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 言無不盡

  就在所有人都在為肖遙的決定表示好奇的時候，蘇長留忽然睜開眼睛，看了眼肖遙，說道：「我們什麼時候走啊？」


  這老頭看著簡直比肖遙還要著急。


  或者說，看他的樣子，甚至都不知道去清秋王朝意味著什麼。


  其實，事實就是這樣。


  到現在為止，蘇長留都不知道清秋王朝處於什麼特殊情況，之前肖遙讓人傳信去姜國，讓司空逸真去找蘇長留，蘇長留還有些好奇，想不明白為什麼肖遙去清秋王朝還得讓自己陪同。


  司空逸真並沒有解釋，不是他不願意解釋，而是蘇長留壓根就沒去問，蘇長留不問，司空逸真也就自然而然的覺得，蘇長留是知道的了。


  他哪知道，肖遙正在把他往坑裡拉。


  其實如果不是因為要去清秋王朝，肖遙依然不願意這麼早就將蘇長留給暴露出來，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畢竟一直以來，他都是想要將蘇長留當成自己的一張王牌來打的，只是趙國趙巍峨，大秦王朝的軒轅九重白鷺飛，都不是好伺候的，如果被他們抓到了，他擔心自己和趙鐵牛兩人不一定能夠應付好。


  有了蘇長留，肖遙覺得自己有非常有安全感了。


  「明天。」肖遙回答道。


  蘇長留重新閉上眼睛，也不說話了。


  高手就是高手，肖遙覺得，自己和蘇長留之間最大的差距，就是自己還不夠高冷。好在他暫時也沒想著非得朝蘇長留的方向發展，畢竟他始終覺得就蘇長留的這種性格，距離別人一巴掌拍死的日子也不遠了。


  做人別太蘇長留，這就是肖遙常常對自己說的話。


  雖然趙丹玄他們還是對肖遙的想法感到難以理解，但是發現有一個八重高手為其保駕護航之後，一個個便都沒有多說什麼了。他們很想去問肖遙為什麼要去清秋王朝，可肖遙對他們而言原本就是一個謎的存在，所以，不管這個傢伙要做什麼難以理解的事情，在他們看來，都是可以說得通的，最起碼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


  武梧桐之前也非常擔心，但是看到蘇長留之後，之前的擔心到也被淡化了很多，他覺得，以蘇長留和趙鐵牛兩人的實力，想要保護肖遙安全到達清秋王朝，並不是什麼難事。


  而且肖遙本身的實力也不差，這傢伙最大的閃光點並不是他的修為，而是他的腦子。


  所以，這三人一起去清秋王朝，能遇到麻煩的可能性還是很小的，除非是遇到軒轅九重，否則應付起來都沒什麼難事，當然了，還有一個可能，就是趙國直接調動數十萬士卒來對付他們，可這樣一來，面朝清秋王朝的邊界線就會失守，等於是給清秋王朝機會，這麼蠢的事情，想必趙巍峨也不會去做。


  畢竟，他是趙國的皇帝，既然能成為趙國的皇帝，智商方面都不會存在太大的問題。


  「你去了清秋王朝，大概什麼時候回來呢？」這才是武梧桐現在最關心的問題，不過這個問題，卻是從宋雨軒的口中問出來的。


  肖遙搖了搖頭：「你現在問我這個問題，我還真沒辦法回答，因為我也不知道我什麼時候會回來。」


  宋雨軒無奈點頭，他算是明白了，感情自己這個問題只能算是白問了。


  「不過，有一點可以保證，只要一切順利，我很快就會回來。」肖遙笑著說道。


  等走出去后，趙鐵牛忽然問道：「你這一次去清秋王朝，其目的應該是想要見到肖龍象吧？」


  肖遙點了點頭。


  畢竟趙鐵牛是要跟著他一起去清秋王朝的，既然是這樣，這件事情就不可能瞞得住，而且，這原本就沒有什麼不能說的，所以他也沒想著還要去瞞著趙鐵牛。


  趙鐵牛苦笑著說道；「你就沒想過等咱們到了清秋王朝，肖龍象還處於昏迷狀態，咱們怎麼辦呢？難道立刻回來嗎？」


  其實趙鐵牛說的這一番話也不是沒有道理，畢竟之前肖龍象和軒轅九重打了一架，並且受了重傷，現在還昏迷不醒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肖遙聽了趙鐵牛的話，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等從沉默中回過神來，他看著趙鐵牛，笑了一聲，說道：「那我就等他回來好了。」


  「就一直乾等著？」


  「一直乾等著！」


  趙鐵牛深吸了口氣，眼神恍然，微笑著說道：「如此說來，你這一次要去清秋王朝找肖龍象，是真的有非常重要的事情要和他說了。」


  趙鐵牛和肖遙之間認識的時間並不是很長，所以也不敢說自己有多麼的了解他，但是趙鐵牛始終覺得，對於肖遙而言現在最珍貴的應該就是時間了，可即便是這樣，肖遙也還是願意將時間浪費在等肖龍象醒過來的事情上，可見在肖遙看來，去清秋王朝見肖龍象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了。


