了。
楚夫人捏著帕子的手不由輕輕的一晃,嘿!這臭小子,就是這麽悶騷,看似清淡,實則就是想被人注目,他落雨人後,便是想多點人看他不是?
畢竟是母子,楚夫人一下子就猜中了楚懷軒所想。
楚懷軒策馬來到了陸芷筠坐在的看台之前,翻身下馬,在眾目睽睽之中,緩緩地朝陸芷筠伸出了手。“陸姑娘,可否賞臉?”他淺淺而笑,如鬆風入林,木秀郎朗。
陸芷筠一怔,她都以為楚懷軒不來了呢,這下倒真有點手忙腳亂的,她適才淡定下來之後就饒有興趣的看著別家貴女的舉動,絲毫沒在意這位楚家的公子是怎麽來的。
虧她看別人看的津津有味,也恍然明白為何看台要這般安置,為的就是方便這個舉動。
別說,各位衣著鮮亮,嬌俏可愛的貴女將手中帕子交出去的瞬間,那畫麵還是十分養眼的……
貴胄門閥就是會玩兒……
楚懷軒來的晚,大部分的少年騎士已經回到原來出發的位置了,所以偌大的看台前,矗立著楚懷軒一人,的確十分的惹眼。
大家的目光又都匯集過來,弄得原本很淡定的陸芷筠也有點慌張起來,她學著其他貴女的樣子,趕緊站起來,走下看台,將自己手裏繡著楚字的絲帕雙手托到了楚懷軒的麵前,在大家的矚目之下,陸芷筠趕緊將絲帕係在了楚懷軒伸過來的手臂上。
好緊張!
她並非沒與男子接觸過,但是在那麽多眼睛矚目之下給一個男子手臂上係絲帕這真是頭一遭。
平日裏靈活的手指感覺現在都有點發僵,一緊張,鼻尖上竟是冒出了點細細的汗珠。
楚懷軒垂眸,看著陸芷筠那張微微透出點紅暈,故作鎮定的麵容,忍不住眼底都蘊滿了笑意,“別急。”他用極低的聲音說道。
被他這麽一說,陸芷筠覺得自己手更抖了。
好不容易將絲帕係好,陸芷筠覺得這時間比剛剛作畫的時間還長……
她有點慚愧的不敢抬眸,楚懷軒看不到她的表情,隻能再度用極低的聲音說道,“我一定會贏。”說完,他利落的翻身上馬,揚鞭而去。
陸芷筠……
他贏不贏的,其實與她也沒什麽特別大的關係吧……她就是還楚家一個人情,所以才將銀子押他那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