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3章 光榮的任務
兩姐妹一起避開了這姓田的姑娘。
她看起來氣質淡雅從容，身邊還有個一臉稚氣的妹妹。
一時間，倒是頗得眾人的好感。
田小姐氣得直扯手帕。
狐媚子！送死還這麽積極！
希望你一眼被陛下相中，年前直接埋進新墳裏去！
心裏打定主意，若是尋到機會，定然要這安如嵐好看。
。
沒多久，永泰門打開。
一位上了年紀，麵孔圓圓，一臉慈祥之色的宦官，在眾內侍和宮女的擁簇下，來到宮門前。
先是說了一通順應天德，陛下恩賞之類的場麵話。
然後吩咐，帶秀女入宮。
旁邊的內侍，拖著長長的調子喊道：
“——排成兩列，依次進宮。”
…
就在秀女們，冒著風雪，朝神仙台行去的時候。
金華殿內，一身黑色蟒服的年輕人，也坐上了步輦，準備出發。
三七手持拂塵，站在步輦之下。
神色淡淡道：“走。”
外麵冷風一吹，雖然步輦頂上有華蓋，但整體卻是露空的。
風雪兜頭蓋過來。
坐在步輦上的年輕人哆嗦了一下。
斜著眼睛，看向下麵，穿著青黑色衣袍的內侍。
小小聲說道：
“窩草——”
“我不行，我好冷啊，凍死爺了。”
“這轎子不是我能坐的，三七，你聽到了麽三七……”
隨侍在他身邊，長了張娃娃臉的年輕宦官，像是什麽都沒聽到。
當然，抬著步輦的轎夫們，也都什麽都沒聽到。
坐在步輦上，穿著龍袍的年輕人，是葉小五。
這就是三七對他說的，需要他完成的任務。
等到葉小五明白是怎麽回事的時候，龍袍都已經穿到身上了。
剝都剝不下來了。
那三七還負著手，站在他麵前說。
“這是陛下的旨意。若是完成得不好，也不必回皇城司。”
“直接就地砍了腦袋就是。”
聽聽，這像是人說的話麽？
葉小五可沒忘記，剛來宮裏那天，他在金華宮外，看到的那一道長長的血痕。
更加沒忘記，昨天晚上，金華宮外麵的血戰。
讓他來做皇帝的替身——
他隻能祈求上天，今天那些來選秀的妹子，都是正經來選秀的。
葉小五開始第十次後悔。
看丫什麽選秀！看丫什麽妹子！皇帝的妹子是你能看的麽？
現在遭報應了吧？
…
一路從金華宮往外走，那步輦上的人，就忍不住一路碎碎念。
“三七，我好冷。”
“三七，不行了，我臉凍僵了。”
“三七大人，三七大大，三七公公……”
“我鼻涕都流出來了！”
龍袍雖然很華麗，但隻有一層單衣一層外袍。
之前看著主君穿，還沒什麽感覺。
等輪到自己身上，那叫一個透心涼。
這可是下著大雪的臘月！北燕最冷的季節，滴水成冰的！
他，就穿了件單袍！
最後，被吹得三魂七魄都要飛天的葉小五豁出去了。
大叫一聲：“——三七，寡人說了，寡人要鬥篷！”
隨侍步輦下麵的人，這才淡淡看了他一眼。
“哦，陛下冷了啊。”
拍拍手，一個小內監把鬥篷奉上去。
“陛下武藝高深，一向不畏懼寒冷。”
“就這個鬥篷，稍微遮遮風雪吧。”
葉小五瞪了他一眼。
你有病啊，早準備著鬥篷，早給我就好了啊。
他哆哆嗦嗦，把鬥篷披在身上。
三七還是那副冷淡平靜的模樣。
“得了風寒也不怕，宮裏有禦醫。能治病，不要錢。”
葉小五磨著牙，甩了甩袖子。
發出偽龍的咆哮：
“——你給我閉嘴！”
。
雪雖然不大，但是風很急，很冷。
北燕的宮殿開闊肅殺。
感覺皇宮裏的風，比城牆外麵還冷一些。
秀女們在內侍的帶領下，往皇宮深處的神仙台走去。
她們中絕大部分都是第一次進宮，並不知道這選秀要在什麽地方選。
那些有身份，曾經隨著父母來參加過宮宴的小姐們，卻有些茫然。
這是……要去哪裏?
以往先帝選秀，都是有定例的，都在鳳藻宮。
…
不遠處的宮廊底下。
一個穿著鬥篷，揣著手爐的內侍，正一眨不眨看著穿越宮道的秀女們。
“好多妹子啊。”
她感慨完了，瞟了眼身邊的年輕男人，還用胳膊肘捅了他一下。
“這麽多妹子，千裏迢迢，進宮來給你做媳婦。你不高興麽？”
她身邊同樣穿著內侍衣袍的年輕男人，麵無表情。
“無聊。”
下著雪，秀女們行動緩慢，鞋子和衣服，都不方便行走。
這裏距離神仙台還遠。
算下來，估計還要走一個小時。
在風雪裏走一個小時啊。
秦嫵提議：“不如，用馬車把她們載過去吧？”
慕容傷冷冷道：“連這點路都走不了，還想進寡人的皇宮？”
秦嫵瞟了他一眼。
雖然能理解他這樣的性子，被大臣們算計，被迫選秀的心情。
但是——
“我看你是對妹子們的體力，一無所知。”
…
秦嫵剛說完沒多久，果然，一個秀女搖搖晃晃，眼看著要站立不穩。
她身邊的女子們發出一聲驚呼。
很快有跟隨的嬤嬤上前去查看。
探查清楚之後，有兩個宮女上前來，把這體力不支的秀女，攙扶了下去。
眾人一看，原來如此。
那秀女也並沒有被訓斥，宮裏還是有人情味的嘛。
天這麽冷，風這麽急。
大家早上為了避免失禮，又都沒用飯。
走了沒多久，忽然間，又有一個女子哎呦一聲。
嬤嬤再次過去探查。
那女子淚眼汪汪，說自己扭了腳。
嬤嬤麵無表情捏了捏她的腳踝。
揮手，這次過來的，是兩個小內侍。
嬤嬤那張冰冷嚴肅的臉，映著頭頂的鉛雲。
冷聲說道：“——去，帶去掖庭。”
掖庭？
那扭到腳的女子一愣，那不是宮中關押犯人的地方麽？
聽說進入掖庭的犯人，每天都得幹粗活。
嬌嬌嫩嫩的小姑娘，進去之後，磋磨不了幾年就死了。
那秀女頓時慌張起來。
“我不去，我可以！我沒扭到腳！”
說著，掙紮著想回到原來的隊列裏去。
嬤嬤臉色冰冷。
“哼，你把宮裏當成什麽地方了？你們這些小心思，還敢在這時候拿出來擺弄？”
“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