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凜冬
李維的酒吧生意很好，因為烏爾西部地區的天然氣供應管網被蘇俄給端了，作死無極限的烏爾當局終於激起了大毛子的怒火，這個冬天，烏爾的普通人群可算是受了無妄之災。
煤炭？早就用得差不多了，不然會這麼依賴天然氣？
烏爾是個物資豐饒的小國，但他的資源分佈卻非常糟糕，地下的天然氣和茂密的森林都在東部地區，而西部地區就屬於貧瘠地帶了。烏爾東部地區地下所儲藏的天然氣，足夠整個歐洲地區使用三百年還有餘，這也是為什麼一票歐洲國家願意為了烏爾，和蘇俄這個龐然大物正面交鋒的緣故。
無他，歐洲本身既不產石油也不產天然氣，能源非常依賴進口。石油這一塊有中東地區這個產油大戶在，拿錢就能買到。而燃氣這個冬季必需品則得看蘇俄的臉色，因為烏爾離蘇俄實在是太近了。跨過兩個小國就能直接進入烏爾境內。
誰也不願意自己的命根子捏在敵人手裡。所以烏爾東部地區打得熱火朝天，今天你打我，明天我揍你的。
小城的街道小巷都立起了大鐵皮桶，裡面是耐燒的橡膠輪胎和一些木材。人們穿著厚厚的冬服，圍著鐵桶里跳躍的火焰，想要讓自己更暖和一點。氣暖爐沒法用了，這讓在這裡賣電暖爐的天朝商團賺得盆滿缽滿。但人們還沒高興兩天，電力又出問題。
電暖爐可是耗電大戶，當成千上萬的人開始使用電暖爐時，小城的電力網經受不住這種壓力，經過多次搶修無效后宣布完蛋了。連帶著連空調也成了私人禁止使用的非法物品。
軍方蛋疼的插手管理電暖爐的使用，私人不得持有電暖爐，一經查實立刻沒收，而且持有人還會面臨高額的罰款。空調則被強制拆卸，雖然很荒唐，但為了電力的正常供應，當地駐軍也只能這麼幹了。
作為補救的辦法，他們在特定的場所設立了公用的電暖爐，因為電力問題，更多還得靠著鐵桶燒輪胎的土辦法來給市民取暖。各個商店裡都擠著取暖的人，他們不是來買東西的，而是為了蹭商店裡的暖氣而已。
優雅的小城被搞得和上世紀二三十年代的美利堅大蕭條一樣。到處都是擠著取暖的人群，學校停課、市場停市、計程車系統也癱瘓了。
人們整天無所事事的在街上轉悠著，頻繁的偷竊和搶劫讓軍方都有些管理不過來。要不是以李維為首的地下勢力幫忙維持著最後的秩序，小城早就崩潰了。
臭腳酒吧內，安吉爾忙碌的跑來跑去，大白天喝酒的人就將酒吧坐得滿滿當當。他不得不在人群里來回的跑動著，細微的汗珠隨著額頭滑下，店裡的暖氣開得很足。
因為小城的公用電網非常不穩定，李維專門弄了兩台柴油發電機到店裡。很多人都是沖著這裡的暖氣來喝酒的。李維也大度，就算是光蹭暖氣不喝酒的人，他也不會說什麼。而且還免費的提供電視以及熱毛巾，這讓眾人都很尊敬他這個大度的老闆。
「我的啤酒還沒到嗎！」
「還有我的伏特加！」
酒吧里充斥著嘈雜的噪音，讓安吉爾分不清楚東西到底該往哪裡送。
「抱歉，這是你要的啤酒！」安吉爾端著杯子向一個大漢喊道。那大漢手指朝著隔壁的老人，說道：「你送錯地方了，在隔壁呢。」
老人舉手示意自己點的啤酒。
