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聖女巡城
殷小小腦中浮現他之前說的話。
什麽她是靈兒的轉世,她的血能染紅聖花。
這靈兒不是還在麽?
所以她的存在又有什麽意義?
這世上最可怕的不是瘋子,而是頭腦非常聰明,看上去很正常,其實已經瘋掉的人。
正常人永遠猜不到,他們到底在謀劃什麽匪夷所思的事情。
石蓮拍了拍手。
“來人,把她送回去。”
數道紅色影子,快得像煙霧一樣,不知從什麽地方冒出來,眨眼間將殷小小圍住。
殷小小破罐子破摔。
“我明天可以出去走走麽?在,侍女的陪同下。”
石蓮那雙淺色的瞳孔,落在她身上。
殷小小祈求地看著他。
“我住的房間太冷太黑了,我都快生病了。”
石蓮默然看了她片刻。
大約是殷小小剛才關於他們是否般配的回答,取悅了他。
“可以。”他同意了。
在她離開之前,石蓮淡淡吩咐:“把所有看管她的婢女和守衛,全部拖去血牢裏處決。”
殷小小:“……”
。
昏黃日頭,隱在薄雲之中。
狂風卷起街上的沙礫。
吹得人灰頭土臉,魂都快沒了。
“聖女,聖女?我們回去吧。”
派來陪聖女散步的闇月教右使,按住被風吹得快離他而去的衣袍,跟殷小小打商量。
坐在馬車裏的殷小小抬眼朝外看了看。
荒蕪,破敗,塵沙漫天。
實在沒什麽好看的。
風臨城,是廢城。
它就在天水城東南,不過百裏之內。
二十年前,城裏曾經發生過一場瘟疫。
跟這次的疫病有些像。
但當時,風臨城的百姓沒有這麽幸運,他們沒等來解藥。
所有被疫病感染的人,都會變成無知無覺,隻會咬人的怪獸。
於是,天水城的大將軍下令,封閉風臨城,從城外朝內發射火箭。
城裏的大火燒了三天。
瘟疫控製住了,城內的幾萬人也死光了。
從那之後,風臨城就變成了一座死城。
沒想到,這次闇月教,卻偏偏選這裏,作為他們拜月盛典的地方。
也是直到這時候,人們才發現。
這些年來,漸漸的,居然也有一些人回來風臨城居住了。
當然,多半是亡命之徒,或者不被世俗所容的怪人。
…
風臨城某處土黃色的斷牆底下。
“這不就是僵屍病毒麽?”
聽完風臨城往事的秦嫵皺著眉頭。
而且,感覺之前的風臨城突然爆發疫病,也很可疑。
更像是一次大規模的生化實驗。
莫名的,秦嫵想到之前夜宿駱駝丘的時候,遇到的那群怪物。
說是變異的僵屍,也差不多了吧。
南山月在她腦袋上拍了一巴掌。
“別愣著了,趕緊換衣服。”
秦嫵:“……換衣服做什麽?”
南山月:“聖女巡城啊,沒聽到消息?我們快點找機會,去跟小小碰個麵。”
。
殷小小在街上逛了兩個小時,還不想回去。
雖然外麵塵沙漫天,但好歹能看到天光。
回去之後就得繼續關著。
隻能對著昏暗的石室和跳動的火把發呆。
擱誰誰願意?
她寧願在這裏被風吹著,被風吹到頭掉,也不要回去。
殷小小:“繞著城再逛一圈。”
右護法沒辦法。
想了想。
“那就往城北去吧。祭壇就在那邊,聽說快建好了,聖女正好可以提前看看。”
五十個闇月教精英,護送著一輛馬車,骨碌碌朝著風臨城北城行去。
一行人赫赫揚揚,簡直像公主出巡一樣風光。
…
北城有城牆阻隔,風沙小了許多。
遙遙的,看到一座梯形高台,矗立在陰雲籠罩的天幕之中。
一重又一重的石階,由下往上,蜿蜒上升。
宛如升天梯一般,看不到盡頭。
有不少姑娘,穿著聖教的衣袍,捧著蠟燭,正站在祭台底下,聽人訓話。
那祭壇是如此高大,其下站立的人,猶如螻蟻般渺小。
馬車遙遙停在祭台外麵。
眼看著聖女目光落在那座高台上,似乎頗為好奇。
護法右使開口解釋。
“再過三日,聖教的拜月大典,便會在這裏舉辦。平台越高,越靠近月亮,越能與神溝通。”
殷小小:“拜月大典,是做什麽的?”
做什麽的?
右使也不知道啊。以前聖教也沒搞過這個,都是搞什麽屠山屠城的活動。
倒是之前,教主還在的時候,喜歡弄個美人歌舞會。
但教主閉關快五年了,輪到聖主當權。
聖主不喜歡任何女子。
右使胡亂推測:“應該就是對著月亮祈福,求它保佑聖教。”
殷小小沉思:“那三天之後,若是個晴天,該怎麽辦?”
右使茫然:“晴天與否,並不影響祭祀吧?”
殷小小:“怎麽不影響?闇月教嘛,若是明月,還如何保佑聖教?”
右使:“……”你這角度太過清奇,恕在下無法回答。
…
就在殷小小冷眼打量那座祭台的時候。
祭台的陰影之中,那堆被驅使的勞工裏。
一個全身上下裹得一樣粗細,頭巾一包,不辨男女的人。
用膝蓋踢了踢腳下的女孩子。
“快來了快來了,趕緊的。”
被她用膝蓋催促的女孩,雙手抄在衣袖裏,蹲在地上,跟周圍幹活的大爺們一樣的姿勢。
正是被師父拉過來,強行體驗高級副本的秦嫵。
聽到南山月的話,她抬起一雙死魚眼瞪著她。
“一定要這樣麽?感覺很刻意啊。就沒什麽更好的劇本麽?”
南山月:“別廢話了。趕緊的。”
秦嫵:“你看看,才不過幾十人而已。直接衝上去幹掉,把殷小小救出來就是了。”
南山月:“你看到的隻有幾十人,沒看到還不知道有多少。”
說著,她冷哼一聲。
“石蓮任由這聖女,大喇喇在城裏轉來轉去,隻怕就是想看看,誰這麽耐不住,上趕著來送死。”
秦嫵:“這聖女都做魚餌了,感覺也不怎麽珍貴啊。”
南山月:“嗬,不過是一味藥材罷了。又不是真正的聖女。”
“嗯?”秦嫵抬頭看過去。
敏銳感覺,南山月似乎知道一些她所不知道的隱情。
然而她那師父,現在卻並沒有要告訴她的意思。
眼看著聖女的車架行駛過來。
南山月一拍她的背。
“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