Ⅱ113.南海之行（十）

  「月下。」夜寂初緩緩地起身，一雙和她本身不同的金色眸子像女神一般尊貴。 

  「主人，太好了，你終於醒了。」月下像個孩子一樣，淚眼朦朧地望著她。 

  「這麼多年，辛苦你了。」恢復了記憶，當然知道月下等了她有多久，感覺有幾分愧疚。 

  「主人，你恢復記憶了？！你真的恢復記憶了！」月下又是驚訝，又是開心。 

  「嗯。」夜寂初點點頭，然後慢慢地從冰棺內走了出來。 

  看到風未央，一閃而過的驚訝，隨後便是複雜的感情。 

  「你醒了。」風未央看到夜寂初，有些窘迫，最後嘶啞的說出了一句。 

  「嗯。」夜寂初也有些生澀的回道。 

  「是小初，還是月兒？」看到神無月的時候，又有一些記憶片段在他的腦中掠過。 

  「你呢？是央？是暮夜，還是滅？！」夜寂初反問。 

  他們已經不只是當初的他們了。 

  「都是。」風未央笑著回答，款款的深情流露而出。 

  「光明女神神無月也好，雲教教主夜寂初也罷，我是誰又有什麼區別？」夜寂初最後有些感慨的回答。 

  她淡然的看著風未央，沒有恨，也沒有愛。 

  「是沒有什麼區別，無論是誰我同樣都不會放棄。」風未央忽然說出一句話，撕開了兩人的偽裝。 

  「沒用了，當年的神無月隕落，和冥弒滅的緣分早已斬斷。而今隨著夜寂初的跳崖，和風未央的愛恨也同樣消失。你，有何資格對我說這句話？！又有什麼立場說這句話？！」夜寂初冷笑，笑他的自以為是。 

  「尤其是，在你記憶不全的情況下，更是沒有任何資格！」忽然，夜寂初的口氣一轉，極為冷寒道。 

  「月下，我們走吧。」夜寂初回頭看了一眼月下，然後就轉身離開，不再看風未央一眼。 

  她還有很多事情沒有做，無論是夜寂初的，還是神無月的，都有很多很多。 

  現在的她，也不過是有著神無月記憶的夜寂初罷了，和之前沒有什麼區別。 

  恢復了記憶后，也同樣解答了一個困擾著她很久的問題。 

  她終於知道為什麼風未央對待暹月如此特別，她看得出來，那不是愛，卻比愛更深情。 

  當年雖然風未央有意做戲，但是沒有感情作為基礎，怎麼可能那麼逼真？！ 

  原來，都是源於一個「月」字！ 

  她該自嘲么，輸給了隕落的自己。 

  真是可笑呵—— 

  風未央看著夜寂初決絕離去的背影，眼神哀傷而痛苦，但轉而又是堅決。 

  他不會放棄的。 

  他怎麼可能放棄？！做了這麼多，決不能功虧一簣！ 

  忽然，一陣陰寒從體內傳來，在全身蔓延。 

  該死的！風未央忽然單膝跪地，手指緊握成拳。 

  冰瀲之棺封印在最陰寒的海底，這裡的冰寒刺激了他的寒毒發作！ 

  「主人，你沒事吧？！你為什麼不把一切都告訴給月主子？！」冥紫銀不忍的看著風未央，心疼地說道。 

  主人，你為了月主子做了那麼多，為什麼不讓她知道？！ 

  為什麼，明明相愛的兩個人非要這麼折磨自己，也折磨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