「啊，對不起！對不起！你的伏特加馬上送過來。」安吉爾鬧了個大紅臉，不停地道歉。
大漢哈哈笑道：「我還沒點東西呢，不過既然你說我點了伏特加，那麼就來一杯伏特加吧。」
再次搞錯的安吉爾害羞得快要說不出話來，紅著臉跑開，將酒放到老人身前便落荒而逃。
李維看著這一幕，微微一笑，讓安吉爾在這裡打工，這個決定最開始時只是惡趣味的為了看到安吉爾像小兔子一般的可愛一面。
不過她似乎做的很高興，人也越來越開朗，這讓擔心安吉爾會變成三無少女的基地眾人鬆了一口氣。來酒吧的客人也很喜歡安吉爾，到了最後，整條街的人都喜歡上了這個可愛的小女孩。每次少女出門買菜，回來的時候身上都會被大媽阿姨們塞滿了禮物。
她就如同她的名字一般，是一個天使，是整個街區的寶貝。
「你們這群傢伙給我安靜點！你們讓天使感到困擾了。」吧台內，李維一聲高喝，眾人會心一笑，都將自己的聲音放低。這下安吉爾才沒有再送錯東西。
電視里播放著最新的新聞，李維店裡的電視可以接受到外國的信號，所以正在播放的新聞不是烏爾本土發出，而是約翰牛的世界通訊社訊息。
電視里是交火的東西各部隊，場面一片混亂。現場記者是個金髮碧眼的長腿美女，但她現在狼狽的躲避著飛射的流彈，包括攝像師連手裡的傢伙都拿不穩了，看上去很狼狽。
「這裡是馬基留市區，我們現在就身處戰場。現在我們可以看到，烏爾正規軍已經被民間武裝壓制，現在.……哇呀呀呀啊啊啊啊！！！！」她毫無形象的大喊起來，尖銳刺耳的叫喊聲透過屏幕，刺激著酒吧內每一個人的耳膜。
她的身後，一台烏爾軍的裝甲車被火箭彈擊中，她和攝像師以及隨行工作人員都被氣浪掀飛出去。電視鏡頭也是一陣晃動，當鏡頭再次穩定下來時，他們所在的位置已經是一副人間地獄的模樣。
到處都是殘肢碎屍，裝甲車的碎片散落得到處都是，剩下的半截殘骸還燃燒著熊熊的烈焰。
「上帝啊！！！上帝啊！！！」她驚慌失措的大叫著，旁邊的人想讓他安靜下來，但都被她又抓又撓的推開……
酒吧里喝酒的人們看著這殘酷的一幕，久久說不出話來。
「這就是上面說的勢均力敵？讓我們放心？」
「哼，這話也就能騙騙小孩子而已了。」
眼見眾人要七嘴八舌的爭起來，李維輕輕一咳。「勿談國事。」
年輕的酒客反應過來不能多說了，而老人們則對著李維點頭示意。在這個敏感的時期，很多東西可以看可以了解，但是不能說。
這個敏感時期如果不小心說了不該說的話，後果是很嚴重的。
因為這一則臨時的插播的新聞，酒吧里的氣氛有些沉重。
李維看著死氣沉沉的眾人，嘆了口氣。
「算你們這幫傢伙運氣好，今天的酒全部免單。都給我笑起來，別像死了親朋一樣皺著個眉頭！」
聽到李維說要免單，眾人才勉強露出笑臉。
雖然臭腳酒吧的東西出了名的便宜實惠，但這種特殊時期，沒有幾個人手裡能夠闊綽些。
老闆願意免單，這種好事難得遇到一次，今天就喝他個不醉不歸。
看著酒吧里的氣氛重新活躍起來，李維覺得自己的心情也好了些。
戰爭打起來，真正受苦的還是底層的群眾，雖然烏爾很多人都是自己作死，但還有一些人是無辜的。李維很喜歡這座小城，要是這座美麗的小城就這樣毀於戰火，那就太可惜了。