  「肖遙，我一直都有一個問題想要問你。」趙鐵牛說道。


  「什麼？」肖遙看了眼趙鐵牛。


  趙鐵牛笑了一聲，臉上的笑容看著有些古怪，一雙眼睛無比深邃，哪怕只是和他對視，肖遙都會受到一種壓迫感，彷彿自己心底的秘密很快就會被人洞穿了一般。


  「你和肖龍象之間的關係，一定很深吧？」趙鐵牛說道，「或許，他是你的父親？」


  「……」肖遙整個人如遭電擊。


  他很難想象，在自己從來都沒有將秘密對趙鐵牛告知的情況下，他是怎麼知道的。


  雖然他還什麼都沒說，但是根據他臉上的表情變化，趙鐵牛就已經有了答案。


  「行了，不用回答我了，不管是與不是，我都不會改變你的立場。」趙鐵牛輕聲說道。


  肖遙苦笑了一聲，低下腦袋，說道：「趙先生一定對我有些失望吧？」


  「為什麼呢？」趙鐵牛語氣中有些詫異。


  肖遙深吸了口氣，抬起腦袋看著趙鐵牛。


  從震驚中回過神來，肖遙看著趙鐵牛的眼神飽含愧疚。其實他原本不必這樣，只是從他和趙鐵牛認識之後，不管從哪個角度說，趙鐵牛對他都是非常不錯的，甚至說如果不是因為有趙鐵牛的話，自己還能不能活生生的站在這裡都是一個未知數了。


  他說道：「趙先生一開始認為我是一個和你志同道合的人，然而現在發現，我還有自己的目的……」


  「那又如何？」趙鐵牛還是那樣風輕雲淡，「不管是出於什麼目的，只要我們需要做的事情是一樣的，就足夠了。再說了，這也不是什麼見不得光的事情，原本就該如此，如果你不這樣，我才會對你的人品表示懷疑呢，不過，我的心裡也一直都有很多疑惑，其中就是為什麼肖龍象非得和清秋王朝站在一起，根據我的了解，雖然我不知道肖龍象到底是什麼地方的人，可有一點能夠肯定，他絕對不會是清秋王朝的人，一個不是清秋王朝的人，卻為了清秋王朝豁出一切和大秦王朝硬碰硬，這著實讓人想不明白啊！」


  肖遙沒有開口。


  趙鐵牛索性繼續說了下去：「你也知道，我以前在大秦王朝閑著沒事幹，所以也看了不少書，你們叫我一聲先生，我覺得我還是能擔得起的，據古卷上記載，可能會存在著無數個類似於靈武世界這樣的世界，通常我們將其稱之為外域，甚至以前也有外域人出現，你說法的方式，和你思考問題的一些出發點，都會讓我覺得非常獨特，或許你也是個外域的人，如果是這樣，恰好可以讓我理解為什麼肖龍象能有那麼多的手段對付大秦王朝。」


  肖遙笑了一聲。


  他覺得，趙鐵牛簡直就是個天才。


  和肖遙在一起的時候，他很少發問，也一直都遵守著一個原則，只要肖遙不說，他絕對不會去問，可就是因為趙鐵牛的話比較少，所以在不說話的時候，他一直都在思考著，只要思考，就會將一個黑點放大成一個黑洞，趙鐵牛做到了，而且，他的猜測，都沒有出錯。


  肖遙只是有些好奇，為什麼趙鐵牛會忽然在今天將他心裡想的那些全部說出來。


  「既然先生咋就猜到了，為什麼今天才說呢？」肖遙和趙鐵牛不一樣，他就不是那種耐得住疑惑的人，因為好奇，他就開口問了。


  「大概是因為你要走了吧。」趙鐵牛說道，「我對外域沒什麼了解，希望接下來，能夠從你的口中得知更多外域的事情。」


  說到這，趙鐵牛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不過你放心，我不會外傳，更不會留下任何記載。」


  肖遙笑著道：「既然是這樣，趙先生又何必非得知道呢？」


  「滿足自己。」趙鐵牛哈哈笑道，「沒辦法，我是個讀書人，讀書人就總是喜歡知道一些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事情，嗯……你可以把這當成是我的一種癖好。」


  肖遙心想，這種癖好，還真是夠獨特的。


  「只要先生髮問，肖遙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肖遙說道。


  「嗯？怎麼快就想好了？」肖遙如此坦然的態度，反而讓趙鐵牛有些詫異了。


  「原本就不是什麼了不起的事情，而且，我也挺希望在靈武世界，能有一個人記住我生活的地方。」肖遙說道，「有些話，長時間憋著不說，真害怕自己也忘了……」


  （今天的第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